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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鬱笑眯眯的騎馬離開了金雞汛。 上馬的時候,胡把總在一邊小心的保護著,低頭哈腰,態度非常殷勤。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是在巴結總兵家的公子。 集資! 一種非常先進的金融騙人理念。 一不小心,就在老胡的心中紮根了,而且枝蔓瘋長。 “一股100兩。但是俺現在手裡隻有8兩,十個弟兄,每人再湊個三四兩。” “還是不夠啊!” 老胡自言自語,表情糾結。 一個相對機靈的手下湊了過來: “老大,我都聽見了。” “什麼?你竟然扒牆根偷聽軍機大事?” “我也不想聽啊,是老大你們說話聲音太大了。” “有嗎?” “你問問兄弟們,他們都聽見了。” 眾人如小雞啄米,紛紛點頭。 老胡:“……” 陽光下,一群綠營兵簇擁著老胡,坐在湖邊草地上! 第一屆金雞湖融資峰會,經過眾人氣氛熱烈的頭腦風暴之後,終於拿出了可行的辦法。 …… 始作俑者李鬱,騎著馬一路狂奔。 回到堂口宣布了一件大事,改名! 從今以後,和存菊堂再沒有半毛錢關係。 新名字非常大氣,叫維格堂! 眾人紛紛誇讚,這名字說出去有格調。 原來的名字,總是讓人懷疑和菊花有什麼關係。 而菊花,是文人雅士們喜愛的一種草本植物。 這種嬌弱無力的植物氣質,不受江湖好漢的喜愛。 李鬱也曾經懷疑過,雷老虎取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過斯人已去,隻能懷戀了。 舊牌匾摘下,新牌匾還沒著落。 他本想隨便寫寫,找人裱起來做個木牌匾。 卻被範京婉言阻止了。 “軍師,最好找個有分量的文人,多出點潤筆費。” “對於堂口未來的發展有好處。” 李鬱聽了,眼睛一亮。 題字,這可是一門高深的社會關係學。 至於書法真實水平,可以忽略。 …… 府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無非就兩種。 在野文人,和文官。 江蘇巡撫官位太高了,高攀不上。 趙知府已經回家養老了,知府一職暫時空缺。 府城倒是有三位知縣,不過區區七品,低了點,配不上維格堂。 高不成低不就! 而且,找本地在職官員題字還有一種隱性風險。 一旦這位題字的家夥犯事被罷官,這牌匾就得趕緊雪藏。 否則下一任接替者來了,定然會伺機報複。 我大清官場,流行痛打落水狗,以及狗崽子們,清除流毒。 二人商議許久,決定放棄這條路。 於是,李鬱又盯上了本府的知名文人。 而文人這種東西,不可以常理推論。 喜好方麵:有人愛財,有人愛名,有人愛發瘋,有人愛美人(不限製性彆)。 這就得投其所好,才能打開文人的心扉。 明清兩代,蘇州府都是文化中心,狀元是這裡的一種特產。 二人決定,去青樓尋覓。 …… 文人的愛情,往往與ji女有關。 所以,文人密度最大的區域,就是勾欄瓦肆。 欄杆上倚的,地板上躺的,流淚高歌的都是名士。 在雅間裡關著門搗鼓的,才是商人。 大家各玩各的,互不乾擾。 文人們消費低,但是能給姑娘們增加名氣,變相鑲金。 商人們社會地位低,隻能氪金。 青樓的經營者們左右逢迎,借文人的名,吸商人的金。 李鬱作為藝術生,穿越後又長期混跡這種場所,自然是輕車熟路。 範京就顯得拘謹多了,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在眼睛毒辣的老鴇眼裡,這就是貴公子和清客的組合。 “爺,有相熟的姑娘嗎?” “你安排吧。”一錠20兩雪花銀,隨手放在桌上。 不一會,就有三位姑娘翩翩而來。 人未到,香風先到了。 範京的臉色通紅,眼光上下不停的掃描。 “換一批,不靈。”李鬱眼皮都懶得抬,就直接扇子一揮。 “哎,好嘞。” …… 三位姑娘微笑道彆,聯手而去。 範京的魂兒都跟著飄了,恍恍惚惚。 第二批,三位姑娘姍姍來遲。 “好,都留下吧。”李鬱矜持的點點頭。 若是要問兩批的區彆,是顏值上的差異嗎? 並不是! 第一批的特征是:傲人。 第二批的特征是:纖弱。 如果此時有一架蹺蹺板,兩批人分彆坐在兩端,又要保持平衡的話。 纖弱坐的那一端,得加掛15斤大耳朵羊肉。 李鬱的做法,落在一樓大廳眾人眼裡,顯然是得分了。 有一位不知名的作家曾說過: “富裕階層的男人,往往會選纖弱,特征不明顯的女伴。窮人則相反。” 李鬱屬於騎牆派,兼好。 不過為了凸顯身份,把自己打造成一坨,啊不對,總之就那個意思。 特意投其所好,吸引文人,刷好感。 說起來也有些搞笑。 彆人逛勾欄是為了吸引女人。 自己逛勾欄是為了吸引男人! 這種道德層麵的內疚感,讓李鬱覺得自己距離變態又近了一步。 …… 大廳角落裡,兩個書生已經投來了炙熱的目光。 燙的範京一哆嗦,更加的緊張了。 “這位爺,奴家看你都出汗了,且寬寬衣吧。” “好啊,不行,沒有,我挺好。” 一連串混亂的詞,暴露了範京虛弱的內心,以及沒見過大世麵的窘迫。 一位粉衣姑娘,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 她沒有嘲笑,說明她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一般不會笑。 李鬱則是雲淡風輕,在一左一右簇擁下,聊起了藝術。 在聊天的間隙,自有剝好的水果進入嘴中。 在這種地方聊藝術,自然是一種高端的行為。 很快,就有一位書生湊了過來。 看衣著,家境中等,花錢是需要提前預算的。 看神態,半醉,幾分是裝的。 看眼神,哎! 李鬱忍不住感慨,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位兄台,可否拚桌?我也是一位藝術愛好者。” “善。” …… 眠月樓,上次和張縣丞,胡把總來消費,是在樓上的雅間。 這一次是在一樓的大廳。 兩者的差彆,相當於幾百年後夜店的卡座和散座。 樓上雅間,有最低消費。 一樓大廳,沒有最低消費,適合流竄。 而這位“自稱的藝術愛好者”,就相當於蹭卡女、蹭酒女。 李鬱把自己代入正確的角色,這麼一想,就豁然開朗了。 接納這位蹭卡蹭酒女,小施恩惠。 然後通過ta,認識更多的資源。 從中篩選,找出寶藏ta,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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