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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平這頭駕馬而行,興頭過了,隱隱又有要咳嗽的感覺,身上的戎裝冷冰冰,內裡汗濕黏膩,懷裡的李曦明抱著馬頭,隱隱有所察覺,問道: “爹爹近來身體如何……” “嗬。” 李淵平沒有回答,蒼白著臉,信馬到了黑色旗幟的飄揚的車駕前,翻身下馬,一旁的竇邑連忙接過韁繩,李淵平答道: “這馬牽去給……給曦峸代步罷,明日起不必準備出行的車駕了。” 他彎腰進了車駕,開始解甲卸下戎裝,李曦明懂事地將車內的火盆點起來,李淵平咳嗽兩聲,在火盆旁邊坐下,溫聲道: “高高坐在殿中,各鎮上來的信總是寫得滿滿的四境太平,這幾月乘著重挲,借著這腳力親眼看一看,總算是心裡踏實。” “那李寄蠻也看了,明兒,你覺得此人如何?” 李曦明的臉蛋被火堆照的微微金紅,用木棍撥弄了兩下炭火,答道: “孩兒看他自高自大,吝嗇冷酷。” “恩。” 李淵平應聲點頭,溫聲道: “依你來看,這山越國是落在田氏手中好些,還是落在李寄蠻手中好些?” 李曦明微微蹙眉,開口道: “孩兒覺得,無論落在誰手中都無異,隻是看哪一方能給我家帶來更大的利益……山越之地廣大,如今繳納上來的靈物靈稻為免太少了些。” 李淵平低聲一歎,答道: “何止山越,隨著宗族漸長,七鎮之中明爭暗鬥之風盛行,望族與支脈之間爭狠鬥勇,若不是族正院與玉庭衛鎮壓著,恐怕還有更多齷齪事。” “宗族至今,已曆五世,若按著老祖歸來立業那日起算,已近百年,成事易持家難,便是這個道理了。” 父子在車駕上交談著,牽頭的靈馬打了個響鼻,止步不前,竇邑在外頭叫著: “家主,到鎮上了。” 李淵平牽著長子下了車駕,竇邑附聲過來,低聲道: “家主,陳冬河等人已經在殿中等著。” “嗯。” 李淵平邁步入殿,儘管他不過是胎息修士,殿中幾個練氣修士皆是避席,李淵平在上首落座,先是看向一旁的陳冬河,客氣地道: “姑父這是?” 陳冬河如今已經五十多歲,練氣四層修為,目光溫和,輕輕拱手,答道: “我已經備好行李,準備與景恬一同向西岸去了。” 李淵平恍然點頭,拿起案上的一枚儲物袋,連忙下行幾步,將其交到陳冬河手中,沉聲道: “這是家中準備的符籙與靈石資糧,鎮中已經備下兩位山越的雜氣修士,為姑父做些鞍前馬後的小事……姑父保重!” 陳冬河夫婦本就有外出周遊之意,對外說的都是夫婦倆外出闖蕩,實則是前往西邊金羽宗的大漠收集【金陽煌元】。 此事本是隱秘之事,當下聽聞李淵平說要帶上兩位山越的雜氣,陳冬河猛然抬頭,便見李淵平笑道: “姑父放心,此二人多重羈絆在身,又發過玄景靈誓,大可一用。” 山越的功法簡陋古樸,與山越各族的血脈相合,易修練卻修不成器,故而這些年來出了五個雜氣修士,也就種種靈草,不堪大用。 獨自來采集金陽煌元足足需要二十年時光,陳冬河自然曉得李淵平的意思,當下會意點頭,道謝一聲,有外人在場,也不好說些什麼,當即收下錦囊,告辭離去了。 直到陳冬河離開,一旁的李曦峸才上前一步,恭聲道: “稟家主,近五年東山越的靈稻與靈物已經上供,靈稻兩千一百斤,白元果二百枚,黃玉靈米二百斤,諸類雜物靈物十一樣。” 他頓了頓,答道: “共計價值七十枚靈石!已經送到山下。” “好。” 李淵平點頭應了,青池宗對胎息與練氣的小族幾乎是屬於放養狀態,隻收了一點點供奉表明上下從屬,可對這些世家可是重稅盤剝。 李家如今身為世家,每五年要繳納的靈物可謂是價值連城: “靈稻一萬斤,折作一百枚靈石,白元果五百枚,黃玉靈米五百斤,折作一百枚靈石,其餘雜七雜八的靈物供奉也要二三十枚……” 而李家如今的產出隻能抵作一半不到,餘下一百多枚靈石一直是李淵平頭疼的問題所在。 往年一是從冠雲峰坊市來補,發布任務讓外姓與家族修士進山采藥與獵殺妖獸,加李玄宣幾人畫符所得,還要補貼回這些家族修士,勉強能得個四五十枚的收益。 另一方麵便是靠領地上的那一道青烏礦脈,全力開采,五年也能得個四五十枚靈石,餘下的全靠李淵平摳摳搜搜,勉強補上。 “還要給家中修士提供資糧……” 李淵平聽聞李曦峸上稟山越今年的收入並不算豐厚,一時間又大為頭疼,挪了挪案上的杯子,喃喃道: “烏塗山上還沒有大陣,實在是寒磣得很…如此年年虧空,不是辦法。” 麵前的李曦峸恭敬地站著,李淵平見他方才一番話還算流暢,沒有什麼木訥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山越局勢如何?” 李曦峸明顯沒有心理準備,微微一驚,足足思慮了數息,有些忐忑不安地道: “田氏輔政……王子李寄蠻有勇力……” “好了。” 李淵平聽李曦峸口中不是“田氏當政”,也不是“田氏把持朝政”,也懶得再聽下去了,溫聲道: “修行去吧。” “是!” 李曦峸拱手退下,李淵平長出口氣,轉過頭去,看向在一旁仔細讀書的李曦明,低聲道: “曦峸木訥老實,溫和大方,今後若是你治家,你曦峸哥可以用事,卻不能讓他獨當一麵。” 李曦明還是頗為喜歡李曦峸這個大哥,一時間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默默地把腦袋埋進書中,好在下首上來一人,稟報道: “稟家主,袁家來了消息。” “哦?” 李淵平連忙抬起頭,便見那人答道: “袁湍仙師已至蕈林原,冬月望日便至望月湖。” “好!” 李淵平頓時一喜,如今是十一月初三,也就是說袁湍十二日後便至,於是笑道: “派一人前去回信,說我家恭候仙師賁臨。” ———— 嶺海郡的雨水連綿不絕,此地屬於越國之南,群山環繞,陰沉濕悶,雨水在山穀之間彙聚,時常淹沒低窪之處。 少年在茂密的雨林中踏著水走了一陣,滿地的蛙鳴,他皺眉不止,悶聲道: “師傅,怎地兜兜轉轉還要繞回這個鳥地方。” “誰知道青池宗發什麼瘋。” 他身後那男子一頭亂發,粗獷凶狠,踏著黑霧而行,聲音沙啞: “偏偏一個相關的築基也不派出來,隻能先翻過嶺海郡,去南疆邊的倚山城看看了!” “這具軀體已經不堪大用,若不是我曾經修過飲民血』,能夠壓製住這軀體,這身軀早就被金性消磨成了一灘膿血……” 少年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道: “可是師傅不是要尋特殊的幾樣道基?如此闖入倚山城,恐怕再也回不了頭,隻能再往南疆去。” “若是到了那南疆深處,去哪找軀體為您奪舍?” 那少年正是失蹤多年的江雁,不知多少修士正打著他的旗號在越國四處作亂,他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又跑回了嶺海郡。 江雁的眼前閃過一絲懷疑之色,試探地問了一句,卻見江伯清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答道: “你師傅我三十歲築基六十歲紫府,天資卓絕,到時候再想些辦法就是!” 江雁搖了搖手,哈哈一笑,答道: “師傅既然自稱是三十築基六十紫府的天才,當年為何丟了這紫府金丹道不修,改修了咒術異經?” “娘的。” 那糙漢悶叫一聲,麵上的紋路隨著表情變化扭曲在一起,惡聲惡氣地道: “老子當初是天才,哪裡懂紫府金丹間的齷蹉,隻知道從未見到同我身上仙基相同之人,成日裡埋頭苦修,後來成了紫府——” “才知道他娘的巫山之主端木奎修的就是這道!” 他操控的那軀體已經瀕臨崩潰,表情扭曲難看,勉強看出來是在笑,繼續道: “端木奎是橫壓一世的人物,我哪裡等得到他出手?嚇得老子當即減神通削道基,求空作符,丟了大半的修為,這才修成異士。” “哦?” 江雁的神情自若,反問道: “何為求空作符?” 江伯清搖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自豪之色,解釋道: “這是我從一古籍中得來的法子,便是將命神通當做符來練,把一身修為連同道基都化為一道仙符,從金丹道轉為巫籙道……” 他麵上浮現出幾分希冀之色,溫聲道: “我年輕時得了一月華元府前輩的遺澤,此術便在其中,頗為不易,也就我求的上巫荷血三九性與符籙一道有大聯係,這才成功。” “把一身修為當做符來練……” 江雁咀嚼了這番話語,回過頭來,麵上都是亮晶晶的淚,低聲道: “師傅如今,便是將我一身修為當作符來練麼?” 江伯清尚在絮絮叨叨不止,聞言猛然一滯,張口便罵: “你說的什麼胡話!” 江雁卻越發肯定起來,淚水漸漸停止了,靜靜的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 “弟子雖然不修紫府金丹之道,卻也明白這道途絕不是可以輕易轉來轉去的,化丹為符已經是極限,又用金性占據來占據去,哪有這麼隨便的事情!” 他目光爍爍,冷聲道: “若是弟子猜得不錯,師尊金性本就受了重創,如今的金性潰散,再也沒有什麼占據道基,重來一世的機會了!” “害…!” 江伯清憤怒的表情緩緩平靜下來,旋即化為一絲絲欣賞,輕聲道: “不錯,我是已無奪舍之機……” 江雁緩緩後退一步,看著江伯清毫不設防的樣子,臉上勾起一絲笑容,恨聲道: “看來你與青池宗本是一路貨色,難怪…難怪青池宗何等的龐然大物!我在五郡流竄多年,竟然連我一個小小的修士也抓不到。” “這一路上的血流成河,每每突破一個青池宗的據點,總是有符合突破的材料出現……那些收集了十年數十年的血氣怨氣,總是能一葫蘆一葫蘆送到我手中。” 他瞳孔放大,雙拳快要掐出血來,尖聲道: “江伯清!好一場自導自演的好戲…你與青池各持所需,演了好一場好戲!” “你從來不是奪舍什麼特殊仙基的修士,隻不過是安撫我的好話!我氣海穴中的三九真符、我升陽府中的巫道血籙,這才是你謀劃之物!” 他的聲音在山間回蕩,鎮的江伯清啞口無言,那張臉上的血肉籟籟地掉下來,江伯清愣了幾息,答道: “我是與步梓相交甚切,魔災也確實是我與青池宗的利益交換…這血氣與怨氣才會一一送到你手中,你是個聰明孩子,這幾樣都猜得不錯。” 他頓了頓,微微搖頭,答道: “隻是我金性受損,早就沒了奪舍的可能,不是什麼符什麼籙可以救的,你身上的那兩道巫籙乃是我一手培養……神妙異常,卻沒有為奪舍之基的效用。” 江伯清這副軀體滿臉鮮血,卻能看得出目光溫和,低聲道: “占據了這具身體也不過是為了護你周全罷了,沒有專門的靈藥功法搭配,遲早要同此肉身一齊隕落,本以為大可瞞著你,直至將你送出南疆……” 江雁卻不為所動,再度後退一步,神情警惕,冷冷地看著他,答道: “你說不是便不是?要我如何信你!” 江伯清皺眉看了他一眼,悚然而驚,忽然鼓動舌唇,喝道: “呔!” 江伯清唇齒一合,吐出雷電般的喝聲,震得江雁腦袋嗡嗡作響,江伯清神色大變,罵道: “娘的,神通迷眼了!” 江雁眼神一陣清明,聽得一愣,便見江伯清拉起他,駕風而起,叫道: “速速離去,他以神通相阻,定是相距不遠了!” “紫府?!” 江雁頓時一身寒毛卓豎,催動全身法力駕風飛行,反問道: “你不是與青池宗沆瀣一氣?怎地還有紫府派出來追你!” “多半是老子當年的仇人!” 江伯清這具軀體五大三粗,滿頭亂發,咋咋呼呼地罵了幾句,在心中不斷盤算,難以置信地道: “怎麼可能?!哪個能算到!” 兩人才飛了一息,天地間的朔風戛然而止,兩人腳下中法力凝聚的風也停止流動,麵前的虛空中浮現出一條條黑色的流光,紫府神通的彩色噴湧而出。 “江前輩。” 這少年從太虛之中慢悠悠地踱步而出,一身道袍樸實無華,眉目清秀,手中持著一法珠,灰蒙蒙地看不出神異。 “你也有今天。” “慶濟方……” 江伯清盯這少年看,顯然此人現身在此處是出乎了江伯清意料,就連他的意圖也摸不準了,隻沉聲道: “你意欲何為?” 這紫府修士道袍飄遙,手中的法珠輕輕一轉,靜靜地盯著他,開口道: “前輩不必緊張,晚輩有好多問題要請教,或是那《答桑下乞兒問》,或是那上元劍仙、蕭初庭、唐元烏……” “爾等在謀劃些什麼?仙書最後又落入誰的手中…我長懷山好奇得很…還請前輩同我回一趟吳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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