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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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出現得剛剛好，正是時候。

心知已然落敗，墨陵腳一軟，整個人跪坐在地，仰天長歎，“怎麼可能……明明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的……為什麼會這樣？”

他麵色土灰，雙眸無神，看樣子極是絕望。

就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他一起口中喃喃自語，不過我一半得救的欣喜，一半被隱瞞的憤怒。

方才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還哭得稀裡嘩啦，撕心裂肺，敢情除了我和墨陵，所有人都是知情者？我被所有人瞞著，耍得團團轉？

對了！既然如此，辰他……

念及此，我哪來的功夫生氣，隻顧揪住千觴的衣袖，急切問道，“觴哥哥，辰呢？方才我挾持墨陵，讓阿林帶辰去青閣找你們，你的人可有攔下他們二人？”

我一邊對辰中毒之事心急如焚，另一邊，心裡頭又自欺欺人的想著，辰不是莫名其妙的變正常了嗎？一定是千觴把解藥給他了！所以，方才他受傷中毒，一定也在千觴意料之中，說不定，他根本就沒中毒呢！隻是在和千觴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計。

“花妹妹……”交纏的十指在千觴手中的緩緩鬆開，他垂下眸，躲開我咄咄逼人的目光。

這一無言的行為，無疑最直接的打破了我的妄想……

希望破裂，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但我不願死心，急切的目光轉而投向三人中那個與辰最為血親之人，“陛下，辰他怎麼了？”

離商不忍閉上眸，一陣歎息。

好奇怪，為什麼他一個人都不說話？我要的隻是一個回答啊……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吼，“你們都啞巴了嗎？告訴我！辰他怎麼了？告訴我！”

“小月……”青蘿急急上前，被南宮景一把拽住。

“花月姑娘，當時事出突然，我們的人沒來得及攔住載著他的馬車，哪知墨陵命人在馬車上做了手腳，等我們的人追過去時，載著他的馬車當場墜落山崖，不見人蹤影，怕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哈！”墨陵的笑聲刺耳尖銳。

我顫抖著環住肩，“什……什麼叫做事出突然？他中了那麼可怕的毒……你們為什麼不拚勁全力攔住他……為什麼……”

四人皆是沉默，如此一來，墨陵尖利的笑聲愈發猖狂，“哈哈哈，真是一幅悲慘的臉啊，天命女，你想知道辰為何而死嗎？我來告訴你，因為你的愚蠢，和你的自以為是！什麼天命女，連所愛之人的命都保不住，我看你也不過是個廢人！”

他惡毒的話語像是把利刃，一刀刀割在我心上。

燃燃怒火被一股寒冷的氣息澆滅，我感覺如至冰窖，手腳冰涼，“不……我……我隻是想救他……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

與此同時，心底有另一個聲音響起，默默讚同著墨陵的話。

他說得沒錯，什麼狗屁天命女，連所愛之人的性命都挽救不了，我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阿林帶陷入昏迷的墨辰走，我們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上最後一句話，是我將墨辰推向了生命的懸崖，也說不定……

如果我足夠強大。

如果我足夠強大，足已配得上天命女這個稱號，辰是不是就不會——

這時，千觴低沉憂傷的話語打斷了我內心的聲音，“花妹妹，不要聽信他的話，是我太自私，是我一開始就隻想著保住你，而舍棄了去救墨辰的機會，花妹妹，你莫要自責，要怪就怪我好了……”

好想放聲痛哭，可眼角乾澀得緊，人悲到深處，卻是連眼淚都流不下來了。

我總是在逃避天命女的身份，想要活在他人的羽翼保護之下，正是這樣，我變得毫無所長，甚至為此失去了最愛之人。

細細想來，若不是為了保護我，辰怎會奪位？事情又怎會發展到如今這不可收拾的地步？

千觴沒有錯，錯的是我。

我需要的是成長，直麵現實，大步向前。

我真不知該難過，還是高興，便是到了這種時刻，我還能如此冷靜的作出以上思考和判斷。

托墨陵的福，我由憤怒轉大悲，如今又由大悲轉平靜。

“南宮景，你可確定，墨辰真真切切落下山崖？”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平穩淡然，毫無起伏，仿佛是機器發出的聲音。

墨陵笑不出來了。

千觴有些吃驚的看著我，上前欲拉住我的手。

我麵無表情的躲開，霎時，他的眸中盛滿憂傷和自責。

對不起，觴哥哥，我已經不想再在你的保護下活著了。

南宮景鮮少如此時這般收去他嘴角的戲謔，一本正經，就是方才宣布墨辰的“死訊”，他嘴角都噙著若有若無的淡笑，“當時我們的人跟在後邊，遠遠見馬車筆直衝向懸崖，不會有假，隻是當時夜色正濃，人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全是真，並不能斷定，其中沒有變故。”

他的說法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點點頭，踱步至墨陵跟前，背對著千觴道，“觴哥哥，這個人可以交給我處置嗎？”

“花妹妹，你真的決定了嗎？”不過片刻間，千觴便恢複了起初的冷靜與從容，微微上揚的語調，透露著一股肯定。

我不得不承認，這世間，他是最懂我之人，不用任何言語，他就能辨出我藏在心底的話。

我揚起唇，不帶一絲感情的微笑，“嗯，因為是我是天命女，所以有些事，必須由我親自去麵對，謝謝你，觴哥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無微不至的照顧，今後的路，得由我自己來走。”

這笑是給墨陵看的，這話卻是說給千觴聽的，句句發自肺腑。

些許是沒見我笑得這般滲人，墨陵嚇得哆嗦著拖拉著身子直往後挪。

嗬，真是風水輪流轉，他現在倒怕起我來了？

我一副安撫的神態，語氣柔和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那麼輕鬆死去，你讓辰承受的痛苦，我會一分不差連本帶利的還給你，讓你生不如死。”

墨陵驚恐萬狀，哀聲苦苦乞求，“不……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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