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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輕重緩急,與向隋煬帝報捷請賞相比,翟弘父子入寇崤函道也就是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根本無關輕重,不消陳喪良操心,僅憑一個已經被陳喪良帶壞了的遠房表弟裴行方就足夠掐死他們,所以我們還是先來看看錢向民這邊的情況吧。

錢向民那張沒安拉鏈的嘴巴坑苦了他,出前需要交割手中公事,沒辦法立即出南下,期間錢向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自己準備前往江都的事抖給了不少同僚知道,結果還不到一天時間,就有好幾十戶官員權貴人家找上門來,全是陪同隋煬帝南下的隨駕文武官員的家眷,不是托錢向民捎家書,就是請錢向民給他們的家人帶禮物。至於原因嘛,當然是天下大亂戰火紛飛,道路阻塞交通困難,這些隨駕官員的家人急於與親人取得聯係,互相了解對方情況,自然也就盯上了準備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前往江都的錢向民。

很會做人的錢向民為了維持同僚關係,也為了討好眾多上司,對此當然是來者不拒,全都是一口答應,不過隨著這些隨駕官員家眷托帶的禮物越來越多,錢向民漸漸就有些吃不住勁了,隻能是趕緊結束向民快遞的收貨工作,隻答應捎信,不肯再帶任何物件。為此得罪了不少高官權貴的家眷不說,還讓以何二為的一乾護衛很是把他埋怨了一通――路上本來就夠危險了,還帶上好幾車的衣帽鞋襪和沒用的關中土特產做什麼?

“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是沒用,可是對於陛下身邊那些隨駕的官員來說,那是比黃金還寶貴。何二你是譙郡人,在關中如果能讓你吃上一口永城的棗乾,高莊的酥梨,你舍得掏多少錢?”這是錢向民的狡辯,也是一句走自肺腑的大實話,讓何二等護衛紛紛閉上了嘴巴,不再埋怨錢向民給他們的無事找事。

就這樣,雪花紛飛中,錢向民帶著二十餘名精選出來的隋軍好手上路了,十分悲哀的是,已經官居謁者仆射的錢向民和已經積功被封為刀劍備身的何二,兩個在職的大隋文武官員,連同他們的隨行人員,行走在大隋的土地道路上,還是去執行覲見隋煬帝這樣的重要任務,竟然還得穿上百姓衣服,化裝成普通商人上路。而更悲哀的是,他們不僅不以這樣的行為為恥,還覺得是理所當然,必須應該。

才剛離開陳喪良直接控製的京兆郡,錢向民與何二等人就已經體會到了亂世行路的艱難,因為不敢越權越境,陳喪良控製的東都隋軍拿大興西南麵的上洛郡盜匪毫無辦法,手裡隻有幾千鄉兵的上洛彭充同樣拿境內多如牛毛的盜賊毫無辦法,任由以周洮為的上洛盜匪在郡內流竄肆虐,任意劫掠來往南北的客商官差,造成大興方麵與南部諸郡聯絡異常困難。官道兩旁白骨露於野,百裡無雞鳴,隻有吃人肉吃得眼睛都紅了的野狗和寒鴉到處亂竄。

錢向民在運氣方麵從來就不是蓋的,南下上洛郡治的路上兩次看到剛被殺死不久的行人屍體,卻從沒遇到過大股的盜匪,偶有幾個小蟊賊看到錢向民一行人多勢眾並且攜帶武器,也很乖巧的沒來給錢向民找麻煩。而抵達了上洛之後,又恰好碰上上洛太守派遣軍隊給武關送糧,錢向民等人又得以跟著鄉兵大隊南下出關,運氣好得讓何二等隨從都嘖嘖稱奇,都說難怪錢向民跟著陳喪良經曆了那麼多事,居然還能活到今天。

越往南走越危險,沿途變民流寇和死屍也更多,然而令錢向民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因為永安級大地主周法明造反起兵,正在招募流寇攻打襄陽城,武關以南的浙陽、南陽兩郡的大股流寇變民,紛紛響應周法明的號召去襄陽參與攻城去了,兩郡地方官乘機出兵搶功勞揀便宜,掃蕩城外的小股流寇,境內治安陡然好轉了不少,錢向民一行又得以奇跡般的順利越過這兩個險郡,沒象上一個使者裴寧那麼倒黴,慘死在南陽境內。

再往東南的淮安郡和前兩個郡差不多,境內流寇大都被攻破襄陽後的分錢分糧分女人誘惑,響應周法明號召跑去了更南麵的襄陽郡,境內盜匪大為減少,同時地域麵積很小的淮安郡城池比較密集,錢向民一行可以夜宿城內白日行路,隻是多浪費了一些時間躲避路過的大股盜匪,仍然還是奇跡般的安全抵達桐柏,坐上淮水渡船順河南下。

錢向民的好運氣似乎到此為止,在桐柏雇來的兩條民船有一條是賊船,船主是盯上了錢向民帶來的幾大車貨物才答應載錢向民等人去江都,準備著到了晚上就請錢向民選擇吃板刀麵還是吃餛飩麵。但還好,錢向民此前堅持向陳喪良求來的何二起了作用,被馬三寶救出賊巢前的何二本來就靠水上吃飯,黑船的水手又不小心在何二麵前說了幾句切口黑話,再然後何二馬上就召集人手先下手為強,乾掉了黑船好漢,黑吃黑反搶了他們的船,錢向民等人這才又躲過一次大劫,得以帶著另一條已經被嚇傻了正規民船繼續東下。

“乘個船都差點送命,這大隋天下到底亂到什麼地步了?這大隋江山還能有什麼指望啊?”這是錢向民看著滿艙鮮血死屍出的哀號,再然後,錢向民也就是趕緊去換已經尿濕的褲子了。

乾掉了黑船頭目和水手,又走的是比較安全的淮河水路,錢向民與何二等人一度認為已經比較安全了,還商量著經過譙郡南部時是否回陳喪良的起家地去看看情況,然而他們很快就現他們是大錯特錯了。才剛越過義陽郡進入弋陽郡,他們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淮河以南的大小城池已經變了顏色,朱紅色的大隋旗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杏黃色的杜伏威軍旗。

再細一打聽後,錢向民等人又愕然得知,弋陽一直到距離江都隻有一百多裡的、高郵等城,竟然都已經落入了杜伏威的魔掌之中,陳喪良曾經的手下敗將杜伏威就在隋煬帝的眼皮子底下,控製了大半個江淮之地,而駐紮在江都城外的十幾萬隋軍精銳,竟然拿杜伏威毫無辦法。

如果不是回頭路同樣危險,咱們的錢向民錢謁者都已經沒有勇氣再往前方走下去,好在杜伏威此刻已經此刻已經調整了他的流寇戰術,不再完全靠打家劫舍為生,開始投降知識分子的支持下建立政權,展內政,還輕徭薄稅和整頓治安收買人心,錢向民一行乘坐的船隻才沒有遭到杜伏威軍的洗劫,同時靠著充足的提前準備,化裝成了普通商人的錢向民等人又收買了搜查船隻的杜軍士卒,同時在路上救下了幾個快要餓死的婦女扮著家眷掩護,這才得以繼續順淮河而下。

挺過了無數艱難險阻,經曆了無數的膽戰心驚,錢向民一行來到曾經被陳喪良治理過的彭城、下邳河段,曾經亂得不可開交的彭城南部早已沒有半點人煙,曾經是陳喪良重要錢糧來源的下邳郡,也成了野狗和食腐烏鴉活動的天堂,下邳南部相當重要的徐城碼頭則化為一片焦土,隻有少許眼睛裡冒著綠光的纖夫力棒在岸邊招攬生意,不過遠遠看到了他們鍋裡煮的人臂後,錢向民與何二連岸都不敢靠,直接順著淮水東下。留下那些衣衫襤褸的纖夫力棒在碼頭上喊叫,“老爺,行行好吧,我們都快餓死了,賞我們一口飯吃吧。”

淮水轉入通濟渠的入河口山陽縣同樣在杜伏威的控製中,並且不許任何船隻轉入通濟渠南下,不得以之下,錢向民與何二等人隻能是放棄船上的貨物,還有放棄從關中給隨駕官員帶來的土特產,攜帶著書信奏章和乾糧金銀在山陽上遊下船,走6路去江都拜見隋煬帝。

路上幾次遭遇了杜伏威軍士卒的盤查,錢向民一行隻能是借口結伴返回丹陽老家,連行賄帶送禮的打這些杜軍士兵,二十幾個人全都知道這次南下很難再回大興,可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錢向民等人隻能是硬著頭皮繼續前往江都。期間錢向民幾次嚎啕大哭,何二等人也被迫和一隊不肯放行的杜軍士兵交了手,死了三個同伴,靠著夜色掩護才背著錢向民躲開追擊。

還好,考慮周全的陳喪良在給錢向民安排護衛時,特地安排了兩個江都籍士兵,以便在必要時給錢向民等人擔當向導,錢向民一行這才沒有在遍地白骨的江都郡境內迷路,靠著堅韌不撥的毅力、無路可退的逼迫,還有加上錢向民一向的運,終於還是穿過了杜伏威軍的控製地,來到高郵以南的隋軍控製地。

臘月初從大興出,進入隋軍控製的江都縣境內時,時間已然進入了大業十四年的正月下旬,出時穿著還算得體的錢向民一行人也已經變得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模樣比當年穿過五台山脈到雁門拜見隋煬帝時還要狼狽幾分。以至於錢向民等人終於遇到巡邏的隋軍將士時,還被隋軍將士把他們當做了江淮一帶處處可見的流民饑民,舉著刀槍吆喝下令,逼迫他們離開。

趕緊上前解釋,錢向民原本還以為要花不少口舌和力氣才能讓對麵的隋軍將士相信,然而讓錢向民驚喜又悲哀的是,他隻說了一句他是關中大興來的,那些隋軍將士馬上就把他團團包圍,個個麵露狂喜的問,“你是從關中來的?雲陽縣怎麼樣了?聽說唐國公打進了大興,我家在的雲陽縣被洗沒有?”

“我家是在始平,始平怎麼樣?那裡離大興近,賊軍有沒有在那裡亂來?”

“我家在阿城,阿城堡被洗沒有?賊軍有沒有打進阿城?”

“我家是岐山的,岐山那裡怎麼樣了?我娘我爹怎麼樣了?”

聽到這些問題,錢向民與何二等人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而當他們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儘量回答了之後,那些大部分都是來自關中各地的隋軍將士卻紛紛哭出了聲來,尤其是那個來自岐山的隋軍將士,當錢向民告訴他岐山縣城曾經被白瑜婆攻破,城內糧食財物全被洗劫一空和縣內居民死傷無數後,三十來歲的高大漢子,竟然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瘋狂錘打著地麵,一邊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口中念叨的,全是親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錢向民自己提出,這些隋軍將士都忘了帶他去江都拜見隋煬帝,然而在回城路上,錢向民等人仍然被這些隋軍將士追問不休,沿途遭遇的隋軍巡邏將士,在得知他們是來自關中後,也象看到了親人一樣的撲上來,不再理會巡邏任務,七嘴八舌的隻是打聽自己家鄉的情況,思念家鄉和親人的哭聲始終不斷,無數隋軍將士以淚洗麵,哭成了一個個孩子。

即便不是穿越者,看到了這樣的場麵,錢向民也忍不住生出了憂慮,暗道:“這情況,不妙啊?如果皇帝陛下堅持要遷都丹陽,永遠不回北方,這些關中將士有幾個願意死心塌地的繼續保他?”

大業十四年正月二十三,這天是錢向民這輩子最為風光的一天,曾經的從九品小吏錢向民來到江都城外時,有近萬人來迎接他,其中固然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關中士卒,但也包括數量不少的朝廷高官,手握實權的文武大員――換成平時,謁者仆射錢向民這樣的六品小吏,他們可能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錢向民當然知道這些人是想打聽關中情況,但錢向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隻能是讓何二等人出麵向他們介紹關中情況,然後向對麵一個沒見過官職似乎很高的官員說道:“這位大人,能否讓下官立即拜見皇帝陛下?大興一度被李淵賊軍占據,陛下肯定萬分擔心,下官得先向他奏報陳留守已經光複大興的大事。”

對麵的高官反應很古怪,不但沒有立即答應,還盤算了一下才說道:“你還是先去見裴左相和虞侍郎吧,把情況先向他們稟報,然後聽他們的決斷。”

“為什麼?”錢向民滿頭霧水,又趕緊問起對麵官員的姓名官職,那高官順口回答自己名叫蕭钜,嚇得錢向民趕緊稽行禮,口稱見過梁公。

聞得錢向民到來的消息,裴矩和虞世基等級權貴隻是礙於身份麵子沒有親自出城去迎接錢向民,但也趕緊齊聚江都宮城的臨時尚書台,等候錢向民前來拜見,還連更衣洗浴這些過場都免了,直接就讓滿身滿臉泥土的錢向民進到尚書台與他們見麵。而當錢向民報告說陳喪良已經成功光複了大興後,裴矩和虞世基等朝廷重臣也長長的鬆了口氣,但臉上卻還是毫無喜色,仍然還是皺著眉頭,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又低聲向裴矩、裴蘊和虞世基等人報告了他們的府邸平安,並未遭到亂兵洗劫後,錢向民再次提出儘快覲見隋煬帝遞交表捷奏章,然而裴矩和虞世基等人低聲商議了一通後,卻還是搖頭拒絕了錢向民的懇求。然後裴矩還又對錢向民說道:“錢謁者,你遠來辛苦,把報捷奏章留下,先下去休息吧,覲見陛下的事,我們儘快給你安排,到時候會通知你。來人,送錢謁者下去休息,給他安排最好的館驛,好生招待。”

走了幾千裡路無數次差點掉腦袋,眼看馬上就可以升官受賞了,錢向民傻了才會交出報捷奏章,壯著膽子頓懇求道:“裴左相,不是下官不肯領命,是陳留守交代下官,一定要把他的報捷奏章當麵呈交給皇帝陛下。”

錢向民這點小心眼那裡瞞得過裴矩和虞世基等官場老狐狸,對視苦笑了一下後,裴蘊在裴矩的示意下起身,走到錢向民的身邊,附耳低聲說道:“彆以為裴左相他們是想搶你的功勞,他們是在為了你好!實話告訴你吧,陛下到現在都不知道大興被李淵賊軍攻占的消息,你現在去覲見陛下說大興光複,你說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陛下還不知道大興淪陷的消息?”錢向民差點沒把眼睛瞪出眼眶,費了很大的勁才壓住聲音。

裴蘊點點頭,又低聲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上次應良賢侄向陛下奏報李淵謀反和請旨征討時,我們猶豫了四天,才用特殊的法子讓陛下知道李淵謀反的事,為此死了三名宮中內侍,然後我們又等了五天,等陛下心情稍微轉好的時候,才求得陛下降旨,讓應良賢侄出兵平叛。”

錢向民張大了嘴巴,也頓時想起了陳喪良上次出兵大興前,隋煬帝的出兵旨意確實比陳喪良預料的要晚得多才送到東都,當時陳喪良還以為是道路阻塞交通不便,現在錢向民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拿出來吧,將來你就慢慢明白了。”裴蘊又低聲說道:“應良是我們侄子,你是他的人,我們搶您的功勞做什麼?我們是為了想辦法讓陛下不火的知道這件事,讓你直接去奏報,有很多人的腦袋會落地,你的腦袋也懸。”

錢向民不敢再不聽了,乖乖拿出陳喪良的奏章交給了裴蘊,裴蘊接過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先打了錢向民離開尚書台去館驛休息,然後轉向裴矩和虞世基等人苦笑說道:“嗬嗬,該商量如何向陛下稟報這個喜訊了,諸公,可有妙策?”

裴矩和虞世基等級權貴同樣苦笑,笑容比裴蘊更加苦澀。

與此同時,錢向民隨著尚書台吏員出門之外,才剛出尚書台的大門,馬上就重新被眾多文武官員包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還一把揪住錢向民的衣領,氣勢洶洶的問道:“李淵狗賊打進大興城,本將軍的府邸被洗劫沒有?快說!本將軍的府邸被洗沒有?”

“將軍你是……?”錢向民小心翼翼的問道。

“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音。

裴蘊點點頭,又低聲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上次應良賢侄向陛下奏報李淵謀反和請旨征討時,我們猶豫了四天,才用特殊的法子讓陛下知道李淵謀反的事,為此死了三名宮中內侍,然後我們又等了五天,等陛下心情稍微轉好的時候,才求得陛下降旨,讓應良賢侄出兵平叛。”

錢向民張大了嘴巴,也頓時想起了陳喪良上次出兵大興前,隋煬帝的出兵旨意確實比陳喪良預料的要晚得多才送到東都,當時陳喪良還以為是道路阻塞交通不便,現在錢向民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拿出來吧,將來你就慢慢明白了。”裴蘊又低聲說道:“應良是我們侄子,你是他的人,我們搶您的功勞做什麼?我們是為了想辦法讓陛下不火的知道這件事,讓你直接去奏報,有很多人的腦袋會落地,你的腦袋也懸。”

錢向民不敢再不聽了,乖乖拿出陳喪良的奏章交給了裴蘊,裴蘊接過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先打了錢向民離開尚書台去館驛休息,然後轉向裴矩和虞世基等人苦笑說道:“嗬嗬,該商量如何向陛下稟報這個喜訊了,諸公,可有妙策?”

裴矩和虞世基等級權貴同樣苦笑,笑容比裴蘊更加苦澀。

與此同時,錢向民隨著尚書台吏員出門之外,才剛出尚書台的大門,馬上就重新被眾多文武官員包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還一把揪住錢向民的衣領,氣勢洶洶的問道:“李淵狗賊打進大興城,本將軍的府邸被洗劫沒有?快說!本將軍的府邸被洗沒有?”

“將軍你是……?”錢向民小心翼翼的問道。

“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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