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收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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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當然不肯讓高繼衝跟著畫工們外出。這些畫工外出都要一兩名女衛保護，要是高繼衝還跟著，那就就太引人注目，也太麻煩了。

高繼衝的活動範圍被限定在西到江陵書院，東到水軍碼頭的內城範圍。要出內城城門也不是那麼容易。

當然高繼衝可不想在自己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單獨跑出去。要是楊繼嗣繼續現在的刻苦程度，長到二十多歲，也許還可能。何況早上母親起床後，肯定會找他溫書。

所以現在，高繼衝就坐在膳食房的凳子上，兩條腿一甩一甩，啃著加了花生和葡萄乾的甜點。

楊繼嗣也在吃東西，不過比高繼衝要規矩。膳食房的人還是有些偏心，給高繼衝的甜點裡有花生，給楊繼嗣的就沒有。

花生，也叫長生果，大唐就有了，段成式的《酉陽雜俎》裡麵就有記載。不過似乎品種不良。後來從天竺引進了一些類似的品種，慢慢就有人種植，是作為貢品獻上來的。

膳食房的院子裡，一個老鐵匠和一個老石匠被叫過來。是因為高繼衝說要喝花生漿，說把花生用類似黃豆漿的工藝做出來，會更加好喝。黃豆還有股豆腥味，花生卻沒有。所以老石匠是被叫來改石磨的。

而老鐵匠是匠作坊的，是想辦法為膳食房做一個鐵鍋。

這個時代大概隻有王府才有炒菜，因為動物油脂太難得了，而且容易變質。植物油還是一個吃飯問題，吃飯都成問題，誰去種植油料作物？

所以絕大多數的菜肴都是煮和蒸，不過他們做的肉醬非常豐富，青蛙也叫田雞、蜂巢甚至螞蟻、蠶繭都做成肉醬。除了煮和蒸就是烤。在鄉間隻有這幾種，因為用瓦罐和蒸籠就可以了。

到了王府，才有了鐵鍋和動物油。

這都是奢侈品。老百姓用的鐮刀，鏟子，犁都隻在木頭邊緣鑲嵌一點鐵。斧頭和柴刀那是奢侈品。為什麼會有人砍柴為生？因為砍柴的柴刀不是人人都能夠擁有的。為什麼木匠和鐵匠在老百姓中地位那麼高？道理也在這裡，鐵太珍貴了。

楚國甚至製造鐵錢，楚國也因為生產銅鐵而富足一時。

所以秦氏拿著柴刀殺人，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梁夫人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兒子的這些無理要求。她沒有阻止，隻是皺了一下眉頭。看起來隻是貪吃，兒子每次這種小要求，總是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

梁夫人提前過來膳食房提人，是因為王保義親自帶著女兒王婉蓉到了懿德宮。

梁夫人不喜歡這個像精靈一般的女子，她太聰明了，人多智則近妖。而且聰明的人多半不長壽。梁夫人一直壓製高繼衝，讓他玩的時間多於讀書的時間，時刻教導他要克製自己，就是不想他太聰明外露。作為母親，她寧願高繼衝傻一點，笨一點，也要長命百歲。

可是王婉容顯然不是這樣的人,她非常高調。

梁夫人聽高繼衝說起過，現在實際見到了這個荊南仙女的衣著打扮，確實不是人間之物，裁剪的巧妙已經掩飾了布料的粗鄙。它能夠把女性的全部魅力都展現出來。可是偏偏一身凜然正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樣的女子對男人有著致命的魅力，作為女人的梁夫人深深地知道這一點。

好在這個女子年紀太小，還引不起高保融的注意。對於高繼衝來說，年紀又太大了。但是也難保高繼衝長大了不迷上，相差六七歲不算什麼，像這麼精靈的女子會容易找婆家嗎？

梁夫人有些後悔了。因為餘老介紹的兩個老師，看來都不是那麼簡單。

王婉蓉這次來是為高繼衝送一套棉衣，十分精致，從內到外，算上襪子一共五件。並說到了冬天，再做一套棉襖和棉褲。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個女子的才華在荊州無人不知，又是老臣的愛女，梁夫人無法拒絕。

高繼衝聽說王婉蓉到了懿德宮，馬上從凳子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