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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元到手了,但我心裡還惦記著一件事。 就是招待所那個藏了幾百件文物的地下室。 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招待所老板真名叫“秦誌波”,就近幾年才開的招待所。 四川是南方,這裡是南派的地盤,對比北派的把頭,南派也有一些厲害的支鍋。 野路子全國各地都有,這麼大規模的野路子團隊,本地那些正規軍不可能不知道。 我通過把頭的人脈電話聯係到一位中間人,這個中間人又通過另一位朋友,聯係上了一位姓楊的支鍋。 我開了一個小時車,去了木格措景區。 木格搓裡頭有個湖叫“七色海”,七色海對過就是駝峰山,山腳下有個很大的涼亭,我開著我的破夏利到了這裡,這裡已經停了一輛吉普車。 涼亭內站著一名中年人人,這人一身休閒裝,背對著我。 “楊支鍋?” 中年人回頭,一頭黑發卻兩鬢斑白,他笑道:“閣下就是神眼峰吧,幸會。” “不敢當,沒想到您能答應見我。” 他背著手說:“在老輩人眼中,南派北派素有芥蒂,但我這個人比較開明,北派銀狐名聲在外,他的麵子,我是要給的。” “你想問什麼時候直接說。” 我點頭,問:“莫霍村附近有個招待所,老板叫秦誌波,我想詳細了解下這個野路子團隊。” “秦誌波?莫霍村的招待所?” 他想了半天才皺眉說:“誰告訴你這個人是野路子的?” 我疑惑問:“陳支鍋,這人難道是你們南派的?” 他搖頭:“你搞錯了,這人不是我們南派的,不是野路子,那個地方我也知道,是川西考古隊用來臨時中轉文物的庫房。” “啊?!” 我腦子反應不過來, 他皺眉說:“你想打那裡的主意?” “年輕人,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是不怕死?還是現在就想給後半輩子找個家?” 我人都傻了,幸虧我找了正規軍問了問,要不然可能會釀成大錯! 甚至於連累到我們整個團隊全軍覆沒! 後背直冒冷汗! 怪不得那架子上的文物放的整整齊齊,還都貼了標簽,肯定已經全都登記入了電腦,但凡少了一件都是大事兒! 辛虧當時我沒拿!要不然麻煩大了! 這事兒整的我心有餘悸。 接下來就是出貨。 早年間,內地確實有很多大藏家,但對比起來,他們確實沒香港藏家出價狠。 我就拿淳化背雙佛金幣來說,除了在博物館的,近些年上大拍的,無一例外,全是從香港人手裡放出來的。 為什麼? 因為當年內地藏家手軟了!被人全搞走了!這就叫價高者得! 當然,我也單方麵聯係了國內收這類東西的人,我問了永州梅錢館。 梅梅看了我發給她的照片,回電話對我說:“項老板,如果收的話我能給高價,但我不太敢收這批東西,太燙手。” 我說明白,你有你的考慮很正常。 這晚八點多,元四筆告訴我人到了,我們開車去見老板。 地點就在河邊兒的三毛大排檔,這麼大老板,是坐三蹦子過來的。 這家夥吃的白白胖胖,肥頭大耳,我目測年齡不到四十歲。 那時候河道路不平,都是石頭,三蹦子一顛簸,他滿身肥肉亂顫。 元四筆帶著我去迎接。 胖老板從三蹦子上跳下來,笑眯眯的和元四筆握手說:“老元啦,累好哦,好久不見啦。” 我跟著小萱學了幾句他們說話,當下笑著指著他帶的手表說:“猴賽雷,猴賽雷。” “一般般啦,百達翡麗啦。” 我臉上陪著笑,不知道咋回事,想上去踹他一腳。 但我不敢,這是財神爺,哪有打財神爺的?要把他供奉起來才對。 “來來來!這邊兒入座。” “老板!我們的穴魚做好了沒有!” 大排檔老板說:“馬上!五分鐘,這魚難收拾得很!” 為了招待遠來貴客,元四筆下午特地去搞來一條野生丙穴魚,這魚死貴,比野生大黃魚還要貴十倍,隻在青衣江雅安段的周公河裡有,所以也叫雅魚。 這玩意兒平常住在石頭縫裡,力氣大,還紮人,但特彆好吃,平常有筆吃魚的朋友可以吃下試試看,現在應該有人工養殖的。 幾杯啤酒下肚,這老板也學周圍人樣子,把衣服撩起來一半漏出肚皮,他拍了拍肚子笑著說:“老元啦,該上菜啦。” 元四筆神秘一笑,拿出個木盒讓他看 木盒裡是我們用報紙卷成筒子的銀幣,五十枚一卷。 這老板撕開報紙,抽出來一枚看了半天,臉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這香港人雖有錢,但也會找理由砍價,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 他意思是這是銀的,不是金的,銀幣沒有金幣值錢。 這話我無言以對,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這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最終15500的單枚價格成交,因為沒有同類參考價,我覺得還可以,能接受,對比收購價翻了五倍多一點。 要知道,現在價格炒上天的鹹豐大錢,那時不過百十塊錢。 如果那時候以幾百塊一枚的價格,存上5000枚鹹豐當千,那我現在就是過億的身價。 老板走後,元四筆摟著我脖子笑道:“兄弟,明天等我話,我這邊確定錢到賬了你在放貨給他,對了,你東北哪裡的?” 我說黑龍江漠河。 他哈哈笑道:“漠河,怪不得兄弟你不穿秋褲,耐凍啊。” “我閨女今年22,長的不錯,在國企上班,你有沒有興趣?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我笑著說:“行啊爹,明年就讓你抱上孫子。” 元四筆聽的哈哈大笑,這是隨口開玩笑,我兩都不可能當真。 康定晚上,河道這裡人最多,我突然看到一個拄著拐杖,帶帽子的女的站在河道口,可能是有什麼病,很瘦。 他拿著一張照片見人便問:“請問你有沒見過這個人,這是我爸。” 人都說沒見過,還有部分人乾脆不搭理。 看到她拿的照片,我心頭一顫。 一模一樣,就是我埋的那男的! 見我走神,她臉色蒼白,著急問我:“大哥,請問你是不是見過這個人!他是我爸!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我裝做喝醉的模樣說:“誰誰是你爸!我不是你爸,你可彆亂叫啊。” 見我滿身酒氣,她眼神失望,隨即不在搭理我,繼續拄著拐向前走,問其他的路人。 和元四筆打了聲招呼。 我不敢回頭看,逃也似的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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