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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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外傳來隆隆的炮聲，讓斯塔夫斯基的臉色一變，他側耳聆聽片刻，轉頭望著索科夫問道：“索科夫中校，這不會敵人在炮擊居民點的守軍吧？”

“當然不是。”索科夫搖搖頭說：“斯塔夫斯基同誌，您所聽到的炮聲，是集團軍炮兵用炮火對進攻居民點的敵人，實施炮火攔截。此刻，敵人正在被我軍的炮火所消滅。”

斯塔夫斯基有些詫異地問：“可是，我聽您的副旅長說，你們旅配屬的兩個炮兵營，都被上級調走了。”他用手朝指揮部外麵指了指，“那外麵的炮火是怎麼回事？”

索科夫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已經告訴了斯塔夫斯基，說提供炮火支援的是集團軍炮兵，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還在追問這炮火是怎麼回事。

“斯塔夫斯基同誌！”卡爾索科夫看出了索科夫的隱隱不快，連忙向斯塔夫斯基解釋說：“您說的沒錯，我們旅下屬的炮兵營的確被調走了。旅長考慮到我們的指戰員沒有了火炮，就很難對付德國人的裝甲車輛，因此直接給集團軍的炮兵主任打電話，請求他們為居民點的守軍提供炮火支援。”

“哦，原來是這樣。”斯塔夫斯基有些惋惜地說：“可惜我們離開了居民點，否則都可以在那裡拍一些有價值的照片。”

“斯塔夫斯基同誌，”索科夫如今覺得斯塔夫斯基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巴不得他能早點離開，自然不會主動提讓他去居民點拍照一事，而是委婉地說：“這次的反擊作戰涉及部隊不少，我們旅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支。您也許應該去其它的部隊瞧瞧，沒準能獲得更多有用的素材。”

斯塔夫斯基也是一個敏感的人，聽索科夫這麼說，立即意識到對方不願意自己再繼續留在這裡。不過他並沒有采訪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如果就這樣直接回去了，他心裡自然是不甘心。

“中校同誌，”斯塔夫斯基望著索科夫說道：“既然敵人向你們占據的居民點發起了進攻，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恐怕會有不少的戰鬥圍繞這裡展開。我打算在這裡多留幾天，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斯塔夫斯基同誌，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們這裡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戰場，戰鬥的規模不會太大，您恐怕采訪不到什麼有新聞價值的東西。”索科夫繼續勸說斯塔夫斯基：“依我看，不如到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去瞧瞧，沒準能給您未來的文學創作，提供有價值的素材。您覺得我說得對嗎？”

“索科夫中校，不得不說，您的話的確說得很有道理。”斯塔夫斯基說道：“但是，沒有得到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的許可前，我們就算想去其它的部隊，恐怕也不容易吧。”

“斯塔夫斯基同誌，如果您想去其它部隊，我可以立即給司令員同誌打電話，把您的想法轉達給他。”

斯塔夫斯基聽後，並沒有立即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望著索科夫問道：“索科夫中校，您覺得我接下來應該去哪支部隊比較好呢？”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卡圖科夫上校的坦克第4旅。”索科夫向斯塔夫斯基推薦了卡圖科夫：“10月初，卡圖科夫上校的坦克旅奉命進駐莫斯科的西大門姆岑斯克，擋住德軍古德裡安裝甲集群。當時他的他手裡隻有45輛老掉牙的訓練坦克，彈藥也不夠，他知道硬拚不是辦法，便督促戰士晝夜搶挖假掩體，用三合板造出大量假坦克並進行偽裝，而真的坦克陣地卻部署在4000米遠的地方。

經過8晝夜激戰，卡圖科夫旅擊毀敵人133輛坦克，擊落2架飛機，而自己的部隊差不多全身而退，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斯塔夫斯基說完之後，點了點頭說：“卡圖科夫上校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指揮員！對了，他的部隊會參與這次的反擊作戰嗎？”

“這還用說嘛，斯塔夫斯基同誌。”索科夫用肯定的語氣說：“在這次的反擊作戰中，卡圖科夫上校的部隊承擔了相當重要的作戰任務，不但要對付德軍的裝甲部隊，同時還需要掩護步兵奪取被敵人占領的居民點或村莊。”

經索科夫這麼一說，斯塔夫斯基對卡圖科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索科夫中校，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卡圖科夫上校的麵前，好好地采訪他一番。”

“斯塔夫斯基同誌，要實現這個願望，並不是什麼難事。”索科夫抓起了桌上的話筒，繼續說道：“隻需要給司令員同誌打個電話，獲得他的同意之後，您就可以前往卡圖科夫上校的坦克旅。”

“那麻煩您給我打個電話吧。”

索科夫見斯塔夫斯基被自己說服了，立即拿起電話接通了集團軍司令部。

聽到有個陌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索科夫連忙對著話筒：“您好！我是步兵旅旅長索科夫中校，我有急事找馬利寧上校！”

接電話的人，搞清楚了索科夫的身份，猜想他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情況要向馬利寧報告，連忙將電話轉了過去。

很快，索科夫就聽到聽筒裡傳出了馬利寧的聲音：“索科夫中校，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難道是進攻居民點的敵人，又有什麼新的動向嗎？”

“不是的，參謀長同誌。進攻居民點的敵人，正在我軍的炮火下不斷出現傷亡。”索科夫回答說：“我給您打電話，是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說來聽聽，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參謀長同誌，來自《真理報》的斯塔夫斯基同誌，以及負責拍攝照片的攝影記者布利諾夫同誌，不是在我們這裡進行采訪麼。”索科夫說道：“如今他們想前往彆的地方采訪，所以我特定給您打電話通個氣，看是否允許他們前往其它地段？”

“斯塔夫斯基同誌在哪裡？”

“他就在我的身邊。”

“讓他接電話。”

“您好，馬利寧上校，我是斯塔夫斯基。”

“斯塔夫斯基同誌，我聽索科夫中校說，您想去彆的部隊采訪。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您有想去的地方嗎？”

聽到馬利寧的這個問題，斯塔夫斯基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索科夫，接著說道：“我想去卡圖科夫上校的坦克第4旅采訪，不知您是否允許我前往？”

對於斯塔夫斯基的這個請求，馬利寧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開口說道：“斯塔夫斯基同誌，我想您要前往坦克第4旅采訪的計劃，我不能答應您。”

斯塔夫斯基聽後不解地問：“為什麼？”

“坦克第4旅是這次反擊作戰中，唯一的一支機動的裝甲部隊。”馬利寧向斯塔夫斯基解釋說：“這支部隊的行蹤漂浮不定，哪裡需要坦克，他們就出現在哪裡。我擔心您要是去了坦克旅，恐怕很難適應他們的隨時機動。”

斯塔夫斯基明白馬利寧這麼說，是拒絕了自己的請求。他沉默了片刻之後，接著問道：“上校同誌，不知您覺得我接下來應該前往什麼地方進行采訪？最好是那種戰事比較激烈的地區，這樣我才能采訪到更多有價值的材料。”

馬利寧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地名：“斯塔夫斯基同誌，您去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如何？”

“斯帕斯——柳霍夫斯基？”斯塔夫斯基把地麵重複一遍後，試探地問：“上校同誌，不知這個地方有戰鬥發生嗎？”

“斯塔夫斯基同誌，我覺得有必要給您提一個醒。”馬利寧說道：“這裡的戰鬥相當激烈，如果您去了的話，沒準會遇到生命危險，所以您要考慮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上校同誌。”斯塔夫斯基說道：“隻有戰況最激烈的地方，我們才能獲得更有價值的素材。我已經決定了，就前往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地區，麻煩您立即派人過來接我們。”

站在旁邊的索科夫，聽到了斯塔夫斯基和馬利寧的對話，得知馬利寧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斯塔夫斯基，不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斯塔夫斯基待在自己這裡，自己始終要為他的安危而擔心。如今他要是離開了，等於就是丟掉了燙手的山芋。

半個小時之後，司令部派來的人，接走了斯塔夫斯基和布利諾夫。

幾人走出指揮部時，正好與返回的彆爾金迎麵遇上。

彆爾金見到幾人往外麵走，不禁有些好奇地問：“斯塔夫斯基同誌，您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我奉命前往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地區。”斯塔夫斯基伸手握住了彆爾金的手，感激地說：“中校同誌，謝謝您送我去居民點進行采訪。”

彆爾金等斯塔夫斯基離開之後，快步地走進了指揮部，驚詫地問索科夫和卡爾索科夫：“旅長，參謀長，我剛剛進來時，看到《真理報》的斯塔夫斯基同誌和攝影記者離開了。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讓他們去其它的部隊采訪？”

“副旅長同誌，您可能不知道吧。”索科夫見彆爾金對事情一點都不了解，便直接說出了斯塔夫斯基擅作主張，偷偷跟著偵察兵離開居民點，到外麵去偵察敵情的事情。最後對彆爾金說道：“司令員同誌曾經給我打過招呼，要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確保斯塔夫斯基同誌的生命安全。可是他如果既然這樣任意妄為，那麼他的生命安全是很難保證的。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我想方設法讓他離開了。”

聽完了索科夫的解釋，彆爾金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的時候，看到居民點有升騰起的硝煙，以及隆隆的炮聲。”彆爾金繼續問道：“難道是敵人對居民點發起進攻了？”

“是的，敵人向居民點進攻了。”索科夫點頭附和一聲，繼續說道：“考慮到堅守居民點的戰士缺乏反坦克武器，無法對付德國人的裝甲車，所以我向卡紮科夫將軍提出請求，讓他對進攻居民點的敵人實施炮火攔截。”

“原來是這樣。”彆爾金聽後點點頭，接著問道：“不知進攻居民點的敵人，有多大的規模。”

兩人正說著話，羅曼諾夫拿著一份剛收到的電報，來到卡爾索科夫的麵前，並將電報遞給了他。

索科夫看到卡爾索科夫在瀏覽電報上的內容，便開口問道：“參謀長同誌，電報是誰發來的，都寫了些什麼？”

聽到索科夫在問自己，卡爾索科夫連忙走到索科夫麵前，將電報遞給了他，同時說道：“旅長同誌，電報是四營長瓦夏少校發來的。他在電報裡說，停留在居民點裡的德軍卡車，離開居民點之後，就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而來，讓我們做好防範措施。”

“放心吧，隻要敵人不動用坦克、飛機和大炮，要想重新占領被一營防守的居民點，沒有那麼容易。”

“堅守居民點的部隊是一營？”彆爾金聽出了索科夫話語中隱藏的信息：“那納佐羅夫大尉的三營，如今又去了什麼地方呢？”

“旅長讓這支部隊迂回到了敵人的側後方。”卡爾索科夫連忙向彆爾金做說明：“他命令納佐羅夫大尉，一旦發現進攻居民點的敵人敗退下來，三營就立即向這股敵人發起攻擊，務必將其全殲。”

“旅長同誌考慮得真是周到。”彆爾金聽後感慨地說：“在戰場上，打擊潰戰很容易；但要想打殲滅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用兩個營的兵力，來對付德軍的一支小部隊，並將其全殲，我覺得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參謀長同誌，”索科夫對卡爾索科夫說道：“既然那個居民點裡的敵人已經出動，就給瓦夏少校回電，讓他指揮四營和二營立即發起攻擊，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對居民點的占領。”

“好的，我立即給瓦夏少校發電報。”

卡爾索科夫去給瓦夏少校回電報時，居民點那邊的炮聲忽然停了。

索科夫連忙拿起電話，接通了葉菲姆的指揮所，開門見山地問：“大尉同誌，怎麼回事，炮聲怎麼停了？”

“旅長同誌！”可能剛剛的炮聲，讓葉菲姆的耳朵有點失聰，他大聲地吼著：“進攻居民點的德軍裝甲車，已經被我軍的炮火全部摧毀，跟隨在後麵的步兵也傷亡慘重。”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知曉掩護德軍步兵的裝甲車已經被全部摧毀，索科夫更加有了底氣，“立即組織部隊發起反擊，務必要和三營一道，將這股殘敵全部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