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隻想看戲不想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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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sep 21 15:00:00 cst 2014

從晴雯的寢宮走出來，遠遠看到桑羽孑然一人站在長廊下。

她亭亭玉立，仰視天空。一身月牙白色披風，極淺的顏色，那麼淡，一個不慎，就讓人將她遺忘。

“三公主！”

鳳瀟已走到她的身邊。

轉過頭來，泛起一絲蒼白無力的笑容，“鳳姑娘！”又補充道，“我是來找大姐的！”

“大公主被國王帶走了！你不知道麼？”

目光微愕，隨即愧疚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大姐！”

“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不是我攔住大姐，大姐是不會被抓的……”

唇角微揚，“這個就不必自責了！”

晴雯這會兒也用不上！

“那我去找大姐！”

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了什麼，勉強一笑，問鳳瀟，“對了，鳳姑娘，我很好奇，你是從中原來的嗎？二姐的駙馬爺也是從中原來的――”

她欲言又止。

鳳瀟耐心等了幾秒，挑挑眉，“所以呢？”

桑羽笑笑，“我對中原的習俗和文化非常感興趣，有機會的話，想向鳳姑娘和駙馬爺討教！”

“會有機會的！”鳳瀟點點頭。

桑羽又欲言又止。

見鳳瀟對談話興致缺缺的樣子，隻好放棄了，轉身匆匆離去。

桑羽離開後，鳳瀟又在原地站了會兒，眯眸觀賞雪景。

“鳳姑娘！”

一個宮女匆匆跑來，“按照你的要求，這是大公主遞出來的消息！”

冷唇微揚。

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唇角笑容越發妖嬈絕然。

很好！這個消息果然來得及時……

當鳳瀟趕到金鑾殿時，痛哭流涕昏天暗地的王後，憤怒咆哮的國王，抹眼淚傷心欲絕的桑羽，幸災樂禍的晴雯――正在上演一場精彩的鬨劇！

“雅兒！我的雅兒！你死得好慘，好冤，好可憐啊……”王後心都要哭碎了。

“陛下！你如果今日又饒了這個害死我家雅兒的小賤人，我就撞死在你麵前！”咬牙切齒。

“哼！王後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為我們的雅兒做主的！”國王怒拍龍椅扶手，霍然起身，“來人！把這個……這個……”

忽然眼前一花，身體搖了搖。

“陛下！”

“咚！”終於一片黑暗，栽倒在椅子裡。

立刻叫來了太醫，給國王把脈一看。

“糟了！”太醫臉色凝重，“陛下他、他中了毒！”

“什麼？”

國王竟然中了毒？

“誰下的毒？”王後臉色一變。

“陛下，今日可吃了什麼可疑的食物？”太醫問。

此時已悠悠轉醒的國王努力回憶，“都是平常的飲食！至於可疑的――對了，剛剛上朝之前吃了一塊桂花糕！”

“快！將桂花糕端來！”

立刻有人把桂花糕端上來，用銀針一測！

“果然有毒！”太醫流下了冷汗。

“桂花糕是誰送來的？”王後憤怒質問其他人。

“是……”國王正要說什麼，忽然欲言又止，猶豫了。

“是我！”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一看――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乾的！”王後正愁找不到人發泄，目露狠毒，快步走到桑羽麵前，就要狠狠扇耳光。

“住手！”國王阻止了王後。

不敢置信瞪視著桑羽，“為什麼？羽兒？為什麼要毒死我？”

羽睫微斂，腦袋低垂，眼淚似珍珠滾落，“對不起！父王！請父王殺了羽兒！”

“你――”聽見桑羽沒有解釋，反而親口承認了，國王氣得要死。

“來人啊！把這個――”

“等等！”忽然一個宮女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三公主太善良了！奴婢實在看不下去了……奴婢可以證明，不是三公主下的毒，三公主是幫彆人背的黑鍋――”

眾人定睛一看――她竟然是晴雯身邊的貼身宮女！

鳳眸微眯。

擦！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貌似比她預料的還要精彩千倍萬倍！

“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國王厲色道。

“回陛下！這盤桂花糕，是大公主吩咐奴婢送到三公主寢宮的！”

“什麼？”

嘩然。

這麼說，原本是大公主想毒死三公主！可是三公主見桂花糕不錯，舍不得吃，就端來送給國王了！

所以，是大公主差點毒死了國王！

“羽兒！”國王望著桑羽心痛極了，“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承認是你下的毒？你、你真的太傻，太善良了！”

“父王！”桑羽搖頭悲傷道，“羽兒不相信是大姐下的手！大姐一定也被人陷害了！但羽兒不想大姐有事，所以羽兒願意替大姐去死！”

“你――噯，我的好羽兒！”國王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隻覺感動又心酸。

他以前真的太對不起她了！

忽而憤怒無情目光射向晴雯。

後者的麵無表情讓他更怒火中燒，“你看看！你的妹妹為了救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而你……咳咳！氣死我了！你不配做我的女兒，更不配當我倭寇國的公主！”

“從現在開始，大公主被貶為庶民，不再是我倭寇國的公主！先押入天牢，三日後砍頭示眾！”

“陛下！”

王後傷痛欲絕，幾度暈厥，哭嚎道，“我的雅兒啊！我可憐的雅兒……”

國王此時一門心思都在桑羽的身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現在在他的眼裡，除了桑羽，其他的女兒都是浮雲了！

皺了皺眉，“清雅公主死得慘！現在追封清雅公主為常德公主！王後的家人都加官進爵！”也算是對王後痛失愛女的補償了。

“咳咳咳……”國王連著宣布了兩個決定，忽然胸口難受劇烈咳嗽。

“嘔！”身體前傾，忍不住嘔吐，一股腥甜衝出，竟嘔出一灘血來。

“陛下！”

“父王！”

國王用絲帕擦了擦淌血的嘴角，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活不了幾天了。

於是，他要做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掃視一眼眾人，一字一句，鄭重其事，

“我已中了劇毒，時日無多了！我隻有兩個公主，如今已失去了清雅公主，隻剩下桑羽公主！羽兒善良、嫻淑、溫柔，我相信她做了女王，一定會同樣對待我們倭寇國的老百姓！所以，現在我宣布――正式將王位傳給清雅公主！”

“恭喜新女王！賀喜新女王！”

滿朝文武聽了國王的話，立刻跪在地上向桑羽公主道喜。

隻有王後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望著桑羽目光淬毒，幾乎恨得咬碎一口銀牙。

卻也無奈！她的女兒死了，她此生的榮耀和希望，也到此走向終點！

她就像一條暴曬擱淺沙灘的魚，無論怎麼鬨騰，也翻不起一絲風浪了！

萬念俱灰，癱瘓無力。

國王將象征著王位的王冠戴到桑羽的頭上。

這隻是一個簡短的交接儀式，還要定個日子舉行一場隆重的繼位儀式。

不過，國王隻怕自己活不到那一天了！

桑羽眸中依然閃爍淚光，顯然對突如其來的權利和榮耀有些局促。

即將接過王冠，

“啪啪啪！”

一道掌聲響起，在空曠靜寂的金鑾殿更顯響亮。

眾人震驚，齊齊將目光投來。

“是你！”

國王瞪視鳳瀟，“你什麼意思？”

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這場戲終於演完了！演得這麼精彩，謝幕時當然要給掌聲了！”

因為國王認定鳳瀟是晴雯一夥的，所以自然也不待見她。

恨恨道，“不要以為仗著你武功高強，就可以助紂為虐，行凶殺人！多行不義必自斃！更何況，我們倭寇國有百萬大軍，若是一起上，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逃不掉！”

“陛下誤會了！”唇角揚起一絲冷笑，

“本人隻想看戲，不想入戲！隻不過嘛，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看完這場戲，我隻想給參與演戲的當局者講講戲！否則，有的人到死也是個糊塗蛋！至少，讓人家死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嘛！做個明白鬼！”

無意走到桑羽麵前，衝她一笑，

“你說是吧？三公主！”

桑羽微愕望著她，如墜雲裡霧裡。

“你到底要說什麼？”國王不耐煩了。什麼糊塗蛋明白鬼的？

哼！故弄玄虛！

“三公主！”鳳瀟微笑望著桑羽，鳳眸閃爍。

“你說，是讓我幫忙講講，你是如何殺死二公主、毒殺國王、設計陷害大公主的呢？還是你自己來講呢？畢竟我沒有親身經曆，隻怕沒有三公主講的精彩完美！”

眾人倒抽一口寒氣。

瞳孔驟縮，國王瞪著鳳瀟，“你說什麼？”

桑羽眸光瞬間黯淡，悲涼道，“鳳姑娘！我知道以我卑微下賤的地位，根本不配做倭寇國的女王！我有自知之明！將來有了更合適的人選，我就會把王位傳給他的！”

“可是鳳姑娘！你可以討厭我，嫌棄我，但請你不要冤枉我！誣陷我！被人冤枉誣陷，是我最痛苦，也最難以接受的，因為當年我娘……”

哽咽著說不下去。

見桑羽這樣，原本還有一絲質疑的國王，瞬間完全相信了她。

“行了！”怒視鳳瀟，“你就彆再妖言惑眾了！來人！把她和那個女人入天牢，三日後一起斬頭示眾！”

鳳瀟卻並不理會國王，壓根兒無視他的存在。

雙手抱胸，優哉遊哉，“原本我以為三公主是個聰明人，知道審時度勢！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鳳眸微眯，冷喝一聲，

“把人帶上來！”

立刻有兩個侍衛如拖落水狗一般，把一個癱軟無力的蒙麵黑衣人拖入了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