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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老漢道:“杜夫人,你不要怕這些鷹爪,自古邪不勝……”話未說完,弓箭已射入胸口,王青老漢應聲倒地,身旁的孫女一下就撲了上去,哭喊道“爺爺、爺爺”,老伴汪氏也立時號喪起來。村民們再次躁動起來,有人喊道:“跟他們拚了!”眾黑衣卒子聽了,鋼刀出鞘,長矛架起,上前警戒。村民們一見寒光,再次無聲。
杜夫人突然見此,一下癱軟在地。縱然之前如何傲骨,此時卻是心神離竅。
那黑衣首領再次問道:“杜夫人,孩子重要?還是杜家名節重要?現在能否說出孩子的下落了?”說完,再次搭弓引箭,看到王青老漢身上哭號的孩子,道:“好,這次先讓你祖孫團聚。”箭頭指向王青老漢六歲的小孫女身上。“杜夫人,你說是你的孩子無辜?還是人家的孩子更加無辜?”
杜夫人此刻正在經曆反複的心理掙紮。杜徐氏,單名萱,出身豫章徐家,書香門第,自幼聰穎賢惠,精通經史,明大義曉微理。後與杜喬結合,終日耳濡目染忠直之事。而此刻,她要如何決定?身邊全是因自家之事引火燒身的無辜之人,而那尚未斷奶的孩子不僅是自己的骨肉,更是夫君生命的延續。保村民,守住杜家的名節,犧牲的卻是杜家唯一的香火;保孩子,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彆人因自己的自私而喪命。該怎麼辦?
此刻,黑衣首領引弓將滿,正要射出。杜夫人突然高喝:“慢。”
黑衣首領肩膀卸力,笑道:“嗬嗬,果然是杜家人。”
“附耳過來,我說給你孩子的去處。”
黑衣首領俯下身體,正要詳聽,杜夫人突然搶過他手中的箭,刺入自己咽喉。首領被嚇,撤步摔倒。杜夫人冷哼一聲,閉上了雙目。眾卒子、村民都是驚在原處。首領滿心後悔,心道:自己怎這般大意,若她不是自殺,恐怕此刻喪命的卻是自己;但此刻,什麼都晚了,就是自己能脅迫再多的人,這杜夫人也是開不了口了。
正在眾人遲鈍之時,突然嬰孩啼哭聲響徹峽穀:“哇……哇”,聲音奇大。說來也怪,楊章懷抱震兒在地窖之中,震兒本已睡熟,此刻卻是突然哭醒。楊章手足無措,欲用手捂住他嘴,又怕悶死,忙左搖右晃,想安撫住他,卻不知怎的,他卻是越哭聲音越大。
黑衣首領率卒子尋聲而至,扒開地窖,將楊章抓了出來。“哈哈,帶著一個嬰兒,你能藏多久?他遲早要哭。”首領笑道。
“你真歹毒,早知道我們藏不住,為何還殺害無辜?”楊章憤恨道。
“你這話不對,萬一你們不是躲藏起來,而是逃了,我總要抓緊時間尋得線索啊。”黑衣首領不知恥道。
“此刻可好放過他們了?”楊章問道。
“嗬嗬,我想放,可是梁大人曾交代於我,這件事情是千萬不能走漏風聲的。兄弟們,清場。”黑衣人竟然下令屠村。頓時,殺聲震天,哀嚎響徹峽穀。
楊章大聲斥罵賊子卑鄙無恥,卻無半點作用。那些黑衣鷹爪越殺越是興奮。正是突發鐵騎,以蹄手無寸鐵村民,如摧枯折腐。
就在此時,忽聽得遠處有人大聲吆喝:“夫人,我們來晚了!哇呀呀,氣死我了!”兩個碩大黑影跑來,身高竟不比那馬上卒子矮上多少,猶如野象下山,見那黑衣卒子便拳砸腳踢。隻見那兩大漢,時而一拳砸在馬身,卒子便摔落下來;時而直接把那卒子從馬上拽下來。有那三、五卒子手執長槍向大漢紮去,大漢寬大袖子一卷,把長槍收了,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朝那馬上卒子便穿,幾下便穿了兩串人肉葫蘆;另一大漢手持一把赤金長扇,口中說道:“看來道爺我今天要大開殺戒了!”話畢,火扇一翻,見人便拍。原來來人正是鐘離簡、鐘離權兄弟倆。
有那腦子不夠靈光的卒子,以為扇子能有多大的勁道,竟未想躲,被拍個正著,立時腦漿開裂,倒地而亡。見此情景,卒子們便用鋼刀、長矛抵擋,鐘離權一招“青龍要寶”,那火扇麈尾竟似龍爪,卷走鋼刀、長槍,一晃便刺中另外一人。兩兄弟須臾之間便殺了十來名卒子。
黑衣首領全部瞧見,眼中凶光一閃,搭弓引箭,射了出來。鐘離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說不好,急奔向鐘離簡。原來那箭正是射向鐘離簡,而此刻他正殺得眼紅,全然不知暗箭將到。“哥哥小心暗箭!”鐘離權來不及趕到,隻能吼了一聲,卻也是於事無補,眼見那箭便要射中鐘離簡的後腦。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晃至,用手憑空拿下羽箭。
眾人定睛觀瞧,來人是一位老者,農夫衣束。他雖然銀發白須,但卻肌膚充澤;雖則骨瘦如柴,但卻精乾有力。鐘離簡、鐘離權一看,並不認得此人。
“多謝老丈救命之恩。”鐘離簡說完便拜。老者拍了拍鐘離簡的肩膀,道:“天生神力,不錯不錯。雙槍大將鐘離令是你何人?”鐘離簡回道:“是在下曾祖父。老丈何來此問?”老者道:“七十年前,我曾與你曾祖切磋過槍法。這槍法之中能將‘穿’字訣用的如此威猛的,天下也隻有你鐘離一家。”鐘離簡、鐘離權心中一驚:七十年前?那這老丈多大歲數了?老者又對鐘離權道:“小兄弟,我看你有幾招,用的可是青龍劍法?”鐘離權見他不凡,竟認得兩人的招數,道:“正是,老丈,您認得家師?”老者並未回答鐘離權的問題,而是說道:“你今日何苦敗了修行?”鐘離權道“這幫賊子殺害忠良無辜,我實在被逼得緊了,便開了殺戒。”那老者道:“令師是要磨練你的心性,才準你下山尋親。合該你回山之後有十年麵壁之苦了。”鐘離權聽了,不敢多問,拘禮道:“是。”
老者徑直穿過眾人驚訝的目光,來到黑衣首領麵前,一指楊章懷中嬰兒:“聖人傳經之地,放過娃娃一條生路,可好?”
黑衣首領雖心有忌憚,但卻自恃人多,道:“你是何人?為何要管這閒事?”
老者道:“老朽普普通通一黔首,種田幾十年,彆人都叫我王老。我本不想多管閒事,隻是這哇哇哭聲讓老朽動了惻隱之心,他又是賢士後人,放他活命吧。”
黑衣首領氣道:“回去好生侍弄莊稼,莫要惹禍上身。”
“你們雖然心惡,我卻不想見到血流成河。這兩兄弟天神下凡,我亦不想看到他們迷了本性,就讓我從中做個說和,你們快去逃命吧。”王老道。
黑衣首領更加生氣:“真是狂妄。弓箭手聽令,將這廝萬箭穿心。”令下,二十名弓箭手便即搭弓引箭,“嗡嗡嗡……”箭弦齊鳴,射向王老。
“老丈快躲!”鐘離簡臉色大變。王老卻是兩腳生根,巍然沒動。鐘離權縱身躍起,長扇勁揮,卻隻吹落兩枝羽箭。就在鐘離權尚未落地之際,忽見王老上身虛影晃晃。在看,十八枝羽箭全部沒收於手,在場之人無不驚掉下巴。
“射、射、射!”黑衣首領知是遇了神人,情急之下卻隻能歇斯裡地,必要至對方於死。眾弓箭手連續作業,也顧不及瞄準,搭弓便射……箭驟如雨。
鐘離權心說不好,這下恐要傷及旁人,雙手握扇,左扇右擋。王老依然雙腳不動,上身虛影晃晃。有那射向村民的羽箭飛在空中,卻也有幾十身影縱起、影過箭沒。
少傾,弓箭手箭筒空空。在看鐘離權麵前有個二三十枝羽箭躺地,王老麵前卻是上百枝羽箭。
鐘離權拱手道:“老丈好手段。”鐘離簡走到兄弟身邊,低聲道:“這老丈好快的身法。”鐘離權回道:“哥哥,並不是他身法快。道門中有一術法,名為‘鏡道’,能分形散影、以一為萬,學至究極,能上見天神,下視鬼魅,這老丈是位高人。”鐘離簡聞聽,不由心中羨慕。書中代言:修道之人認為,萬物有像,像經鏡麵又可成像,而形以非實,影以非虛,無實無虛可以道具。意思是說物、像是實虛對應的,經過道法的修煉可以達到虛實互化的境界。
“肯收手了嗎?”王老笑著問道。
黑衣首領見此,打馬便逃,眾卒子也是丟刀棄槍,落荒而去。
眾村民俯身便拜:“多謝老丈救命之恩。”王老道:“不必言謝,快快埋葬親人去吧。”王家村人禍從天降,一夜之間聳起二、三十座墳塚,自此王家村改名王塚村。
王老看著楊章懷中嬰兒道:“你母舍身取義,夫妻再聚,何悲?”嬰兒哭泣竟戛然而止。
鐘離兄弟也與楊章將杜夫人立碑埋葬。三人再次拜謝王老,王老單單對著鐘離簡言道:“殺殺殺,出身戎馬世家,喜愛棍舞槍紮。怎知殺得興起,惡欲似栗如麻。活活活,平日要修功德,現世方得善果。二尺羽箭沒射,何時方知自我?”鐘離權聽之,心中一顫,陷入沉思:兄弟倆從小舞刀弄棒,隨父征戰沙場,半生殺戮,一身戾氣。若老丈沒接下那枝箭,自己此刻也已入土,一生一死,轉瞬之間。但話又說回來,若那黑衣人沒射出這枝索命的箭,自己又怎會思考生生死死之事?
鐘離權搖著火扇笑道:“恭喜哥哥,得遇良師!”
鐘離簡頓時開悟,立時跪下,道:“師傅在上,弟子願終生侍奉左右。”
楊章亦在旁賀喜。
王老道:“我本是宣帝時聞喜人,一生務農,後得高人點化,修道至今。近日本在終南山樓觀台拜訪老友,他告訴我來此地,能收高徒,我便趕了過來。兩位都是天生孔武,我甚喜歡,可惜鐘離權已有師門。鐘離簡,你就隨我入終南山修道去吧。”
鐘離簡再拜:“多謝師傅。”
楊章心道:宣帝時人?粗略一算,此人已有兩百來歲啊。難道這世上真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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