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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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眼前的研究進展卻是實打實的。

有了老所長一句話，浙海大學開始全力配合程功，各專業也密切聯係起來。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解碼器和激光頭這兩個重大難點就相對突破。

程功感到進度很快，而整個浙海大學各專業的老教授們覺得在飛。

說是在飛速研究似乎有點過分了。

這是坐著火箭在提升科研速度。

整個研究過程，最不可思議、最大的助力，是程功。

程功就像是迷霧裡麵的那台指南車，在所有人茫然不知道該怎麼突破瓶頸的時候，他總是能指出正確的道路。

最離譜的是，他不是在一個學科指出研究的方向，而是在多個學科指出研究方向。

雖然在這些學科的具體動手能力方麵程功好像還差一點，但光是這個“指路人”的強項，已經足以彌補細節上的不足了。

幾個老教授私下聊天，覺得是不是該把這小子搞到浙海大學來專門搞研究？

“校方肯定是願意的，怕就怕這小子自己不願意，”疑慮最多的鄧教授端著茶杯慢慢說道：“程功畢竟是生意人，是資本家，投了錢，他肯定是要收回成本的。再說人家隨便掏出二十萬來投入研究，財力當然不缺，為什麼要在學校裡麵跟著我們這些糟老頭子一起吃苦？”

李教授苦笑著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看到一腦袋紮在那個VCD裡麵，無非也是想賺錢罷了。”

“我當然想賺錢……”程功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外響起：“但我不是隻想著賺錢的。”

背後議論程功的老教授們鬨了個大紅臉，隻見程功微笑著走進來，然後給教授們遞煙。

見程功麵色如常，大家尷尬的笑笑，心裡鬆了口氣。

程功微笑著說道：“搞科技卻不談錢，是貧窮又可憐的。搞科技的隻談錢，是卑鄙又可恥的。我全力研發的這個VCD，將來還是要交給電子廠去生產，我們浙海大學抽取一定的專利費，然後將專利費投入到芯片研究裡麵去。”

教授們拍拍腦袋，搞不懂程功這小家夥為什麼跟祥林嫂一樣，整天嘀嘀咕咕念叨著芯片。

現在城鎮能夠勉強溫飽，但農村和偏遠地區還有很多窮困不堪的……

這時候搞什麼芯片？

麵對老教授們的疑惑，程功笑著說道：“當然不是隻搞芯片，其他的民生也要發展。”

李教授罵了句臟話，一臉調侃的向程功說道：“小家夥，這事兒是不是該領導們操心？”

鄧教授笑道：“領導們都不夠格，這事得首長們操心。”

眾人哄堂大笑，而程功感慨的搖搖頭：“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後工業時代即將過去，而信息時代即將到來，我的努力可能有點可笑，但位卑未敢忘憂國啊。”

看著程功鄭重的表情，調侃他的教授們紛紛收斂了笑容。

信息化時代的概念，老教授們當然聽說過。

並且，歐美發達國家在幾年前宣布進入信息化時代。

不過這一切，對於剛剛填飽肚子的國人來說還有點遙遠。

程功猶豫片刻，他給自己點了根煙：“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們成了世界工廠，生產大量的日用品賣給國外……但是！”

程功比劃了一下小拇指：“但是幾百件上千件衣服的利潤，才頂得上指甲蓋那麼一點大的芯片。”

老教授們麵麵相覷。

比手指甲蓋還小的芯片？

這有點扯淡了吧？

程功喃喃說道：“時不待我，這次咱們不僅要自己設計出芯片，還要自己造成能製造芯片的光刻機。我們不僅要搞定五納米工藝，還要爭取乾到三納米兩納米……”

說著，平時不抽煙的程功快活的吸了一口煙霧：“等我們把芯片乾成白菜價，讓那些洋鬼子哭死……哈哈哈，呃，你們這是怎麼了？”

幾個老教授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程功。

程功有點不好意思：“呃，是不是有點太狂妄了？”

“納米？”鄧教授疑惑的看著程功：“你是說，把納米這個單位，用於實際科技標準？”

程功忽然有點想吐血。

納米這個單位，在1985年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噱頭，全世界的科學家對納米技術是不屑一顧的，覺得這個層麵的單位缺乏實際意義。

納米真正用於科技實踐，是1990年以後的事情了。

自己現在的說法，讓老教授們覺得像是嘩眾取寵的偏門科學家。

程功笑著丟掉吸了幾口的香煙：“各位老師，各位前輩，芯片的事情以後再說，讓我們先把VCD搞好吧，那裡麵也是要有芯片的……”

VCD裡麵的“芯片”，個頭比較大，在老教授和大學生口中，它的名字叫“集成電路”。

於是，研究到了最後一關：集成電路。

程功在心中暗暗感慨：終究還是繞不開芯片這一關啊。

這時候製作集成電路還沒有光刻技術，浙海大學用的是當時最先進的蝕刻技術。

不過這一次，程功再牛偪，也幫不上什麼大忙，隻能由幾個專業的教授一起探索了。

估計把這個VCD集成電路搞出來，起碼也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離家快一個月的程功，背著包回到了鎮上。

久彆歸來，程功看起來有點不修邊幅，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胡渣。

在配上程功平時的那個破包，鎮上不少人猜測，這家夥是剛從拘留所裡出來。

好在鄒婷她們幾個小女工不會這麼想。

聲樂係的劉老師每周都會過來幫鄒婷上課，每次都帶來了程功的消息。

大家聽說程功在浙海大學那邊幫忙搞研究，都是將信將疑。

後來，鄒婷她們在莫娓的口中證實了消息，這才相信。

隻是莫娓從省城回來以後，變得沉默寡言、精神恍惚。

女孩們發現莫娓不是思念丈夫，反倒是提及程功的時候，她露出幾分懼怕和惘然。

今天中午，當程功背著包從外麵進來，莫娓又是這副恐懼的表情，手中的碗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米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