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兒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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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oct 28 14:00:00 cst 2014

又是一年了啊，七月初八，功力反噬的日子。所以我才不顧一切的趕走韓玉緣，即便是再留戀那懷抱，我都不能讓他看到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鮮血一大口一大口的湧出來。自打我開始因為反噬吐血以來，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竟是可以有這麼多血的，怎麼都吐不完啊。我用儘全力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想用真氣壓住劇烈襲來的疼痛。

“嘔！”猛然又噴出一口血，我無力的倒下，渾身撕裂般的痛苦。我從床上滾下來，身子撞上床前的屏風，屏風砸下的瞬間伴隨著一旁書架上花瓶玉玩落地的支離破碎聲，紛紛落到我身上。不過我卻不覺得了，這些痛和身子內部的疼痛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我在屋裡翻滾著，身子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汗還是血了。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撞開，金枝和驚羽的驚呼聲霎時掩蓋了一切。遍地都是破碎的家具，上麵都染著觸目驚心的血紅。

雪珠飛快的跑過來將我從地上抱起來。躺在雪珠的懷裡，耳畔傳來紛雜的呼喊，我費力的睜開眼睛，張開口想要說話，可一大口血先一步吐了出來！

身子動不了，可我還能思考。我虛弱的抓著雪珠的衣襟，費力開口，“將我的......衣服......脫下來，快......”

身子驀地一涼，錐心的疼痛似乎消散了些。抓著雪珠衣襟的手指鬆了下來，我知道，此刻脫了外衣，我裡麵隻有一件裹胸的白綢，還露著心口的那朵妖魅的蘭花，這般詭異的身子，想必，他們都嚇壞了罷。我看著金枝驚羽詫異的眼神。無力一笑。

我苦心經營的身份，就這麼暴露了。真是......不甘啊！一代護國大將軍竟然是個女子，這個真是好笑啊......

解開了衣裳，緩解了不少的痛苦，我抬起手臂，想要運氣，可一個冰涼的手掌卻先我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我一絲都動不了。

“王爺，不要傷了公子！”雪珠驚呼。

金枝嚇得跪在一旁，“王爺不要......”

“你為什麼要騙我！”韓玉緣用力抓著我的手腕，雖然早已感覺不到多痛了，我還是被這股大的力氣震了一條，心中苦笑，想必手腕已經青紫了罷。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他可以消氣，就算這隻手廢了又如何呢！

忍住鑽心的痛楚，我抬起眼朝韓玉緣笑的淒涼悲傷，“不要難過，我沒事，隻是反噬罷了......隻要忍忍就好......”說話間，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王爺，”雪珠的眼淚落在我的臉上，有點溫潤有點溫暖，“求求你了，放開公子罷......王爺......”

“雪珠......”我虛弱的開口，滿是鮮血混合著汗水的黏溺，我搖搖頭，轉頭看著一臉悲傷憤怒的韓玉緣，輕聲道，“隻要你喜歡，就算.....就算這隻手廢了.....也無妨......嘔......!”

“我騙你離開......是不想.....不想你難過......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我這樣子......不人不鬼，我就是個妖魔......你何必回來作踐自己......嘔......蘭影，你.....”

金枝和驚羽早已泣不成聲，雪珠抱著我的手臂微微顫抖著。

“夠了！不要再說了......”手腕一鬆，身子驀然轉入一個冰涼的懷抱，鮮血的腥味也被幽幽的冷香吹淡了不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我不該跟你生氣的。你要做男子當將軍也好，殺人也好詭計也好，即便是你想當皇後權傾天下也罷，怎樣都隨你......我再也不會跟你生氣了......你好起來好不好......臣臣......”

他悲傷的摟著我滿是血的身子，最後兩個字像是耗儘了所有的力氣。

冰涼的臉頰貼著我的額頭，我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貪婪的躺在他的懷裡。身上在痛又怎樣？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以前反噬的時候總是一個人，會絕望，會忍不了而自殘，可如今，有他同我一起，那我便是此刻就痛死也甘願了。

昏昏沉沉的抬起頭去吻他的臉頰，眼淚滴到他的鎖骨上，滑進衣衫裡，洇濕了邊緣。

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安靜的像是隻有兩個人的世界，我嘴裡湧出血的聲音，以及韓玉緣緩緩將真氣輸進我身體的清淺呼吸。

一直到三日之後，韓玉緣抱著我從屋子裡出來，屋外守著金枝雪珠汀語和驚羽等人，我虛弱的從韓玉緣懷裡抬起頭，隻見著三個丫頭紅腫的眼睛，雪珠微笑著看著我，可我還是看見了他眼底的濃濃悲傷。

金枝被汀語攙扶著，想必是被韓玉緣誤傷的身子還沒好利索，我心裡愧疚，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經過這麼一折騰，想必這幾個人都已經知道了我不是男子的事實了。心裡歎氣，可臉上還是笑著，雖然虛弱，可我還是極儘溫柔的笑著。

韓玉緣將我抱進浴房，我身上的裹胸並沒有解下來，雖然不介意站在旁邊的是韓玉緣，但我還是覺得很不自在。便以王府裡不能沒有王爺為由強行將韓玉緣遣了回去。

韓玉緣臨走時將我從浴桶裡抱出來，吻著我的臉頰，在我耳畔輕聲耳語，“臣臣......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自己難過......”。

我點點頭，然後淺淺笑著看他離開。

躺在浴桶裡，身子實在是虛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完全是靠著身體裡渾厚的內力支撐。閉上眼無奈的歎一口氣，由於身份已經被識破，我索性也就不隱瞞什麼了。反正身子如今這般情況也容不得我拒絕，便喚了汀語驚羽進來服侍了我沐浴。

溫熱的水混合著花瓣的清香從肩膀澆下來，汀語撫著我肌膚的手指細膩柔軟，驚羽細心的將我的頭發洗乾淨，盤出一個素雅的發髻。

“原來將軍竟然是這麼美的人啊。”

“是啊，以前竟然都不知道將軍原來是這般美麗的女子呢。不過......現在知道了將軍的身份，感覺叫‘將軍’怪怪的。”

我輕輕一笑，“要是你叫我什麼‘小姐’之類的才會奇怪呢，還是叫我‘將軍’罷。你倆這丫頭，難道你家將軍以前不好看麼？”一句話，似是調笑，還帶著幾分虛脫的無力感，我不禁又氣喘連連。

驚羽吐吐舌頭，見我又氣喘，慌忙替我揉揉心口鬱結的地方，指尖撫過心口那朵妖冶的蘭花的時候，明顯的一頓，眼神泛上隱隱的心疼，“將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