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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洛斯林神色凝重地盯視著身負重傷的夏蘭,剛才他的法術明明擊中了對方,然而他究竟是如何突然繞到了自己的身後發動了偷襲?

他清楚,如果一個人的速度超過了視覺的反應的確會造成眼前短暫的虛假幻象,但是身為法師具備的敏銳感知卻不會如同視覺般容易被欺騙。

可是,他的感知沒有發現對方,換句話而言,他失去了對方的感知。

難道說與他剛才灌下的東西有關,洛斯林忽然想起對方先前奇怪的舉動。

他的猜測沒錯。

隻是夏蘭卻不會給予證實。

若想殺死一個敵人,最起碼的保障便是自身的安危。

由於對方給予的法術傷害造成的身體狀況影響,所以夏蘭才會在洛斯林施展法術的空隙時冒險從虛戒中取出了數瓶藥劑一灌而下。

除卻解毒藥劑,治療藥劑外,更加重要的是其中一份特殊的藥劑――「隱匿藥劑」。

說起來,這種能夠掩藏氣息,暫時屏蔽感知的藥劑還是來源於顛覆獠牙本身,不知為何總會感到一絲莫名的荒誕幽默。

當對方法術施展完畢,夏蘭硬是不顧傷勢,強行借助了白狼劍術中一招急速突襲的劍招詭異地繞到了洛斯林的身後進行攻擊。

「白狼追迫」

刹那間的啟動速度之快,甚至在夏蘭身處的原地都留下了清晰的殘影,而短暫的僵愣則是夏蘭故意留下的破綻,這是為了讓洛斯林以為他被「幽魂衝擊」附帶的精神乾擾所影響。

然而《劍術入微》開啟後,對方不會想到,這種程度的精神刺激乾擾對他基本沒有任何效果,倒不如趁機埋下一個陷阱。

隻不過洛斯林對於危險的反應之快最終讓他的偷襲徒勞無功。

換劍!

冷冷注視著十數步之外的洛斯林,夏蘭手中那把橘紅色銘文的長劍突然變換成了泛出青色銘文光輝的長劍。

劍名“烈風”。

一把好劍是劍士的第二生命,不可否認,多修恩贈與的銘文劍不差,隻是從屬性協調而言,唯有風屬性的“烈風”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強的實力。

生死之際,底牌儘出。

“嘖嘖――”

一直警惕觀察著夏蘭的洛斯林看見對方的換劍舉動後突然嗤笑起來。

“兩把銘文長劍,看不出你的家底著實豐厚得令人驚訝眼紅,不過,你以為換了把劍就能戰勝我?哼!癡心妄想!最後你的一切都隻會成為我的戰利品!其中就包括你的頭顱!”

“你可以試試。”

長劍直指,夏蘭似在挑釁般冷哼道。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願,?很好,我會成全你!”

眉角上挑,洛斯林臉色迅速沉下,左手探出,紫黑法陣生成,這一次,他不會再給他站起來的機會!

出人意料的是,他的這次法術不再是控製與攻擊,反而是一種奇特的防禦法術。

「幽冥壁壘」

層層淡紫光芒閃動,仔細觀察下便能發現洛斯林的周身都遍布著薄薄透明的壁罩,看似脆弱,實際如何隻有一試才能知曉。

或許是夏蘭剛才神秘的偷襲招數留給了他十足的威脅,所以進一步完善提高自身安危的戒備也成為了他首要的選擇。

夏蘭提著劍,一步一步,看上去相當放鬆隨意般,兩者的距離不經意間已縮短至數步之遙。

「白狼尖牙」

霎時間,即便發現洛斯林表現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看情形極有可能對方暗藏陷阱,然而夏蘭依然選擇了攻擊。

青色銘文光輝大放,劍鋒上仿佛纏繞起無數風刃盤旋,淩厲之勢彷如狂風暴雨駭人。

沒等劍鋒觸及籠罩對方的法術壁罩,夏蘭整個人忽地中斷攻擊朝另一側旋轉飛起。

因為,洛斯林的跟前地麵上毫不防備地出現了無數細小的黑色藤蔓。

“還沒有結束呢!”

洛斯林話音剛現,一落地的夏蘭便看見數條漆黑三角舌頭的幽綠雙眼!

“砰砰砰――”

再一次,劇烈的震爆聲音回蕩響徹在宮牆兩側,其帶來的衝擊甚至使得法術壁罩都泛起少許漣漪波紋。

“很遺憾,你的攻擊失效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至洛斯林的耳後,清脆如玻璃碎裂的聲音混雜著周遭噪聲,洛斯林登時脖頸一涼,瞳孔急縮,「幽移」本能的發動。

朦朧煙塵裡,夏蘭半跪在地,僅僅用劍才支撐起身體,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不由得痛苦咳嗽起來,狼藉碎裂的白岩石地麵頓時出現了一灘鮮紅的血液。

洛斯林幽移至處安全的地方,左手不由得摸向頸後。

溫熱,濕滑。

嗅覺中感受著一股腥味湧入,洛斯林扭頭怒視向煙塵中模糊的人影。

“德蘭克・夏蘭!”

夜下,映照在宮牆上的一個咆哮人影忽然頭顱掉下。

生命:12/310

竭力將虛戒中取出的數瓶紅色藥劑灌入口中後,夏蘭便再也無力撐住身體,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一動不動。

溫妮臨走前,他曾經拜托她向煉金協會的高級藥劑師購買了數量不少的高級藥劑,如果沒有這些提前的準備,很可能他現在早已經在洛斯林第一次的攻擊中死去。

又是一次看似幸運的戰鬥結果。

隻不過,最後梟首洛斯林的那一劍卻沒有將他的靈魂一道斬去。

因為,當他斬去籠罩對方的法術壁障時便已再無力斬去對方的靈魂。

未來恐怕因此留下了一個不小的隱患。

睜眼仰望,最黑暗的黎明已然悄然過去,泛起魚肚白的天空中甚至還殘留著紫月微弱的暗淡痕跡。

天亮了。

……

福爾賽宮內不斷傳出痛呼慘叫的聲音,囚禁著貝德文一行人的法陣也開始不斷削弱,雖然仍未看清救援者究竟何人,可貝德文絕不會放過此時最佳的脫離時機。

集合人手,號召攻擊。

連續數番對於法陣壁障的聯合強擊,很快,他們便看見法陣出現的裂紋彷如蛛網般擴散。

眼見脫困儘在眼前,貝德文等人心中的興奮之情不言而喻,手中的動作也變得愈發淩厲。

沒有多久,轟然聲中法陣破碎了。

似乎對於囚禁他們始作俑者的痛恨,不須貝德文命令,其他人脫困後便立刻加入了與周圍黑袍人的戰鬥中。

而貝德文環視一圈後,通過敏銳的感知他終於發現了幫助他們的人。

這是一個無論哪裡都讓人感到平凡無奇的人。

他的模樣,他的劍術,他的全部。

“你是誰?”

悄然靠近,貝德文察覺到自己被對方發現後停下腳步問道。

“我嗎?”

那人輕甩著劍鋒上的鮮血,目光望向不遠方台階上至高的王位。

“在下貝尼奧,安東尼奧陛下的一個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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