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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希廣確實很著急,不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著急的不是回到楚國去繼承王位,而是急著回去讓位。 沒錯!就會讓位。 雖然五月病逝的楚王馬希範,遺命讓他繼承馬楚大權,但由於馬希廣被張鉊施計留在了東京開封府,馬希範另一個弟弟,馬希廣之兄馬希萼,立刻抓住機會在朗州起事。 如今正勾結了朗州溪洞諸蠻夷,領軍七千殺回潭州,欲要承襲大位。 但掌握馬楚實權的武安軍衙內都指揮使張少敵,潭州水軍指揮使劉彥韜等人,不願意讓馬希萼入城,雙方正在益陽、嶽州一帶交戰。 馬楚本身實力並不強悍,因為此時馬楚所在的湖南,大部分地方還沒有開發。 除了潭州、朗州嶽州、益陽等地外,其餘地方還被諸溪洞蠻族占據。 地盤小,那麼分出勝負就會很快,馬希廣全家都在潭州,生怕回去晚了全家被馬希萼所殺,因此急著回去表態願意放棄王位,以換取兄弟和睦。 但可不要以為這位老兄是個為了不使兄弟相殘,就甘願不要榮華富貴的品行高潔之人,實際上隻是很有自知之明,加上性格懦弱而已。 曆史上他派劉彥韜擊敗了馬希萼,卻又說,“吾兄也,焉忍殺之?分國而治可也!” 唉!朱允炆說這話都保不住大位。 老兄,你這是個五代十國啊!搞這種婦人之仁,還能有個好下場? 果然,後來馬希萼成功翻盤,把馬希廣跟其妻一起,縊殺在了馬氏的宗廟之中。 清代史學家吳任臣評價馬希廣,說他‘慕宋襄之虛文,釀袁譚之實禍。’可謂一針見血。 而現在,這個南楚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隻能在東京焦急的等待張鉊回京,沒有張鉊的命令,可沒人敢放他離開東京。 張鉊回師,自貝州起,一路走的很快,但是渡過黃河之後,就開始慢了下來。 因為襄陽府威勝軍節度使爾朱景,駐紮在複州的禁軍彰武鎮總兵趙存義,秘密回來了。 這兩人,是張鉊定下來針對南平國高家的高級將領,他們是最熟悉南平信息的,因此被急命麵聖述職。 之所以要這麼關注南平,是因為張鉊這次要來個一箭雙雕,甚至可以說,南平高家比起南楚馬家來說,更加重要。 沒辦法,江陵這個地方太重要了,如果把長江比作一條巨蛇的話,南平的江陵就是這條巨蛇的黃金分割點。 加上江陵段長江,能被南北兩座水城完全控製,所以卡住了江陵,就能切斷長江航道,將天南的兩個大國孟蜀和南唐聯係完全切斷。 而且,南平國看著小,陸軍更爛的有聲有色,出了江陵,連周國的郢州州縣兵都打不過,但是卻有一支戰鬥力很強的水軍。 要知道江陵與南唐的鄂州和馬楚的嶽州臨近,國力也相對弱一點,但南平的水軍可是壓著馬楚與南唐打的,這才能力保江陵不失,是他們的立國之基。 而一直在南平、馬楚兩國以及南唐鄂州收集信息的李孝節,也命人給張鉊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張鉊接過從江陵來的錦衣親衛帶回的厚厚一本冊子,隻看了幾眼,就遞給了身邊的李昉、盧琰和呂胤三個中書舍人,隨後長歎一聲。 “這江陵城不能硬打了,儘量還是做一做高從誨和高保融的工作,實在不行,就讓高家再主政荊南一些年吧!” 三人接過來一看,臉上都浮現出了對張鉊的敬佩之意,盧琰更是‘深情’的看著張鉊說道。 “臣原以為河東劉知遠是天下梟雄,今日才知道與聖人比起來,劉知遠不過是豕犬而已。” 原來這本厚厚的小冊子是一本目錄,上麵記錄的是十數萬冊書籍。 南平高家在荊南節度使署衙的府邸中,有一藏,收藏包羅萬象。 有高季興、高從誨收集到的曆代孤本、珍本一千餘冊。 曆朝各種史書、傳記四千餘冊。其餘各種醫卜星象、山川地理、農學漁獵等書籍十餘萬冊。 高保融年前獻給張鉊的《傷寒雜病論》孤本,就是其中之一。 曆史上宋軍控製江陵城後,雖然沒有大肆劫掠江陵城,但是兵將卻在內城荊南節度署衙中儘情劫掠。 主帥慕容延釗等人控製不力,導致署衙起火,藏也被波及,最後搶救出來的不足三分之一。 張鉊擺了擺手,估計這如今的帝王,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重視這些古籍,更知道這是如何寶貴的財富。 當然,他口中的再讓高家主政南平一些年,是因為他知道高從誨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朕不愛高家之珍玩,因為它們饑不可食凍不可衣,唯有這十數萬冊藏書,是我等祖宗嘔心瀝血總結之作。 今日耕種紡織數倍於上古,今日能知千年前興替,都是因為有書冊傳世。 南平國可再得,但高家珍藏的典籍一旦失去,就再不可得了。” “陛下真乃聖天子也!”三人大為服膺,盧琰高聲讚道:“聖人有此文心,天下平定指日可待了。” 趙存義見張鉊對這些藏書如此關注,“臣在複州探查得知,高家的藏書都是其幕府之臣,檢校秘書監、禦史中丞孫光憲搜尋整理的。 其人頗得荊王高從誨信重,高保融更視之為師,朝廷或可從此人身上入手想辦法。” 李昉眼睛一亮,對張鉊說道:“臣也聽聞過孫光憲的名聲,其人嗜詩書,知大義,手中又握有荊南部分權力,確實是個不錯的突破點。” 張鉊忍不住出言讚歎道:“能讀書者,必知天下一統乃是大勢所趨,其收集絕本、孤本如此之多,功勞絕大,翌日絕不虧待。” 張鉊不知道,孫光憲對於傳承絕續上的功勞,比他想的要大得多。 此人是陵州貴平人,,家中曆代都是農戶出身,到了孫光憲這一代,他天資聰穎,更是有勤學苦讀的毅力,在這五代的亂世之中,以貧寒之家最終學有所成。 史載孫光憲性嗜經籍,聚書凡數千卷,或手自鈔寫,孜孜校讎,老而不廢。 每患兵戈之際,書籍不備,遇發使諸道,未嘗不厚加金帛購求焉,於是三年間致書及三萬卷。 他著作的《北夢瑣言》,是唐武宗到五代末期,極為重要的史料補充。 而南平高季興和高從誨雖然本人是武夫出身,沒什麼文化屬性,但卻很支持孫光憲收集著作珍本的行動。 不但讓孫光憲在署衙建藏,高從誨到處打劫彆人貢品後,遇到書籍都會先給孫光憲送去。 高保融獻的《傷寒雜病論》,就是二十年前,前蜀滅亡後,後唐起出前蜀珍寶順江而下,最後被高季興攔截而獲得,再由孫光憲發現並整理保存的。 話說到這,盧琰盤算了片刻,對張鉊說道:“臣本是河東舊臣,新附陛下,荊南必然還未得知。 臣家中也還有班叔皮的史記後傳三十卷殘篇,如果以此為媒,孫光憲必然不能抵擋誘惑,臣就可以接近他,試探孫光憲的態度。” 班叔皮就是班固、班超、班昭的父親班彪,班固的《漢書》就是在班彪的《史記後傳》基礎上修改完善而成。 相應的,《漢書》問世之後,《史記後傳》基本就很少見了,因此哪怕就是殘篇三十,也還是很珍貴的。 盧琰的話一出口,爾朱景、趙存義、李昉、呂胤就都看向了張鉊。 很明顯,盧琰是河東舊臣,跟著張鉊還不倒十天,忠義還沒有得到驗證,他可以如同他說的這樣去南平打探,但是也可以到南平把張鉊給賣了。 張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開什麼玩笑,曆史上能用性命和前途為郭榮保留血脈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而且這越是書讀得多的人,就越會被儒家的大一統思想感染。 方今天下,張周為中國正統,其餘為割據的態勢已經很明顯了,盧琰哪怕剛被張鉊收攬,也絕不可能背叛張鉊。 “文炳此去風險太大,若是有所閃失,豈不是白白損失英才。 此等事讓江陵城的錦衣親衛坐探去就可以了,若事有不諧,他們武藝高強又熟知江陵內情,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盧琰聞言極為感動,張鉊沒有考慮過他的忠誠問題,反而是在考慮他的人生安全,他眼眶一熱對著張鉊說道。 “臣以新進,得聖人如此關愛,敢不竭心儘力。 錦衣親衛固然手段高妙,但孫光憲乃是文壇雅士又為荊南大臣,等閒之語言是不可能打動得了他的。 請陛下放心,如今我大周正當鼎盛,荊王就算動怒,也不敢殺了微臣,最多不過就是一場牢獄之災。” 張鉊一副舉棋不定很為難的表情,隔著幾米遠,盧琰都能感覺到張鉊內心的掙紮,於是再次上前一步,一個頓首禮叩到地上。 “天下一統,乃是臣的夙願,請陛下成全!” 若是漢文帝、唐太宗這樣的高手在這,一定要我張聖人點上二十四個讚,明明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任務,最後硬是弄成了臣下死活要去。 於是我張聖人歎息一聲,“文炳既然要去,那朕就下一道密旨給你隨身攜帶,萬一出事,你就將此密令拿給高從誨看,晾他也不敢害伱性命。” 盧琰極為感動再次拜謝叩拜,“臣叩謝陛下聖恩。” “哦!對了,那三十史記後傳殘篇,文炳也儘快尋幾個中辦將之抄寫下來吧!吾求書冊,多多益善。” 眾人哈哈一笑,盧琰也站起來笑道:“臣早已抄寫了兩份,立刻就呈上來。” 安排完了之後,盧琰立刻就在二十騎左羽林衛,以及三名荊南錦衣親衛坐探的保護下,連夜往荊南而去。 而張鉊也立刻下令,命持節山南都部署、山南行省平章、和田郡公劉再升,組織鎮守山南禁軍威武、鷹揚、彰武三鎮禁軍以及襄陽府威勝軍牙兵開始整訓,為南下做準備。 同時下令給持節都督兩淮軍事、江淮行省平章、徐州府武寧軍節度使、酒泉郡公馬昭遠。 命他也整訓駐守徐州的親軍神威右軍,禁軍雄武、靈武兩鎮,武寧軍牙兵,準備調任。 之所以要調遣這兩方麵的軍隊,那是因為這次北擊契丹和劉知遠,張鉊征發的大軍也已經出征超過了七個月,他們大部分都需要修整一個月後才能參戰。 而且張鉊也不準備像打契丹和劉知遠那樣,一出動就是十幾萬人。 他準備就以山南襄陽府的駐軍和兩淮徐州府的駐軍為主,中央的親軍和禁軍,最多調動一兩萬人就可以了。 當然,張鉊還準備調動一部分由杜論赤心和趙延進統帶的水軍,隻不過他們隻會出動軍隊,而不出動戰船。 至於戰船嘛,當然是等著接收南平和南楚的。 八月二十,歸心似箭的張周出征大軍,隻用了十七天,就跑完了一千三百多裡。 日均七十多裡地,對於一支軍隊來說,哪怕張周軍隊騾馬很多,也已經是非常快速的了。 因為將士們得了賞賜,都急著回家過九月九的重陽節。 好在這個時代還不流行中秋節,要是流行中秋節的話,張鉊估計都得挨埋怨。 這也是張鉊不準備馬上出動親軍、禁軍南下的原因,這種情況下,根本那就沒法出動。 呃!其實倒也不是沒法出動,強行出動以張鉊的威望來說,是沒問題的,但是戰鬥力還剩多少,將士們會不會心生怨氣在戰場上出工不出力,那就很難說了。 。。。。 趙匡胤喜滋滋的回到了位於內城城北的家,身邊的弟弟妹妹纏著他正在歡聲高笑,母親杜氏正在準備飯菜,趙匡胤卻把手一揮。 “母親先彆忙,把左鄰右舍都叫來吧,聖人賜了一頭肥驢,咱們殺了讓街坊們一起打打牙祭。” 杜氏驚訝的出來一看,趙匡胤手裡果然牽著一頭肥大的青驢,八歲的二兒子匡義正在驢子背上玩的不亦樂乎,幾個女兒眼巴巴的看著趙二哥,鬨著也要上去。 “這驢子還挺溫順,連二郎都能騎。”趙弘殷的妾室耿氏驚訝的看著驢背上的趙二說道。 趙匡胤眼角一抽,這驢子溫順個屁,在軍營時,是出了名的又懶又饞,還最好欺負其他驢子,連喂驢的輔兵都被咬過,簡直是驢中一霸,不然哪能如此肥壯。 不過,趙匡胤若有所思,好像這驢確實對二郎很是溫順。 這時候父親趙弘殷走了出來,看見驢背上的趙二,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趙家也算是將門之家,二郎看來也有騎射的天賦。 某明日去騾馬市買一匹稍矮的夏州馬來,你兩可不許再護著他,如今正是武人建功立業的時刻,不習騎射怎麼能行。” 杜氏想了想,還是沒有反駁趙弘殷的話,前些年她以趙二體弱為由,舍不得讓趙二吃苦去練武,可是如今長得如此胖壯,再不練武那就說不過去了。 正好此時屋內嬰兒啼聲大作,杜氏趕緊去照顧才出生三四個月的三兒子趙廷美去了。 耿氏則惋惜的看著胖青驢說道:“如此肥壯的驢子,正是好勞力,吃了豈不可惜?” 趙匡胤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此驢陛下賞賜之時,特意叮囑讓咱殺了吃肉,還說二郎體弱,可多吃一些。” “啊?”趙弘殷和耿氏麵麵相覷,完全摸不清楚皇帝的路數了,專門賜下一頭驢,還讓趙二多吃,這是個什麼意思? 而驢背上的趙二得知胯下寶貝驢子馬上就要被吃,不知為何,隻覺得悲從心來,竟然放聲大哭。 看到父親趙弘殷擔憂的眼神,趙匡胤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大人勿憂,孩兒此次立下了絕大戰功,聖人已經擢拔為右龍驤衛郎將,擬晉封孩兒為歸德伯。 而且彰武鎮總兵趙存義即將高升,孩兒很有可能接替成為彰武鎮總兵。” 趙弘殷這才放心,可能皇帝就是想讓他們好好吃一頓驢肉吧。 。。。。。 趙家準備吃驢肉,我張聖人正在麵臨天底下最難抵抗的馬屁。 一回到宮內,張聖人六子九女,立刻就把他給包圍了。 從牙牙學語連名字都還沒正式取名字的的九女兒,到已經十四歲的張賢存。 有拿著畫作請他鑒賞的,有開始顯擺已經能背一百首詩詞的,還有拿著比他人還高的長槍,正在展示武藝。 最小的九女兒妍娘,更是直接含糊不清的喊著耶耶,就往他身上爬。 沒辦法,張聖人一直在南征北戰,在家裡待的時間並不多,爭寵的自然也就相當激烈了。 當然也有孩子們就是很久沒見父親,單純的想念。 張希崇本來都拿著財稅改革的奏疏,到了宮城門口,張鉊也隻能無奈的讓他回去明天再來。 張聖人知道張希崇的奏疏是想乾什麼,就是目前張周的財稅政策,到了必須要調整的時候,另外前朝的許多弊政也要革除。 但張鉊不想馬上就做決定,他準備分批先召見和凝、馮道、趙瑩、範質等人谘詢、了解之後再做決定。 這張希崇張老爺子還是因為年輕時四處征戰,導致身體舊疾很多,最近精力和身體已經有些跟不上了,很想做點善政,好在青史上留下名聲,所以張鉊不得不謹慎點,不能偏聽他一人。 可偏偏張希崇是個火爆性子,又是最早跟隨張鉊的中原重臣,資曆在這擺著的,張鉊也不好當麵駁斥什麼。 這就更要提前了解清楚,好有針對性的回應,是以乾脆就用兒女做借口,讓老爺子先回去再說。 唉!又一位傳奇落幕,現在就剩下卡特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闖過百歲大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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