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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繼衝帶著眾人到了路邊的草亭坐下。
“聽說唐中主有重瞳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德明一愣。李璟第六個兒子叫李煜,七月初七生,今年十二歲。生下來一隻眼睛就有兩個瞳孔。六歲開始換牙,又生出了駢齒。加上這孩子十分聰明,所以很多人都說這是聖人之資。
李璟的長子李弘毅已經十七歲了,為人沉勇,好武,不愛說話,脾氣暴虐。
李家從李昪開始,都喜歡文學。因為以寬厚得了王位。到了李璟時,對這個大兒子不太滿意。加上這個時代當皇帝實在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職業,唐末以來,每一任皇帝不超過十年,大多橫死亡國。所以李璟在即位後就定下了兄弟承國的規矩。實際上李璟自己可能更加喜歡當一個學士,而不是皇帝。即位的時候就想把皇位讓給三弟李景遂,因為大臣們堅持認為不合規矩才作罷。
但是隨後將李景遂定位皇太弟,把以前自己當太子時候的所有屬官和衙門全部給了這個弟弟。
隻是這個李景遂和李璟一樣,也是好詩文,而不好從政。生性純良恬澹,好聽了叫有君子之風,不好聽點,就要暗弱。
偏偏南唐君臣就認為這樣的君王才是好君王。
李煜則更甚,加上天生異相,被大多數人認為更適合當皇帝。
這讓已經懂事,而且頗有大誌的李弘毅作何感想?要知道按照規矩,這個皇太子,還有未來的皇位本來就是他的啊。
於是李弘毅更加孤僻,每日習文練武不停。對這滿屋子的文弱書生更加不耐煩,經常欺負弟弟。
李璟為了保護李煜這個更加像自己的兒子,封李煜為安定郡公,留在身邊。而把李弘毅封為東平郡公,直接趕到南昌去了。等到李璟即位,封李景遂為兵馬元帥,李景達為副元帥。而李弘毅留守東郡。
到了封李景遂為皇太弟,又害怕李弘毅在東郡勢力漸大,直接遷潤州,封了一個燕王以平息李弘毅的不平。
但是這個李弘毅真的就那麼不堪嗎?
反正韓熙載喜歡這個李弘毅,認為他有北人之風,作風強健,是個好君王。反而是其它的這些被認為是君子的人沒什麼出息。
韓熙載瞧不起這些文學之士,瞧不起那些耍陰謀詭計的人。以至於韓熙載當了秘書郎,主太子東宮的時候,並沒有認為有什麼高興的。因為這樣的君王,何時才能讓他領兵掃平中原?也許永遠也不會,因為他們看中的隻是江南三十五州的富貴與繁華。
所有人都不喜歡李弘毅,但是韓熙載喜歡,所以教的就多。
這讓李璟有韓熙載與李弘毅結黨的顧慮,一直不給韓熙載很重要的職位,現在直接貶到宣州徐知證那裡。
這就是韓熙載和李弘毅的可悲和鬱悶的地方。
現在高繼衝問的正是韓熙載和德明這些誌在中原的人心中那根刺。讓德明心裡非常不舒服。
“小公子認為詩文能夠得天下?”德明的話很犀利。
看不清高繼衝的表情,不過向往高繼衝沒有驚訝,還是在笑。
孫光憲有些不堪了,因為孫光憲還是認為自己是個文人。
“詩文雖然不能得天下,但是作為君王應該有仁厚之心。仁可以得天下。”孫光憲辯解道。
德明便不說話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啊。德明終究是一個和尚,他不是韓熙載,要是韓熙載肯定會冷嘲熱諷一番。以韓熙載的文學才能,也確實有這個資格和能力。
“且不談詩文和君子之仁。重瞳我不知道,但是生有駢齒,說明這個人天分和資質都是人上之選。”高繼衝笑道。
“駢齒與牙弓骨有關,當初古人茹毛飲血,不會生火,需要用牙齒撕咬,所以牙弓就大。那個時候雖然吃肉食,但是連肉食裡麵的寄生蟲也吃進去了,而且也不好消化,人的體質很弱,三十來歲就是老年人的。後來燧人氏學會了生火,人們開始生火。再後來有巢氏學會了搭建住所,經過女媧氏,太昊伏羲氏,少昊金天氏,三皇五帝以來,人們逐漸發展到了今天。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所以牙弓越來越小。身體也越來越好,壽命越來越長。牙弓小,就容易生駢齒。”
“喔?”德明就好奇了。
眾人也都好奇地看著高繼衝。
這番言論有些像小孩子的語言,因為高繼衝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的牙弓,聲音也很調皮。
但是這從古人到三皇五帝,一個小孩子以開玩笑的方式一一道來,還頗有條理。這就不是普通人能都辦到的了。
德明也笑了:“唐中主的第六子,鄭王李從嘉確實是重瞳駢齒。”
“他比我大,還是小。是哥哥還是弟弟。”
“比小公子要大幾歲,今年十二歲了。”
“那就是哥哥,十二歲,已經封為鄭王了啊。”
“那還是不如小公子,小公子小小年紀,編撰的農書已經頗有可觀。”德明拿出來的是一本《白疊子》,還是最早用雙層黃紙印刷的。“聽說白玉仙紙,也是出自小公子之法。”
高繼衝笑得身體發抖:“哪有,是他們硬安到我身上的。我調皮一點,想要什麼東西,印書局的姐姐和匠作坊的師傅們都儘力幫我去弄。哪裡是出自我的法子。”
高繼衝笑道很隨意,平和,很有感染力。
“不過這紙張褪色之法確實是小公子先提出來的。”孫光憲笑道。
“那隻不過是好玩弄出來的。我不喜歡讀詩文,所以覺得能夠讀詩文的哥哥姐姐都好厲害。聽說李從嘉那是連很多典籍都能夠通讀的了。我見到就頭疼。”高繼衝的話很天真。
“隻要小公子勤奮,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孫光憲勉勵道。
“我的病好了,過幾天就去蒙學讀書,先生教我什麼,我就讀什麼,才不聽你這個壞老頭的。”高繼衝開孫光憲的玩笑。
孫光憲也不生氣,縷著胡須笑。
德明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公子最大的優點就是無拘無束,不像李家,因為太多規矩把那些孩子們限製得死死的。
“小公子這麼聰慧,隻要肯學,都不是難事。”德明笑著奉承了一句。
“我可不聰明,經常被姐姐罵不開竅。”高繼衝扭頭看身後的王婉容笑著說。
德明就起身恭敬地向王婉容鞠了一躬。
“見過仙子,仙子治痘之法,功德無量。聽說仙子道術高深,曾經在觀海閣講格物論,可惜貧僧沒有機會聽道。”
“世間傳說很多是不可信的,我不懂道術,格物論實際上也不是道術。先秦諸子都有涉及。道家和墨家為先,佛家後來居上。大慧一行禪師就精通曆象數學和陰陽五行之學,編製《大衍曆》,設計黃道遊儀,水運渾象。觀測日月五星的運動,測量恒星的赤道坐標和對黃道的相對位置,以南北日影較量,用勾股法算之,得出日影一度三百五十一裡八十步,北極高度相差一度。所謂格物之高深,極致就是天文。我隻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王婉容一笑道:“我懂的一些淺薄物理知識,很多都寫進蒙學的教材裡麵,那不過是小兒之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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