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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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oct 17 14:00:00 cst 2014

從禦書房出來，我沒有出宮，而是直接去了三皇子韓絕雪的昭雪宮。

寢宮裡，四周都掛著厚重反複的簾帳，一片陰暗的氣息。層層的玄色簾幔後，韓絕雪倚靠在一張錦榻上，而韓素正躺在他的懷裡。難怪傾素宮拒不見客，原來他們的主子竟是一直都在他皇兄這裡的！

隻是這韓素一臉的慘白，襯著眼睛和頭發越發的烏黑，唇色也顯得紅豔不少。整個人孱弱的像是一抹脆弱的浮萍。

我坐在外側的椅子裡，指尖拈著桌子上的牡丹花。眼神平靜的望著簾幔後若隱若現的兩個人影。陰暗的空氣裡，飄蕩著韓絕雪溫柔如水的聲音。

“素素......素素......”

除了韓絕雪的聲音，寢宮裡一片寂靜，無人回答他。想必懷裡的人兒已經睡著了罷。

“乖乖睡罷......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素素......”

聽著空氣裡回蕩著的聲音，一抹悲戚的感覺不經意的將我整個心臟都包裹了起來。我雖不讚成這般驚駭的感情，但看到韓絕雪與韓素如今的這般景象，一股濃濃的心疼在心頭蔓延開來。

兩個出生在這金碧輝煌深宮裡的少年，因為命運的捉弄走到了一起。儘管是兄弟，儘管都是男子，還是如此惺惺相惜。韓素為韓絕雪淋雨，而韓絕雪對韓素刻骨的柔情和嗬護。

如此感情，早就超越了血緣和性彆。他們的眼裡，隻有彼此。

陰暗的寢宮裡忽的飄過一抹刺亮的陽光，隻是一刹那，便又恢複了原本的淒冷。一身華美宮裝的女子朝我盈盈一行禮，“將軍，用茶罷。”

我抬頭打量那女子，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這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華服流髻，唇紅膚白，尤其是一雙眼睛，即使是在這幽暗的宮殿裡，也散發著幽幽清淡如水的光，但是那眼神，卻是幽怨悲戚的。

“多謝娘娘。”我並未起身，隻是朝那女子笑笑。那女子道了聲便轉身離開了。隻是走過那層層的簾幔旁時卻頓了頓腳步，托著茶盤的手也微微的顫抖了起來。隻是一刹那，便又麵色如常的走出去了。

我望著女子的背影，心裡微微歎息一聲。

我知道，那女子便是花螺，三皇子韓絕雪的妾。

世人皆知，三皇子韓絕雪年今二十八歲，卻無正室，隻有一妾，那妾名叫花螺，乃是昭雪宮上一任大女官的妹妹，背景單純，心地善良，所以才會被皇子看中並立為側室。

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還有簾幔內層層重疊交織又分開的身影。心裡一陣陣淒然。韓絕雪，韓素，花螺......到底是誰愛錯了人，還是誰嫁錯了人？

直到從昭雪宮出來，呼吸到外麵清新的空氣，那股子淒涼悲憫的感覺才漸漸地好轉了起來。

回到府裡我便對外稱病，不能出府。第二日趁著百官上朝的時間去了城外的寨子。到了那日去的房間，轉到屏風一側，仔細看著那書架前的牆壁，知道我發現那書架的中間有一本極其古怪的書，我試著拿那本書，卻是絲毫不動。指尖運起真氣，輕輕一挑，那書便陷進去了。此時地麵便有了些微微的晃動，接著那書架便如同那天夜裡一般移向了一邊，露出書架後麵漆黑的隧道來。

因著功力深厚，即使是在黑夜裡也能看清任何事物，因此便沒有用火折子。隧道很長，階梯是向下的，很顯然，這隧道是通向地下的。

走了不多時，我便輕笑了起來。朝廷人就是朝廷人，比起善於武功和密道的江湖人來，這打隧道的本事也委實差了些。這般筆直又毫無岔道的密道，真是把人當傻子了！

輕笑間，突地一抹帶著藍光的東西就朝我飛了過來！這隧道太過狹窄，根本躲無可躲！我隻得揮袖掃開了那泛著幽幽劇毒的暗器！緊接著，無數這種淬了劇毒的蝴蝶鏢便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從各個方向射了過來！

我說呢！怎的會有這般膚淺的密道，原來竟是這般卑鄙又歹毒的手法！

我冷笑一聲！閉上眼睛，一股在黑暗裡尤顯得晶亮的冰藍與妖紅糾結的光芒將我的身子全部覆蓋了起來。驀地睜開眼睛！紅藍的光芒霎時猶如碎裂的玻璃一般飛了出去！帶著淩厲的內力，在空氣裡發出淒厲的聲音！

一時間，一聲聲猶如暗器擊打在銅牆鐵壁上的聲音不絕於耳。夾雜著若有淒厲的不絕於耳的悶哼聲，我揚起袖子，霎時璀璨的七彩琉璃光從我的指尖射出來，照著整條密道亮如白晝！

打我從血潭裡出來起，除卻在戰場上，我還是頭一次這般大開殺戒，袖子起落間，不留一條人命！當我冷笑著踏過一排排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後，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暗器陣法，我早已對著密道失去了耐心，故而管他什麼精妙的陣法解法的都不予理會了。我本是魔，功力豈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索性全都用內力給破壞了去，倒也快速乾淨！

隻是當我終於入了這密道的儘頭的密室的時候，卻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棒子似的，隻覺得渾身像是掉入了冰窖裡一般！身後的石門轟隆一聲關上了，我猛地抬手，那牆邊的十數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瞬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

我快步上前，淩厲的真氣從指尖揮灑而出！鐵鏈應聲而斷！

牆上鎖著的人失去了依靠，頹然滑落進我懷裡。我的指尖顫巍巍的撫上他的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蘭影......蘭影，玉緣......玉......緣......”。

從小生活在青樓，也見過男妓，好男風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韓玉緣竟然被……

我扯下外衣包裹住韓玉緣的身子，韓玉緣緊閉著眼睛，幽藍的頭發粘粘的貼在臉上，臉色慘白著。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痕跡斑斑，青紅紫黑猙獰，身下驟然滑落的紅白渾濁，像是一柄柄淒厲的箭矢刺痛著我的眼睛，提醒著我他曾被人侵犯的屈辱。

我還是忍不住將手指放在韓玉緣的鼻尖，還好......他還活著。

我放下韓玉緣，一步一頓的走到牆角，狠狠地一甩手臂！

中間那人趴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我，眼裡滿是驚懼，還帶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狠戾！眼前不住的播放著片刻之前的那一幕，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就這般不知廉恥的站在那裡，一下一下的侵犯著韓玉緣的身子！十數雙眼睛就這般齷齪的看著這一幕！鮮血，白濁流了一地，這畜生......他在笑！笑的那般放肆！笑的那般齷齪猙獰！

韓玉緣，我自己都不舍得碰他，這些禽獸竟然……

這般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這畜生！分明就是那日同禦王韓承在一起的那混賬！

好！好！好！好得很！我本無意染血，竟逼我至此！我冷冷一笑，《擷月》第十重洶湧而出，瞬間將那趴在地上的所有人撕成了肉片！腥臭的血濺得滿地都是！本就不透風的密室刹時成了修羅場！

再也顧不得調查什麼，我抱起韓玉緣便一路飛到了我的協遠將軍府。雖然是白天，但好在我輕功夠高，並未被人發現。否則......我低頭看著懷裡的韓玉緣，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這般高潔清遠的人兒啊！

如今卻是這般被人羞辱侵犯，他......可怎麼受得了啊！

一直守在我房門外的雪珠見到我原本歡喜的表情，在看到我懷裡抱著的人時，臉色瞬間慘白！

我猛的踢開房門，冰冷的話脫口而出，“這幾日本將拒不見客！你傳令下去，膽敢不服者，就算是皇帝老子！也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