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怪物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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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那屍體坐在位置上，竟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原來機長隻是閉了氣，並沒有死。

白龍緩了一下神，急忙爬過去，查看機長的身體狀況，看樣子應該沒大事，表麵上沒有什麼外傷，隻是臉上多了那麼兩道很淺的刮痕。

“喂，你沒事吧？能聽到我說話嗎？”

機長大口喘著氣，這一口氣像似吊在嗓子眼裡吸不進去。估計是剛蘇醒過來，腦袋裡還是渾濁一片。

白龍對身後的鹿梅說：

“看看機艙裡有礦泉水沒？”

在副機長駕駛位置上，鹿梅找到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牌子是那個華夏第一品牌農夫山泉。

“來，喝點水！”將農夫山泉接過來，白龍擰開蓋子。一隻手拖著機長的頭部，另一隻手拿著礦泉水給他飲水喝。

機長又喘了兩口氣，這才張開了嘴，喝了一口水。意識也逐漸恢複了過來。畢竟是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的，睜開眼睛的一刹那，他說出的第一句話是：

“還有多少人活著？”

昨天查看傷者的時候，白龍暗中數了數，在心裡邊他大概有了一個數字：

“至少五十二個。”

機長的左鼻孔滲出了點鮮血，像是內臟、骨頭什麼的受了傷，白龍關心地問：

“你骨頭沒折吧？”

機長看了白龍一眼，又將眼睛閉上，看樣子這雙眼睛有些睜不開，似乎很疲倦：

“骨頭沒事，就是感覺腦袋有點沉。”

白龍翻開機長的眼皮瞧了瞧症狀：

“你可能有點腦震蕩。”

“出事多長時間了？”機長問。

白龍看了看手表：

“快十九個小時了。”

“有人來援救我們嗎？”

“暫時還沒有人來。”

機長想努力地將眼睛睜開，卻非常吃力。也僅僅是睜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還是一隻眼睛。另一隻沒睜開的眼睛，腫的老高，像是蛤蟆頭上的眼睛，隻不過這隻眼睛的個頭大了三十來倍。

看樣子，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獨眼龍

“起飛八個小時後，我們的無線電失靈，和地麵失去了練習。沒有人發現我們。我們想掉頭去東方之珠降落，但遇到了紊流，偏離了航線兩千英尺。他們搜救我們找錯地方了。”機長將安全帶解開，往身後的一個角落一指：

“那裡有無線電收發機。”

說完就想爬過去，白龍急忙穩住他：

“你先彆動，我們來就是找這個的。”

“我沒事，無線電收發機就在那裡。”機長搖了下頭，想起身卻沒起來，手指著無線電收發機的位置。

機長要聯係救援隊，鹿梅趕緊爬過去，終於將那個無線電收發機翻了出來。

這他媽的就是一個對講機。

就是一個‘大哥大’。

鹿梅將‘大哥大’遞給了機長。接過無線電收發機後，機長開始向外邊發射信號。可是搗鼓了半天，竟沒有一點反應：

“好像不好使了。”

白龍發現有點不對頭，這麼長時間了，木頭居然沒爬上來，他側過頭去問鹿梅：

“木頭呢？”

鹿梅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搖了搖頭，然後往下邊的機艙看去。剛才爬上來的時候，由於座椅的遮擋，還不怎麼覺得，屍體基本上都在座位上和座位下堆著。這時候回頭一看，看得可比上來的時候清楚多了。

她站在駕駛艙門口眺望，門口外邊最近的座位上就有具男屍。就這樣四仰八叉地坐在位置上，身上倒是沒有一點傷痕，眼睛卻圓睜著，直勾勾的，露出凶惡的光。

這具男屍看上去比那些掉胳膊掉腿和臉上血淋淋的屍體更讓人害怕。

鹿梅心裡特彆打怵，竟然一時判斷不出來他是死人還是活人。保不準過一會兒，這哥們像機長一樣猛地又醒了。

她攝手攝腳地往下邊探著身子，右手抓著過道兩邊的扶手。眼睛向左邊的衛生間瞟了一眼，衛生間的門鎖著。她又看了看下邊的座位，一具具瘮人的屍體中，沒有活物。邪門了，這隻木螞蟻跑哪兒去了？

“木頭？”

鹿梅衝著下邊喊了一句。沒人應答，接著她又喊了一句：

“木頭？”

“......”

“嘭！”

衛生間的門猛地被踹開了，木頭忽地就站在了門口。

要不是提前有了心裡準備，鹿梅肯定又嚇了一大跳。她心裡邊泛起了一陣隔應，她和白龍兩個人拚死拚活地找東西，這個家夥卻躲在衛生間裡偷懶。

“你在洗手間裡乾什麼？”

木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除了乾那件事情，你說在洗手間裡能乾麼？”

鹿梅被這句話噎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

接著傾斜的機艙有些晃晃悠悠，像是有隻怪物撥弄著一般。

那聲音和在海灘上看到椰子樹折斷的聲音有些類似。有些像狼嚎，又有些像是什麼東西在啃食著骨頭，一陣一陣的。

機艙裡本來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十分攏音。這詭異的怪聲，傳到機艙後，立即刺得幾個人的耳膜硬生生地疼，寒毛根根直豎。木頭抓著衛生間門上的把手一動不動，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副石雕。

鹿梅看著他，也顧不上再問什麼了。

那聲音變了一個調子，咕嚕嚕地，似乎是從一個大怪物的喉嚨裡發出來的。

大家夥都意識到，這個龐大的怪物就在外麵。

鹿梅幾乎是連滾帶爬，重新爬回了駕駛艙，她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鑽進白龍的懷裡蜷縮著，瑟瑟發抖。

“那個東西就在外麵。”鹿梅上牙打著下牙。

機長皺了皺眉：

“那是什麼東西？”

鹿梅也說不清，眼睛看著飛機窗外邊，嚇得滴溜溜直轉。

那黑影子就從機窗一邊走到了另一邊。白龍和機長也都看到了。是一個巨大的黑影子，但是具體是什麼東西，卻沒有看清。

白龍拍拍鹿梅的肩膀，安撫一下她。接著起身，竄到副駕駛上，飛機窗裡邊起了一層霧氣。他伸手將霧氣擦掉，想看看個究竟來。

外邊淅淅瀝瀝的，雨點吧嗒吧嗒地打在機窗上，還是霧蒙蒙一片。

機長徹底緩過來了，他將對講機放在座位上。學著白龍，伸出手去，就近擦了擦主駕駛這邊的機窗，試圖將外麵的這個大家夥看得更清楚一些。

突然，“哢嚓！”一聲，機窗爆裂。

玻璃碎片四處飛散，機長一下子射出了駕駛艙。

不知道他被什麼東西抓在了半空中，隻看到兩腳在破碎的機窗口間蹬來蹬去，不停地掙紮。沒過多久，一股鮮血就噴到了機窗上，染紅了一大片。

接著，機長的腳就不見了，機艙也再次開始晃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