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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剛才那趙雲石招式已老,露出的破綻可不止一處,你怎麼不出拳?” 李靈犀的聲音自鐘鳴心底響起。 “師兄,這位少鏢頭自小習武,浸淫武道招式多年,底子必然是極其紮實的,連你這個專修術法的外行人都知道給我下套,焉知他方才的破綻是不是故意針對我而布設的陷阱?”鐘鳴謹慎道:“拳法之爭,勝負往往隻在一線之間,若我貿然出手,隻怕立時便要投子認負……” “這……小師弟,比武爭勝時小心謹慎的確沒錯,這其間的博弈自然也是要有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趙雲石他真的隻是在第一層?” 鐘鳴沉默了一瞬,隨即以心聲言道:“這位少鏢頭究竟是在第幾層,我試一試便知道了。” 隨即,鐘鳴沉聲一喝,左腳踏出,同時雙臂抬起,如同一把大剪刀向趙山泉“剪”了過去! 鐘鳴這一式“雙峰貫耳”算是一記名招,許多拳法中都有這一式的變體,可以說極其常見,然而用在此處卻是大有門道。 因為在戰前趙山泉已然明言,因鐘鳴目前隻學得一門《百裡長拳》,所以趙雲石本人須得隻用《百裡長拳》對敵,而在百裡長拳之中,應對這一式“雙峰貫耳”的最優解法隻有一種,那便是將身體重心下移,就勢前衝的“馱山挾海”。 “然而“馱山挾海”此招雖然可以算得上應對“雙峰貫耳”的一記妙手,可倘若對手中途變招,重心一時間無法回轉,那麼這一招因身體慣性而帶動的威勢便會瞬間成為累贅! 當然,就算對手中途變招,趙雲石也並非沒有辦法,他隻要一直保持“馱山挾海”的前衝慣性,一直向前,那麼總是可以躲過對手的後續攻擊的。 然而一般人在看到對手變招的那一刹那,一定會在腦海中種下一個“自己上當了”的想法,進而會下意識止住身體慣性,硬生生定在原地,而鐘鳴便是要利用這種心理,人為製造出一個破綻! 而此時鐘鳴隻要側身一轉,在趙雲石強行止住身體慣性的那個空擋隨便出一拳,基本就勝局已定。 當然,這是趙雲石始終在“第一層”的理想情況。 若是鐘鳴,從一開始就不會以“馱山挾海”應對,那也就談不上後續了。 然而趙雲石顯然真的在第一層! 見鐘鳴一式“雙峰貫耳”打來,趙雲石幾乎毫不猶豫地重心前傾,一式“馱山挾海”用出,雙拳並攏為一,向鐘鳴的胸口狠狠搗了過來! 鐘鳴見狀,自然也不客氣,本就是假動作的雙臂陡然垂下,九宮步法啟動,又一次輕輕“蕩”到了趙雲石身側! 糟了!是陷阱! 趙雲石心中一緊,此時他身體前傾,幾乎毫無保留的這一拳早已覆水難收!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地腳步一停,硬生生止住了前衝之勢! 而身體慣性所致,這一衝一止,瞬間便露出了一個好大的破綻! 真就和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 鐘鳴心中愕然,他的這個陷阱實際上布設的不算特彆高明,稍微給人一點思考時間,也能咂摸出其中的不對……但問題在於,招式比拚往往隻在一瞬之間,就如同腦筋急轉彎,很多人是反應不過來的。 也多虧了鐘鳴提前開辟心神識海,這才能在腦海中心算無誤,於電光火石間定下對策。 自己現實中短短幾日的功夫,招式已然嫻熟到可以勝過少鏢頭這等自小習武的武道才俊了嗎? 雖然腦海中仍在胡思亂想著,可鐘鳴手下卻未見留情,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拳,瞬間打在了趙雲石腋下! 轟—— 噔噔蹬—— 趙雲石一個側翻接側滾,好不容易正過身位,又接連退了三大步,這才堪堪站穩。 饒是鐘鳴這一拳並未灌注血氣,但仍是打得趙雲石氣血翻湧,好一時未能緩過神來。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若是鐘鳴這一拳真個灌注血氣,隻怕趙雲石此時已然受傷。 勝負已分。 且不說趙雲石此時仍然有些敗得迷迷糊糊,一旁的趙山泉更是一臉呆滯! 他早先不過是想要借此考校一下鐘鳴這幾日習拳的進度,卻未曾想他竟然贏得這般輕易! 畢竟浸淫武道多年,趙山泉在與鐘鳴初次見麵時,自然看出了這少年毫無武功底子,應當隻是習了血氣之法打牢基礎,很多名門世家都是這般做的。 可越是如此,愈發顯現出鐘鳴對於武道招式的恐怖悟性了! 此子,前途無量! 倒是一旁的尹冬雷,除了先前鐘鳴使出精妙步法後微微訝然後,對於二人勝敗倒是毫不意外。 鐘鳴的拳法可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他自然最清楚鐘鳴於招式一道幾近非人的進步速度! 由此鐘鳴反而成了院中四人最為氣定神閒的一位,衝著趙雲石的方向拱了拱手:“趙師兄,承讓了。” 對於自己拳法進步驚人這個事實,鐘鳴並未刻意遮掩,反而便是要趁著今日這個機會,於此處一鳴驚人!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計較所在。 “哈哈哈,好!閏年,你很好!”終究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了,短暫地愣神後,趙山泉大笑道:“想不到我禮泉鏢局竟撿到了一塊真正的璞玉!” “是我輸了……”此時趙雲石也從暈暈乎乎的狀態清醒了過來,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原本將銅皮境打磨圓滿的那點驕矜也早已蕩然無存。 “爹,給您丟臉了。” “雲石,方才你可知自己敗在何處?”趙山泉沒有嗬斥批評趙雲石的意思,反而溫聲問道。 “我……我……”趙雲石並非榆木腦袋,雖在戰時腦子沒轉過來,但戰後冷靜下來,轉念一想,便知問題出在了何處,不由懊惱道:“是了,龍師弟那一招‘雙峰貫耳’本就是一記虛招,為的便是要騙我用出‘馱山挾海’!” “是了!雲石,你也不錯!”趙山泉點了點頭,欣慰道:“其實這計策倒也並不高明,隻是你當局者迷,這才中了圈套……這武道交鋒,便是招招行險,若你隻是一味莽打蠻撞,那麼自然會如今日一般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上的武道天才可謂多如天上繁星,你現如今這一點武道成就又算得什麼?今日之敗,倒是給你提了個醒。” 趙雲石麵色慚愧道:“雲石記下了。” “冬雷,你的拳法也教得很好!” 尹冬雷倒是笑了笑,謙虛道:“是小師弟自己天資聰穎,又勤加練習,冬雷豈敢居功?” “好!那今日便散了吧!”趙山泉揮了揮袍袖,和顏悅色道:“閏年,若有什麼修行上的困難,可隨時來問我與冬雷。” “多謝總鏢頭!”鐘鳴笑道:“那日後隻怕有得叨擾了。” ———— 當日夜裡,趙山泉坐在鏢局內院書房的座位上,而尹冬雷則一直侍立在旁。 已然現出蒼老的手此時正把著一隻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仍冒著熱氣,趙山泉卻渾然不覺手中的灼熱,反倒是怔怔出神,似乎在思慮什麼事情。 立在趙山泉身後的尹冬雷倒是極沉得住氣,想來是已然習慣了師傅長久的沉默與思考,隻是靜靜站著,也仿佛神遊天外。 “冬雷啊,閏年現在的月例是多少?” “嗯?師傅,閏年現如今亦是銅皮境修為,自然循著普通鏢師的月例。”尹冬雷恭敬道:“二兩銀子,月底我會親自派發。” “二兩銀子,說少也不少了,一個小娃娃,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趙山泉喃喃道:“不過閏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加之又要習武,單單憑著鏢局夥房那幾片葷腥,怕是撐不住這麼大的消耗,咱們武人錘煉體魄的時候吃的是肉嗎?那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師傅,那我平日裡給小師弟開開小灶?”尹冬雷詢問道。 “可以,一旬再添一頓‘妖虎肉’。”趙山泉緩緩道:“順便每七日給閏年安排一次藥浴,幫他疏通一下經脈血氣。” “一旬一頓妖虎肉?七日一次藥浴?”尹冬雷訝然道:“照著雲石的規格來?師傅,這可不是一比小數目了,我得再去賬房那裡預支一筆銀子才能置辦。” “不必去賬房,我這邊倒還有些瞞著你師娘攢下來的私房錢,想來將將夠了。”趙山泉笑道。 “師傅,您這是……”尹冬雷囁嚅了一下,卻也閉口不言了。 “怎麼,覺得師傅我像是在做買賣?”趙山泉打趣道:“也是,我趙山泉混跡江湖數十年,幸得諸位兄弟姊妹捧著,得了個‘義薄雲天’的美名,可也不乏那等閒言碎語,說是我趙山泉看似義薄雲天,可也不過是挾恩圖報之徒!嘴上說的都是義氣,心裡想的卻是生意!” “師傅!”尹冬雷陡然麵色漲紅,急聲道:“旁人怎麼說,那是旁人的事情,咱們哪須理會!那等江湖宵小毀人名聲,又豈止於咱們禮泉鏢局?師傅你的為人究竟如何,我等心中自然……” “哈哈,冬雷,其實他們說得也未必錯了。”趙山泉輕聲道:“也許我確是存著一些生意想法,可他們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若我是以真心換取真心,這筆買賣又有何做不得了?” 趙山泉此言方休,尹冬雷竟不由眼眶一紅,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終是沉默了下去。 世人皆知趙山泉壽宴當日,十餘名血丹高手自五湖四海齊赴禮泉為其祝壽,更有墨劍客王崇這等金身有望、天下聞名的劍俠不惜耗費莫大代價,求了一枚‘洗髓丹’當作賀禮,以壯聲勢。 卻不知當年趙山泉為保得王崇性命,竟能撇下初創的禮泉鏢局不要,護著王崇千裡奔逃,為此不僅斷送了自己凝結血氣真丹的武道前途,甚至連一身鐵骨境修為都差點未能保住。 自古人情債最是難還。 可趙山泉與墨劍客十餘年未曾見麵,他從未想過要墨劍客還什麼。 甚至墨劍客在拿出那一枚價值連城的伐髓丹時,趙山泉想到了自家兒子的武道前途,仍是感恩戴德!竟覺得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對於墨劍客而言,一枚伐髓丹又算得什麼?真的能還清自己的欠債麼? 尹冬雷自然也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師傅他老人家交遊廣闊,朋友遍布天下,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禮泉鏢局的盤子也就這麼大,不曾將手伸出過禮泉。 但若是趙山泉真的舍下麵皮,將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人情消耗一空,現在的禮泉鏢局又能發展成什麼樣子? 可為什麼趙山泉沒有這麼做呢? 尹冬雷想了良久,苦思不得,今晚卻是突然想通了。 這才是真正的義薄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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