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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少爺,彆開窗,濟南府的風窮! 蘇十八睚眥目裂,舉起上了刺刀的燧發槍,大罵: “李鬱,你踏馬的不是男人。我若不死,日後必取爾狗頭!” 喊罷,帶頭發起了衝鋒。 而胡之晃則是爆喝一聲: “抬槍手,都給我瞄準那個領頭的。預備,放。” 槍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 蘇十八身中無數霰彈,渾身都在飆血。 他很不甘心的倒下了 腦海裡最後一幕畫麵,居然是正在和李鬱嬉戲的蘇卿憐。 “臭表子。” …… 主心骨一死,其餘人紛紛或降或逃。 “。” 突然,胡之晃低聲說道: 胡之晃招手,喚來兩名千總: “你,帶人把所有的燧發槍都收拾起來,斷成兩截的也收走。” …… 阿吉噶眉開眼笑,威風凜凜的率領八旗健兒開始追殺潰兵。 倆人好似兄弟,有說有笑。 阿吉噶眉開眼笑,一副了然於心。 拎著血淋淋的首級,他大聲下令: “告訴弟兄們,不要俘虜,殺,都殺掉。” 半個時辰後, 戰場硝煙散儘,綠營兵們歡笑著檢查屍體,挨個砍首級。 鮮血滴滴答答落下 看見胡之晃,他一咕嚕下馬: 胡之晃和阿吉噶關係更親密,甚至聊起了安慶的軍情機密。 殺人,不是目的。 作戰勇猛、一線圍攻的分10兩。剩下的就均勻分分,每人拿2兩到3兩不等。 然後招呼著綠營兵進來幫忙。 “我怕賞銀被上麵刁難。不如現在,先搞一波熱乎的?” “胡總兵,恭喜恭喜。” 胡之晃分了1000兩。阿吉噶分了500兩,其餘八旗兵每人分了50兩。跟著胡之晃衝鋒的兵丁每人分了20兩。 那些沒撈到軍功的江浦鎮綠營兵更是好似打了雞血,愣是和戰馬並駕齊驅,就為了讓自己的刀鋒染血,搶個把新鮮的首級。 把葛家的銀子搬出來,大家分分。 八旗兵衝進去,把葛士紳闔家20餘口殺的一乾二淨。 “啥意思?” …… 滿臉歡喜的阿吉噶來了,馬鞍上掛著4顆首級。 “你帶一百人,先把葛村給我圍了。” “附近有戶姓葛的士紳,給這夥吳賊提供糧餉情報,裡應外合,妄圖推翻我大清” “咳咳,葛家畢竟是士紳。您是滿大人,您領頭會比較好交代。” 綠營兵殺士紳,事後可能會引來麻煩。八旗兵丁殺士紳,大家就裝看不見。 “明白,明白。” 阿吉噶軍職不高,但是消息很靈通。 一時間哀鴻遍野,鮮血橫飛。 他透露了一重要消息: “淮安清江浦的那些渡船是明棋。巢湖的幾百艘帶篷漕船才是暗棋。江西官兵表麵節節失利,那都不重要。隻要渡江一擊能成功,江南立馬歸順朝廷。” “。” “同喜同喜。此戰,我等滿漢將士並肩作戰,全殲偽吳王麾下渡江精銳。如此蓋世巨功,得將首級和報捷文書趕緊送去安慶吧?” 目的是抄家搞銀子! 周圍跪地的俘虜們連忙撲向武器,卻被更快一步的營兵們以刀矛殺戮。 …… 這種事他還真不懼。 胡之晃聽的心悸,連忙問道: “那是當然。” “居然有如此惡劣士紳?殺!必須得殺。” 胡之晃拎著大刀走到蘇十八的屍體旁,瞄了一眼脖頸,狠狠剁下。 “長江那麼寬,據說吳賊戰船火炮猛的很。” 阿吉噶嘿嘿笑了: “偽吳王把水陸主力都帶去江西打仗了。南方各省烏泱泱的援兵齊聚江西,夠他打一陣子的。” “阿大人,您,您怎麼知道這麼多機密?” “老子鑲黃旗人。生在皇城根,長在四九城,曾是撫遠大將軍帳下戈什哈。就等著這一仗積點軍功,痛快的升幾級,到蘇州滿城做個協領參領伍的。” 胡之晃連忙謙遜的塞過一張銀票: “到時候,還請兄弟幫著活動活動。” “好說,好說。” …… 巢湖, 在廬州府的東南方向。 此地對於江防的重要性,胡之晃並不了解,但不影響他把情報傳出,通過早點鋪子情報點傳到了劉千手裡。 劉千頓感壓力山大,開始做幾手準備。 一邊令人將情報送至在南昌督戰的陛下。 一邊提醒駐江寧的第1軍團、以及各州縣的巡警分署加強戒備。 又通過崇明的水師副總指揮韋子龍,將太湖、金山衛、甚至杭州、湖州的戰艦匆匆北調,進駐江寧、江陰以及太倉,充實江防。 可以說,吳國在不分晝夜的搶時間。 時間每拖延1天,江南就安全1分。 …… 吳軍突襲江浦被胡之晃部殲滅的軍報,分彆送到了安慶大營以及江北大營。 明亮接到軍報的瞬間,心裡一咯噔。 “難道撫遠大將軍布置的渡江奇襲計劃被南邊發現了,所以偽吳王派兵試探?”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直到底下人來請示: “主子,巢湖那邊的船何時南下?” “再等等,再等等。” 被李鬱暴揍過的明亮,膽子變小了很多,畏首畏尾。南邊的每一個舉動都讓他心生疑惑,反複琢磨,舉棋不定。 江北大營, 海蘭察的第一反應就是“速速南下”。 然而,公文在儀征縣和安慶府之間走了3趟,還是沒能敲定進兵的日期。 這讓他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 淮安府清江浦的數百條大船,依舊靜靜的停泊著。 若阿桂在,一道軍令,明亮也好、海蘭察也好,亦或是死掉的福康安都會立刻遵從。 可阿桂歸京,明亮和海蘭察之間,誰也沒法指揮誰。 …… 濟南府, 芙蓉街。 向來是省城無可爭議的一等一繁華地,聚集了衙署、府學、文廟,各類高檔鋪子。不時路過的巡邏的兵丁也彰顯了此地的與眾不同! 揚州鹽商首總江春之子――江雨,正在百無聊賴的逛遊。 身後不遠處有4名保鏢,腰揣利刃,和主子保持著10丈以內的距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儲二,有什麼好玩的嗎?” 儲二是江府大管家的兒子。爹伺候江老爺,兒子伺候少爺,合情合理,也屬於一種家族傳承。 他小聲說道: “要不,咱去聽戲?” “沒意思。” “咱去大明湖畫舫?” “那些爛脂俗粉,諂媚的笑,我看一眼都反胃。” “咱出城去打獵吧?” “太血腥了,不喜歡。” “找幾個本府文人,陪公子玩點風雅的?” “得了吧!那幫沒骨氣的書生,我撥一下琴弦,他們就痛哭流涕,硬說我是當世琴聖。” …… 小管家儲二,沒憋住。 笑道: “公子,您的身份太亮眼了。兩淮鹽商首總之獨子,那些人看見您就不由自主的巴結。” 江雨扭頭,皺眉道: “鹽商的兒子怎麼了?我隻是想像個普通人那樣,找點生活的樂趣,這要求很難嗎?” 儲二笑的很勉強: “公子說的是,其實一點都不難。都怪那些人沒骨氣,跟個哈巴狗似的。” “哎” 望著少爺那清澈、憂鬱、渴望貧窮的眼神,儲二一陣心酸。 暗自發誓, 一定要想辦法,給少爺找點真正的歡樂。 換了普通人,可能會覺得江雨的這種想法很荒誕很欠揍。 這就和“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蒜,皇上用金鋤頭種地”的想法類似,屬於一種很難解釋的誤解。 有大把的銀子的人生,會無聊嗎 答案是: 真的會無聊。否則就不會有“幫閒”這種生物的出現。 幫閒, 就是幫著“什麼都玩膩了的二代”尋找生活的樂趣,幫著花錢。 …… 儲二作為江府的家生子,太了解少爺們的生活有多枯燥了。 他眼珠子一轉: “少爺,小的有個大膽的想法。” “講!” “這濟南府稍微上點檔次的銷金窟,都認識少爺。咱這次就來個改頭換麵,以窮啊呸,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現” 江雨若有所思,眼睛發亮,高興的原地飛踢一腳。 啪 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把旁邊的攤子給踢翻了。 攤主目瞪口呆,心痛的蹲在地上,望著滾落地麵的點心,手直哆嗦。 儲二隨手從衣袖裡摸出一錠銀子,扔在地上,懶得多看一眼攤主精彩的表情。 這種裝嗶場麵看多了,膩! 他快步跟上少爺,察言觀色: “少爺,您覺得怎麼樣?” “不錯。” “不過這樣一來,有些勢利眼可能會把少爺當成窮人,唐突了少爺。” “這有什麼?我正想親自體驗一下做窮人的感覺。” 江雨眉飛色舞,清澈愚蠢的眼神裡充滿了向往。 …… 首先,得換身衣服。 就江雨身上這套華麗的衣服,瞎子都看的出來價格不菲。 趁著他喝茶歇腳的工夫, 儲二拐到了隔壁胡同裡,冷冷的打量著過往的行人。 衣服要便宜,但是不能臟,不能臭。 恰好, 此時有一名身穿粗布長衫、布料被漿洗的發白,略顯寒酸的書生路過。巧了,身形也相似 儲二向前一步: “你,脫掉長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 一錠銀子,伸到了麵前。 儲二用厭惡且不耐煩的語氣,低聲說道: “長衫歸我,這銀子歸你。快點,你再嗦,我就讓人把你扔進大明湖。” 書生怎麼也想不到,脫掉長衫就能掙錢。 趕緊接過銀子,飛快的把長衫脫掉,遞給儲二。 還好心的問道: “裡麵的還要嗎?” “滾。” …… 10兩銀子,換一身漿洗的快報廢的長衫。 顯然是賠本的! 可從儲二的角度來說,這又是很賺很賺的。 花少爺的銀子,博得少爺的信任,這買賣太值! “少爺,委屈您換上這身衣裳。” “儲二,你辦事夠利索的啊。” 儲二微微一笑,伺候著更衣。 又在胡同裡的剃頭挑子上花5文錢飭了一下發型,一個符合當前貧窮身份的發型。 江雨路過一間賣胭脂水粉的鋪子時,忍不住偷照了一眼櫥窗裡的銅鏡。 鏡子裡, 老舊的衣裳、潦草的發型,稀碎的胡渣子,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窮酸。真的是自己嗎? 這可太好了。 …… 卻不料掌櫃的衝了出來: “漕,鄉下窮棒,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照這高檔銅鏡?磨損了,你麻痹的給錢嗎?” 江雨瞬間青筋暴起,拳頭攥緊。 活了18年,第一次遭受如此嚴重的羞辱,很不適應,很憤怒! 猛然間, 他意識到,這不正說明了自己轉型的成功嗎? 瞬間釋然, 靦腆笑笑,扭頭走了。 掌櫃的氣的在後麵跳著腳,罵罵咧咧: “窮鬼你踏馬還笑,笑你娘哎。” 儲二忍不住了,朝著遠處默默注視的保鏢努努嘴。 於是, 1名保鏢走過去揪著掌櫃的一頓暴淬,然後又提溜起棍子把鋪子簡單裝修了一下――“金川前線風格”。 之後,拍拍手揚長而去。 重新彙入了保護少爺的序列。 江雨是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切的,這都屬於惡奴儲二的個人行為。 …… 內心充滿期待的江公子,穿著漿洗的皺巴巴的粗布長衫,籠著手縮著脖子走進了曲水亭街一家以清倌人著稱的鋪子。 這地方他之前來過3次 幸甚, 龜公一點沒認出來,伸出胳膊喝道: “站住,這也是你能進來的地方?” “我,我攢了5兩,可以進去瞧瞧嗎?” “5兩啊,夠在一樓大廳坐一會,就一小會啊。”龜公猶豫了一下,決定掙這錠銀子。 午後正是淡季,閒著也是閒著。 一樓大廳, 十幾個姑娘懶洋洋的劃著扇子。 就這種破衣爛衫的窮酸,誰接誰跌份。 龜公看不過,走過去低聲說道:“姑娘們,誰去陪這個窮嗶隨便聊幾句打發掉。” 然後, 又指著最裡麵的一張桌子對江雨說: “你就坐這吧。” 過了好一會,才有個最受排擠的如月姑娘氣鼓鼓的過來了。 端起茶壺,給“窮嗶江雨”倒了一杯: “客官,喝茶。” 江雨正興奮,覺得這感覺是那麼的新奇。 端起,咕嘟喝了一口: “這什麼茶,我居然從來沒喝過?” 哈哈哈哈哈, 如月笑的肚子疼,半天才止住笑,抹著眼淚問道: “高沫,外麵一文錢喝一大碗。不是,奴家就想問一句,您裝個什麼呀?” …… 由於午後太閒,加上江雨的眼神當中透著一股愚蠢的清新。 倆人聊天意外的有趣。 如月姑娘覺得眼前這客人雖然窮了點,懂得還挺多。 琴棋書畫的,什麼都能聊點。 江雨則是頭一次得到了“相對平等”的服務,聊的格外起勁,還動手搬來了大廳裡閒置的古箏交流琴技。 儲二躲在角落裡瞅著,格外欣慰,好久沒見到自家公子如此燦爛的笑容了。 “哎,你真的是第一次來嗎?” “是啊是啊。我攢了2個月的筆墨紙硯銀子,才夠進來這一趟。” 望著江雨那天真無邪的臉,如月一陣狐疑,總覺得這小子臉白的,不太像窮人家出來的。 突然, 一綢緞胖子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如月,上樓陪爺的朋友玩玩。” 如月委委屈屈,起身離開。畢竟這胖子挺有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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