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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文玉要與秦素娟分手時,已是喬大爹父女罹難日的三天之後。

那日裡,秦素娟一番滿含羞意的表白,讓懵懂男女情愛的白文玉無法決絕,想人家一個大家閨秀千金,獨自離家,不顧江湖危險,餐風露宿追尋自己,其情誼堪比天上九霄。無奈,隻得苦著臉安慰道:“娟姐彆哭,娟姐乖,唉,都怪小弟糊塗,真是千該萬死,萬該千死,行了吧?”

秦素娟見他神情鬱悶,語氣緩和認錯,心底裡開心要死,玉臉上差點忍俊不住,拆穿了西洋鏡,急忙跺腳嚷道:“嗯,我要跟你走!”

沒辦法,白文玉點頭:“好吧,不答應,還有好日子過嗎?我傻呀。”

秦素娟霎時霧開雲霽,破涕帶笑,那種雨帶梨花淚的美豔,看的白文玉心頭直悵悵然,鬨不清這是啥狀況?

勝利了,秦素娟卻大發嬌嗔,凶巴巴地從白文玉手中搶過手帕,嘴裡開心地嘟囔:“你不傻,你這小混混!”

“是是,我是小混混!”白文玉心甘情願地慌忙回應,臉上露出點“高興”的笑意。

“啐,誰說你啦,真個是傻瓜蛋!”秦素娟開心地搖搖頭,紅著臉蛋兒,低頭跺腳笑罵道。

“糟糕,本書生又成了‘傻瓜蛋’,真拿她沒辦法,以後離女孩兒們可要遠點。”白文玉暗自胡想,嘴裡可不敢吭出聲來,隻得沉痛地歎口氣,顯得有些無力地說:“好吧,我們就一起走唄。不過,你的聽話呦,否則小生就不理你了。”

“那是自然,你本來就是個不懂江湖規矩的酸書生嘛!嗬嗬。”秦素娟繞著圈子笑說道,順手就把用過的白手帕,熟練地折成整齊的方形,紅著一張俏臉,略微轉身避開白文玉的視線,慌亂地揣進貼身的地方,心頭就像做賊般“咚咚”直響。

“什麼意思?”白文玉聽她一說,俊臉一紅,扭過頭去,卻沒有在意她沒收自己手帕的行為,也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否則,情何以堪啊。

“沒啥意思。”秦素娟見他沒有注意自己有些羞澀的行為,莫名微覺失望地悻悻接著說,“就是有人救了人,也不讓人家道個謝,說幾句話兒,便像逃魂似地跑了,害得人家跟在屁股後頭,獨自追了好幾天,隻差人家沒用寶劍偷偷地捅他一劍!”

一時間,白文玉聽得目瞪口呆,轉頭望著麵前的妮子,怔怔然,嘴裡半句話兒也吭不出來。

“嗒嗒嗒嗒……”兩匹低矮的川馬,快捷地奔馳在巴蜀盆地內的一條黃土官道上。

這條官道,是前往蜀中腹地的重要通道,兩旁綿延起伏的山巒丘陵,在初冬的寒霧中,顯得寂寥淒清。雖是一天沒有陽光的日子,卻也即將結束,黃昏快要到來了,遠方和附近的竹林後,山坳、田壟邊的蔥蔥蒼鬱處,縷縷如濕濕的柴煙在漫延縹渺。幾聲遇生護家的犬吠,幾聲農婦的呼兒喚禽,讓人油生出寧靜還家的淡淡情愫,讓人有些悠悠般的神往。

“籲——”兩匹奔馳的馬兒,嘎然停在一段高坡上,左側那個穿白衣的少年書生,揚鞭指著坡下一座山包背後,回頭征詢似地說:“娟姐,那裡有個大村集,有個小客棧,今夜就在那裡歇宿,好嗎?”

“嗯,好啊。”秦素娟婉嫕地答聲應道,一雙含羞帶怯的美目,融合著甜蜜蜜春陽般的微笑,深情款款地照在心上人的臉上,渾似她的心弦,她的快樂與幸福,都在他的一呼一吸中跳動、閃爚;仿佛他又會被一陣作對的怪風兒,吹颺得無影無蹤,讓她傷心落淚,從此再也看不見他了,所以她要緊緊地看著他。

幾天的相處,這小妮子越發的膽色包天了,這一發呆,直看得白文玉俊臉嗡然一熱,渾身發燥兒,隻得假裝掉頭他顧,心中直犯嘀咕:媽呀,一個溫柔的大家閨秀,有這樣看人的嗎?想到此,他正要說:彆用這種眼光看人。忽然,背後轉彎處,一大片急促的馬蹄聲,挾著一道強烈的勁風,狂馳而來。

白文玉感覺自己兩人擋著道了,正待招呼秦素娟一聲。不料,兩聲霸道的怒叱,接著兩聲馬鞭的脆響。他頓知不好,來不及吆喝,整個身體敏捷地向右一側,手臂暴長,冷不防一把摟住並騎的秦素娟的纖腰,全身天絕功力勃發,兩人駭然離鞍拔高五丈,恰到好處地避開從後襲擊的兩條鞭影。而兩匹坐騎,卻做了替死鬼,被打的驚竄向前,發狂直奔。

好個天絕俠客,身在無法著力的半空,手攬著個仙女般的美人兒,脫口長嘯,淩虛蹈步,一弓一彈,快如追風掣電,飛射秦素娟的坐騎,鬆手把她安頓馬上,猛拍一掌馬股,立時讓它緩馳穩定下來。

閃眼間,白文玉已脫身而去,飛躍自己馬上,行雲流水般雙腿一夾,打個千金墜,便讓坐騎仰首長嘶一聲,雙蹄無奈沉重落地,接著,如挺峙淵嶽一般停立當場,恰巧秦素娟的坐騎也緩馳而到,並列一旁。

事故結束的乾淨利落,一氣嗬成,顯得完美,一下展現出白文玉高絕的輕功身法,以及一身深不可測的內功真力,直看得後麵的肇事者目瞪口呆,駭然萬分,急忙勒馬怔立當場,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文玉和秦素娟幾乎同時勒轉馬頭,正要開口責問。不料,白文玉一眼看清領頭兩騎,不由一愣,認得他們,正是三年前,逼得他和崔曉慧走投無路的黃衣惡少與紅衣少女。本該怒火升天找他們報仇,幸虧此時,他的武功修為已達不可思議的境界,加上他性情本來就豁達和順,內心早就不計較紅衣少女那嬌蠻的一鞭,以及他與崔曉慧被打下懸崖之事。何況當時他們本來就有錯在先,誰叫他擋人家的道,又推石頭無辜砸死人家手下。

白文玉自嘲地想道,至於那禍害武林的流雲堡的少堡主,今天暫且放過他,等自己此趟事了,再到他流雲堡去找他算賬。

因此,白文玉麵無表情,對正要發作的秦素娟淡然說道:“娟姐,我們走吧,用不著計較此事,咱們趕路要緊。”

半天雲馬豔紅同魏青峰一樣,壓根兒沒有認出當年落難的臭書生來,此刻,她隻覺眼前一亮,一見鐘情,一股莫名的閃電擊中自己,霎時整個芳心全係眼前少俠身上,一雙媚眼毫無顧忌地癡看。這一著,氣煞了兩個人,一個是同行的魏青峰,一個是本來有火氣的秦素娟。

莫名其妙,秦素娟這妮子對自己的美色不自信,橫看豎看,總覺得馬豔紅美貌比自己好看,加上她勾魂攝魄地傻看魅惑,一股女孩天生的敵意,惹得她無端生氣,一時控製不住,恨聲道:“不,他們欺人太甚,咱——唉,好吧,走就是,乾嘛板著臉?”

想必她要使小性子,一見白文玉俊臉變色,急忙改口,轉首狠狠瞪了一眼馬豔紅,就勒轉馬頭揚鞭驅馬,與白文玉並騎而去,背後響起一片轟然的譏笑和口哨聲,以及清晰傳來馬豔紅充滿嫉妒的冷哼:“虎頭蠍尾,哼,臭丫頭!”

秦素娟聽得芳心震怒,目見白文玉無動於衷的模樣,心頭越發濁氣升騰,又不好違拗他,遂轉首嬌聲喝道:“臭妖女,等著瞧,總有一天,我秦素娟要你好看!”

“臭賤婢,我半天雲馬豔紅隨時候教……”風聲中,隱約送來馬豔紅毫不示弱的應戰語音。

三更倏過,大村集鎮中唯一的一家客棧裡,白文玉盤膝端坐舊木床上,隔壁是秦素娟的房間。他剛剛練功完畢,鼻子聞得室內一股奇質異香,這是玉液瓊漿轉化成天絕真力特有的現象,標誌著白文玉的武功修為已達神鬼難測的境界,躋身武林一等高手之列。

白文玉心中欣喜,大腦中複習了幾遍天絕招式後,正要寬衣安歇。忽然,一陣呼呼的衣袂飄風之聲,從屋頂一掠而過。

他感覺奇怪,心頭一動,迅速抓起枕邊的天絕神劍,毫未動作,身形頓起,接著輕若柳絮般射到木窗前,啟開,飄掠而出。他輕輕一縱,悄然躍上屋頂,隻見遠處屋頂,一條黑色人影,正自向東的一家閃著燈火的郊野屋子馳去。

他剛要動作追去查看,晃眼間,屋下騰上一條藍色倩影,知道是娟姐也發現有夜行人出沒。輕呼一聲,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毫不費力地帶著她追了過去,輕捷如鬼魅,毫無聲息。這些,秦素娟沒有一點注意,她隻覺得自己急劇耳鳴心跳,腦門子好像要炸裂一般,令她整個人有些發軟,不自覺地緊偎住白文玉身子,美目異彩泛濫,混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一會兒,那條黑影消失在夜色裡,奔進了那幢在郊野中,忽閃著燈火的瓦房小院裡。

他們小心地靠近院子,白文玉鬆開秦素娟的胳膊,正待前去院門察看,這時,他耳中又聽得遠處傳來一陣衣袂掠空聲。俊目一掃,就把周遭地形瞭然於胸,遂在門外院牆一角,選了一溜晾曬未收的玉米秸稈後麵,和秦素娟隱身躲藏起來。

兩人剛躲好,一條嬌小輕快的身影,淩空瀉地,在慘淡模糊的夜色下,依稀看清來人赫然是逃婚出來的崔曉慧。看得隱身暗處的倆人,大感詫異驚奇,想破腦袋瓜,也猜不出她怎會到了這裡?

但見崔曉慧機警地四處張望一下,也選中了院牆角的玉米秸稈後麵,燕子般飛射過去,恰好隱在白文玉右旁數米處。由於視線被一捆雜物擋住,加上絲毫沒有慮到會有先行客,她毫無防備,顯得江湖經驗欠缺。

這下可好,直看的白文玉無奈屏息斂聲,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敢眨;直看得秦素娟芳心大樂,刺激萬分,很想惡作劇地嚇唬自己嫂子一下,若非看見白文玉發窘的尷尬摸樣。所以,秦素娟捂嘴強忍住好笑,趁機緊偎身邊人,然後用螓首輕碰白文玉的肩膀一下,以示安慰了解,她是明白這兩人以前非同一般的深厚感情。

“咿嘎——”院門大開,裡麵泄出一片燈光,接著裡麵走出一幫人來,為首兩人,正是號稱半天雲的馬豔紅,以及號稱玉麵秀士的流雲堡的少堡主魏青峰,身側伴著一個相貌精明老練的老頭,五十多歲,一身布衣師爺打扮。

“少堡主,此次一宮二穀三大堡初次聯手,強抗八大門派及白道一乾高手,實是貌合神離,各懷異心。現在,閻家堡悍然違背協定,由堡主銷魂妙君閻中勝親自帶領,提前前往峨眉,實是勢在必得,恐怕本堡會吃大虧。所以,小老兒即刻去迎候堡主,率眾前來峨眉接應。現在,小老兒去了,少堡主小心!”

那師爺話完,口嘯一聲,詭奇地騰身離去,消失在一排幽深的樹林後,顯見其輕功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

“好啦,紅妹,情況緊急,這下該走了吧!”玉麵秀士魏青峰幾乎哀求似地說。

“要走你先走,本姑娘不稀罕那勞什子昊天神玉,天亮再走!”半天雲馬豔紅板著一張俏臉,毫不客氣地斷然拒絕,態度有些冷淡無情。

頓時,玉麵秀士魏青峰俊臉一紅,差點氣得發瘋。要知道,他對馬豔紅一見傾心,一改往日風流性情,三年來,一直苦苦追求,卻仍未能贏得美人心。這使他好生苦惱鬱悶,屢次想施展詭計,來個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可是又怕惹惱她和她背後的靠山,引來無窮後患,遭致殺生之禍。

無意中,他也少於拈花惹草,由此苦練本家絕學,使得武功藝業進境神速,倒也奇哉。

此刻,他聽得馬豔紅不肯立刻同行,自以為是黃昏前,碰見比自己俊雅的書生之故。一時妒火中燒,正待不計後果地脾氣發作。

突地,耳中傳來一聲玉米秸稈輕響,立知一旁有武林人窺伺,正好借機發泄,轉身向發聲處打出一支毒鏢,怒喝道:“滾出來!什麼東西!”

原來是崔曉慧乍見兩個仇人,心情激蕩,一不留神捏碎了手抓的秸稈。頓知要糟,目見毒鏢閃電射至,冷哼一聲縱身拔劍,堪堪避過毒鏢,手挽一朵劍花,騰身飛撲玉麵秀士魏青峰,嬌叱一聲:“魏小狗,看劍!”

玉麵秀士魏青峰早有準備,退身側閃,避開當頭罩下的劍花,已然看清來人是個美姑娘,輪廓有些麵熟,怒火全消。心存輕視,出招有意怪笑道:“好娘子,是來找相公的吧。”

說話間,他一掌拍退崔曉慧幾步,原地不動,扭頭得意地望一眼馬豔紅。一時間,風流脾性爆發,炫耀似地長笑騰身,欺崔曉慧武功比他弱點,口花花地揮掌調笑道:“小媳婦,你是何人指使?來此偷偷摸摸。”

崔曉慧沒想到,自己武功比仇人差點,心頭有些憤恨,聞得仇人輕薄辱罵,更是一團怒火熊熊燃燒,遂不要命地衝向前,仗著劍利,出招就是普陀絕學“佛法無邊”,幻起迷蒙的劍光寒網,嬌喝道:“魏小狗,納命來!”

玉麵秀士魏青峰雖說是個花花公子,到底出道江湖多年,戰鬥經驗豐富,一眼認出對方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猛見劍光大盛,心頭有些吃驚,雙掌不敢輕攫其鋒。隻得側身飛躍,避開鋒芒,展開流雲堡獨有的輕身功夫,圍著崔曉慧纏繞旋轉、遊鬥,伺機尋找一擊成功的機會。

隱身暗處的秦素娟,知道崔曉慧是初涉江湖,戰鬥經驗欠缺,不知虛實進退,然後蓄勢一擊而中,雖說不易獲勝,自保還是有餘的。此時打法,不下幾合,自己的嫂子就會吃虧落敗,心中焦急,情火頓消。轉首便見白文玉滿臉赤紅,猶豫不決,知他為難,猜透他心思,現在不想麵對崔曉慧,遂輕聲說:“我去助陣,你接應!”

白文玉感激地點點頭,表示讚同,道聲:“小心!”

秦素娟不再廢話,反手拔劍出鞘,柔美的嬌軀一沉一長,呼然淩空飛起,接著夜空陡然響起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咯咯咯,我的好好新嫂子,姐姐我來幫你!”

“啊,娟姐,你來了!”崔曉慧意外聽到師姐來到,芳心大喜,絲毫沒有注意她的稱呼。一時精神大振,真力陡增,猛地揮劍招出普陀二式絕學“普度眾生”,劍光森森如林,回空劍氣呼呼。

魏青峰空手對招本來就吃虧,冷不丁聽到秦素娟的笑聲,猛然一怔,身法微滯,恰好崔曉慧變招換式,劍勢洶洶狂卷而至。大驚,急忙施展鐵板奇功,倒躍翻身逃離。

“噗嗤!”魏青峰胸前衣襟意外開了道口子,卻也免了一場皮肉之苦。

半天雲馬豔紅出身綠林盟主之家,其父亦正亦邪,也養就了女兒刁蠻好事的脾性,是江湖中帶刺的玫瑰花,與一宮二穀三大堡中的另外兩個千金,號稱“武林三美”而著明天下。

當秦素娟身起半空,半天雲馬豔紅亦嬌喝出劍,流星趕月般縱身飛迎來人。

眨眼間,兩女空中相逢,雙劍連環交擊,“砰砰砰……”連響十聲鏗鏘金鳴。最後,都被對方從劍身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雙雙飄墜落地,各自低頭查看己劍。秦素娟的寶劍完好無損,而馬豔紅的劍尖,卻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缺口。

半天雲馬豔紅心疼萬分,小姐脾氣發作,滿含怒火地抬頭一看,居然呀“咦”出口,認得對手是白天挑戰的“臭賤婢”。一時無兩,怒火更甚,揉身就撲過去,口裡不乾淨道:“臭小娘!狐狸精!欺人太甚!”

“呸呸!好臭,嘴巴乾淨點!咱們見見真章!”秦素娟不示弱地打擊道,雖在說話,出手的劍招可不怠慢。她這一展開普陀絕學,又自不同,大開大合,出神入化,儘得情難師太真傳,與馬豔紅殺了個旗鼓相當,難解難分,誰也沒能占得絲毫便宜。

轉瞬,魏青峰已然穩住了陣腳,接連數掌劈空勁力,打在崔曉慧的劍身上,震得她雙臂發麻,不由得香汗淋漓,剛獲得的製敵先機,頓然失去,好不可惜。

眼看著崔曉慧手忙腳亂,倒退不迭,一時間險象環生。

流雲堡的少堡主頓時意氣風發,趁機輕薄道:“哈哈,小娘子,咱們今夜相逢,可謂夫妻有緣,此事一了,就花燭洞——哎喲!臭娘子,你要謀殺——啊呀不好……。”

原來,此刻白文玉將聲音聚成線,正以傳音入密的絕頂功夫,指點崔曉慧。

崔曉慧玲瓏心,那會聽不出心中人的聲音。一時間,驚喜交加,渾身湧起一股魔力,毫不猶豫地按照話語指點,劍出如風,雖然沒有多少變化和淩厲。可也怪,毎出一劍,都以奇詭刁鑽的角度刺去,威逼敵人死命要穴,讓敵人不得不撤招自保。

這下可好,玉麵秀士魏青峰有樂子吃了。不由心頭暗自震驚凜駭,後悔托大空手對敵。眼見花兒有刺,見對方樣貌,霍然想起眼前娘們,很像三年前被馬豔紅打下懸崖的那位。心知要糟,難怪要與自己拚命,自己可是與她有血海深仇。想到此,心中有些膽寒,萌生了退意,現在大事要緊,將來再尋機除掉禍根。

熟料,正待扯呼,耳朵裡卻傳來馬豔紅的驚叫。瞥眼一看,恰見她撫胸後退,一個蹌踉,被地上石頭一絆,翻身就倒。冷不防,一道劍光當胸刺到,不由急怒交迸,挾全身功力連環拍出數掌,震得崔曉慧氣血沸騰倒退幾大步,渾身直發麻。

適時傳來數聲暴喝,半天雲馬豔紅的一個貼身保鏢飛撲過去,堪堪接住倒下的小姐,口裡打聲呼哨,抱著小姐就跑,另外三個保鏢緊跟而去。

好一個流雲堡的少堡主,趁崔曉慧後退之際,撮唇一嘯,騰身縱起半空,做個“撤”的手勢,也急忙率領五個屬下,匆忙消失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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