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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飛的這個想法並不是臨時起意,他是想了很久了,隻不過以前並不成型罷了。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趁機提一提了。雖然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的確是太過於大膽了,不管怎麼說馬誌山馬老都是禦醫之後,有名的民間馬氏中醫當代傳人,怎麼可能去一個小小的縣醫院坐診?唐時忠都被江飛的話給震的瞪大眼睛,張著嘴巴,覺得自己這個小徒弟還真是…膽大妄為啊。馬誌山要是誤會江飛的話,絕對會覺得江飛是侮辱他。江飛卻始終盯著馬誌山的眼睛,等待他的回複。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江縣人民醫院的內科剛有一些起色,他不想就這麼把這個攤子半途而廢了。所以馬誌山絕對是一個最好的人選,他現在明顯是定居江縣了,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是到死都會在江縣。那麼江縣既然藏著這麼大一個中醫大師,如果不用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隻要有馬誌山坐鎮醫院的話,江縣人民醫院內科絕對不會落寞。“嗬嗬,為什麼要讓我去坐診?”馬誌山或許是因為和老友儘釋前嫌的原因,他現在的心情格外的好,聽了江飛的大膽言論也沒生氣,反倒是興趣很足的問道。江飛本就是挑了一個最好的時機,才敢說這番話的。“馬老,江縣人民醫院的內科承載了中醫複興的希望。”“如果馬老能夠在醫院坐診的話,至少我們中醫就堅守住了一個陣地。”“堅守住這個陣地,對我們中醫太重要了。”江飛這是真心之言,當然也有人會覺得江飛虛偽,既然堅守陣地如此重要,你江飛怎麼不自己堅守?反而讓彆人堅守?自己跑去參加高考,往高處走了。結果讓馬誌山來坐鎮這個陣地,是不是多少有些無恥?反正做一件事,都有兩種輿論圍繞著,非黑即白。江飛才懶得去管這些說法,他做事隻憑本心。“我以為你會說,此舉是為幾十萬江縣人民著想,為患者的身體著想。”“沒想到你的格局這麼高,果然是個不錯的小子。”還是那句話,馬誌山此刻很開心,所以心情格外的好。“我年紀大了,隻怕沒那麼多精力啊。”馬誌山歎了口氣,有一種英雄遲暮之感。這倒並不是他的矯情,而是事實如此,他已經七十七歲了,再過三年就是八十歲。這麼大的年紀,就算是坐診的話,又能坐診幾年啊?堅守中醫陣地固然是好事,可一旦等他去世之後,這陣地怕是立馬就要被攻克了。江飛聽著馬誌山看似委婉拒絕的這番話,心裡卻是一喜。這可不是婉拒,這不過是一種猶豫而已。隻要讓馬老把猶豫的想法,變成不猶豫,也就行了。那就要找馬老最在乎什麼了,他最在乎什麼?自然是馬氏中醫的傳承了。說白了就是他馬誌山死後,也想有人繼承馬氏中醫的衣缽。所以根源就在於馬勝利的身上,現在的馬勝利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醫術有,但肯定不深。以現在馬勝利的醫術水準,肯定是沒資格繼承衣缽的。所以…“馬老若在內科坐診的話,順便還可以帶一帶勝利大哥。”“您也知道培養一個中醫最重要的就是臨床,就是病例,就是實踐。”“隻要馬老您帶著勝利大哥鍛煉幾年,保證勝利大哥會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中醫。”江飛拿出了馬誌山最在乎的中醫傳承,這兩句話一說,事也就成了。果不其然,聽到江飛說了這番話之後,馬誌山原本猶豫的心思,已經開始動搖了。唐時忠知道江飛把馬老哄騙到江縣人民醫院內科坐診,也是放不下這裡。畢竟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江飛工作半年多的地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馬老哥,你的火神之術登峰造極,你也不想把老祖宗的本事帶到棺材裡吧?”“江縣人民醫院雖小,可也最適合勝利這孩子,不是嗎?”唐時忠立即開口在旁邊敲邊鼓,此事也就十有八九成了。江飛感激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師唐時忠,老爺子的口才絕對是一流的,而且直接捏住了重點。馬誌山看了眼江飛,又看了眼馬誌山,頓時不是好氣的笑罵一聲:“一小一老兩個壞東西,就知道哄騙我吧…”“行吧,我就答應下來,不過隻在縣醫院坐診三年。”“三年之後,我就八十歲了。”馬誌山終究是為了大孫子馬勝利考慮,最終決定加入江縣人民醫院內科,平時偶爾坐診吧。反正他也休息了十多年了,也是時候出來透透氣了,以免很多老家夥都以為他死了。“勝利,去買菜,讓你唐爺爺他們都在這裡吃午飯。”馬誌山很高興,一定要跟唐時忠這個老友喝點。馬勝利哎了一聲,然後穿上衣服拿著各種票和錢往外走。“鬆軍,你跟著去,幫著拎東西。”江飛看了眼徒弟塗鬆軍。立馬塗鬆軍跟著馬勝利走了。馬誌山又低著頭仔細的看了幾遍這封保證信,裡麵的內容讓他很感動。一直都是他誤會了唐時忠,以為唐時忠寫信是檢舉他,是汙蔑他,才讓他丟了廣安門醫院的工作。沒想到竟然是保證信,替自己說好話,才讓自己平安的離京了。否則的話,自己禦醫之後的身份,未必能夠平安離開。“咳咳,馬老哥,今天找你,也是想給這孩子找個引師。”“想來想去,也就你最合適了啊。”唐時忠咳嗽一聲,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出來。馬誌山放下這封信紙,抬起頭看了眼唐時忠,又看了眼江飛,忽然有些後悔和唐時忠化解誤會。不然的話,自己豈不是搶到了江飛這個徒弟?當然了,這不過是玩笑之言。能夠跟唐時忠化解誤會,比收徒江飛更重要。而且引師也是師,也有師父的名義,這麼說來的話,自己也可以接受。“打算怎麼個章程?”馬誌山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冷重之色。他沉聲問著唐時忠。雖然他沒有直接給答案,但唐時忠立馬就笑了,作為最了解馬誌山的人,他知道馬誌山其實已經答應做江飛引師了。隻不過還有些抹不開麵子,或者說心裡還有些許的不甘。畢竟馬誌山始終想做江飛的正師,也就是授業恩師,而不僅僅是個引師這樣的偏師。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認命了。不過馬誌山還是問個章程,所謂章程也就是怎麼辦理這個收徒儀式?是想風風光光的辦理收徒儀式?還是想辦個家宴性質的?如果是風光大辦的話,可能需要提前半個月通知,通知的全都是中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還有官麵人物。如果隻是家宴一般的收徒,那麼也就師門這幾個人,再加上引師就可以了,沒必要搞的太大。“我收個執牛耳,當然要大章程。”唐時忠捋須一笑,眼中滿是堅定之色。收徒江飛,是他後半輩子最開心的事情,甚至超過了女兒結婚。如此收徒儀式,若不仔細辦,豈不是對不起這麼好的機會?更對不起這麼好的徒弟?以後去哪找第二個江飛這樣的中醫苗子?必須大辦特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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