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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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寧靜。寂靜。

大殿裡的氣氛靜地詭異。除了兩位當事人外，所有等候在大殿裡的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眼神不斷地在楚皇和楚靈兒之間遊移。

“楚皇莫怪，孤來遲了。”爽朗的男聲由遠及近，“都怪無雙這孩子，打扮用了那麼長的時間。”

“父王。”屬於女子嬌羞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大殿中詭異的寧靜。“怎麼能怪無雙嘛。”

楚靈兒硬生生地打了兩個冷顫。她最討厭這種做作的女子了。很顯然，這個名叫無雙的女子和那個無腦女一樣不是她的菜。

“難道孤錯過了什麼嗎？”男聲的主人終於到場，即便遲鈍如他，也發覺了大廳中仍未完全散去的詭異氣氛。

充滿興味地看著楚靈兒眼神的流轉，楚皇對於趙王的遲到並無不悅。

“哈哈哈哈，”他心情很好的大笑道，“好事怎麼會落下趙王呢，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不必在意。”

聽得楚皇如此解釋，就算他再不相信也不好說些什麼。趙王沉默片刻，決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楚皇，這是小女趙無雙。”趙王說著，示意躲在他背後的女兒出來。“還不見過楚皇，這孩子，真是，越大越害羞。”

聽到趙王這樣說，趙無雙忸怩地上前給楚皇行了一禮，“無雙參見楚皇陛下。”

“原來這就是無雙公主啊，果然人如其名，無雙靚麗。”楚皇眼神不變，淡淡讚揚道。

被楚皇深邃的眼神一瞥，趙無雙立刻羞紅了臉。

在一旁閒閒看戲的楚靈兒對於趙無雙的鄙視又加了一層。果然和無腦女是一路貨色，都被這隻老狐狸迷得團團轉。

楚皇好笑的望著楚靈兒，對於這個女兒，從他得意的兒子拿來據說是她寫的四首詩開始，他就充滿了興味。現在他倒有些期待這個女兒對於這個錙銖必較的趙王刁難的反應了。

趙王當然也看到了楚靈兒眼中不加掩飾的鄙視。雖然自己很多時候也會反感無雙的虛偽，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夠容忍外人侵犯。想到這裡，趙王的眼神黯了黯，對著楚皇一躬身，接著指了指楚靈兒。

“不知這位是？”趙王的麵上帶著微笑，“據孤所知，皇子皇女未滿十歲不得參加百花宴。而這位小姐，恕孤眼拙，好像身量不足。”

果然狠毒。楚靈兒暗暗心驚。趙王這話表麵上隻是提出自己的疑問，可是若是往深裡考慮。。。

未滿十歲的皇子皇女不得參加百花宴。若是說自己未滿十歲，那麼就是觸犯了國家律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按律當斬。

身量未足。若是承認自己已滿十歲，那便是身量未足，而這個評價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那是莫大的侮辱。

不管怎樣，都是惹了一身膻味。

楚靈兒眉眼不變，笑意盈盈地望向趙王，“其實身量足不足倒是在其次，不過有些人身量雖足，可是這兒，”她指了指頭，“卻並未隨著身量的生長而一並生長。難道趙王喜歡這樣的人？”

不待趙王反駁，楚靈兒滿臉無辜，繼續用稚嫩的童音說道，“而且趙王殿下，本宮可是皇上邀請來的。或者說趙王殿下您比皇帝陛下更懂得我國的律法？”

趙王本來欲反駁的嘴就那麼硬生生地張著，他滿臉通紅，急忙轉頭向楚皇解釋，“不，孤沒有這個意思，楚皇殿下請彆會錯意。”

楚皇並不在意。雖然料到楚靈兒能夠不吃虧，但是對於她反將一軍並且取得壓倒性勝利的一幕卻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

“趙王不必緊張，小九頑皮，還請趙王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趙王哪裡敢說不？楚靈兒剛剛的話不僅罵他頭腦簡單，他的女兒胸大無腦，更是說他意圖謀反。作為楚國的附屬小國，這頂帽子要是扣下來，那他真是哭都哭不出來。彆說那個小姑娘是九公主了，就算隻是某個大臣的女兒，這廂他也不敢再做什麼計較。

“不，不，楚皇說笑了。”

一場鬨劇就要結束，然而沉默了半響的趙無雙卻不乾了。她癡迷地望著楚皇，極力將自己的聲音弄得清脆一點，“聽聞楚皇最愛的公主殿下琴音無雙，不知無雙今日是否有幸聽到呢？”

“無雙公主恐怕要失望了，是世人過譽，大皇兒的琴音並不是如傳說。”

“不，不”無雙急忙搖頭，“無雙說的是這位九公主。”

“那無雙公主可能要更加失望了，”楚皇忍住笑，“小九還未學過琴音。”

他怎麼會不知道趙無雙的想法，隻是，不比琴！對於那四首詩他仍有疑問，所以不如借這個機會。。。

“不過，小九的詩作的倒不錯。。。”

“那就請楚皇出題吧，”不待楚皇說完，本來有些喪氣的趙無雙立刻又神采奕奕起來，“時間為一炷香可好。”

“就依公主。”楚皇心情很好，略一思索，緩緩說道，“既然是百花宴，那麼就請以任意四種花各寫一首詩吧。”

四首？趙無雙皺了皺眉。一炷香作四首確實有些為難。但是那個小孩子。。。趙無雙得意地瞥了楚靈兒一眼，恐怕更加不行吧。

這邊趙王自從吃了楚靈兒的虧後就沉默了下來，此刻見到無雙刁難倒也沒有出聲阻止，但是他卻微微有些擔心。倒不是對自己女兒沒有信心，隻是從剛剛的反應看來，那個孩子並不簡單！

楚靈兒無聊地打了個嗬欠，隨手招過清音給她磨墨，提筆就開始刷刷地寫起來。她不是不知道楚皇的意思，但是無所謂，反正她也閒著。

然而，大殿中所有的人都被楚靈兒的動作給驚著了。不假思索就開始寫詩的人，古往今來，這個公主還是第一個，雖然不知道她寫的到底怎麼樣。

片刻之後，就在趙無雙剛剛提筆的時候，楚靈兒便示意清音將宣紙呈上去。所有人的眼神都盯著那張紙。楚皇也有些激動起來。

接過林德玄呈上的紙，入眼雋秀卻不失霸氣的字體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仍然如第一次一樣給予他很大的震撼。

“詠海棠

朱欄明媚照橫塘，方樹交加枕短牆。

傳得東君深意態，染成西楚好風光。

破紅枝上仍施粉，繁翠陰中旋樸香。

應為無詩怨工部，至今含露作啼妝。

芳蘭

春暉開紫苑，淑景媚蘭場。

映庭含淺色，凝露泫浮光。

日麗參差影，風傳輕重香。

會須君子折，佩裡作芬芳。

畫菊

花開不並百花叢

獨立疏籬趣無窮

寧可枝頭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風中

頌水仙

淩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

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

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那種睥睨天地的霸氣似乎要破紙而出。

似乎是再也不能控製，楚皇驀地站了起來，大叫了三聲“好。”

殿中眾人瞬間都驚到了。楚皇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然而現在。。。

趙王驚訝地望著林德玄遞過來的紙，且不說那字體中所體現出來的霸氣，單單是這內容。。。

趙王拉起仍在絞儘腦汁思考第二首詩的女兒，“楚皇洪福，得女如此。恕孤先行告退，咱們待會在百花宴上見。”

“可是父王，我還沒有寫完。”趙無雙掙紮。

“九公主才思敏捷，孤十分佩服。”深深望了楚靈兒一眼，趙王拉著趙無雙離開吹花宮。

殿中再一次陷入詭異的沉默，在傳看了楚靈兒的詩後，大臣們重新審核起這個三歲的公主來。而有著才女之稱的無雙公主的詩卻儘是小女兒姿態。和楚靈兒的詩比起來完全不能登大雅之堂。

楚皇眼神變了又變，半餉，楚皇委屈的聲音響起來，“靈兒。”

又來！楚靈兒無力的附額，親情攻勢很肉麻的好不好。

給讀者的話:

文中四首詩第一首為改編，其餘三首作者為李世民，鄭思肖，黃庭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