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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集團軍?”詹娜聽後,臉上頓時寫滿了驚詫:“可是,他們和我所在的第20集團軍一樣,都在維亞濟馬地區陷入了德軍的合圍,他們是什麼時候突圍出來的?”

索科夫聽詹娜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對方的級彆太低,根本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在維亞濟馬戰役爆發前,就因為科涅夫的一紙調令,離開了原來的第16集團軍,到維亞濟馬去接收根本不存在的幾個步兵師。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彆說是詹娜這樣一個普通的助理軍醫,恐怕就是師長級彆的指揮員,也不清楚。

“詹娜。”索科夫既然打算將詹娜和野戰醫院的剩餘人員,變成了自己的部下,自然有些事情就不用再隱瞞對方:“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如今的第16集團軍和你所知道的第16集團軍,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這次輪到詹娜吃驚了:“少校同誌,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原因很簡單。”索科夫淡淡地說道:“早在我軍在維亞濟馬地區與德軍展開交戰之前,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就接到了西方麵軍司令員科涅夫上將的命令,將部隊的指揮權移交給了第20集團軍司令員葉爾沙科夫將軍,自己帶著集團軍司令部的成員,前往維亞濟馬地區接收上級派來的幾個步兵師……”

詹娜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道:“少校同誌,您的意思是說,如今的第16集團軍是由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在維亞濟馬,所接收的幾個步兵師組成?”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索科夫糾正對方說:“羅科索夫斯基遵照命令,帶著自己的司令部成員趕到了維亞濟馬之後,卻發現那裡根本沒有什麼部隊。而當時德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闖入了城市,他無奈之下,隻能離開了城市。至於如今的第16集團軍,則是沿途收容的部隊所組成的。”

索科夫並沒有詳細地告訴詹娜,如今的第16集團軍裡到底有哪些部隊,畢竟對方的主要工作是救治傷員,用不著了解那麼多。

眾人回到了步兵旅的駐地,索科夫帶著詹娜來到了旅指揮部。

彆爾金見到跟著索科夫走進來的詹娜,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旅長同誌,不知這位女同誌是誰?”

“副旅長同誌,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助理軍醫詹娜同誌,她是來自第20集團軍步兵第18師的野戰醫院。”索科夫給兩人做介紹:“詹娜,這位是副旅長彆爾金中校,旁邊這位是參謀長卡爾索科夫中校。”

詹娜分彆與彆爾金和卡爾索科夫握手時,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索科夫一眼,心說副旅長和參謀長都是中校,你這個旅長怎麼還是少校呢,這未免有點太奇怪了吧?

“副旅長、參謀長。”索科夫等詹娜與兩人握手之後,開口說道:“我們旅剛成立沒多久,彆說是野戰醫院了,就連衛生隊都沒有。戰士們在戰鬥中負傷之後,輕傷的,自己可以包紮傷口;傷傷員,則要送往後方醫院進行治療。我考慮,讓詹娜她們留下,組建我們的野戰醫院,不知你們的意下如何?”

卡爾索科夫得知詹娜的身份時,心裡就在琢磨,索科夫會為什麼會帶一名助理軍醫到旅部,難道是想組建一個衛生隊?此刻得知索科夫居然想建立一個野戰醫院時,心裡不免感到了震驚。不過他覺得這是好事,以後戰士們在戰鬥中負了傷,就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對於這樣的好事,他自然不會反對:“我同意旅長的意見,應該儘快把野戰醫院建立起來。”

彆爾金自然也希望能有一個野戰醫院,但他考慮問題要比卡爾索科夫全麵得多。他望著詹娜問:“詹娜同誌,你能告訴我,你們野戰醫院如今還剩下多少醫護人員嗎?”

“野戰醫院在轉移的過程中,被德國人衝散了。”詹娜表情複雜地回答說:“到目前為止,野戰醫院就剩下我一個助理軍醫,和十幾名護士。”

“啊,就這麼點人?”彆爾金失望地問道。

“副旅長同誌,彆擔心。”索科夫笑著對彆爾金說:“我們可以向上級提出申請,讓他們給我們派遣醫護人員,或者直接從地方的醫院裡征召醫生或者護士入伍,來充實我們的野戰醫院。”

“旅長同誌,事情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彆爾金見到索科夫一副想當然的樣子,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如今是戰爭期間,醫生成為了緊俏的資源。你想著招募地方醫院的醫護人員入伍,彆人就想不到?如果你不信,可以到附近的城鎮去瞧瞧,看是否能找到醫生?”

“我記得附近有個小鎮,等天亮之後,就帶詹娜同誌去瞧瞧,看能否找到醫生。”

“少校同誌,”詹娜插嘴說道:“您不是說,您這裡有不少的藥品嗎?有些傷員的傷口發炎,由於沒有藥物,我們隻能用鹽水為他們進行清洗傷口。其中有一些體質弱的傷員,因為感染嚴重,已經犧牲了。”

“詹娜同誌,您放心,我們這裡有的是藥品。”彆爾金聽詹娜這麼說,頓時有些激動了,他安慰對方兩句後,來到帳篷門口,叫過一名哨兵,吩咐道:“你去把軍需官找來!”

聽彆爾金這麼說,哨兵顯得有些猶豫:“副旅長同誌,此刻天還沒有亮呢,軍需官同誌應該還在睡覺。”

“我知道他還在睡覺,你就告訴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讓他立即趕到了旅指揮部來。”

哨兵不敢反駁,隻能應了一聲之後,轉身跑去找軍需官。

“詹娜同誌,”等哨兵離開後,彆爾金回到帳篷裡,對詹娜說道:“我已經命人去叫軍需官了。等他來了之後,你們需要什麼藥品,儘管向他開口,他會提供你們所需要的藥品。”

“副旅長同誌,我代表那些傷員,謝謝您了。”詹娜說完這話,並沒有向彆爾金敬禮,而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索科夫從詹娜的舉動來看,猜想她入伍的時間應該不長,否則向彆爾金表示感謝時,就不會不敬禮,而是選擇鞠躬。

軍需官很快就跟著哨兵趕來了,他向彆爾金敬禮後,有些緊張地問:“副旅長同誌,您有什麼指示?”

“軍需官同誌,”彆爾金指著站在旁邊的詹娜,對軍需官說道:“這位是野戰醫院的助理軍醫詹娜同誌,她們那裡有很多傷員要救治,但是藥品都用光了。我把你叫來,就是讓你為她們提供藥品,去救治傷員。”

搞清楚這麼回事之後,軍需官臉上的表情變得輕鬆,他轉身麵向詹娜問道:“助理軍醫同誌,不知你們需要什麼藥品?”

“我給您開個清單吧。”

“好的,我根據清單,給您提供所需的藥品。”

就在詹娜準備找紙筆寫清單時,索科夫抬手製止了她:“助理軍醫同誌,不用這麼麻煩。你現在跟著軍需官去存放藥品的地方,需要什麼藥品,你儘管找人搬走就是了。”

“這樣,行嗎?”

“我說行,就行。”索科夫對軍需官說:“軍需官,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帶著助理軍醫去取藥。要知道,有些傷員的傷勢嚴重,急需藥物救命呢。”

“我現在就去。”軍需官說完這話,轉身對詹娜說:“詹娜同誌,請跟我來吧。”

等軍需官帶著詹娜離開帳篷之後,卡爾索科夫好奇地問索科夫:“旅長同誌,您今晚不是帶部隊去偷襲敵人的宿營地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彆提了。”索科夫搖搖頭,來到桌邊,指著攤放在上麵的地圖說道:“我們深入敵人的控製區域將近十公裡,卻一個敵人都沒有看到,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啊,居然有這種事情?”彆爾金滿臉驚詫地說道。

“是的,一個敵人都沒有看到。”索科夫說道:“不過我們卻意外地遇到了野戰醫院,我想著今晚反正都遇不到敵人了,就帶著她們和傷員回到了這裡。”

“旅長同誌,其實您可以安排一部分戰士,護送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和傷員回去,其餘的人繼續去執行任務。”

對於彆爾金的這種說法,索科夫表示了不讚同:“副旅長同誌,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很快就發現行不通。你想想,我們戰士身上穿的德軍製服,都是從戰場上收集來的,基本都有彈孔和血跡。如果是夜間,還能勉強瞞過德國人的眼睛。可要是在白天,德國人看到一群軍裝上滿是彈孔和血跡的人出現,肯定會引起懷疑。沒等我們靠近,可能就會被他們識破身份,所以我果斷地下令返回了。”

“旅長同誌這麼說,是正確的。”卡爾索科夫對索科夫的這種做法表示了讚同:“既然深入德軍控製區域近十公裡的位置,依舊沒有發現德國人的蹤跡,這就說明,這一地區,可能根本沒有德國人的存在。”

卡爾索科夫的話,讓索科夫和彆爾金都吃了一驚。

沒等索科夫開口,彆爾金已經搶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參謀長同誌,你為什麼會說,在這一區域沒有德國人的出現。你彆忘了,我們曾經和德國人交過戰,一營甚至因此傷亡慘重。”

“副旅長同誌,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與敵人在這裡打過仗,一營甚至還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卡爾索科夫望著彆爾金說道:“但這個事實與德國人撤離這一區域,並不發生衝突。”

索科夫頓時來了興趣,他好奇地問:“參謀長同誌,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卡爾索科夫點點頭,接著說道:“我們所在的區域,並不是重要的防禦地帶,德國人嘗試進攻失利之後,就會放棄這裡,選擇重要的地段去進攻。比如說我們左翼的博羅季諾高地,右側的沃洛科拉姆斯克。這兩個地方,拿下任何一個,都能成為德國人大吹大擂的資本,表明他們在我們的國家取得了如何重大的勝利。”

“難道德國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這裡存在一股軍事力量,而不聞不問嗎?”彆爾金不服氣地問道。

索科夫此刻已經明白了卡爾索科夫要表達的意思,便幫他回答彆爾金的疑問:“我想我可能明白了參謀長的意思,德國人明知道我們這裡存在一股軍事力量,卻根本不理睬我們,那是因為德國人覺得我們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這怎麼可能呢。”聽索科夫這麼說,彆爾金不樂意了:“換了我是德軍指揮官,怎麼可能放著這麼大一股敵人不理睬呢?要知道,這股力量可是有四千多人,一旦向他們發起進攻,肯定會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副旅長同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你是步兵旅的旅長,在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之前,哪怕看到友軍遭到敵人的進攻,你會主動率領部隊出擊,去幫助友軍減輕所承受的壓力嗎?”

聽到索科夫的問題,彆爾金沉默了許久,最後緩緩地說道:“理論上說,看到友軍遭受敵人的攻擊,我肯定會派部隊增援。但前提是,上級並不會因為擅作主張,而對我進行任何處置。”

索科夫笑了:“副旅長同誌,你瞧瞧,你明知道友軍有難,但在是否派部隊去救援他們這件事上,卻顯得猶豫不決。我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你最後的選擇肯定是按兵不動。”

彆爾金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旅長同誌,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就擅作主張,向敵人發起進攻,這可是一件冒險的事情。若是消滅了敵人,上級可能還不會說什麼;但要是進攻失利,部隊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我想到了那時候,上級肯定會追究指揮員的責任。”

“德國人就是知道我們的指揮員在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前,是不敢擅作主張的。哪怕友鄰陣地即將失守,但隻要沒有命令,也隻能站在一旁乾瞪眼。”索科夫繼續說道:“我想他們應該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敢放心大膽地撤走我們正麵的部隊,集中力量去攻擊我們的友軍,等我們成為孤軍之後,再將我們合圍並殲滅。”

“旅長同誌分析得不錯,”卡爾索科夫等索科夫說完之後,點著頭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德國人覺得我們的存在,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因此才能放心大膽地撤走我們正麵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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