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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兩萬人的運糧大軍,看起來聲勢浩大。
但是實際上隻有一半的推車上是糧食,另一半隻是稻草而已。
三千鐵騎軍,他們每人都有兩匹馬,這是鐵騎軍特有的,因為他們的人和馬作戰時都要掛甲。但是平時,重甲是另一匹馬拖著。
現在身穿鎖子甲,手裡提著長槍,北上背著弓箭的鐵騎軍守護在民夫兩翼。他們的馬上指示拖著不多的行禮卷。
如此大的聲勢,其實已經不用南唐的斥候太靠近進行刺探了。
秋冬之際,氣候乾燥,人馬在地上踏出的滾滾煙塵,很遠都能看見。
楊繼嗣再次被擊飛了,他訓練在刻苦,也不過是個孩子,隻是體型有些大的孩子而已。一路的追殺消耗了他的體力,他出劍已經談不上快了。不快的劍就沒有威力。所以他沒有對攻,隻是用劍和身體硬扛。
但是這已經夠了。內衛的攻擊從來不會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三個,甚至是四個。
隻要楊繼嗣不死,就回有人利用楊繼嗣的身體擋住的視線,從幾乎不可能的角度進行攻擊。幾乎是一瞬間,兩邊短劍從哪個斥候的肋下滑過。而一直弩箭直接釘在在斥候的臉上,貫穿了頭顱。
戰鬥就結束了。
另一側,葉天走過去從樹乾上拔下自己的拐杖。被釘在樹上的人還沒有斷氣。
“殺了我,求求你。”哪個伺候胸口被貫穿了一個大洞,肺部被壓扁,他無法呼吸,可是還沒死。
葉天順手扭斷了他的脖子。並把他的眼睛合上。
所有人都在喘氣,如此高強度的追擊。已經讓他們的體力到了極限。
“讓人通報,看看有沒有傷亡。小心敵人逼急了反擊。”葉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連續作戰了。斷了一條腿,嚴重影響了他的行動。大病初愈。他的體能也沒有恢複到最佳的狀態。所以他明顯有些拖這些年輕,氣血正旺的人的後退。
葉天回身看遠處滾滾的煙塵。
“有七個兄弟姐妹受傷。落在後麵了。我們追得太快,有沒有傷及性命現在不知道。其它人多少有些小傷。”衣服和臉上已經黑得完全看不出是個女子的正是聶珍。
“敵人太狡猾,撤得太快,我們已經沒必要追了。”另一個應該是暗衛的小頭目。
“不能再追了,要是被敵人以逸待勞,打一個反擊,就糟糕了。找地方休息,多放暗哨。派幾個人過去找漢軍的斥候問問。後麵是怎麼回事?那麼大動靜。”葉天過去把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楊繼嗣抱起來,走進了樹林。
內衛的人紛紛撤進了樹林。有幾個人向後方跑過去。
不足一裡的地方,敬梁狠狠地用拳頭砸在草叢上。
“這個葉天,什麼人,跛了一條腿還這麼厲害。我們損失了多少人手?”
一個小頭目喘息道:“至少一個夥沒了。他們應該也有損傷。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每次人數都比我們人多。兄弟們雖然拚死抵抗,但是擋不住他們幾個人攻擊。他們的行蹤極其詭秘,我們推斷不出他們有多少人。”
“他們怎麼發現你們的?”
“不知道,反正上來就殺。我們混在百姓中也不行。剛開始就損失慘重。”
“那些漢軍的斥候反應如何?”既然葉天明智地收兵,現在的威脅就隻剩下了漢軍的斥候。
“他們依舊不緊不慢。保著運糧大軍,人數很多,又有鐵騎軍策應。我們很難靠近。”
敬梁閉著眼睛想了很久道:“派人去吧刺殺張昭的人追回來,沒有用了,現在殺誰都不行,除非我們直接攻入蘄州軍營拿下高保融,或者郭榮。”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要是能做得到,敬梁早就做了。
敬梁再次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現在他做的事情都是小巧,即便是成功,也不過是延緩兩軍對撞的時間。漢軍全力以赴。可是宋齊丘不行,他必須等到李璟下決心對抗北漢。這其中還有軍隊調配和糧草調運的問題。單單鎮南軍也隻是防守有餘,進攻不足。
進攻必須要有糧草。要有民夫,要有刀劍盔甲箭矢。隨著深入敵境,越依靠後勤。而戰爭可以由士兵們進行,後勤卻需要國家。
宋齊丘卻沒有國家支持。
敬梁出發的時候,宋齊丘就對他說,要敬梁利用荊南初歸北漢,還沒有來得及進行整合的情況下,激化雙方的矛盾,拖延戰爭的時間。至少也要把戰爭控製在低烈度。逼迫李璟不得不做出決定。
但是宋齊丘和他自己本人都對一件事情判斷錯誤了。
那就是他們都認為高保融並不是真心要歸漢,而是認為自己力量弱小,不得不采取的這種之法,等到積蓄力量後。肯定會自立。要北上,不過是利用高繼衝年紀小,打的一個幌子而已。
但是現在,他知道,這不是幌子,而是金蟬脫殼之計。荊南四戰之地,不能生存,所以高保融要把荊南的精華交給兒子北上,麵子和裡子都有。對荊南的情報到底是如何做的?對如此明顯的情勢都沒有弄懂。才造成了這次的徒勞無功。就是殺再多的人也不會改變高保融的既定政策。
“全部撤回宿州,一個不留。讓人趕回去,告訴宋公,做好防禦準備。宋公最好去金陵親自找皇上。”
敬梁再次下了撤退的命令。
運糧大軍中,李穀接到了斥候送過來的情報。高繼衝的內衛和南唐斥候交手了,他們距離並不遠,但是內衛已經追不動。
漢軍斥候問要不要追上去。
李穀笑了笑:“不需要,我們希望他們能夠把消息送回去。或者他們會有部隊主動來進攻,這樣我可以以逸待勞。”
李穀當然不怕。因為他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真正重要的東西,根本沒有在大軍中,而是從水路,由荊南水軍運送到蘄州。高繼衝也是從水路上趕往蘄州。
他為什麼要追?
“鐵騎軍和伺候,保護好運量大軍才是正事。”李穀吩咐道。
魏璘和石守信笑答道:“是。”
做戲,就要做全套的,如果做得連自己都不信,那也騙不了敵人。何況運的,也真的有一半是糧食。
進入蘄水,岸上已經有了一隊隊的漢軍,王延範才放下心來。
蘄水並不寬闊,很容易受到陸上的攻擊。所以不是自己人,水軍不敢隨便進入蘄水。
整個蘄州成了一個大軍營。當然,緊挨著的潯陽和宿州也是大軍營。至少在表麵上,兩軍起鼓相當。
蘄春城,是蘄州的府治所在。蘄春郡和蘄州是裁了建,建了裁。也不知道多少次了。蘄春城還是一個小城。因為痘症疫情和戰亂,就變得更加荒涼。
當高繼衝和王婉容從小船中走出來時,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很快就有荊南的兵將在半跪行禮。漢兵們才知道,最近成了傳奇人物的渤海王高繼衝到了。
同時也為護送高繼衝和王婉容的奇特衛隊感到好奇。這隻穿著輕便,沒有長兵器,隻有弓弩和短劍的衛隊。並沒有整齊地排成兩列,而是零散地分散在四周。所有的弓弩都上了弦,這是軍營,他們要和整隻軍隊對抗嗎?
他們是真有這個架勢。而這是自己的軍隊呀,有必要如此緊張嗎。
高繼衝也覺得自己的衛隊太緊張了,可是他們平時就是這樣訓練的,所以也不好去說什麼。
所有人都不知道高繼衝會以這麼快的速度,直接從水上感到蘄春,所以並沒有人迎接。
不過有機警的將校已經快馬報信去了。
第一個過來迎接的不是高保融,而是帶著趙匡胤巡營的郭榮。
郭榮好奇地看了衛隊以及跟在高繼衝身後的呂岩一眼。
還沒說話,倒是高繼衝笑道:“郭將軍,船上有些貨物才是需要快速搬到你們的匠作坊。數量不多,但是也不少。”
郭榮愣了一下,連忙吩咐趙匡胤安排人搬運。
高繼衝笑著解釋道:“因為我們在江夏的路上出了一點事情,南唐有些人攔截了我的衛隊,我爹派過去的信使也不幸遇難。所以我和李參軍商議了一下,臨時改變了行程。現在李穀大人,魏將軍他們押運糧草在趕往蘄春的路上。我就從水路過來了。”
郭榮點頭笑道:“看你的衛隊這麼緊張,我猜到了路上不是太順利。”
郭榮想呂岩拱手道:“見過純陽真人。常聽武當郭無為道場談起您。今日有幸得見,幸會幸會。”
呂岩也隻是拱了拱手:“幸會。”
呂岩簡單地答了一句就稍稍退開了一些。
郭榮的眼睛就閃了一下。郭榮隻是在高繼衝病的時候和高保融的陪同下見過高繼衝兩麵。印象中隻是一個有些嬌寵的孩子。但是現在看來不是,至少連純陽真人也是奉他為主,不肯和自己不親近。
看來,高繼衝兩次單獨治理江夏,不僅是手下人的才能,他本人應該也有可取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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