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卑鄙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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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在擂台下麵又親眼目睹了一次生離死彆，以及另外一次吊打。

那盧家的修士叫做盧旭，據說是年輕一輩中修為最好的，盧家上一次出現這樣的天才，正是如今的盧家家主。這盧旭隱隱還高上那麼一籌。

二師兄的死法與昨日他的小師弟相同。在他上台之前，林原就已經猜到了眼下這個結局。

不久前剛剛來到擂台碰見那二人的時候林原就勸過他們，彆再上這生死擂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臥薪嘗膽個幾年靜心修煉。可那二師兄完全聽不進去，反駁道：“我要是不去，小師弟不就白死了。”他不願意這樣。

“所以你也要跟著一起白死？？”這話林原剛才已經說過了，現在再一次對著大師兄說了出來。

那大師兄的回答與他師弟也是如出一轍，一看就是同一個師傅教的。他說：“我若是不參戰，不是等於辜負了兩位師弟？他們選擇讓我最後出場，自己先戰，就是在用性命為我打探那狗賊的實力。我怎麼能讓他們白白死去？”

“這怎麼能是白死呢？”林原繼續勸著，“他們已經用生命為你探出了那盧旭的虛實，答案很清楚，你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腦筋靈活一些，報仇這種事本來就應該等到有實力了再做呀！”

“你懂得什麼！”那大師兄的脾氣死犟，聽不進去任何勸解。

林原被他弄得有些生氣，“你怎麼知道我不懂？你的那個仇家現在最希望你明日能夠如約送死，隻要你一死，他就又少了一個未來的威脅。開心著呢！你ＴＭＤ怎麼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通，那就讓他開心去吧！”

那大師兄捂著耳朵什麼都不願意聽，林原覺得今天的自己很異常，想來應該是把自己對弟弟的感情代入到了這師兄弟三人的身上。

“最後勸你一句。你現在的做法不是在報仇，你根本就是害怕報仇失敗，怕得要死，所以乾脆一死了之逃避責任。你有責任為你的師父和兩個師弟殺了那個盧旭，可你選擇送死，你是個膽小鬼，連活下去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

一句說完，林原擦著眼眶裡湧出來的淚水下了擂台，混到了人群之中。

他知道自己很勇敢，他為此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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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太陽落山，又是漫天的火燒雲。

心情不佳的林原在酒館裡泡了一下午，這才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客店，然後又在門口遇到了自家的兩位姑娘。此外還有一個臉蛋蠻標誌的陌生女孩，跟在陸仙身後諂媚的賠笑著。

“誰呀這是？”林原問著，打了個酒嗝。

“林原你去喝酒啦？”關七笑嗬嗬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也想喝，下次叫上我一起喝嘛！”

陸仙則是皺著眉頭一臉厭惡，她似乎不喜歡男人喝酒。

“跟你引薦一下。”陸仙拉過屠星北，“這是小北姑娘，我找來的門人，練氣二層修為。”

“門人？哎呀，糟了！”林原本來應該去藥鋪老板那邊查看昨日小招貼的收獲的，結果一個疏忽忘記了。“唉，算了，明日再說吧。”

客店內，依舊能夠感受到燕康修煉時所散發出的氣勢。他已經練了兩日一夜了，似乎已經進入到突破的關鍵時刻。好在有這氣勢與靈壓清退閒雜人等，要不然這麼長時間的連續修行，還真就有些危險。

陸仙：“林原哥，我還有事兒，先不進去了。你自己去醒醒酒，身上味道好難聞。”

林原‘哦’了聲，然後順口問了句，“你們三個是要去哪兒呀？”

陸仙指了指身後的屠星北，“我們去找小北姑娘的父親，有些事兒，很快就回來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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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臨山城來了一隊凡人的商隊。其中有兄妹二人坐著順風車跟著進了城。

對於願意免費載他們過來的車夫，兄妹倆深深鞠躬。當哥哥的一個勁的道謝，妹妹閉著嘴巴示意自己不能說話，不過鞠躬的頻率更快一些。看得出這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是真的由衷表示感激。

他們倆來自大陸南邊的一座海島，叫做鳶島。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修士，全是凡人。兄妹倆一出生便來些異像，產房裡遍生彩霞。他們父母等孩子成年後，帶他們去檢測了修行資質，結果二人除了身具靈根之外還具有仙道天賦，是不可多得的修仙材料。

現在兄妹倆也到了修行的年紀，便告彆父母乘船離開鳶島，又一路搭成順風車來臨山城這座到處都是修士的城市。

兩人謝過車夫後，在這大城市內東張西望的閒逛起來。當哥哥的精力十足，妹妹安穩沉靜。他們本想找人打聽打聽是否有仙人想要收徒，還沒等開口便看到牆上貼著的小招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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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一大早的又跑去擂台邊，去看生死擂。三個女孩比他還要早出門。

來到目的地，見到那大師兄正站在擂台上等待對手。林原發現這人的精神狀態似乎與昨日完全不同，不再是那種悲壯赴死的感覺，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清明，似乎增添了幾分自信。

大師兄見到前兩日那個小兄弟又來了，正在給自己加油，神情輕鬆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在擂台對麵，屠星北正緊張的看著擂台上的父親，很是為這場勝負擔憂。即使有那條仙鬼束縛相助，獲勝的把握也不是很高。

她可是見過幽魂子母槍的，也親眼目睹師爺爺死在那槍下。當時一行人不過在郊外偶遇羅家人，她心高氣傲的三師叔與那羅旭發生了一點口角，結果就這麼打了起來。

師爺爺被幽魂子母槍暗算，死在當場。她老爹以及另外兩名師叔回到臨山城後便向羅旭下了生死擂，對方也接下了。

自那一刻，屠星北就知道自己必須幫助父親，硬碰硬是肯定打不過羅旭的。她四處打聽之後得到一個消息，說是高階仙索類法器比較適合用來對付品階比自己高的修士，於是四處尋找，總算在薄煙宗的商行找到了價格還算合理的仙鬼束縛。

之後的日子，她便開始了行騙生涯。她想要在父親戰死擂台之前攢夠靈石，買下那法器。

昨晚，屠星北帶著陸仙與關七回到了自己與父親居住的旅店，聽說了二師叔的死訊。陸仙隨了一份白包表示哀悼，然後將仙鬼束縛大方的借了出去。

此時，三個女孩子正緊張的等待戰鬥開始。那羅旭已經到了，輕巧的飛身上了擂台，手中抓著那柄據說很厲害的鐵槍。

羅旭見到敵人又來赴死，倒是如林原所說的鬆了一口氣。他真的害怕這些人不來，然後在暗地裡給自家使絆子。之前家中藥園失竊，前日又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鹿陽宗，一番商量權衡之後搞到全族歸附的地步。

羅家最近可以說是諸事不順，羅旭鬱悶之餘，打算用眼前這個對手消消氣。不著急弄死，多在這擂台上表演一會兒風光風光，然後再砍了他的頭。

旁邊的大師兄屠老大可不是這麼想的。他昨日已經適用過仙鬼束縛了，這是一條非常不錯的高階仙索沒錯，束縛能力極強，可問題是靈氣消耗也極大。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缺點，才會以一百五十顆靈石的低價出售。要知道高階法器的價格通常都是二百起步的。

他深知持久戰不能打，所以想了一個計策，不怎麼光彩的那種。昨日林原的一番話他其實聽進去了一些，深知自己的目的是殺死仇人，而非一死了之逃脫複仇的責任。既然如此，那麼隻要能達成目標就算手段卑鄙下作也無所謂了。

生死擂開始，負責主持工作的修士敲響了銅鑼。台下觀眾本以為這倆修士馬上就要開始廝殺，結果卻見到驚人的一幕。

隻見屠老大突然原地坐下，低下頭用手指著自己露出來的脖子，對盧旭說道：“狗賊，不用費事爭鬥了，我承認打不過你。你就給我個痛快的吧，送我去那黃泉與師傅和兩位弟弟相見！”

羅旭見到對手一上來就認輸，也是有些無奈。他本來想要用手中鐵槍捅死對手的，不過台下突然爆發起一陣歡呼聲，許多凡人圍城一堆，有節奏的大喊著‘砍頭！砍頭！砍頭！’。

觀眾們喜歡看到仙人的腦袋骨碌碌滾下擂台，羅旭尋思了一下，決定滿足自己的對手和圍觀群眾的要求。然而那些呼喊‘砍頭’的群眾，實際上是屠老大花錢找來的托兒。目的就是讓羅旭暫時收起那無法用來砍頭的子母槍！

羅旭中計了，將鐵槍用左手拿著，慣用的右手操起一把砍刀來，走到屠老大身前高高抬起胳膊。就在同時，一條金燦燦的鎖鏈如遊蛇一般從屠老大的袖口裡滑了出來，自行纏在羅旭的腰上，向他四肢捆綁而去，很快便將他徹底固定住而且越累越緊。

羅旭知道中計了，想要掏出胸口的短槍，卻是已經無法動彈。他連忙施展護體法術想要掙脫仙索，儘管法術威力不俗，但纏著他的東西連一點被破壞的跡象都沒有。

這仙鬼束縛的全部賣點便是那接近頂級法器的瞬間束縛能力，要不然也不會聲稱可以束縛仙鬼。不過為了達到那個超越品階的效果，其靈氣消耗異常驚人，就算嘴裡含著塊靈石都是杯水車薪補不回來。

羅旭發現危險之後想要大罵一句‘卑鄙’，不過屠老大沒給他機會。他體內的靈氣被法器抽離了大半，給他的時間不多，隻剩下抽刀、砍過去、再補一刀的時間。

於是，他這麼做了。靈氣消失得比相像的快，甚至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全部完成，氣海便被抽空。

不過還好，三個步驟隻差了補刀這最後一步。屠老大第一刀砍得很準，直接將腦袋給砍飛了出去，並不需要補刀。

一人身死，打擂結束。隨著裁判的一聲銅鑼敲響，伴隨著觀眾們的噓聲，喝倒彩聲，台下十幾個羅家人同時衝上擂台，想要砍了屠老大。在他們看來羅旭的死是絕對無法接受了，更何況殺死他的人還用了詐降這種卑鄙手段。

此時的屠老大氣海中毫無靈氣，跟凡人也沒有什麼區彆，已經引頸等死了。屠星北見狀，連忙爬上擂台去援助自己老爹。可她一個練氣二階，又把全部身價都典當了，現在連個儲物袋都沒有。完全不是羅家人的對手。

陸仙跟關七隻能將她製住，不讓他去送死。對於台上的屠老大，實在是沒辦法幫忙。

就在這時，擂台下幾條枯藤破石而出。羅家人以為那枯藤是攻擊道具，連忙拍了防禦符籙警戒起來。藤蔓趁機慢悠悠的圍在屠老大身上，將他保護住，正是林原的古藤甲術。

他這會跟著縱深躍上擂台，揮手召喚出火焰花和草木精靈，加起來一百株。他的修為雖低，可這些召喚物的戰鬥力是固定的，隻要數量足夠多足以應付這些羅家人。

“想殺他，先跟我過過招！”林原囂張的大吼，兩張符籙貼在身上，又祭起一顆防禦用的寶珠，整個擂台之下響聲隆隆，大量枯藤藏在石板下麵蓄勢待發。這已經是他的全副武裝了。

矮樹叢一樣的草木精靈樣子古怪詭異，還發出嘶嘶嘶蛇一樣的聲音。火焰花也是沒人見過的奇怪植物，竟然同時容納木火兩係屬性，一般來說如此現象隻會出現在高階靈草之上。

一時間，羅家人被眼前一幕震撼住，不敢上前。陸仙見林原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搞不懂這是唱的哪出。

這會附近的築基修士已經尋著亂象趕了過來，懸在半空中對擂台上的交戰雙方各自發出警告。

“膽敢在城內動武？你們這些小輩活膩歪了是吧？都給老子滾！”

這位築基前輩似乎脾氣不好的樣子，羅家人眼見沒辦法為羅旭報仇，隻好卸下武裝作罷，扛著自家少主身首分離的屍體回到本家去。

屠星北見情事被化解掉，自己父親沒事兒，整個人淚奔著跳上擂台。對於她來說，這件麻煩事兒告一段落了，不過還有其他的事情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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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林原幫忙賽選徒弟的藥鋪老板非常儘職儘責，找來了一個可以探測靈根屬性和仙道天賦的朋友來店裡，請他幫忙鑒定一下。

看了廣告的凡人還是很多的，大家口耳相傳說是有個小宗門要收凡人為徒，立刻吸引來好多城內一些擁有靈根的求師小團體，都是些被人挑剩下不知道多少輪的家夥。

目前為止，藥鋪老板就沒遇到滿意的。這會又進來了一對雙生兄弟，正在接受天賦測試。負責測試的修士已經看了一上午的四靈根，悶得直打哈欠。

就在他以為今天一整天都要坐在這裡猜測，下一個上來的小家夥五行靈根裡缺的那一條屬性是什麼的時候，一個緊閉嘴巴的小姑娘恬靜的走了過來，伸出腕子。測試修士將手探了過去，隨後便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並且不住驚呼，“閉，閉，天生的閉口禪！是禪修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