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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箬聞言,心裡一動:“那個死掉的小妾是誰?皇室中人,深宅大院,大家吃東西都是很小心的,補湯怎麼會沒查驗過就喝了?”
“小妾是誰我不知道,至於補湯為什麼沒有查驗過,大約是因為大公子是臨安王最喜歡的一個兒子。”錦桃說道。
之所以對外宣稱長子早夭,是因為爵位不能落在一個瘋子頭上,而且臨安王府不想丟這個人,並不代表臨安王不疼愛這個孩子。
天下的父母都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抱有格外的疼惜。
季箬皺了皺眉,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苦夫人,也就是季姝。
當初三房被流放,季姝被掉包,大家都知道是臨安王府做的,隻是再見麵,季姝卻成了大家口中的苦夫人。
要說恨,臨安王府的女眷沒有人比季姝更恨臨安王府了,她素來心高氣傲,當初甚至把鳳位當成自己的囊中之物,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一個瘋子。
而那位瘋子,瘋了十幾年了,都沒有做過傷害家人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刻意引導,怎麼可能做出屠殺自己滿門的事情來!
季姝用自己的死毀了整個臨安王府。
她是怎麼做到的?
聰明如季箬也想不明白。
難怪當初在皇宮遇到,她寫紙條叫自己和季冉氏不要管她,她應該是早就有了這個計劃。
“不管怎麼說。”錦桃高興道,“臨安王死了,殷殿下又少了一個對手,登基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季箬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外麵發生的第二件大事是什麼?”
“第二件大事便是,瑞昌公主被自己人射殺了。”錦桃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季箬一眼。
她其實有些不明白。
瑞昌公主不是阿箬小姐嗎?為什麼會又冒出一個來,如今屍首就掛在敵營的大旗上,雙方人馬都炸開了鍋。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詳細一點。”季箬眉頭一凜,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錦桃趕緊在季箬身後放了軟枕,讓她靠著,然後才開口說了起來。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特彆清楚。隻知道前兩天,敵營的瑞昌公主跳下護城河,涉水跟咱們的城門官求救,而反賊丁長翼和盧行舟帶了人對瑞昌公主放箭。”
“我們的人將人撈起來時,她已經中箭了,老爺特地派人進宮請了禦醫,隻是那箭傷在要害處,禦醫無力回天,瑞昌公主還是死了。”
“殷殿下派人潛去敵營,在天將明的時候,將瑞昌公主的屍首掛在了他們的大旗上,並且大聲告知了眾人瑞昌公主的死訊和死因。如今敵軍大營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跳下護城河的是自己,自己在這裡,那屍首是誰的?
季箬心裡一凜,想起那些跟自己長得足以以假亂真的鳳女來。
自己跑了,盧行舟定然會找一個鳳女來代替自己,而冉殷將計就計,將那個代替自己的鳳女殺了,嫁禍在了盧行舟和丁長翼身上。
“被派去敵營的人,就這麼暴露了,要怎麼回來?”季箬忍不住問道。
話音剛落,她忽然猛的一震,皺起了眉頭。
果然,就聽到錦桃說道:“他們,殉國了。”
慕容殷這步棋,走得既好,又殘忍。
季箬沉默了下來。
錦桃這時候忽然想起季箬跟反賊們的關係來。
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忘記季箬的身份,還當她是以前的五小姐。
“……小姐,您要見林耶嗎?夫人說可以替您安排。”錦桃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沐浴吧。”季箬聞了聞自己的胳膊,露出嫌惡的表情來。
“傷口還沒愈合,不能沐浴。”錦桃說道,“我去打熱水來,給小姐擦擦身子,然後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和被褥。”
她之前伺候了季箬許久,知道季箬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好。”季箬應了,感激道,“錦桃,謝謝你了。”
錦桃受寵若驚,有些手足無措:“小姐您快彆這麼說了,這些本來就是錦桃應該做的……小姐昏迷的時候錦桃本應該替小姐擦身,是錦桃疏忽了。”
她說完這話,就飛快的起身出門,吩咐人準備熱水和毛巾來。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季箬才梳洗完畢,臥在乾淨舒適的被子裡麵。
“小姐,您要先用膳,還是先見林耶?”錦桃問道。
現在雖然不是用膳的時辰,可季箬醒之前睡了好幾個時辰,按說也應該餓了。
“先見林耶吧。”季箬淡淡的說道。
錦桃頓時有些吃驚……剛剛問她要不要見林耶,她卻提出要沐浴,錦桃以為她根本不著急跟林耶會麵。
雖然吃驚,錦桃也沒有多問。
她點了點頭,說道:“那小姐稍待,我這就去找夫人安排。”
季箬點了點頭。
她想,等下約莫又要見到季冉氏了。
自從她第一次醒來見過季冉氏一麵之後,季冉氏就刻意避開她,到目前為止,她再也沒見過季冉氏的臉。
果然,兩柱香之後,季冉氏帶著林耶來了。
同行的還有白翼。
季箬看著那個跟在季冉氏身後的瘦小男人,下意識的便猜測他就是林耶。
“你上前來。”季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眼底複雜無比。
季冉氏則閃到了一邊,目光冷淡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事不關己。
林耶朝季箬走去。
季箬心情難以言喻,她找了他許久,如今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見到了他。
“等等!”
白翼忽然出聲上前,掰住林耶的肩膀,製止了他繼續向前。
季箬詢問的看向白翼。
“你……您真的想好了?”白翼沉聲道,“記憶的閘口打開,或許您和我們爺就是對立的關係了,您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白翼這話,一小半是提醒,一大半卻是憤怒。
他隻看到了自家爺對眼前這個女人的付出。
可眼前這個女人的心似乎是石頭做的,根本就捂不熱。
季箬聽了白翼這話,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我以為,你家爺將林耶交給我,是同意我找回記憶了。”季箬冷聲問道,“如今看來,竟是哄女人玩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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