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彆離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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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小說無彈窗免費閱讀！趙柔嘟起嘴巴道：“索姑娘找你就是正事，我找你就是鬨啦？”柳長青道：“是他先找我的。”趙柔道：“是我先的。”柳長青奇怪道：“你又開玩笑啦！明明是他說過要找我，你後過來說的。”趙柔道：“不是，十幾天前，我對你說：我有話給你說。”

柳長青嘻嘻一笑，道：“你儘說胡話啦，我十三歲那年還對你說讓你聽話呢！”趙柔道：“好啦，我給你開玩笑的。師兄，你晚上到我房間來。”趙柔說完就扭頭走了。

索淩和柳長青一起散步，柳長青聞到她身上一股淡雅清香氣息，心神不寧，問到：“索姑娘，有什麼事情？”

索淩撥弄著自己頭發，說道：“柳大哥，你的功夫真好，是你師父教你的嗎？”柳長青沒想到她問這話，說道：“是。”索淩道：“那真好，你學了多久啦？”柳長青道：“我自幼開始練功，現在仍然在練。”索淩唔的一聲，悵然不樂，柳長青疑惑不解，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些？”

索淩眼神閃爍，顯然是在思索，隔一會兒說道：“我在想，如果你從小沒有父母，你師父從小教你武功，他疼愛你，憐惜你，有什麼事情總是護著你……”說完索淩歎一口氣，柳長青心中一凜：“我正是如此。”索淩想了一想，又說道：“但他要給你指配婚事，你又不大滿意，你該當如何？”

柳長青這一節也是沒想到，頭腦一熱，看著索淩，問道：“這是你身上的事情嗎？”索淩輕輕點點頭。

柳長青氣血上湧，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又何必強求？”索淩道：“我原想就是如此，但……唉，我師父師娘對我就像親生姑娘一樣，其他師兄弟都是十分嫉妒的。”柳長青黯然問道：“你當他們是你父母嗎？”

索淩道：“是，但是他們晚年得子，十分愛憐，可是對我的愛卻半分也未曾少過，他們就是我的父母。”

柳長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是難以抗拒，但我輩江湖人氏，又管它什麼啦！”索淩道：“柳大哥，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你可以自力更生，闖蕩江湖，我若是不聽從，傳了出去，今後隻怕……難以見人。”

柳長青從小跟著師父師娘，雖然世人庸俗不堪，他卻很少知道，金大夫婦也極少讓他操心。此時聽了索淩的話語，說道：“我在揚州，認得一個鏢頭，他有一個女兒出嫁，並不遵從禮法道義，覺得心情舒暢了，日子也不錯，就將女兒嫁出去了，喝喜酒的時候，還都是在大半夜。”

索淩微微一笑，道：“是嗎？這可當真不簡單。”柳長青道：“索姑娘，我有時候總愛琢磨許多事情，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是對是錯，我問你：你知道人是從哪兒來的嗎？”

索淩深感驚奇，靦腆笑著，說道：“不知道，你知道嗎？”柳長青道：“我不知道。”索淩道：“我還以為你想明白了呢！”柳長青道：“不，我想不明白。我想的是，從前很早的時候，有了人，他們都不會寫字，不會說話，不會蓋樓，也不會穿衣服——根本就沒有衣服可穿。”索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想的還挺多的。”

柳長青也微微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奇怪念頭，但我想，那時候許多人在一起，大家都沒有穿衣服，沒有人會笑話誰，也沒有人認為不穿衣服是錯誤的。”

索淩聽出一點端倪，不過還是沒太明白，說道：“是……那怎麼啦？”柳長青道：“我在想，人一代一代聰明起來，到了今天，如果有人沒穿衣服在路上走路，一定惹得他人恥笑，但是在很早以前卻沒人會這樣笑他。所以你想想現在，你覺得父母之命必須聽從，在你腦海中根深蒂固，你認為它是對的，可料不定又經過多少年後，人們會笑話你說：喲，你看這人對婚配之事都隻聽父母親的，當真可笑！”

索淩聽完，一個前所未有的景象出現在自己麵前，良久才道：“你說的對，今天的許多事情，可能都是錯的。”柳長青道：“那也沒有對錯之分，我隻能說，在某個時間做某件事情，大部分人當做天經地義，這才是一代一代的意義。”索淩支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話我一下子就明白啦！不過又覺得好難明白。”

柳長青道：“那也不必明白，我在想一個人活在世上，遵從自己的內心做事做人就行，不必去管許多其他的。”索淩道：“嗯，我懂了。”

二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索淩說道：“柳大哥，我找你其實是問另一件事情。”柳長青盯著她看，索淩又道：“我想問你，你認得肖天華嗎？”

柳長青道：“認得，你又怎麼知道？”索淩道：“這人有一柄斷刀，裡麵藏著大寶藏，你知道嗎？”

柳長青大驚失色，說道：“是肖前輩的？果真是肖前輩的斷刀？”索淩道：“什麼？斷刀隻有這一把啊！”柳長青道：“我並不知道什麼大寶藏的，也隻是道聽途說。”

說完柳長青將獄中之事說給索淩聽，索淩聽完，歎一口氣，道：“我也不在乎什麼大寶藏什麼的，隻是派中命令，讓我們都來尋找此刀……”

柳長青道：“什麼？斷刀不是楊真拿著去東蒙派了嗎？怎麼你又來尋找？”索淩歎一口氣，道：“楊真也當真聰明，半道上就看出……唉，我都不願說了。”柳長青急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索淩道：“我師父霍知命的兒子，就是前些日子客棧中的領頭人，名字叫做霍大慶，你是知道的？”柳長青點點頭，索淩又道：“我有兩個月沒見過我師父啦！霍師兄說，師父害了重病，不能見風，隻在屋中修養。我師父一向身子骨輕健，怎麼會無緣無故害這麼大的病？霍師兄前些日子拿出掌門指環，說道師父將掌門位置傳給了他，本來他是師父的兒子，誰也沒有不願意，可我就是看不慣霍師兄的所作所為，他聽說了斷刀之事，便讓大家都出來尋找，我也不願意尋找，就來江陵對付時間。”

柳長青問道：“楊真怎麼了？瞧出什麼事情啦？”索淩道：“那日楊真說要一同前往我派，路上霍師兄再三請求要先看看刀，楊真覺得不對，如果是我師父要看的，怎麼他這麼熱衷？我師父既然害了重病，不可見人，又為何讓楊真一個外人去探望？楊真瞧我霍師兄賊眉鼠眼，當時便說：‘我早就看你有心覬覦此刀，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楊真就跑掉了，根本就沒去東蒙山。”

柳長青道：“楊大哥江湖經驗豐富，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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