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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會兒,李長博也看出了端倪:“如果是跳河淹死,那屍體的臉皮是怎麼剝下來的?”直到李長博問出這話,翟升和謝雙繁這才恍然大悟。小山在旁邊瑟瑟:“難道是鬼魂索命——”眾人齊刷刷看住小山,然後齊刷刷無言。厲海斜睨小山一眼,麵無表情:“鬼魂索命,無需剝皮。”付拾一深以為然的附和:“鬼神都不會那麼無聊的。他們既有特殊能力,實在是沒有必要故弄玄虛。”謝雙繁用力點頭:“也是。”小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那這麼詭異,怎麼解釋——”這個事情不用付拾一解釋,李長博直接就道破了真相:“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人不是在護城河淹死的。而是死了才被丟入護城河。但是,凶手不願意叫彆人認出來他。”小山這才恍然大悟。隻是思索一下之後,他又忍不住的問了句:“既然是這樣,可是為什麼還要扔進護城河?”這個問題,翟升就會。他咳嗽一聲,故作平靜:“為了毀屍滅跡。丟進護城河,人又是淹死的,如果是普通仵作驗屍,看出是淹死的,加上身上沒有傷口,就會判斷是自殺。至於臉皮沒了,也隻會覺得是魚吃掉了。那麼這樁案子,就算是這麼結束了。”付拾一點點頭,表示翟升說得很有道理。翟升順手再拍了個馬屁:“也就是我師父這樣厲害的仵作,才能看出,這個臉皮是被剝掉了,而不是被吃掉了。”翟升看向付拾一,一臉討好:師父我想吃肥腸~付拾一讚許看他:有時候,有個徒弟也挺好的。徐雙魚也跟上:“的確,要不是付小娘子,肯定就覺得這兩個人是為了殉情,一起跳河什麼的——”徐雙魚頓了頓,疑惑問付拾一:“不過,付小娘子你說,這兩個人,都是淹死的,又這麼靠近,到底是不是一起的?”付拾一攤手:“我哪裡知道?”眾人大眼瞪小眼:付小娘子都不知道那問誰?付拾一狡黠一笑:“不過,倒是真有人知曉。”眾人立刻齊刷刷好奇:誰啊,這麼有本事?付拾一指了指屍體:“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問他們自己就行了。”付拾一說完這話,沉聲開口:“現在咱們就開始正式驗屍了。”眾人頭暈:原來鬨了半天,付小娘子還沒正式開始?那付小娘子剛才是在鬨什麼呢……翟升和徐雙魚兩人一起合作,很快就將死者衣服脫下來。並且順帶檢查了一下衣服上有沒有什麼線索或是證據。然而,男人的衣服上,什麼證據也沒有。不過也不能說完全什麼證據都沒有。付拾一麵無表情的想:至少證明他是個窮光蛋。身上連個大錢都沒有……脫光了死者衣服後,付拾一沒親自上,直接看向了翟升。翟升顫巍巍:“我來?”付拾一點頭:“你來吧。多動手,才能積累經驗。才能早日出師。你不小了,不能一輩子給我當徒弟吧?總要去成家立業吧?”翟升一臉驚恐:我還小啊師父。付拾一無聲用目光催促:彆廢話,快開始。翟升顫巍巍的開始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自己驗屍。一想到這個,翟升就覺得自己渾身更加緊繃了。翟升淚流滿麵:第一次來得太突然,我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不過在眾人目光催促下,翟升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就是仔細聽,會發現翟升的聲音都帶一點微微的顫:“死者,男,年紀……”翟升求助看向付拾一。付拾一無情的挪開了目光,根本不給翟升對視的機會。“咕嘟”咽了一口口水,翟升才繼續往下說:“大概三十到三十五左右。身高大約六尺左右。”“脖子上沒有任何淤青和傷痕。”“胸口……胸口有淤痕,貫穿左右,而且有一定弧度。這一點,和之前女屍幾乎是一樣。”翟升漸漸忘記緊張,眉頭緊鎖,仔細眼看屍體每一個細微痕跡:“左手胳膊上有撞擊痕跡。手指指尖有擦傷。指甲裡有灰泥。手掌上有厚重老繭。”“右手胳膊,手肘有淤青,手臂上還有幾條疤痕。像是被抓撓和咬的。但是應該不是新傷,已經結痂愈合,隻是傷口肉還是嫩肉。所以較為明顯。同樣手掌上也有厚重老繭。”“左腿和右腿上,除了膝蓋淤青之外,均無彆的傷痕。左邊小腿有一個陳年傷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和本案無關。”“另外,死者腳底有老繭,應該是經常走遠路的人。”“至於職業,看不太出來——”翟升說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心虛,於是看了一眼付拾一。付拾一笑眯眯誇他:“很好。”然後再問:“你想想,有什麼遺漏了?”翟升苦思冥想一陣,茫然搖頭。付拾一知道自己不能再要求太高了。畢竟,這孩子已算是做得很好了。考完了一個學生,付拾一直接看向另外一個學生:“雙魚,你說翟升他遺漏了什麼。”徐雙魚小心翼翼補充:“忘了死亡時辰。”翟升淚流滿麵:我的天,我的肥腸肯定吃不上了。我居然連這麼一個必須要檢驗的東西都沒說——還忘得九霄雲外……完了完了,師父肯定要弄死我了。付拾一暫且沒有發怒跡象:“那你說說,死者是什麼時候死的?”徐雙魚斬釘截鐵:“根據死者瞳孔變化和身上的屍斑,死亡應該在七個時辰左右。算算時間,差不多也是卯時。”付拾一點點頭,輕聲再問兩個徒弟:“那你們覺得,兩個死者之間,可有關聯?”兩人齊刷刷點頭。不隻是翟升和徐雙魚,其他人也都是跟著點頭。翟升此時滿心想補救,趕緊搶答:“死者身上都有同樣的痕跡,都是在胸口位置。膝蓋上的淤青也是出奇的一致。而且都是淹死。都是護城河裡發現——就連死亡時間也如此接近。我想可能是死於同一個地方,同一種方法,同一個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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