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水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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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炎已經好久都沒有露麵了。竹清風曾下令搜查了整個車隊，但是一無所獲。看來是到彆處去了。日子過得飛快。就在楚靈兒快要憋到不得不到處給自己找點樂子的時候，竹清風突然告訴她再過不久就會到達離國的都城了。

這天，一直很安靜的欹竹離開馬車後返回時突然敲了敲她的窗，悄悄遞給她一張紙條說是一個自稱是懷瑾的手下要求她帶來的。欹竹雖然對於懷瑾握玉之後的事什麼都不了解，但是她明白，他們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幫著公主在乾些重要的事情。他們幾個陪著公主一起成長，之中培養的默契不是一般人可以明白的。所以她不敢怠慢，立刻就交給了楚靈兒。

讚許地看欹竹一眼，楚靈兒打開了字條：

“公主，韓晟已經到達離國都城，請小心。”

楚靈兒皺眉。

這不是懷瑾的字。也就是說，這個自稱是懷瑾的手下的人不是她的人。要說她是怎樣辨認出來的，她當初要求懷瑾握玉以及他們的手下全部習得她以前在做特工的時候用的簡易字體，所以如果是懷瑾的人一定會寫那種隻有他們自己人才看得懂的字，而字條上的字確是楚國官方字體。然而連懷瑾都知道，說明這個人已經對她了解的很深了。不知道是敵還是友。不過，要小心什麼呢？韓晟麼？

楚靈兒突然想起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雖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韓晟為什麼那麼仇恨她，但是憑著她一貫的做事風格是會將韓晟這個隱患殺掉的，然而後來聽師傅說過清音已經嫁給韓晟，她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想弄出什麼大風浪來就儘管拿出本事來吧。正好她也很無聊。

“靈兒，可以聊聊麼？”竹清風的聲音傳來。

楚靈兒運功將字條焚化，敲敲隔板，示意欹竹將竹清風請進來。

竹清風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楚靈兒的嘴角銜著一絲玩味的微笑。

“怎麼了？靈兒的心情似乎很好？”

“找到一條可以供娛樂的小魚了而已。”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愣是讓竹清風感覺到不寒而栗。

“靈兒，之前你問過我誰是太師吧。”竹清風斟酌了一下，“我想，也是時間將我國朝堂上的形勢告訴你了。”

“等一下，”楚靈兒將麵前的小幾上擺上宣紙和狼毫，“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我即將要聯姻的對象，五皇子月夜參與了皇位爭鬥嗎？”

竹清風一愣，他設想過楚靈兒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獨獨沒有想過這一個。

“怎麼？他參與了還是你的敵人麼？”

“要是他真是我的敵人，靈兒，你會怎麼做？”竹清風不答反問。

“我不會對於設想的問題做出回答，你隻要告訴我真實情況就好。”

“怎麼說呢，五皇兄，他沒有參加任何一派。但是他其實是一個很有威望的人，要是他想，朝堂局勢早就定下來了，怎麼可能會那麼亂？”竹清風有些不甘，“雖然承認很丟臉，但是五皇兄，確實是我很佩服的一個人。”

“所以，他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威脅？”

“其實，在所有的皇子看來，五皇兄的威脅最大吧。”竹清風笑笑，“就算自己沒有這種意圖，但是還是會被卷入這種鬥爭啊。”

“那麼，聯姻這個問題是由誰提出的？”

“就是父皇。”竹清風無奈，“五皇兄那麼優秀的人，父皇認為隻有世界上最有才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而且父皇認為隻有成親了，五皇兄才會比較長時間地留在一個地方吧。”

聽到這裡，楚靈兒認為已經夠了。成親什麼的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暫時的方法，就是在她勢力還沒有完全成形，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找一棵比較穩定的大樹擋一下風雨而已。而竹清風描述的這種狀況正好符合她的要求。眼珠輕輕轉了一圈，楚靈兒心底已經對於這次聯姻知道應該要做出怎樣的反應了。

“五皇兄啊，”竹清風還在儘職地回憶他所知的有關他五皇兄的一切。

“好了。知道這些就行了。現在，你給我講一下朝堂上的局勢好了。”楚靈兒揚聲製止話題的偏離。“所以，那個太師是怎麼回事？”

竹清風硬生生地止住話題。對於楚靈兒，他永遠有一種摸不清頭腦的感覺，比他行軍打仗還麻煩。本來嘛，他以為她隻是像所有待嫁姑娘一樣心存一點期待，但是現在看她的反應好像又不是那麼感興趣一樣。雖然迷惑，但是竹清風還是依言給她講解起朝堂上的局勢起來。

這場對話持續了很久。竹清風離開的時候，欹竹擔心地朝馬車裡廂張望了一下。楚靈兒正在揉著太陽穴，樣子有點疲憊。看來對話內容有些棘手啊。欹竹貼心地端上一杯安神的熱茶，順便，將無歡剛剛收到的字條遞給楚靈兒。

楚靈兒輕啜一口熱茶，看了一眼將隔板關好退出的欹竹，瞥了一眼字條。字條上還是和之前那一張一樣的字體。

“公主，清音叛變。”

楚靈兒的瞳孔驀地放大。這時，原本行駛得好好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茶水從杯子裡溢了出來，化了字跡。隔板突然被打開。是無歡。

“公主公主，一個自稱是清音的女子攔下了馬車。”

楚靈兒緊緊握住手中的字條，指節泛白，“隻有她一個麼？”

“是的。”無歡摸不著頭腦，“隻有那個女子一個人。”

好。很好。楚靈兒眼神微黯，那麼就用這次機會來驗證一下，寫這張字條的人是敵還是友好了。

雖然無歡沒有看見，可是心細的欹竹確是看得一清二楚，楚靈兒的臉色在一瞬間閃過一絲失望，然而立即又被自嘲給覆蓋，現在已經完全是麵無表情了。難道那張字條中的內容和這個名叫清音的女子有關麼？她知道清音是在她們之前伺候公主的侍女，後來被放出宮去了。那麼，現在這個攔車的女子就是之前公主的侍女麼？她來是為了什麼？

“欹竹，跟七皇子通報一聲，就說我以前的侍女回來了，現在在我車上。”

欹竹領命而去。

楚靈兒又轉頭對著無歡，“你將她迎上來吧，我乏了，先休息一下。”

交代完，楚靈兒便關上了隔板，再次將馬車變成兩個空間。在隔板關上的時候，楚靈兒瞥到了外麵黑沉沉的天空。

看來，又快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