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舍遠求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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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國的小心思終究還是瞞不過大家——有人開始嘲笑王建國，說他想追求鄒婷又沒膽子表白，隻能說點酸溜溜的話來貶低鄒婷，以便滿足他王建國的一點點陰暗心理。

王建國被人說得麵紅耳赤，但又不好反駁。

等眾人罵夠了，滿臉慚愧的王建國向程功道歉。

程功也沒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王建國的心理雖然有點陰暗，但是羨慕嫉妒恨，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隻有社會財富增加了，人們不再為了填飽肚子發愁了，精神文明和各種禮節才會跟著提高。

滿懷憧憬的程功告訴大家，等鎮子富裕了，等信息和人員流動加大了，大家的生活不再局限於這個小鎮。

今後，大家都會走出故鄉，去大城市生活，找一個城裡姑娘結婚生子。

王建國一聽又來勁了，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著城裡姑娘皮膚多麼白，還會穿高跟鞋，走出一種很動人的步伐。

眾人被王建國的話語逗得哈哈大笑，先前的疲勞一掃而空。

程功向眾人敷衍了幾句，然後朝著鄒婷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

這個施工點距離鎮子有三裡遠，程功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了躲在一片樹叢後麵的鄒婷。

女孩蹲在地上，臉埋在臂彎裡，發出低低的哭聲。

程功歎了口氣，他走過去輕輕拍著鄒婷的背說道：“王建國其實也沒有惡意的……他們隻是喜歡你，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才……”

“他們的事情我不管！”鄒婷猛然抬起頭，她用紅腫的眼睛看著程功：“你呢？你喜歡我嗎？”

程功搖搖頭說道：“我不喜歡你……”

鄒婷的臉一下子蒼白了。

那張失去血色的臉上，眼睛失去了神采，曾經唱出天籟之音的嘴唇哆哆嗦嗦，仿佛秋風中的樹葉。

程功拉著女孩的手柔聲說道：“你溫柔，美麗，善良，多才多藝，僅僅用喜歡來表達，我覺得是不夠的……”

程功肅然說道：“我愛你。”

鄒婷的眼淚湧了出來，她站起來抱著程功的肩膀喃喃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

程功拍著女孩的後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在這個溫馨的時刻，程功沒有煞風景的提起自己已經結婚的事情。

但程功知道，這其實是個繞不開的檻。

……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平安鎮的電話通訊係統，終於安裝完畢了。

讓蔡主任感到詭異的是，程功會爬電線杆、會用線垂測量、會看圖紙、會澆築混凝土，而且程功居然連交換機也會安裝。

交換機是一個大櫃子，裡麵密密麻麻布滿了各種線路，蔡主任看著都頭暈。

可是程功卻能有條不紊的將交換機安裝好，然後對每條線路進行測試。

交換機裝好之後，其實電氣裝修工還有一個不成文的小陋習：每條線對應的接口，他們通常會記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作為自己的立身之道。

程功沒有那麼多玄虛，他直接把接口對應表寫好，交給了蔡主任保管。

用程功的話說，他不可能一輩子守在鎮子上，將來如果線路改造或者電話線壞了，過來維修的電器師傅用得上這些東西。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蔡主任覺得仿佛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鑽進了程功的體內。

……

除了程家之外，鎮政府、小學校、百貨門市部、肉聯廠、郵電局等等地方，都安裝了那種轉輪撥號的電話。

雖然沒有達到家家通電話，但鎮子就這麼大，需要哪位居民接電話的時候，吼幾聲就可以了。

至於平安鎮附近的村子，每個村子至少有了一門電話用於通訊。

電話測試通過的當天，蔡主任特地買了一掛鞭炮，劈裡啪啦的放了起來。

從材料到人工，程功花了兩萬六千多塊錢，一下子將他的流動資金掏空了大半。

而通訊係統雖然很費錢，但價值卻是無窮的。

電話接通的第二天，正陽肉聯廠就接到了寧西市的訂購任務，將生產一大批火腿腸送到寧西市去。

肉聯廠接到了生產任務，鎮上的養豬家庭也跟著沾光，一頭頭家養的肥豬紛紛送往肉聯廠的屠宰車間。

在程功的勸說和建議下，十幾個養豬的家庭還準備聯合辦一個生豬養殖場，以滿足肉聯廠不斷擴大的需求。

信息，就是商機，就是金錢，所以程功不吝於在信息建設上投入資金。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晚上，程功在房間裡向妻子勾畫自己的商業藍圖：“縣城那邊要開個門店，但是小尾巴你這個老板娘要坐鎮的，是我們在省城的門店！將來我們還要生產和組裝更多的電子產品，讓我們的國家提前進入信息化時代……唉，還有芯片，該死的芯片啊……”

莫娓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她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去省城開門店？難道不是應該先在寧西市開門店嗎？

看著妻子認真做建議的樣子，程功微笑著點點頭：“你的想法是很好的，說明你也開始為我們的小家進行規劃了，但很可惜的是，看得還不夠清楚。”

莫娓一臉茫然。

見妻子懵懵懂懂的樣子，程功向莫娓問道：“平安鎮距離寧西市多遠？”

莫娓：“八十公裡多一點兒。”

程功又問道：“那平安鎮距離省城呢？”

莫娓想了想：“具體多遠我不知道，大概有四十公裡吧？”

“是啊……”程功笑著說道：“既然我們距離省城更近，當然是等資金攢夠了以後，直接去省城開店，而不是將目前有限的資金浪費在寧西市。”

說著，程功又補充道：“當然了，考慮到市場的問題，十多公裡外的縣城也是前期發展的重點之一。至於寧西市，路遠不說，市場規模也不大。”

莫娓一臉不解：“可是我們歸寧西市管啊！為什麼要跑到省城去發展？”

程功拍了拍腦門，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