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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雖然多了個柳氏,可傅靖寧卻依舊日日往外頭跑,不是花樓就是戲園子,安宸也懶的搭理他,隻每日照舊做自己的事,甚至有時候心情好了,還會把柳氏叫過來,讓她給自己唱一段小曲,優哉遊哉,直氣的傅靖寧更是夜夜回來的更晚了。
傅靖寧雖然不進安宸的院子,可後院依舊握住安宸是手裡,幾個妾侍無人敢蹦躂。
柳氏倒是個聰明的,傅靖寧對她新鮮了幾天不去她屋裡之後,便每天奉承起安宸這個主母來了,唱曲啊跳舞啊,倒像是特意為安宸贖回來的,安宸也樂意有個人給自己解解悶,大熱天的又不想出門,實在無趣。
唐氏等人也想學著柳氏來巴結安宸,安宸卻並不搭理她們,雖然她上次是留下了他們,可也不代表她就接受了這些妾侍,更有唐氏,看著就不舒服,還是算了。
“夫人,這有封拜帖。”
柳氏本是南邊人,吳儂軟語咿咿呀呀的柔聲唱著江南的小調,雖然聽不大懂唱的什麼,卻很有意境,大夏天的好像置身於荷塘采蓮一般,滿身清涼舒爽,聽見回話這才微微睜開了微閉的雙眼,瞟了一眼遞過來的大紅拜帖。
蘇家?莫不是蘇氏讓來的,沒想到都被發落到莊子上了還在折騰,倒是真不敢小瞧了她。
“去回了吧”瞧了一眼安宸便重又在美人榻上躺了下來,悠悠的打著拍子,送帖子的卻還是不走,站著踟躕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說道,臉上的汗都落了下來。
“夫人,人已經來了,蘇家的老太太帶著兩個孫女正在大門口等著呢”
外頭是熱辣的大太陽,安宸若果真不見,蘇家一老一小這般站在門口若是不走的話,過往的行人難免指指點點,雖說蘇家如今因著蘇氏已是遭人唾棄,蘇母卻是一把年紀了。
果然安宸聽完便皺起了秀眉,沉吟了一會便讓帶進來,又對著柳氏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
蘇母帶著蘇薔蘇薇一路往主院而來,一路亭台樓閣,庭院深深,蘇薇眼裡滿是豔羨。
進了屋,蘇母便要給她跪下,安宸趕緊一個眼色,立著的丫頭早已一把拉住了就要跪倒地上的蘇母,真不知這老太太是來乾什麼的,真跪下去了,傳出去還讓安宸怎麼做人。
自己好歹還稱呼過她外祖母,蘇母本也沒想太多,有求於人她早已不敢再在安宸麵前擺外祖母的架子,見丫頭把她扶住了,安宸又皺著眉,心裡便有些著急起來,訕訕的不知如何是好。
跟著來的蘇薔蘇薇姊妹兩個恭敬的請了安,姐妹倆都穿著半新不舊的衫子,頭上也裝飾簡單,雖然兩人都垂著頭,可蘇薔臉上的難為情和窘迫與蘇薇臉上的憤怒卻還是被安宸看在眼底,她以前就覺得蘇薔這姑娘不錯,看來蘇家發生了那麼多事,這姑娘還是一樣的赤子之心,真真難得。
蘇薔今日本是不想跟來的,姑母做出那樣惡毒的事,她覺得自己沒臉去見安姐姐,蘇薇卻是有些氣憤,姑母如今還是她安宸的繼母,見了祖母不先過來見禮,反倒祖母向她下跪,果然是攀上了高枝,麻雀變了鳳凰,看看這滿屋的擺設,通身的打扮,祖母居然還要把自己家為數不多的珍寶送給她。
不管這姐妹倆各自想著什麼,蘇母卻有些坐立難安,安宸雖然還是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樣子,可身份早不比當初,如今京中的人都攝於寧國公府與大皇子府的權威,沒人敢為蘇家說話,蘇家已經敗落,現在更是每況愈下,家裡人又不知道節製,隻一味的偷福享樂,還想一樣那樣的揮霍銀子,再這麼下去,蘇家非得敗光了不可。
“不知老夫人今日來是有何事”
人都請進來了,不問一問似乎說不過去,蘇母聽安宸主動問起,忙笑著應道
“特來看看國公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國公夫人若是不嫌棄,還請國公夫人收下。”
蘇母圓圓胖胖的臉上滿是笑意,至於安宸怎麼稱呼她,她並沒有在意,蘇家本就是商戶出生,女兒又做了那樣的事,安宸能這麼和氣的稱呼她一聲老夫人,她已經很知足了。
安宸看著蘇母帶過來的盒子,是一套紅寶石首飾,看著倒是不錯,隻是她的首飾太多了,上次傅靖寧一下子給她送了那麼多,她的首飾每天都不重樣的戴,這還真不需要蘇家的這點心意,想來蘇家如今也不富裕吧。
見安宸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要收下的意思,蘇母的胖臉露出些焦急來了。
“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我不缺這些首飾,留著給兩位妹妹吧。”
見她堅持不收,蘇母尷尬的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自己接下來的事情,安宸卻是不接口,隻陪著他們默默的喝著茶,蘇母糾結了許久,這才一咬牙一跺腳,說道
”今日厚著臉皮登門拜訪,原是有事相求的,秀蘭做了那樣的事,我本無臉上門,隻是蘇家如今實在難以為繼,還請國公夫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這次吧。”
蘇家唯一的男丁也被人打成了瘸腿,家業又敗了,蘇家一家人都是奢靡慣了的,彆說穿金戴銀了,就是飯都快吃不上了,如今也隻有她這個老婆子舍出一張老臉了。
蘇母一說完眼淚便掉了下來,越想越傷心,竟是當場便哽咽了起來,拉著蘇薔蘇薇便讓她們姐妹給安宸磕頭,安宸看著她們這樣,心裡也有了些不忍,說起來,蘇家除了蘇氏和蘇芩可惡之外,其他人還是沒有什麼大錯的,如今這兩個可惡的人也都收到了懲罰,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也不想趕儘殺絕。
“老夫人不要這樣,你們先回去,等我們爺回來,我與他說說。”
見她這麼說,蘇母更是千恩萬謝,安宸又讓人扶了蘇薔蘇薇起來。
蘇家得的教訓也差不多了,皇商的資格卻是夠不上了,衣食溫飽足以,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容易。
送走了蘇母祖孫,安宸便讓人去門口守著傅靖寧回來,也不知道今晚上回不回,話說,這傅靖寧這幾天不光是回來的晚了,這幾天跟是乾脆不回來,找個人都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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