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八章 觀海閣,狩宋,鬱榕,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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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天氣,但是齊己挑的不是時候。
高保融帶著大隊的軍隊到鄉下去了,據說要幫助老百姓搶種搶收。就連剛剛從河中府回來的一千水軍還沒到江陵,連休息都沒休息,就轉到竟陵去了。
齊己找到在內閣的孫光憲。以佛華寺為首的皇家寺廟紛紛宣布隻接受信徒香火以及僧眾分配的農田,以自耕自養。其它所有田產,包括山林一並退還給王府和施主,且主動將僧眾的業田減半,也就是沒人十畝。
這還不算,各地的衙門清查寺廟,查處了很多僧人私通民婦,詭稱送子,甚至私藏婦女**。有僧人欺壓民眾,強取百姓財產,甚至直接殺人越貨。一批這樣的僧人被殺頭,寺廟被衙門強行罰沒,不允許重立山門。衙門是直接罰沒了,連帶著很多施主的田產也沒有了。
“既然是捐給佛門,這些田產就不再是那些施主的田產。衙門清理佛門敗類,罰沒俗產,這是常規。大師,這些事情衙門按照規矩辦事,恐怕不好更改,佛門也應該自律。”
孫光憲與齊己經常以詩詞唱和,關係甚密。不過這次孫光憲雖然麵帶笑容,可是話語卻是公事公辦,沒有一絲鬆動。
“我聽說,衙門要強逼寺院退還田產,不知道這是不是屬實。”齊己作為僧正,各寺廟的方丈已經找到了他的頭上,因為現在是人人自危的局麵。
“主上確實有對寺廟俗產采取一些限製措施的想法,隻是這些日子大師也知道,事務繁多,主上又是凡事親力親為。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找大師。但是在沒有和大師協商之前,衙門還是會維持現狀為主。”
孫光憲說完又低聲說:“大師,這主上和武信王,文獻王不同,如果您找找夫人和小公子,也許有用。”
“喔?”
孫光憲笑道:“主上和梁夫人好異人,先是野醫餘老,之後是王老將軍家的王小姐,現在據說抓了耿先生,不但沒殺,還要請做小公子的先生。梁夫人和小公子現在就在園子裡,大師不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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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月,這個被稱為江陵公園的地方,除了中央祭壇還在修建,裡麵的道路和亭台樓閣的修繕已經完畢了。各路口的牌坊修建起來,上麵的字是孫光憲題的。
王府縮小到了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穿著重甲巡邏的女衛成了老百姓喜歡看的一道風景。公園裡巡邏的女衛是騎著馬的。不過所有的守衛並沒有阻止人們到這裡遊玩。隻是在裡麵奔跑的大多數都是孩子,因為很多在城外有親屬的人都出城農忙去了。連南平王都帶著軍隊下去搶收,其它人也不好意思留在城裡。
有了上一次修荊江大堤的教訓,內閣和衙門的人並沒有跟著高保融一起出去。該做什麼事務的繼續做。這也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後海的對麵,以前太子府的正殿,隻保留了四周的牆體,除了雕花的木刻外,多餘部分全部拆除。重新整修和粉刷了後,這裡成為一個開放的講壇。是孫光憲建議為江陵書院保留的,這座正殿不必其它建築,是花了不少銀子的,也就是拆下來彆處也用不上。因為正對著後海,所以叫做望海閣。
今天望海閣裡人很多,大部分書院的書生都到了,梁夫人帶著高繼衝坐在講台的右側。王婉蓉和帶著麵紗的耿先生,餘老帶著餘政,聶珍和兩個女衛都在這一邊。
另一邊是李載仁、倪從進、施睿靜、王貞範,其中李載仁和王貞範現在是江陵書院的正副院長。
王府給高繼衝啟蒙,用的老師全部是異人,而不是正規書院出來的經學士。這讓江陵書院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當然最擔心的其實是文人們的首領孫光憲,無奈孫光憲要處理內閣事務,無暇脫身。所以就安排這一次講壇,梁夫人自然同意了,總得給書生們一個說法。
耿先生原本不屑於出席,但是王婉蓉說何懼那些讀死書的朽木?所以也來了,默默地站在最後麵不起眼的地方。
隻是這次的講壇驚動的人太多了,據說梁震也拖著病體在往這邊趕,齊己的到來讓書院的人精神一震,因為齊己雖然是僧人,但是卻以詩書聞名。
這讓齊己有些尷尬。這些日子,他原本安心養病,沒想到半個月來,每天各寺院方丈造訪不斷。導致他對江陵城的變化雖有所知,但實在沒有精力多想什麼。齊己不知道情況,就不能隨意加入某個陣營。而且他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和誰辯論。所以帶著小沙彌在一角盤腿而坐。
不過台上,已經是王府一方獲勝的苗頭展現無遺。
原來,從辯論的一開始,王婉容就把辯論的範圍和基礎定在了蒙學的性質和意義上。幾次書院要和她辯論帝王之道,都被她擋回去了。
“蒙學之作,主上的意思是平民之學,下要及村寨。為什麼蒙學隻教格物?禮記說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也就是說隻有先窮儘物理,方能知智。且格物重在實用,使民脫於愚昧,能夠更加好,更加快的勞作,生產更多的糧食布匹等等生活必需品。百姓不能皆做官,當習百業。而百業出自格物。”
就是這一句話,奠定了今天辯論書院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之後就是蒙學的課程。
由於蒙學教識字,而不教文理,所以也就不教五經正義。王婉蓉的說法是,你教小孩子也聽不懂。文史在於見識的積累,春秋左傳史記漢書離百姓生活太遙遠,離小孩子的生活更加遙遠,他們都接觸不到,學起來自然領悟得慢,忘記得快。所以識字就是以一些簡要的物品名稱,一些簡單的語法用字,一些淺顯的比如尊師重道、孝道、禮儀、處事交際之道為主。越是簡單,小孩子越容易記住。越是繁複,教得再多也沒有用處。
小孩子要學的是識字和識物,所以應先教本草,最好是在唐新編本草的基礎上,繪製圖形,結合實物,這樣識物和識字結合起來,自然就學得快,記得牢。除了本草,應以賈思勰《齊民要術》,陸龜蒙《耒耜經》為主。前朝農書如《氾勝之書》和《四民月令》也可以教一點,隻是這些書由於年代久遠,多散失,且文字晦澀難懂,應該重新編寫,配以圖畫。比如小公子主持繪製撰寫的《白疊子種植概要》雖然簡易,但是圖文並茂,老百姓一看就懂。
知物理,不識數也不行。所以還可以教算經,現存的《算經十書》雖然全,但是往往繁複,所以應該選擇其中基礎性的知識另編成書。不然會把孩子們教成賬房先生,到時候書院都招不到人了。
算經中其實包含了輿圖和天文,也要挑選一些。這些都是孩子們平時能夠接觸到的東西,不怕他們不認識。日月星辰,銀河與黃道,總不能視而不見。
光習文,沒有好身體也不行,導引太複雜,五禽戲簡化即可。長大了也可以當兵,保家衛國。
蒙學就是為了以後各行各業打基礎,所以重在綜合性強,簡單易懂。
“蒙學之作,不是隻出書生一種,也要出農藝,出匠人,出大夫,出經濟,出將軍的人才。方能保證國家興盛。豈能所有人都學得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全場已經被王婉蓉的話語所控製,書院基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齊己早就聽說了這位荊南仙女的厲害,沒想是如此能言善辯。而且她讀書之廣,令人歎為觀止,要知道很多人一輩子隻讀一本書而已。比如王貞範就精研春秋,書院的人大多數都在《五經正義》上麵打轉,這怎麼可能和擁有如此淵博的王婉蓉辯論?
齊己聽得入神,連周圍人群的騷動都忘了。原來梁震被人用軟榻抬著來到了觀海閣,梁震製止了梁夫人和高繼衝下台。而是讓人把軟榻放在了齊己旁邊。
兩人其實非常熟悉,隻是沒想到齊己居然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感覺到旁邊的動靜隻是回頭看了梁震一眼,如若無物地回頭看到台上去了。
而梁震越聽越驚訝,這個小女子果然名不虛傳。李載仁他們因為無從辯駁而麵紅耳赤,野醫餘老也是麵露驚訝,而一旁的蒙麵女子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倒是高繼衝隻是窩在梁夫人的腿上,手裡拿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在吮吸。隻是沒人注意他現在在乾什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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