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斬春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454、舊之生人甲,我的詭異人生,白刃斬春風,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正屋之內。

  安祿山掃了一眼堆滿房屋各處的畫軸紙卷,從中撿出一卷來,看著紙卷上銀鉤鐵畫、天馬行空的字跡,故作驚歎地道:“小弟這裡竟然收藏有張旭的字帖?

  他而今稱得上是當世草書第一大家了!”

  蒼白臉兒、身材消瘦的男人從安祿山身後走出來,奪過了安祿山手中那副‘張旭’字帖,直接撕扯成粉碎,丟進廢紙堆中,神色淡淡道:“隻是旁人臨摹的張旭字帖而已,看起來像是張旭所書,其實形似而神不似……我是什麼樣的家境?大兄還不清楚麼?

  便是收集這滿屋子不入流畫師、書法家的作品,都已耗儘家底,更何談是收藏名家、大家的真跡?

  此間字帖書畫,都是些不入流的秀士所作,與名家真跡相去甚遠,其中難得有一二副沾染了些名家真意,卻依舊不能為我所用……”

  安祿山見清瘦男子談性缺缺,一副對外界事物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他在正屋主位坐了下來,將那副吳道子真跡放在身前的桌案上。

  他明知自己這個兄弟當下的注意力、最關心的東西就在他跟前那副油紙包裹的畫卷之上,卻偏偏對此絕口不提,而是又言及了其他:“你受鬼祟侵襲,纏綿病榻已經二三月有餘,在彼處不良人裡的差事,如今可還能保得住?”

  這個清瘦男人,因自身無意間容納厲詭在身,因而得以被收錄為不良人,從前也頗為威風,至少與安祿山這麼一個下賤牙郎之間,有著天差地彆的階級差距。

  二者之所以能走到一塊去,並且清瘦男子還尊安祿山這個牙郎為兄,此中另有一番故事。

  清瘦男人‘鄭現’搖了搖頭,自嘲地笑道:“莫說是我病了三月,便是沒病,也絕不會為今之不良人所容了。

  我初患病之時,正值聖人拜不良帥之時。

  那位不良帥掌握不良人,即開始在整個不良人中推行改革。身有人命官司、奸淫戕害百姓的不良人,即便再如何有能力,都已被革出此列。且他們各自容納厲詭,都被那位不良帥領親近手下,以秘密手段奪去了!”

  說到這裡,鄭現頓了頓,看了安祿山一眼,又道:“我是甚麼情況,身上有幾條人命?大兄想必也是清楚的……

  身患詭病,躲於家中,反倒令我免去清查,躲了一樁劫數。”

  “不良人回不去,那小弟以後有甚麼打算?”安祿山笑了笑,對於鄭現話語中暗有所指,佯作不知。

  鄭現聞言,蒼白麵孔上隱有戾色湧現。

  但他一抬眼,撞到安祿山沉定的目光,麵上戾色頓時壓了下去,他沙啞著嗓子道:“隻不過是等死而已。

  詭病已入臟腑,無有喜安兄那隻畫筆救我,我也不過隻剩半個月的壽數而已。”

  聽到鄭現再一次提及那名為‘喜安’的畫師,安祿山揚了揚眉,道:“喜安正值年富力強之時,平日也不見有什麼疾病纏身,怎麼會在幾日前突然暴斃?”

  鄭現看著安祿山一臉無辜的神色,內心卻冷笑不已,隻在麵上不做表露,垂下頭去,道:“喜安兄是為厲詭所殺。”

  “為詭所殺?

  是被甚麼厲詭殺害?”安祿山神色更加驚訝。

  鄭現聞聲,驀然抬首,注視著安祿山,一字一句仿佛是自牙縫中迸出:“那個厲詭,大兄或許見過!

  時人常稱之為“燈官”,隻要燈火燃亮處,燈官便會化作一長手長腳的白麵男人,扭斷燈下聚集之人的脖頸!”

  “長手長腳的白麵男人……”安祿山神色迷惘。

  今下正屋之中,光線黯淡。他便吹紅了火引,點燃案上燈台。

  火光搖曳。

  燈影之中,安祿山身後,正有一長手長腳白麵者默然而立!

  安祿山目視神色慘然的鄭現,如蘿卜頭的手指輕叩桌麵,他似笑非笑地與鄭現說道:“小弟所說的燈官,是我身後這位嗎?”

  鄭現垂下眼簾,身軀微微顫抖,口中並無言語。

  那長手長腳的‘燈官’,隨著安祿山隨意一揮手,便倏忽站在了鄭現身後,一根根慘白的指骨,環上鄭現的脖頸。鄭現聽到安祿山笑意隱隱的聲音:“我給小弟的利益莫非不夠多嗎?你雖為我沾了幾條人命官司,但我給你的金銀,足以抵上那幾條人命了。

  人命,是有價的。

  更何況小弟之所以能將厲詭容納在身,我亦在此中出了大力,幫了大忙的。

  奈何小弟一朝踏足公門,便想丟下我這個貧賤出身的兄長了……幸而老天有眼,叫小弟身上厲詭漸有複蘇之態。

  那個叫做喜安的畫師確實有幾分能耐,竟然把畫卷貼在小弟的身上,將已經侵入小弟臟腑之中的厲詭,吸攝入皮膜之中,他有這樣才華,而我恰好十分惜才,原本不論如何都不願殺他的。

  可惜他不肯配合於我,處處看低於我,我又從彆處恰巧得到了這畫作可以吸攝厲詭的秘密……他沒有用了,不如死去。”

  安祿山一邊說著話,一邊撕開桌上的油紙卷,露出其中一副還未被裝裱好的畫作。

  他將那畫作緩緩攤開來。

  鄭現心臟激烈跳動著,在‘燈官’指骨環繞脖頸之下,已然感受到了死期臨近。隻是他心中不甘,聽著安祿山的言辭,看著桌案上緩緩鋪開的一副紙卷――他眼中陡然流露出幾分驚喜――那副畫卷之中,流露出了某種玄妙非常的意蘊!

  先前喜安留在他身上的畫作,亦有此般意蘊,隻是也無法與此畫中神韻相提並論!

  這幅畫,或許可以救自己的命!

  鄭現一念及此,祈求的目光便投向了安祿山。

  安祿山癡迷地看著桌上畫卷,低聲道:“天人真意……正是此天人真意,才有通達鬼神,拘攝厲詭之能……

  那個喜安,不過是個三流畫師而已,偶然窺得門徑,便敢目中無人,他又怎逼的山海吳道子這樣的大家?!

  小弟,你看此畫中天人真意,比之你喜安兄的畫作如何啊?”

  安祿山抬起眼來,麵有笑意,眼神陰沉地向鄭現問道。

  鄭現陡見救命稻草在前,其餘一切已經甚麼都顧不上了,他盯著桌上畫作,連連點頭,絲毫未有留意到安祿山陰沉的眼神:“喜安僥幸得到一縷機緣而已,與吳道子怎能相提並論?!





  大兄這副畫作,正能救我性命!

  大兄,您真為我尋來了這樣神妙畫作,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他話未說完,便被安祿山揚聲打斷,安祿山扯起桌上畫卷,也好似一把扯起了鄭現的心:“賢弟,想要我以此畫救你?!”

  鄭現見安祿山如此情狀,一時福至心靈,撲通一聲向安祿山跪倒下去:“求賢兄救我!”

  他被詭韻侵及臟腑的痛楚折磨得神智都瀕臨崩潰,而今有活路在前,恰如久旱逢甘霖,又焉能放棄?!

  這時候,安祿山從懷中拿起一顆丹丸,將之遞到了鄭現嘴邊,道:“一幅畫而已。我與吳道子交好,以後這般畫作,自然應有儘有,以此畫救賢弟,自無不可!

  隻不過,若我救了你,你反咬我一口,有謀害我之心,我豈不是隻能生受?”

  “不會的,不會的!

  大兄,小弟必不會如此!”鄭現連連搖頭,視眼前漆黑丹丸如無物,就是不張嘴吞下丹丸。

  安祿山眼神淡淡,又道:“空口無憑。

  你吞下這顆‘供養丹’罷,此密藏僧人煉造供物。隻要你吞下此丹,你體內厲詭受我供養,以後絕不會謀害於我,縱你有謀害我之心,它亦會阻撓於你。

  吞下罷!”

  鄭現看著眼前漆黑丹丸,猶豫再三。

  他一抬眼,看到安祿山逐漸陰沉下去的臉色,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張口――安祿山便捏住了他的下吧我,將那顆丹丸塞進了他的喉嚨眼裡去!

  “嘔!”鄭現此時再想吐出丹丸,卻已經無能為力。

  丹丸滑下喉嚨,他體內厲詭便蠕動起來,一個人頭輪廓在他胸膛處浮現,一下子將那丹丸嚼吃了去。

  待他吃過丹丸以後,安祿山方點了點頭。

  鄭現見狀,便向安祿山問道:“這下大兄總可以將畫賜予小弟了吧?”

  安祿山冷笑數聲,道一句:“彆急。”

  其一句彆急,反倒引得鄭現內心火燒火燎起來,竟霍地一下站起身,向安祿山叫喊道:“大兄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他話音未落,安祿山斥他一聲:“老實點!”

  其體內厲詭聞聲在他五臟六腑間一打滾――劇痛令鄭現眼前一黑,直接坐倒在地,身軀癱軟無力!

  那顆密藏僧人的‘供養丹’效力非凡,今下就開始起作用了!

  鄭現癱坐在地,隻能看著安祿山從褡褳裡取出一張不知是何種獸類的皮囊,以及一盒漆黑的油膏來。

  安祿山以毛筆蘸取油膏,一層一層均勻漆刷在那未知獸皮之上,他一邊以油膏漆刷獸皮,一邊與鄭現解釋道:“這是象皮,極其厚重堅韌。

  佛門稱龍象皆有神力,可鎮厲詭凶邪。

  這一碗黑油膏,亦是密藏域供養厲詭之物,厲詭陷入油膏之中,則會在其中留下人體血管經絡,這黑油膏據說是以屍油混合人血、藏地某種特產熬連而成。”

  黑胖青年人為那張象皮正反兩麵上都均勻塗抹‘黑油膏’以後,就在鄭現絕望的目光中,將那副吳道子畫作貼敷在象皮正麵――此畫一貼上那張象皮,象皮另一麵光滑如鏡的黑油膏上,頓時浮現出了人影輪廓!

  安祿山驚奇地看著那象皮背麵形容逐漸細致的人形輪廓,喃喃低語:“竟很有用,夢中女仙所言之法,竟真有幾分可行……

  生人甲,竟然並非金鐵甲胄,而是此獸皮所製而成嗎……”

  他言語著,站起身來,提起那張獸皮,走向了鄭現。

  鄭現眼神驚恐,忍不住連連後退:“大兄,大兄,你要乾什麼?!

  你――”

  話未說完,那張象皮背麵愈發清楚的稚嫩女童便衝他微微一笑。

  他正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的時候,整張象皮背麵驟地貼上他的身軀,那象皮背麵的女童猛然化作一道符,覆蓋了他的周身!

  在鄭現體內盤踞的厲詭,一刹那遊轉入他刻畫著紫金符的皮膜中,緊跟著,一道血紅裂縫自他眉心彌生而出,將他整個人豎著分成了兩半!

  “啊啊啊啊啊啊――”

  象皮之下,傳來激烈的慘叫聲!

  一具血淋淋的、沒有皮膜包裹的人身猛地跳出象皮包裹,他還未走出幾步,便撲倒在正屋門檻之前,氣絕身亡!

  裸露在外、破敗不已的血肉,堪堪包裹著幾團已經高度腐敗的臟腑!

  鄭現,頃刻氣絕身亡!

  正麵貼著吳道子真跡的象皮,背麵粘連起了鄭現的人皮!

  那張人皮之中,血肉紋理叢生。

  絲絲詭韻流轉其間!

  鄭現體內厲詭,已被移轉入那張象皮、人皮粘連的皮囊中!

  象皮正麵的吳道子畫作逐漸變得模糊,整張皮囊變得輕薄如蟬翼,隱隱能見其中一顆人頭厲詭來回流竄!

  安祿山伸手撿起那薄如蟬翼的皮膜,猶豫片刻,將之披在了身上。

  皮膜之下,血管筋絡叢生,與安祿山自身血肉相連!

  這一刻!

  他感應到了浩渺天機,莫測天道之變化!

  “生人甲!

  這才是生人甲!”

  安祿山眼中精光四射!

  他感應著這副皮囊與自身無比的契合,乃至於穿著這宗‘生人甲’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都強旺了不少,好似壽元都變長了許多!

  最近夜間,他在夢裡得見‘貌若稚子’女仙傳授的‘生人甲’之法,竟然完全是真的!

  他腦海中連連回想著那位女仙的其他囑咐:“那位神仙還囑咐過我,練成這道生人甲以後,便須立刻遠離長安,往景室山而去。

  在景室山腳下祭祀‘真天’,可見景室山真形,此時可以入山修行!”

  所謂‘真天’為何?‘景室山’真形又是甚麼?

  難道今下出現在世間的景室山,還不是真正的景室山?

  種種疑問縈繞在安祿山腦海,他也無暇顧及,連現場也懶得收拾,匆匆離開屋室,就此出離長安而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幻魔法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