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守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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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是一個不願意冒險的人，至少現在如此。畢竟他曾經冒過一次險，異想天開的與弟弟一起種下啟凡草草籽，認為自己有能力保護這株仙草。兄弟倆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一個失去了生命，一個失去了親人。有了這個教訓，任誰也會對冒險這種事收斂一些。

儘管如此，林原還是一個人背著關七小姐還給他的小弓，帶著箭囊和兩塊靈石，偷偷摸到了馬賊營寨後麵的山林。

他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冒險，隻是一次安全的法術實戰演練。雖說可能會在這裡第一次開殺戒，但他已有心理準備。

馬賊的營地在山林邊緣部分，四周沒什麼樹木，無法施展木靈術。而且這些人的穿著都差不多，氣質也類似，根本分不出哪個是老大哪個是手下。

想要擒賊擒王，卻連王是哪個都分辨不出，林原覺得自己很失敗，換聰明的陸仙來肯定能從其他細節上發現端倪。

無奈，他隻能挑選其中一人，彎弓搭箭，調出靈氣射出箭矢。靈氣驅動下的箭矢在空中走著Ｓ型，繞過其他馬賊命中目標額頭奪走其生命。

“殺人了。”林原用手去摸自己的心臟，發現沒什麼精神情緒上特殊波動，也沒有負罪感。於是他立刻再次開弓，射向離自己最近的馬賊。

“有弓箭手，摸到了我們營寨後麵了，小心！”

死了兩名同伴的馬賊發現了敵人存在，紛紛下馬提著刀鑽到樹林裡，想要把敵人給揪出來。鄭重林原的下懷。

林原笑嗬嗬的躲在樹叢後麵看著，愉快的想：“總算勾引過來了。不過隻來了二十人。”

馬賊大約有二百來人，得把他們全部引入林中。這些騎馬的家夥不懂山林，從他們進入林子的一刻，外行人本質暴露無遺。

林原見他們沒頭蒼蠅一樣亂找，索性放棄使用木靈術，隻用小弓來對付他們。沒過一會兒，五名馬賊便在同伴的保護下被箭射死。其餘人見狀不妙，退出山林去喊救兵。

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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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客鎮內，獸群已經分散開，精怪們四處獨立尋找人類啃食，凶暴程度完全不減。

關七小姐跟陸仙這會兒有了個護衛——劉家家主劉老大。由於她們兩個隻會攻擊不懂防守，必須有個人從旁照顧。

三人剛剛搞定了第二條蟒蛇怪，那東西看似可怕其實很容易解決。隻要在其行進道路上放火，它便會沒頭沒腦的撞上來把自己給燒死。似乎這東西天生便無視所有擋在身前的障礙物，從來不考慮路邊的東西是否會給自己造成傷害。

在關七開始向熊怪發動攻擊的時候，她遭遇到修仙以來第一次挫折。

陸仙：“不行，火對那熊怪無效！”

關七與陸仙向那毛茸茸的熊身上連續丟了好多喚火術變出來的火球，雖說每顆都造成了傷害，卻遠遠算不上致命傷，隻是將那熊燒成了斑禿。火焰在熊皮膚上燃燒，隻能留下一些淺淺的傷疤。

那記仇的熊現在正追著關七與陸仙不放，二人沒辦法，隻好往鎮內巷子逃。

追過去的熊怪被狹窄的街巷絆住腳步，隻好推倒房屋為自己騰出空間來。直到它開始厭倦並發怒，再一次對著天空怒吼。

吼聲出現，每個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有一種天雷砸在自己腳邊的感覺，頓時手軟腳軟渾身無力。

劉老大吃了仙人贈與的巨力丹，倒是沒受到什麼影響，直接抓起癱倒在地的關七與陸仙接著跑。碰到小型精怪直接撞過去用一身鐵甲將其碾死，倒也沒什麼危險。可是鎮上的居民就沒這麼幸運了。

仙客鎮中居民本以為二百馬賊絕對打不過劉家組織起來的千人護衛，最多也就是多被騷擾上一陣子，然後給馬賊繳點錢糧打發他們走。因此幾乎沒有人離開鎮子避難。

如今精怪入侵，這些人隻得慌慌張張的拿好財物，沒頭沒腦的聚在一處往鎮外逃。結果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領的頭，竟然沒有朝著精怪反方向的東邊跑，卻也得到一大批鎮民的跟隨。

這些聚眾行動又走錯路的人成為了精怪們的最佳目標。本來他們還可以利用手中武器與這些已經分散開的精怪糾纏搏鬥一下，熊怪這一嗓子直接讓他們全部躺倒，一個能站起來的都沒。

虎豹與小型精怪們多少也受到了吼聲的影響，卻還不至於失去行動力。它們直接撲到鎮民身上撕咬，將血肉大口大口吞咽下肚，飽餐後很快便恢複活力。

關七跟陸仙被劉老大安置在一處無人民宅休息，兩人透過窗戶，正好能看到天上飄著的仙舟，那攝人的鈴聲回蕩在耳邊，可劉老大卻表示自己聽不到。

“看來隻有身具靈根的人才能聽到。”陸仙如此猜測，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普通野獸不會因鈴聲而發怒，因為它們身體內沒有靈力。

這一行三人沒有解決仙舟的辦法，目前來說隻能儘量恢複，想出辦法殺死熊怪，再滅掉所有精怪。在那之後等待它們的是二百馬賊，以及天上那個不知道修為如何的仙人。

劉老大的巨力丹效果已經快要消失了，他脫下重甲抄起大刀站在門口防禦。戰況似乎非常糟糕，幾無勝算。

就在三人灰心喪氣的時候，那懸在鎮子上方的仙舟突然移動了。朝著西邊飄去。

“發生了什麼事兒？”關七小姐麵露喜色，“難道那人打算撤退？”

陸仙猶豫一會猜測道：“會不會是林原哥剿滅了全部馬賊？”

“不能吧？我給他的箭囊裡就三十支箭。肉搏的話，他不是連我十一哥都打不過麼？”

“難道是木靈術？”陸仙有些不太相信。在她看來，五行經上的五行法術中，威力最大的是喚火術。就算木靈術更強，也應該強不到哪去。喚火術一次性對付不了多少人，木靈術又能如何？

鎮西樹林邊緣，此刻出現一塊圓形區域，草木全無，地麵光禿禿的露出土色。在圓形邊緣位置滿是向外躺倒的樹木，乃是受到木靈術引發的爆炸衝擊波所致。

至於馬賊，大半死於樹木爆炸。還有七八人僥幸存活，正紅著眼朝林原叫嚷著殺去。

林原這會總算是理解了，自己在修煉木係法術上有著絕佳天賦。他在腦子裡過了一下喚火法決，沒什麼靈感。又思考了一下土係法術化沙功的法決，還是沒有頭緒。

可在那監牢中，他隻是看了一眼木靈術，便覺得這法術親切又簡單，上手就能會，事實也是如此。此時的他能夠很輕易的察覺到草木當中的絲絲微弱木係靈氣，然後與其溝通，將其引爆殺敵。

有生命的草木靈氣最足，剛剛他將馬賊引入樹林，引爆了馬賊周圍全部十五顆樹以及雜草樹叢，其爆炸效果直接讓這二百人化為飛灰。

麵對此時奔跑衝殺過來馬賊，林原盯著他們大刀長劍的木質手柄施展木靈術。手柄爆炸，雖說死木靈氣細微，卻也炸掉了這些人的全部手指。斷了一隻手的馬賊們失去了戰鬥力，躺在地上哭號哀求。林原折了幾根樹枝丟向他們，引爆。他可沒打算給這些人用懷中飛刀暗算自己的機會。

關於這木係法術天賦，林原還有最後一點疑問。他運起靈氣調動到胸口，一團靈光出現，非常飽滿。在這山林中他使用了這麼多次木靈術，竟然一絲一毫的靈力都沒減少，似乎也是因為這天賦的關係。

就在他因此竊喜時，那隻仙舟已經趕到他身前。仙舟落地，從其上降下一人，白衣白袍青年模樣，樣子非常俊秀。他是被之前那爆炸吸引而來。

林原看著這人，沒有絲毫懼意。那白衣青年環視了一下四周馬賊破碎的屍體，用平淡的口氣詢問，“這些馬賊全都被你殺了？”

“嗯。”林原回答。

“沒有人逃脫嗎？”

“一個也沒有。”

“很好。”青年似乎鬆了口氣，隨後轉臉對林原笑笑，說道：“你可知，你殺死的馬賊中有一位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原調出靈氣在胸前，向其詢問，“那你可是要殺了我為他報仇？”

“不會。”青年失笑，“他救了我一命，為了報恩我與他約定幫他做三件事。這其中一件，便是攻擊仙客鎮。他想要鎮上的那些凡間財物，還想要精怪晶核，非常貪婪。我並不弑殺，對他的行為非常反感。無奈約定就是約定，你殺了他倒是讓我不需再遵守約定，對此我十分感謝。”

白衣青年的那些鬼話，林原是一句也不信。仙人，他就見過不幾個。前四人盜取仙草殺了弟弟，眼前這人操縱精怪屠殺凡人小鎮。

看得出來，這青年麵對自己如此自信想必修為比自己高出很多。不過不打緊。

林原看了看那青年身邊的仙舟，全木質，靈氣之充裕讓人感到恐怖。

之前在大牢裡，陸仙讓林原炸掉木質牢門，林原覺得不妥並沒有那麼做。現在想來，以那牢房之狹小，如果真的施法炸掉牢門怕是自己與陸仙也要重傷。現在麵對仙舟，他有同樣的危險預感。不過眼前敵人絕非自己這種修仙菜鳥所能敵，想要確保絕對安全是不可能的。

就這樣，他冒著被炸死的風險引爆了青年身邊的仙舟。在引爆同時，林原快速撲到在地，希望能夠減少爆炸對自己的影響。

一時間，山林中爆發出恐怖的巨響，山中飛鳥全部騰空而起吱哇鳴叫，連遠處鎮中人都聽得到。

襲擊鎮子的精怪被這響動給嚇到了。沒了那鈴聲操縱，它們恢複本性，不再那麼嗜血狂暴。響聲一起，膽小的那些直接四散奔逃，剩下的虎豹精怪與護衛們搏鬥幾下後發現占不到便宜，加上自己已經吃飽了，也就跟著撤退回山林中。

整個鎮子上，隻剩下那隻被喚火決燒得斑禿的記仇巨熊依舊尋著氣味朝著關七和陸仙的方向前進。

二人這會兒已經恢複了行動力，不慌不忙的在民居中穿行。那巨熊一邊走一邊破壞房屋，速度極慢，根本不用擔心被追上。隻是這東西殺不死，早晚要把整個鎮子夷為平地，這有些讓人煩惱。

陸仙正跑著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一處方向說道：“劉大叔，關小姐，我們朝那個方向跑吧！”

劉老大倒是無所謂，反正那方向沒有自家產業，隻要彆把那熊引到劉家大宅，其餘去哪都無所謂。

陸仙笑嗬嗬的前頭帶路，來到了自己居住過的饅頭店。店老板一家已經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陸仙帶著關劉二人翻進院子，從廚房拿了兩個饅頭來吃。然後回到自己與林原居住過的小木棚，最後看了一眼這裡。

住在這裡的日子值得懷念，不過未來顯然更美好一些。她不顧身邊二人不解的眼神躺在那張床上舒展著身體，等待著熊怪趕到摧毀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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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怪最終還是死了。

在拆掉饅頭店之後，它繼續追殺那兩個毀了自己一身皮毛的人類。就在這時候，幾支箭矢準確無誤的射在它耳朵上、眼睛上。

熊怪正要怒吼，那些插在它腦袋上的木杆箭矢突然全部炸裂開來。幾根插在耳朵裡的箭直接炸掉了熊的半邊臉，使它身受重傷，身體不支倒地。隨後又是十幾根箭矢飛來，炸掉了它的頭。

渾身狼狽不堪的林原拿著最後一支箭矢，一個勁的感歎，“要什麼鐵條，還是這普通箭矢好用！”他的身邊，躺著那名白衣青年。隻是這人的白衣已經全部被炸沒了，缺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可傷口卻已經痊愈，沒有流血也沒有生命危險，看樣子應該是在失去意識前用了什麼仙家法術護身。

那爆炸的仙舟將其重傷，林原撲到及時隻受了點皮外傷。如今熊怪已死，馬賊全滅，這仙人也隻剩半口氣。仙客鎮之危已然解除。林原現在很心急，眼睛掃來掃去在街上尋找著，想要弄上一把刀子去分屍熊怪尋找晶核。

戰爭結束。雖說慘烈，可是作為獲勝方打掃戰場的工作總是讓人感到愉悅的，那白衣青年的儲物袋早已收入了林原的懷中。此次一戰，林原認識到了自己的天賦與實力，對於為弟報仇這件事多了幾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