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腦,女校,孩子幫,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好氣。

回宿舍後,心情還是沒有平複下來,又想起初中那會兒剛得知傅宇敖一聲不吭轉學時的失落,與剛才的黃昏“腦抽”之吻碰上,變成一股被二次戲弄的羞憤,坐在宿舍中央的桌前緩了半天都覺得虧,十分鐘後,微信叮一聲響,傅宇敖還是給她發來了一條道歉的信息,三字兒:對不起。

正準備回複一頓罵的時候,靳譯肯的視頻連線來了,她手快摁下接通,那端,靳譯肯正坐桌前,可能也沒想她會這麼快接視頻,這會兒腦袋還垂著,在用螺絲刀拆一個小物件,她手一抖,脫口低聲而出:“靠。”

靳譯肯抬頭。

小螺絲刀在手裡轉了一圈,問她:“乾嘛呢?”

她不著痕跡地吸一口氣。

“準備洗澡。”

說著,把手機擺到桌前,用杯子抵著,靳譯肯的螺絲刀又在手中轉一圈:“哦,發你的翻譯看過沒?”

“你都翻好了?”

“幫你翻到了第六章,反正往後你也懶得看。”

“哦,等下我看一下。”

低著額應著,視線沒往視頻那邊挪,靳譯肯又抬頭看她一眼,手上繼續拆著物件:“誰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

“跟老公說說。”

“真沒,你拆什麼呢?”

“八音盒。”

“你哪裡來的八音盒?哪個女生給你的?你收了?”

三連問,靳譯肯邊擰著螺絲刀邊笑:“我做的。”

“你做的?”龍七終於抬眼,往視頻看一眼,“靳譯肯,我什麼時候表現得像個喜歡八音盒的小姑娘了?”

“我給我倆以後孩子做的。”

“……”

“反正我在這兒也不忙,”他說,“做點玩具打發時間。”

“那你,就是做給女兒的咯,”語氣放緩,問,“萬一是個兒子呢?”

好像終於問到他的點,他說:“這就是牛逼的地方了。”

螺絲刀一放,他擺弄八音盒,龍七就看著本來還在放音樂的木盒子,在他手指幾下撥弄和旋轉間,很快變成一個立起來的“人形戰士”,巨神奇,像變形金剛一樣,中間的發條還能動,一擰,換了個激情昂揚的音樂,她笑:“兩用咯?”

“牛不牛逼?”

“給你個A,那你都做完了,還拆什麼呢?”

“有些小機關還不靈活,我修正一下。”

“我都看不出來。”

“那以後我兒子肯定看得出來,我得給他個最牛逼的玩具。”

她笑半天,隨後,看著他認真擰螺絲刀的模樣,慢慢安靜下來,偏偏這時他又問:“那現在能跟我說說哪兒不開心了?”

“真沒有,不騙你,也就跟我媽鬨了點兒小矛盾,我跟她天天吵架的嘛。”

他在視頻對麵抬眉瞅她一眼,隨後繼續擰螺絲刀:“噢。”

手指在膝蓋上緩慢地敲著,沉默五六秒後,她把頭發順到耳後:“有一件事我不太理解,我想問問你。”

“你說。”

“就是……一個男生,有女朋友,挺愛他女朋友,但是在這個情況下他又去親另外一個女生,完了又後悔,他這個行為是什麼……”

“他想泡那妞,又不想跟女朋友分手免得下家落空,四個字就是騎驢找馬。”

靳譯肯很快答,仍低著腦袋。

龍七無聲地點頭。

但是兩秒後,他手頭的動作一頓,眉毛鬆了一下,龍七看他,緊接著螺絲刀一放,哢噠一聲往桌上滾,龍七這就知道他聽出來了,撫額倒吸一口氣,靳譯肯則抬起二郎腿往沙發背上一靠,腦袋斜著,一副標準大爺樣兒:“那姓傅的?”

“就一下,一秒都不到,我說過他了。”

“什麼時候?”

“……剛剛。”

“什麼狀況?”

“我在操場散心,他找我聊的時候。”

“他知不知道你跟我了?”

“知道,他女朋友還跟我同宿舍。”

靳譯肯側了頭,一股盛氣,緊接著就拿著手機起身,椅子霎地往後滑半米,她看到他的手機屏切進了一個購機票的頁麵,立刻講:“靳譯肯你彆急躁,他跟我道過歉,我也跟他劃清界限了,你彆訂票,你要是回來你媽肯定知道。”

“他泡我妞我不回來?”

“他泡著了嗎?他又沒泡著。”

“親著了!”

“那我也已經跟他攤牌說清楚了,現在他比我還尷尬,你不準訂票,從那個網站退出去!”

在她連珠炮掛的一串回懟下,靳譯肯終於退出購票網站,但緊接著又一聲不吭地切進通訊錄:“全名傅宇敖?”

“你要乾嘛?”

他不吭聲,手機屏已經是撥通鍵了,龍七緊接著喊:“你也不要去聯係司柏林!我跟他一個班,他女朋友跟我一個宿舍,我現在隻想小事化了,跟你說是不想對你有隱瞞,靳譯肯你不要讓司柏林插手這事兒讓我尷尬!”

龍七話落的時候,手機也已經接通,擱在靳譯肯耳邊了,他側站著,胸膛口起伏著,她不知道她那些話到底能進他耳朵幾句,半晌後,許是司柏林問了,他的下巴與側額處分明還帶著股慍氣,但壓住了,嘴上回:“吃飯沒?”

司柏林回了他幾句。

他說:“沒,就關心你的飲食,吃吧,沒事,掛了。”

龍七鬆一口氣。

掛了手機往桌上滑,靳譯肯坐回沙發椅,明顯還有情緒,落座的聲音特彆重,也不說話。

“你彆氣了,我都沒放心上,之後也不會跟他有任何聯係,一切等你回來再說,好了,真彆氣了。”

往屏幕稍微近一些,她輕輕捋著發,這麼說著,哄了五分鐘才把他哄得沒有慍色,龍七這時候笑:“你剛讓我想起個事兒。”

“什麼?”

“就高三那會兒,”她往後坐,屈起膝,靠椅背,“我們班有群男生特無聊特猥瑣,那時候不是有擦黑板的值日嗎,男生高,一般都是男生負責,有次我沒交作業,班乾把名兒記黑板上了,我看著礙眼就去擦,結果有個男生以為我是他兄弟,上來就從後頭抱我,這事後來傳你那兒去了,你記不記得?”

“記得。”靳譯肯說。

“那時候也沒見你有什麼反應,還幸災樂禍開玩笑,怎麼現在就跟裡外裹了一層醋一樣?”

“那是你沒見著我有反應的時候,抱你那男的姓李,坐你後排,愛打球,是你們班籃球中鋒,對不對?”他懶洋洋側坐著,沒等她應,接著講,“不經打,球場上輸了半場就虛得腿發抖。”

“什麼?”她本來要拿喝水的杯,一頓,“你當時找他打球了?他是把我認錯了,我當時也揍過他一頓,你還找他打什麼球?”

“他說認錯你真信?他體育課上跟他兄弟說你胸軟,說被揍也值,傳你爺耳朵裡了。”

“……”緩兩秒,問,“你就揍他了?”

“跟揍差不多了。”

“那你一字兒不跟我說。”

“我犯得著讓你不開心嗎,你那時一放學就變得可愛得不行,我隻想睡你。”

龍七馬上扔了個揉起來的紙巾團過去,靳譯肯這次又沒反應過來,腦袋又下意識側了一下,結果椅把手碰到桌沿,把他桌上的飲料打翻,嘩地一下就把他的褲子和衣服弄濕,他起身,抽紙,椅子往後滑,龍七說他該的。

擦了幾下不管用後,他直接脫掉濕的T恤,到衣櫃處拿新的衣服,她在視頻這端看他裸著的上身,看他身上各處的文身,腦袋裡突然冒出以前跟他折騰時的畫麵,那種他在上頭的畫麵,耳根悄無聲息地熱,靳譯肯沒察覺,正套上新的T恤,龍七看著他的後腦勺。

哢地一聲!宿舍門突然開。

把龍七給嚇一大跳,伍依珊拎著行李箱回來了,一進門就特彆浮誇喊她七七,她跟靳譯肯道彆都來不及,手忙腳亂切斷視頻,剛才燃起的一股子曖昧也霎地澆滅,伍依珊湊到她跟前問她怎麼這麼早就到了,她硬掰理由:“多點時間跟你們排戲,我們幾個不是一組戲麼。”

“哎呀龍七,那你早點跟我說,我好提醒你,因濘周日不來宿舍的,她要跟傅宇敖在外頭住,周一才來上課。”伍依珊說。

這時,宿舍門又開,另一名舍友那林也到了,而龍七的手機響,伍依珊跟那林寒暄的時候,她開手機,司柏林給她發了條信息。

“你多找靳譯肯說說話,他最近閒出點精神問題了。”

……

這個人在她跟靳譯肯之間互打小報告總是最積極。

“都快十月份了,為什麼還是這麼熱。”那林開了浴室的水,準備洗澡,人進去沒多久,聲音又傳出來,“依姍,我的卸妝水不好用,借一下你的,你的放在哪個角落?”

龍七回司柏林的消息。

……

“依姍,你的放在哪兒啊?”

那林又問了一聲。

她抬頭。

伍依珊不知什麼時候出宿舍了,估計隔壁串門去了,她拉桌底下抽屜,從裡拿一瓶卸妝水和幾片化妝棉,一邊回著司柏林的消息,一邊用瓶身敲了敲衛生間門,那林正好喊第三聲:“伍依珊!”

門開。

“伍依珊串門去了,你用我的。”龍七頭也不抬,把水遞著,說。

但是三四秒後,人沒接,也沒說話,龍七才抬眼:“你不說你的不好用麼?”

手上,信息編輯完畢,摁了“發送”鍵,她把手機放進兜裡,看那林,那林這妹子也挺漂亮,和葛因濘一個類型,但五官比葛因濘單薄一些,眼眉倒更甜一些,演過一些小網劇,在微博上也是名小有人氣的美妝博主,龍七之前以為個人物品貼標簽這事兒是她主張的,因為光她一個人的化妝用品就占了整個洗手台,不貼名字還真容易被順手用。

但這會兒她又覺得不像,這妹子主動打破了不用他人東西的規則。

“嗯?你喊我?”身後,伍依珊探頭進門。

那林的視線立即越過龍七,往門口看:“你的卸妝水放哪兒?我想試試。”

“洗手台啊,放在你的晚安霜後麵,我用的是卡尼爾。”

那林再看回龍七這兒:“你這瓶我用過,我想試試她那瓶。”

砰地一聲,門就關上了。

“你用的是什麼牌子?”伍依珊上來問,龍七的手舉半天,一言不發地放下來,看伍依珊,伍依珊瞬間就讀懂她臉上“這人什麼毛病”的表情,馬上緩和,“她就這樣,對美妝類東西比較敏感,哎你用的是fire&gun的呀,它家彩妝好用嗎?我一直覺得價格有點小貴。”

“還行,”她遞,“要試嗎?”

“不用不用,我今天沒化妝。”

“那你想試的時候直接到我桌上拿就行。”

她把卸妝水放原處,伍依珊泡了茶,跟她一起坐下來:“龍七,你不是fire&gun代言人嗎,那是不是它家出的彩妝你都隨便用?有全套口紅嗎?”

“沒有,那是我掏錢買的。”

“你還得掏錢買?”

“我代言的是Fire&gun高級成衣,又不是Fire&gun彩妝。”

“噢,還這樣分的?”

“對啊。”

或許是覺得打開了一個聊天的話題,關係更近了一步一樣,伍依珊又坐得稍微離龍七近一點:“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你要不想回答也可以,你就先聽聽。”

“問啊。”

“你現在,單身還是?”

龍七抬頭:“你會發到你那微博上嗎?”

“我不發不發。”

“就純好奇我感情狀況?”

“想知道一下嘛,前段時間你和那誰,鄔嘉葵,我的天,轟轟烈烈的三角戀,我看熱搜能看一節課,精彩死了,還有高寧寧,哎高寧寧和周以聰是真的嗎?我到現在都不信,她當時還插足你們那三角戀。”

“我沒有單身。”在伍依珊拋來的眾多問題中,龍七回了最簡單那個。

伍依珊的眼睛唰的亮:“你男朋友,就是在英國念書那個,對吧?”

“還有哪個?”

“不然,是開演唱會那個?或,影帝?還是說,跟高寧寧傳緋聞那個?”

“你說班衛?”她側頭,“你還信我跟班衛的緋聞?影帝是臧習浦?第三個是誰?周以聰?”

總算知道為什麼大眾認為她私生活混亂了。

“難道是還沒被媒體曝光出來的人?”伍依珊的眼睛更亮,“圈外人?”

想說班衛在追鄔嘉葵,周以聰一心泡高寧寧,而臧習浦更愛他的侄子臧思明,但嘴終究還是牢,她回:“我男朋友就那一個。”

“那女朋友呢?”伍依珊嘴快。

龍七一聲不吭看她。

她捂嘴:“不好意思,問過界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唄,”她用下巴指向伍依珊手中杯子上的姓名貼,“你們宿舍一直都這樣子貼標簽的?”

“沒有,”伍依珊看了眼,“這學期才開始的。”

“誰主張的?”

“因濘,她說大家的物件分開用比較好,因濘有一些小潔癖。”

“那大一時候呢?她忍過來了?”

“可能吧,我也是這學期才知道她潔癖的。”

龍七點頭:“你們的劇本怎麼樣了?”

“嗯,”伍依珊急於說話,咽下剛喝的一口水,“我也想問你來著,你的劇本搞定沒有?因濘把台詞發我們了,就等排了。”

“我好了。”

“你好了?”

“我把文件發你一份吧,”龍七下載了靳譯肯給她發的翻譯,轉發給伍依珊,“一到五章都有,你們可以看一下自己的人物。”

“這麼好的啊。”

……

……

和伍依珊的關係稍微近一些後,周一到周五有課時,終於有人充當人體鬨鐘喊她起床了。

表演課是在周五,在這之前的幾堂形體與文化課上,龍七都挑著靠角落的位置窩著,龍梓儀這回真能憋,一句罵她的都沒有,但龍梓儀手段也黑,把家裡的監控給關了,手機連不上監控,看不了七戒和悟空,搞得她鬱悶一整節課,臨下課抬頭時,發現傅宇敖來上課了。

他和葛因濘坐在靠前排的位置。

這幾天都是這樣,他要麼不來上課,要麼就跟葛因濘粘在一塊兒,那一條道歉信息之後也沒再發什麼信息,周日傍晚那個吻也沒被什麼人察覺,不然風聲早就傳出來,如果就這樣歸為平靜的話也挺好,她沒再玩手機,開始研究《灰燼》這本小說。

蘇索這個人物,靳譯肯給的翻譯裡已經非常詳細地概括了前五章裡的遭遇,是主角家族的幫傭,一個有點兒精神分裂的中年女人,白日裡潑辣精明,夜裡則神神叨叨,挑戰性有點大,她那一禮拜每天都去離學校三條街遠的菜市場門口坐著,觀察一些年近四十女人的走姿,神態,又看了好些表演書籍和相關電影,算是把這個人物吃透了,而當初把文件給伍依珊的時候,就知道伍依珊能代替她把翻譯都轉給各個人,省心,所以大家的配合度都很好,每到晚上八點就是四個女孩在宿舍集合排練的時候,葛因濘的內心戲與眼神戲比較好,以靜製動,非常有感染力,這點龍七承認她比較牛,她還“屈尊降貴”給鄔嘉葵發過信息,“請”演技登峰造極的她指導自己如何飾演一個精神分裂的女人而不過於誇張,結果人鄔嘉葵以為她賬號被盜了,把她拉黑了,一個小時後通過方璿確認身份後才加回來,發來一句:演你自己。

……

所以說這輩子跟鄔嘉葵也就互撕的情誼了,沒法好,真沒法交朋友。

龍七後來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演了。

所幸演得也沒錯,周五的表演課呈現出來的效果挺好,老師給了個好分數,也重點表揚了她們這一組事前準備工作充足,臨下課時,老師還點了龍七的名,問她的作品是不是這幾天上映。

老師指的是她和臧習浦拍的《冷蟬》。

龍七說對。

老師說行,衝她今天表現,改天去影院捧個場。

伍依珊馬上頂她手臂:“誇你呢。”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那天晚上,葛因濘破天荒地喊她參加班內組織的周五派對。

聽說是每周都有,地點在昭華館的清吧,傅宇敖駐場的地方,之前沒喊是因為跟她還不熟,龍七是從伍依珊口中收到這個邀約的,那會兒在宿舍,葛因濘已經在清吧了,那林還在浴室化妝,伍依珊在收拾回家的東西,龍七避嫌,不打算去,正拿著手機忙著向盧子牧打探龍梓儀現在的狀態,她怕自己一回家門就被打死。

“你真不去?”伍依珊問。

她說她真不去。

浴室門開,那林聽到了龍七給伍依珊的回應,從衣櫃內挑外套穿上後,說:“依姍能幫我個忙嗎,去隔壁問顏顏借一下卷發棒。”

龍七微微抬眼。

等伍依珊出門,那林果然靠上她身邊的桌沿:“龍七。”

“嗯。”

“我跟你直說好了,因濘一直介意你跟傅宇敖之前的事,但是這次排演之後,她對你有改觀,今天晚上她想把事情都談清楚,畢竟還要同窗三年,大家都不想不爽快,我請你還是去吧。”

心內煩躁地倒吸一口氣。

她抬額:“幾點結束?我這周住宿舍,不想錯過門禁。”

傍晚六點,到達昭華館的清吧了。

之前次次來昭華館都直搗夜場,現在恢複大學生活,反而來清吧的次數增多,場內挺熱鬨,傅宇敖已經在台上了,包桌的都是自己係裡的同學,正興致高昂地談天說地碰酒杯,葛因濘在上回初見時的老位置坐著,那林和伍依珊也已經在那桌聊上了,伍依珊朝她揮手,龍七繞過人群,抽椅坐下的時候,葛因濘在對桌安靜地看著她。

台上,一曲剛畢,傅宇敖的頭頂打著光,眼睛,唇下,衣服褶皺處皆是背光的陰影,場內音樂由燥轉靜,切進一首莫文蔚的《外麵的世界》。

龍七叫了杯涼茶。

伍依珊首先開口破的氣氛,說:“龍七你不夠意思啊,《冷蟬》這都快上了,都等著你給我們電影票呢,得去影院給你捧場去呀。”

“還以為你們沒興趣看。”

“咱老師都發話要捧場了,那我不得觀摩一下。”伍依珊是真的會找話題,循序漸進順杆上爬,“說起來這回排演多虧你給的那套劇本,可真牛,對吧因濘。”

話茬丟了過去。

“是,有團隊的人就是不一樣。”

葛因濘這麼接。

然後伍依珊也沒話應了,龍七開始覺得那林那套說辭純粹是騙她來這兒挨諷的,短促地笑一聲,拿手機準備起身,葛因濘這時又說:“所以正式排演前,我以為你是靠團隊的那種人。”

……

緩住。

或許是因為此刻燈光昏暗,或許是曲調悠揚,或許是傅宇敖正在唱的歌,也或許是葛因濘在事前喝過三兩杯小酒,狀態微醺,顯得此時此刻有點感性,狀態無比清醒的龍七看著她,聽她說:“我從小最看不起一種人,有條件卻不努力,不努力卻還能有機會,有機會又糟蹋,龍七,我之前認為你就是這種人。”

……

“我也確實一直對你有芥蒂,但不是因為傅宇敖,不是那種喜歡來喜歡去的小家子氣原因,我對你最大的不理解,就是為什麼像你這樣不努力的人偏偏有一大堆機會,一大堆彆人夢寐以求,你卻嗤之以鼻的機會。”

葛因濘的脖頸因為酒精原因泛紅,看來是真喝多了,把真心話都吐出來了,那林和伍依珊都看著她倆,龍七不出聲。

她想起班衛說葛因濘是邵國桉的侄女這回事,又想起班衛說葛因濘在《邊境》裡也有一個小角色。

小角色,小角色。

之前在臧習浦的推薦下,邵國桉在《邊境》中給龍七留過一個女二的角色,但當時她因為不喜歡劇本而拒絕了。

於是就聽懂了葛因濘這句話背後的抱怨,龍七的手指在桌麵點動了一下:“機會也分好壞,也講究合不合適,你在這個位置不理解我,也有大把人在她們的位置不理解你,你的底子條件那麼好,厚積薄發,誰知道將來誰比誰牛。”

葛因濘笑一聲,挺短促,帶著酒勁:“說官方話我說不過你。”

這一瞬間讓龍七想起那個高中時候的自己。

驕傲,孤獨,倔強。

“總之,龍七,”她起身,“從現在開始,就當我們重新認識,我為之前對你的錯誤偏見道聲歉,我不能再多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她把龍七還沒喝的涼茶撥一半到自己的杯子內,這行為一看就是喝多了的人乾出來的,葛因濘的手腕看著也有點飄,龍七甚至覺得這姑娘跟她一樣,此刻感性,到了明天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忘了,又把她當仇人似的。

這麼想著。

但葛因濘撐著桌子,將杯子碰向她的時候,她還是一言不發地將茶喝了。

台上,傅宇敖那首歌唱到了副歌部分,略顯悲戚的調子中響起鼓點,葛因濘在燈紅酒綠中喝掉茶,隨後這個談話就好像結束了一樣,她捋起自己額前的發,略顯疲憊地撥開人群,也不管這桌的人了,朝著前邊的唱台走。

“葛因濘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是她來親戚了?”龍七放了杯子就問。

“我不知道,但我也覺得她今天看上去不太正常。”

伍依珊說著,看那林。

那林對著手機自拍,半晌,應:“傅宇敖跟她吵架了。”

說這話的功夫,葛因濘已經走上台,打斷了正在唱歌的傅宇敖,像是暈乎了,抱著他的肩,將腦袋靠在他的脖頸邊,傅宇敖起身扶住她,四周桌的同學都起哄,傅宇敖對著話筒說:“你們先玩。”

然後扶著葛因濘下台,兩人往清吧的二樓去了。

“他倆最近動不動就因為大小事情吵架,傅宇敖以前都讓著,現在越來越不讓了,你來之前他們還吵了一架,”那林說,“特彆小的事情,越吵越大,他覺得因濘敏感,無理取鬨,因濘覺得他為吵而吵,在她身上找茬”

說完,頓兩秒,那林看著龍七,補:“因濘知道他倆之間感情出問題了。”

這一眼挺有指向性的,龍七沉默看著桌上空了的涼茶杯,就這麼坐了十多分鐘後,差不多到和靳譯肯視頻通話的點了,她招服務員,場內太吵,她拿著包和手機起身,到服務員耳邊講:“這一場我買單。”

“這一場是包場。”服務員提醒。

她點頭:“我買。”

“好,這邊買單。”服務員作請,帶路,龍七跟伍依珊和那林道彆,跟著人穿過場中央,手機作響,靳譯肯的視頻準點打過來了,她從包內拿手機。

但就在這時候,手臂被人拉住。

特彆強勁而突兀的一股力道,指甲細薄,摳得她胳膊疼,人一下子被往回拉,隨後是一聲刺破場內音樂聲響的怒喊:“龍七!”

砰!

手機也被這股力道甩得脫手,滑到兩三米遠的地板上,擁擠的人群瞬間往旁邊四散,又火速在她周邊圍成一個圈,她平生頭一次被人這麼截路,那火瞬間就冒起來了,麵前站的是臉上掛著淚痕,脖子內因酒精過敏而泛紅的葛因濘,剛剛還一派示好態度的她現在一掌就往她肩上推:“你有沒有跟傅宇敖上床!”

劈頭蓋臉的質問,懵了一秒,把葛因濘死死扣著的手甩開:“你是有什麼毛病啊!”

外頭,傅宇敖趕到了,撥開人群朝這邊走,龍七指他:“傅宇敖你又跟她……”

但話沒說完,人又被葛因濘拉回來,她一副當場就要把事情攤牌清楚的強硬態度:“上個雙休日,你們兩個都留校了,對不對?”

龍七看回她。

人挨著人,眼睛看著眼睛,一個通紅一個皺著眉,在直射的燈光底下對視,呼吸對衝,胸膛起伏,周圍的人壓著呼吸盯著。

“周日晚上,你們在學校操場看台接吻,對不對?”

葛因濘接著質問,眼淚掉了一顆,滑到她本就濕漉漉的臉頰上,周圍一片噓聲,龍七的肩身被燈照得發燙,慢慢瞪向傅宇敖。

他的胸膛口也在起伏,額頭是汗,回視著龍七。

“你不敢說話?”葛因濘的嘴角勾起來,帶著點淒慘的苦意,抬著手臂指向傅宇敖,“可他承認了。”

“你承認什麼了?”龍七再瞪向傅宇敖。

“他承認他愛你啊,”葛因濘回,咬牙說出三個重點詞,“又!重新!徹底!”

“什麼重新什麼徹底?你們倆在搞什麼鬼?”

“我們倆正在分手!”葛因濘喊。

周旁人群中,那林喊向傅宇敖:“你也太渣了吧!因濘跟你三年了!”

傅宇敖就這麼被葛因濘當眾曝光,已經是一副徹底放棄的姿態,麵色青白,沉默地站在人群中,龍七壓著一股騰騰而起的氣,緩慢地點頭,視線對著葛因濘的:“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我沒做任何放不上台麵的事,你跑來要我負責之前,先搞清楚事情本末。”

“你就說你們有沒有上床。”

“你問這種問題有根據性嗎?”

“親都親了不上一下?嗯?”

“我為什麼要跟他上床?”

“那你們確實是親了對不對?”

“那是他腦抽!”龍七瞪著葛因濘,抬臂直指傅宇敖,兩個人一下子挨近,火星子燃著。

“那你不是來者不拒嘛!”葛因濘也狠,“跟誰都玩一下嘛,看對眼就睡一下嘛!你不就是這樣的人!”

龍七伸手就揪葛因濘衣領:“我沒抽你是因為你現在喝上腦,你再對我侮辱一句,大學這三年我特麼跟你這種嘴巴不上把的人玩兒到底!”

“所以你才會得艾滋。”

葛因濘就這麼瞪著她,一字一句,咬著口齒,說出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言情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