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竹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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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笑著開口：“你叫我什麼都好，我不計較的，”

“那你就和哥哥一樣叫我采衣好不好，，”

“好，”

之後鳳紫曇和韓玉緣仍舊是說些有的沒的，我和采衣倒是玩的開心，最後兩個人竟然將桌子上的甜點一種掐一點在桌子上擺點心拚盤，但我從采衣的口裡還是知道了一些他們的事情，

那小丫頭竟然是皇宮裡的小公主，皇帝最小的小女兒，當朝的百榮公主，，韓采衣，而韓玉緣，即采衣的哥哥，自然就是皇子，而且韓玉緣是當今皇帝的十八位皇子中排行最小的，還是被第一位封為王爺的，絳淵王爺韓玉緣，但雖說是身在皇家，韓玉緣卻自小在江湖中長大，世上人都知道，朝廷和江湖是兩個互不相乾的勢力，江湖人就是江湖人，永生永世不得參與或是染指朝廷之事，當然，朝廷中人也是如此，而韓玉緣卻是例外，他是絳淵王爺，卻也是江湖上的蘭影公子，代表的是武林中絕對的正義，

而當我問到韓玉緣的地位如何時，采衣隻告訴我，他哥哥的身份在朝廷裡絕對可以呼風喚雨，儘管如此，韓玉緣卻總是待人溫和客氣，從不以權壓人，至於在江湖上，她隻知道韓玉緣被人稱為蘭影公子，是代表正義的人，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實經過采衣這麼一說，我對韓玉緣就更是好奇了，一個人竟可以同時染指江湖和朝廷，這樣的能耐，怕是連鳳紫曇都辦不到罷，我一邊和采衣說著話，一邊偷偷打量著韓玉緣，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真的是麵如美玉，優雅從容，眉宇間儘是道不儘說不明的風雅明媚，

清淡儒雅，有著溫玉般的舉止，出脫塵世的翩然身影，

韓，，玉，，緣......

蘭，，影，

我看到韓玉緣朝我微笑的點了點頭，那種笑容，是我在鳳紫曇的臉上從未看見過的，清澈、純淨、不染塵埃，

“月兒，”鳳紫曇輕輕喚我，

我看向鳳紫曇，他蒙著麵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眼裡卻不在是往昔的柔和，聲音雖是溫和的，但我卻可以聽得出他絲絲的不悅，

“月兒，你累了，我們回去罷，”

說著就從凳子上起身，走到我身邊，手臂環著我的肩膀，一瞬間，我有嗅到了那股旖旎氤氳的熟悉花香，

鳳紫曇扶我起身，轉身朝一旁也已經起身的韓玉緣微微頷首，聲音慵懶朦朧：“蘭影公子，鳳紫曇今日有幸得公子宴請，不勝榮幸，隻是月兒身子虛弱，不便久留，鳳紫曇就此告彆，”

“恩，慢走，”

“小月兒，你真的很有趣啊，有空來找我玩好不好，”

我看著站在韓玉緣身後的采衣，閃亮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我一時不忍，竟脫口而出：“當然，以後一定回去的，”

“月兒，我們走罷，”鳳紫曇摟著我的肩膀往樓梯處走去，我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來一眼，我看到采衣仍舊期待的大眼睛，也看到了謫仙般的韓玉緣，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總覺的韓玉緣看著我們離開的方向神色複雜，不知是在看我還是在看鳳紫曇，

聽出鳳紫曇微微的不悅，一路上我也不敢說話，隻是任由鳳紫曇擁著我往客棧裡走去，

之後鳳紫曇領我回到客棧，將我抱到床上，就關門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溫柔的替我掖了掖被角，柔聲道：“月兒，好好休息，今天你玩的太累了，”

我看著鳳紫曇離開的背影，心裡驀地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就像是現在的這種幸福，很快就會如同泡沫一般碎掉了一樣，

後來也想不了那麼多，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自己在窗沿邊上發了會子呆，覺得頭隱隱作痛，又回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我去找鳳紫曇，卻意外的發現鳳紫曇竟然不在房裡，但也沒大在意，就向小二要了一些甜點帶回房間去吃了，等到傍晚，才聽到有人推開我的門，我知道是鳳紫曇回來了，

我抬頭：“義父，”

鳳紫曇在我的身邊坐下，手指揉了揉我的頭發，柔聲道：“月兒，明天我們去洛陽罷，”

我有些疑惑：“現在不就是去洛陽嗎，”

鳳紫曇也不解釋，隻是撫摸著我的頭發，淡淡道：“月兒，你還是太小了呀，”

“什麼，”鳳紫曇方才的聲音太輕，我沒有聽清，

“恩，就是我們明天就動身去洛陽罷，月兒在金陵呆了這麼久，也玩累了罷，”

“好，”

我不知道，對於鳳紫曇提出的要求，無論是什麼，我都是不會拒絕的，也是在多年以後，當鳳紫曇說出“月兒，我恨不得你死的時候”竟會心痛到無以複加，

這個人，竟然將我的喜怒哀樂完全掌控在鼓掌之中，就連蘭影，都不曾過，

鳳紫曇讓我在床上躺好，然後他自己也在我的身後和衣躺下了，他從背後將我環抱在懷裡，柔聲道：“月兒，以後，你一定隻要聽我的話，懂嗎，”

我躺在鳳紫曇的懷裡，滿腦都是鳳紫曇身體的旖旎花香，神智早已模糊，言語更是不受控製一般，喃喃道：“好......月兒，隻聽......義父的話......”

“我的......月兒呀......你......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孩子......”

很長時間我才小心的回過頭，鳳紫曇已經睡著了，我小心的打量著他，說實話，這張臉我已經看了無數次，可還是永遠都看不夠一般沉溺，

這張妖冶詭媚的臉孔，甚至在我以後對他的恨意愈加上升的時候，我還是不得不為這張絕世的臉傾倒，

閉上眼睛，桌上的紅燭閃著幽幽的光，迷離恍惚，

又是半個月，當我們終於抵達洛陽的時候，已經初春了，雖然還是冷冷的，但周圍卻是已經有了些許點點的綠色，天空也比以前更藍更澄淨了，天上也有了些零零散散的歸鳥，

我躺在鳳紫曇的懷裡，鳳紫曇一手抱著我，一手拉著馬的韁繩，鳳紫曇就這樣領著我在洛陽城的街道上走著，頻繁引來些懷春少女的羞澀笑靨，

小販的叫賣聲，賣燒餅的大媽的尖尖嗓門，售胭脂的女子的窈窕身姿，時不時還會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從身邊經過，抬頭怯怯的看著我們，然後跑開，

穿過喧嘩的鬨市區，我們又走過了和平安寧的居民區，大概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眼前忽的出現了一片蒼翠的竹林，

我驚異的看著四周，在這喧嘩的洛陽城裡竟會有這麼一個僻靜優雅的城中林，著實是一件值得詫異的事，要知道，像洛陽這樣繁華的地反，豈止是是寸土寸金的，現在又平白出現了這麼一片蒼翠的城中竹林，必定是一件罕事，

我回頭看著鳳紫曇，輕聲問道：“宮主，這麼好看的竹林，又是在這麼繁華的城裡，怎麼會這麼幽靜呢，一個人都沒有，”

鳳紫曇下馬，將我從馬上抱下來，又將馬拴在林中的一根竹子上，拉著我慢慢往林子深處走，

“因為......這林子是被詛咒過的，沒有人願意來這裡的，這裡是個不詳的地方......”

鳳紫曇的聲音淡淡的，我被他拉著手，跟在他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卻聽得出來，他這句話裡包含的落寞與淒涼，甚至有的一絲絲怨恨，

我一驚，

但我還是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麼美麗的竹林，怎麼會是不祥的呢，”我小心翼翼的開口，指尖碰到青翠的竹子，沁入骨髓的冰涼，

“因為這個林子曾經的主人是個背叛整個武林正道的人，她掀起了一場武林浩劫，”鳳紫曇的聲音仍舊淡淡的，竹子的清香混合著鳳紫曇身上旖旎的花香，竟是異常的好聞，

“武林浩劫，”

“對，武林浩劫，”鳳紫曇聲音飄渺的不像話，似是落進了回憶裡不可自拔，“那是一場血洗整個武林的大戰，血流成河，屍骨遍野，血腥籠罩了大半個江湖，連空氣裡的血腥味兒都彌漫持續了好幾年，始終褪不乾淨......”

“那竹林的主人呢，他怎麼樣了呢，”我望著鳳紫曇的背影，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冰涼，

“她死了，”鳳紫曇聲音平靜的有些嚇人，我微微抖了一下身體，卻不知道鳳紫曇發覺沒有，

“死在那場浩劫中了嗎，”

“不，她是自殺的，就在那場浩劫之後的第六年，她在武當的地下水牢裡撞牆而死，”鳳紫曇音色平靜無波，我卻聽得心驚膽戰，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我不明白是不是鳳紫曇天生通曉所有世事，從小到大，他好像是無所不知的，無論我問他什麼，他都能夠清晰的回答出來，這次也是一樣，但不知為什麼，鳳紫曇這次回答的太過清晰明白，我卻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