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夜裡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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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虎哥帶著兩個兄弟，來到程功家的院牆外。

院牆不高，大概兩米左右。

虎哥站在高處看了看院子裡的情形，然後咬咬牙說道：“動手吧！”

三人打開身上背著的工具包，從裡麵拿出幾個玻璃瓶。

玻璃瓶裡麵塞滿了破布頭、煤油，虎哥劃著火柴，將玻璃瓶口的破布頭點燃。

黑漆漆的夜色中亮起一絲火光，虎哥和他的兩個兄弟湊在一起，迅速將十一個燃燒瓶全部點著，然後朝程家的院牆裡丟了進去。

燃燒瓶落在院子裡，啪的一下摔碎。

瓶子裡的煤油和破布散落在地上，立刻燃起了好大一片火焰。

程家的院子裡，滿是木頭搭建的工作台，還有油毛氈和塑料布鋪設的頂棚。

而磁帶、塑料殼這些都是易燃品，火勢一下子就蔓延開了。

火焰順著毛竹製成的支撐杆往上燒，很快就點著了頂棚。

頂棚的油毛氈主要成分是柏油，被火焰融化的滴落下來，還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

看著院子裡迅速擴大，躲在暗處的虎哥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老子一把火燒光你發財的物件，看你還能威風到幾時！

……

在虎哥他們拋擲燃燒瓶的時候，程功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雖然虎哥他們沒有破門而入，但是有燃燒瓶砸在客廳的木門上，讓簡易的報警裝置發出Duang

Duang的響聲。

熟睡中的程功猛然坐起，他站到窗戶邊一看，隻見火勢已經在院子裡蔓延開來。

火焰很大，堆放在屋內的錄音帶存貨也被點燃，開始燃燒，並散發出刺鼻的怪味。

“趴下！趴下！”程功朝臉色慘白的妻子喊道：“煙裡有毒，把身體趴低！”

程功摁著莫娓的頭，他指了指後門，讓妻子趕緊從後麵逃生。

看了看火焰繚繞的院子，程功知道那些音頻刻錄機、工作台、磁帶半成品全都沒救了。

但新買的一百台錄音機可不能出事。

好在錄音機放在房間裡，大火暫時還沒燒進來。

——如果不是前幾天程功修繕了木門，這時候大火已經蔓延到客廳了。

程功提起廚房邊的水桶，將水嘩啦一下倒在自己的那張簡易板床上。

板裝上的被褥什麼的立刻濕了，程功將掛著濕棉被的板床支棱起來，頂在快要被燒壞的大門後麵防火。

暫時擋住大火之後，程功彎著腰，將錄音機一箱箱的從後門搬出去。

煙霧刺鼻嗆人，程功用濕毛巾捂著口鼻，依然被嗆得頭暈眼花。

這時候左鄰右舍已經過來幫忙滅火了，鎮上的居民也有不少人朝這邊趕來。

平安鎮的民房大多數是土木結構，而且每家每戶的小院子裡堆著許多柴火、稻草，火勢一旦蔓延，倒黴的可不是程功一家。

在鄰居的幫助下，程功好不容易才把一百台錄音機、五六箱成品錄音帶搬到安全地帶，但他已經嗆得快要暈倒了。

程功坐在路邊乾嘔了幾下，他感到妻子抓著他的手，不停發抖。

程功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表示安慰。

莫娓看著程功無力的眼神，哭的更厲害了。

隨著幫手越來越多，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大火被撲滅了。

這場大火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程功家院子裡的各種設施、工具、音頻刻錄機等等，全都付之一炬。

程功家的客廳和臥室，也被熏得烏煙瘴氣。

程功在莫娓的攙扶下來到院子裡，他看了看那些冒著黑煙的焦炭，心中一陣痛惜。

三台音頻刻錄機被燒沒了，大量的半成品和原材料燒沒了，親手搭建的工作台和遮雨棚也燒沒了。

雖說直接經濟損失不大，但是對程功的事業是個不小的挫折。

鎮上的派出所和保衛科都來人了，他們背著手，在院子裡查看情況。

院子裡到處是玻璃瓶的碎片，還有油帆布的餘燼，很明顯這是一場人為縱火。

“太過分了！”鎮上保衛科的乾事杜國成在院子裡咆哮：“居然深夜縱火，這還有王法嗎？不管是誰乾的，保衛科都要一查到底！”

聞訊趕來的鄒婷和兩個小女工在人群中默默垂淚，而程功則在心裡一陣冷笑。

杜國成是麻將館的常客，跟黃虎稱兄道弟，讓他去對黃虎一查到底，豈不是一個笑話。

果然，二十四小時過去了，杜國成對於縱火案的事情依然沒有頭緒。

程功在鎮上的鐵匠鋪買了些比較貴、但是不容易生鏽的白鐵皮，在院子裡用鐵皮和空心鋼管重新搭建工作台。

這麼做雖然花費比較大，但是卻不怕有人縱火。

忙忙碌碌的兩天過去了，程功的工作台恢複了一些，但杜國成調查縱火案還是沒有進展。

程功板著臉來到鎮裡的保衛科，向正在看報紙的杜國成發起質疑。

“縱火案？”盯著報紙的杜國成二郎腿晃晃悠悠：“正在查，目前還沒有線索。”

程功皺著眉頭追問：“正在查？還要多久可以查出個眉目？”

“還要多久可不好說啊……”杜國成打著官腔：“雖說有點眉目了，但我們還是要講證據嘛，沒有證據之前，我也不好展開工……”

程功不耐煩的打斷杜國成：“那就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國家每年花這麼多工資養著你，你連個小小的縱火案都辦不好，我們平安鎮的居民要你何用？”

杜國成氣得一蹦三尺高：“程功，你小子怎麼說話的？你到底什麼意思？！”

程功鄙視的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這種廢物，永遠不可能抓住縱火犯。”

“我是廢物？！”杜國成氣得嘴唇哆嗦：“你一個遊手好閒的小流氓，你居然還說我是廢物？”

程功向杜國成鄙夷的一笑：“多說無益，你回頭看我是怎麼找出縱火犯的。”

說完，程功摔門而去。

杜國成看著程功的背影，一陣罵罵咧咧：“你這個敗家子，要不是你炫耀那幾個臭錢，誰特麼會吃飽了撐的去你家放火？”

程功聽到了杜國成的話，但是他沒有回頭搭理對方。

程功回到家，他找到莫娓，異常嚴肅的向妻子說道：“給我六百塊錢，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