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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為貴重的《八十八神仙卷》,留在了神工局之中,令皇帝對他吳道玄暗生芥蒂。 此後不過數日之間,他這個神甲司正便遭受冷落,從此無人問津,漸漸隱沒於朝野之間――這番際遇,與鎮詭司大出天下關聯甚深,更在冥冥之中與張午存在著某種勾連。 他不知這種隱秘勾連最終指向甚麼。 但張午的步伐不斷向前,他行至如今,依舊追不見對方的背影,隻是更能感覺到,自己不過是其某個腳印裡的一隻螻蟻而已! 心懷著被踩斷前程的怨憤,吳道玄登上華山,欲與師弟比試高低,希圖自身能大勝而向張午證明些甚麼。 可現下他真正見到張午之時,心中積蓄許多歲月的孤憤,忽也衰減了許多! 自己怨憤張午,何嘗不是因為自身的微渺? 不隻是身份的微渺,更是心性精神上的微渺,令自己見到那些偉大的事物,所以嫉恨不已,所以滿懷怨憤?! 今下雖一朝明悟怨憤根因所在,但此下也無從紓解半分。 蘇午神色坦然,目視吳道玄,又笑著道:“楊大家在來信之中提到,如今吳大家浸淫畫道日久,又有了新感悟,欲在這華山之上,與楊大家比試一場,於‘天人真意’一道之上分出高低?” 吳道玄聞聲神色一肅,抬首與蘇午對視:“老夫確有此意。” “楊大師對吳大家此番邀請比試,是何態度?”蘇午又轉頭看向目盲的楊惠之。 楊惠之麵有笑意,道:“天人真意的修行,終究不能閉門造車,須得多與同道中人交流切磋。 老夫自入道至今,最為敬服的人,便是老夫這位師兄。 而今能得到機會,與師兄相互切磋比試,在‘天人真意’之上分出高低,老夫樂意之至――老夫亦希望能借這一場比試,令自身多得磨礪,能夠更上層樓。” “好。” 蘇午點了點頭,同應下這場比試的兩個老者說道:“既然如此,便由我來做這場比試的評判人罷。 能夠在‘雕聖’與‘畫聖’的比試中做評判人,第一時間閱覽二位的精彩大作,我同樣榮幸之至,樂意之至!” 聚集在華山頂的一眾人,聞聽蘇午所言,頓時麵色各異。 在這個刹那間,吳道玄便感應到一束束目光朝自己投了過來,諸多目光圍著自身若有似無地轉過一圈後,方才徐徐收回。 聖人言中‘雕聖’,自是指的雕塑大家楊惠之。 其以諸多雕刻、塑像活人無數,被尊為‘雕聖’確是再合適不過。可這個‘畫聖’…… 莫非隻因這吳道玄乃是楊惠之的師兄,便要稱之為‘畫聖’? 這個‘畫聖’究竟有沒有甚麼過人之處? 吳道玄縱然未有去捕捉那些目光源頭,但那些人心中所想,他卻是一清二楚的。 正因為心中清楚他們此下心念,心底才會更生怨憤之氣。 他也未嘗比不過楊惠之! 比試還未開始,勝負未分,焉能輕看自己?! 外界眾人種種態度變化,倒映於吳道玄心神之間,便能在他心神之間激起層層波瀾。 他垂目不語。 “聖人能做評判人,於我們而言,亦是榮幸之至。 有聖人參與這場比試之中,這場比試,亦可謂是‘盛舉’了。”這時楊惠之微微側頭,麵龐朝向吳道玄的方向,徐徐出聲道,“隻可惜如今因有‘大事’將啟,不良人必須封鎖華山內外,避免尋常百姓涉入局中。 否則,如今一定會有無數秀士才子聚集於華山之上,觀看老夫與師兄的這場比試。” 楊惠之幾句言語間,便向吳道玄點出了當下華山封山的根因所在。 他與自己這位師兄幾日接觸下來,已然發現對方如今性情古怪偏激,胸中常有不平之氣,此下看吳道玄神色,亦知對方說不定因為不良人封鎖華山而生出了甚麼古怪想法,是以有此番言語。 這番言辭,確實打消了吳道玄心中的猜疑。 但他佯裝不知師弟這番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老神在在地立於一旁,聽到蘇午說道:“卻也無妨,縱沒有天下百姓、才子秀士聚集於華山頂,觀賞兩位這一番比試,但華山萬仞群山、雲雨風月,皆可作為兩位這番比試的觀眾。 更何況,還有天地威靈、諸類鬼神,亦在暗中觀賞。 雕聖與畫聖一場比試,又怎麼會少得了觀眾?” 蘇午話音一落,楊惠之便捋須笑了起來:“聖人說得極是,這般看來,我們師兄弟這場比試,倒不會因為缺少看客而太過寂寥!” 吳道玄亦被蘇午這一番話說得胸中豪氣陡生。 雲雨風月、群山萬仞、天地威靈鬼神……儘是自己與楊惠之這場比試的觀眾――那倒確實不寂寥,可以儘情揮灑施展了! 陶祖、洪仁坤這時相互對視著,眼神交流了一陣。 他們更知那所謂天地威靈、諸類鬼神,並非是蘇午的虛辭,依照二者對自身死期的推算,說不定他們將死之際,會正趕上吳道玄與楊惠之的這一場比試,到時候可不就是群詭群神來作觀眾了麼?! “二位預備在何時開始這場比試?”蘇午問道。 吳道玄無所謂地答道:“老夫已有準備,隨時可以開始比試,揮灑筆墨,摹畫天人真意。” 他說完話,便看向楊惠之。 楊惠之神色歉然,向蘇午答道:“雕刻一事,須做種種準備,打磨種種工具,老夫如今已然老邁,做這種種準備,更需花費不少時間。 是以,老夫今下卻不能與師兄開始這場比試。 待到一日之後,便與師兄開始比試。 師兄覺得如何?” 楊惠之話音一落,吳道玄便要點頭答應下來。 這時,站在蘇午身後,眼睛骨碌碌轉動的陶祖忽向楊惠之說道:“老頭不必考慮其他事情,不要被彆事牽累了。 你想甚麼時候開始比試,便甚麼時候開始,切不可因為迎合某個日期,而非要將比試之期選在那個時候。” 陶祖口中所謂的‘迎合某個日期’中的‘日期’,指的自然是他與洪仁坤的死期。 他與楊惠之關係一向不錯。 當下出聲,也是叫對方放下負擔。 楊惠之聞聲,朝陶祖拱手拜道:“仙人放心就是,小老兒是真需要這一日時間來準備,並非刻意為了迎合甚麼。” “那就好。 反正一切隨你。”陶祖擺了擺手,對此事不再發表意見。 如此,雙方約定好了明日一早,於華山頂上比試,吳道玄就此帶著弟子王全繼續遊覽華山,楊惠之亦回到居處繼續準備去。 駐守於華山之上的‘甲辰科’不良人鎮詭隊隊正,隨後向蘇午彙報過華山內外情形,稱這數日之間,華山之上並未異動,隻有山陰‘五獄’之中諸僧性靈被慧沼禪師護持著,離開了五獄。 如今隻有鑒真大師一人獨守於五獄之中。 蘇午了知情況以後,即向隊正吩咐道:“吳大家、楊大師兩人約在明日比試‘天人真意’,明日是個甚麼日期,你也清楚。 他們兩位已然牽扯入局中。 今夜令人好生看顧他們兩位,務必保證不能出現分毫閃失。” 明日,不僅是吳大家、楊大師兩人約定比試的日子,更是陶祖與洪仁坤的死期! 陶祖憑借自身修行,預知到了自身將會在明日死去。 但他的推演也隻能到如此地步,並無法將死期推演精確到明日的某個時辰去――甚至於,他的推演甚至都可能是被扭曲的天機,哪怕今下推演到自身明日會死,這個日期亦可能陡然向後推移! 也就是說,從明日開始至此後的一段時間裡,每一日每一時每一刻,都可能成為陶祖與洪仁坤的死期! “屬下遵命。” 甲辰科鎮詭隊正向蘇午躬身應命。 “去做事罷。” 蘇午點了點頭,令那隊正退出房間。 虎背熊腰的甲士出離房間之後,一直坐在床榻上,靠牆休憩的陶祖睜開了眼,在另一角落裡安坐的洪仁坤亦同時睜眼。 他們兩人今下與蘇午好似是連體嬰兒一般,互相之間根本形影不離。 之所以如此,亦是因為蘇午呆在二者身邊,以他的劫運修行,可以覆壓住天地劫運,令纏繞在陶祖兩個身上的天地劫運不至於驟然轉變,推動他倆的死期頃刻降臨。 陶祖、洪仁坤主動赴死,卻比天地氣數推動著他們兩個被動赴死要好得多! “老道死期也將近了……”陶祖咂了咂嘴,在木床上伸了伸懶腰,向蘇午說道,“今下便將咱們的劫運勾牽起來罷。 到死期來臨之時,再行此法,可就要橫生許多變數了。” 以蘇午之劫影,牽引陶祖二人的劫運,如此一來,死劫降臨之時,身居於死劫之中的那人,便不是陶祖、洪仁坤兩個,而是蘇午自身了――他可以為二人‘替死’,換二人真靈駐留世間! 不過,蘇午自身同樣被諸多恐怖存在注視著。 他的每一步動作,都會引來更多變數。 今下他的劫影與陶祖二人劫運相連,說不得會引致二人死期猝然來臨,直接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急。” 蘇午搖了搖頭,神色平靜:“以祖師預計,明日死期才會來臨,今下貿然將你我劫影劫運勾牽,反而可能於形勢不利。 ――其實最好結果,還是祖師與洪兄能在我們希望的那個時機,主動死去,直接打亂蒼天為你們定下的死期。 今下局勢未定,我們可以多加爭取。” 聽到蘇午的話,陶祖湊近蘇午身畔,大睜著眼睛,盯著對方看了一陣兒――片刻過後,他就氣餒地垂下了頭。 從對方那張臉上,他看不到任何生動的情緒。 一切的心識變化、情緒波動,在如今的蘇午身上都好似已經蕩然無存了! “現在你我劫運勾牽,雖然冒著幾分風險,但也是為之後的事情做準備――往後每多推遲一刻時間,劫運勾牽風險就大一倍,你可得想好了,這在刀尖上走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陶祖嚇唬著蘇午,道,“老道如今也看不懂你,不知道你這心裡都裝著些甚麼想法!” “我有分寸。” 蘇午隻說了這四個字,便站起了身來。 陶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連忙道:“那現下既不勾牽劫運,不妨推演推演那‘舊之生人甲’的根因落在何處?” 蘇午再次搖頭拒絕:“如此會引致‘想爾’提前入局。 還是再等等。” 陶祖見蘇午還是這般一潭死水的模樣,心中更為焦急,忍不住道:“你到底有幾分把握啊? 我倆死就死了,真靈蕩然無存也就那樣――活了幾千年,也不在乎還能不能繼續活著了。 但你苦心營造出今時這般局麵,總不能毀於一旦? 若這樣好的局麵一朝傾覆,老道死也死不安生的!” 聽著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這番話,蘇午麵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與陶祖說道:“祖師從來都是萬事萬物不掛於心的模樣,我還以為你真成了仙,已經超脫物外了。 如今看來,還是有你放不下的東西――這天下無詭的大好局麵、萬眾蒼生?” “說這些作甚……”陶祖迎著蘇午的目光,神色忽有些尷尬,鬆開了拽著蘇午衣袖的手,“說多了矯情,為了天下蒼生這種話甚麼的,聽起來又虛偽。 老道隻問你而今有幾分把握?” 蘇午依舊沒有正麵回答陶祖之問,隻道:“事在人為。” 他看著陶祖一瞬間垮下去的臉,轉而笑著道:“我欲去華山五獄之中,看一看鑒真長老。 兩位可要與我同去?” “我倆留在這裡,是你能放心,還是我倆自己能放心?”陶祖瞪了蘇午一眼,也從床上跳了下來,與洪仁坤跟在蘇午身後,一齊出了房門,帶上守在院子裡、渾身纏繞詭影的黑虎肉身,往華山山陰‘五獄’而去。 鑒真在華山五獄之中的動向,蘇午其實一清二楚。 不過如今將有陶祖、洪仁坤死期臨近,他確也需要與鑒真照個麵,確認諸多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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