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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投毒自然算。”楊立武接話道。
此時,柳先達臉色有些發白,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下,連旁邊幾位賓客朝他敬酒,都忘記應對了。
“好,你繼續說下去。”楊立武聽到有大案,容光煥發道,“本官會命人去查,倘若屬實,必然會將罪魁禍首緝拿歸案。”
“好,我要講的便是這樣一樁事情。”柳明提高聲音道,“提到傷風敗俗。倘若子毒其父,是否天理難容?”
“那是當然!”楊立武頷首,下了定性道:“簡直是喪儘天良,罄竹難書。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禽獸尚知,為人豈能無視?”
“那好。大人,我這投毒案,講的便是作為兒子,利欲熏心,謀害其父的事情。”柳明說完,貌似隨意地看了一眼柳先達一眼。
雖然是夏日三伏,可是柳先達卻覺得,被柳明目光掃到,身上如結冰霜般寒冷。他的神色已經開始不自然起來,雙手硬撐著,扶住桌麵。
“隻是……這子毒害老父,是何般緣由,又是何門何戶所為?願聞其詳。”楊立武問道。
“那做兒子的,長期覬覦家中之財,想要掌權。無奈其父,身體健碩,老當益壯。時間一長,他便心懷歹意。趁著老父肺癆的期間,下了毒手,用藥慢慢侵蝕其身體,使其臥病在床。”柳明一字一句說道。
這話,已經讓廳內的不少人大為驚訝。不少人目光都瞥向柳先達。因為柳明這番話,說得與柳府的情況太為相似了。
而一旁坐著的族內的幾位族老,也都麵色各異,表情震驚無比。
此時,廳內凝結著一種尷尬與懷疑的氣氛。
“砰”的一聲,主桌上壘砌的碗碟,有不少掉落在地。柳先達再也坐不住,他臉色發**:“柳明,你今天是故意來搗亂攪局的嗎?”
旁邊一位員外也勸道,“柳小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大伯在費縣也是一方大戶,享有盛譽。現在當著街坊鄰居的麵,你這般捏造一個故事,對於你大伯,對於柳家都不好。來,現在趕快向你大伯道個歉。”
柳明卻不為所動,他昂起頭來,盯著楊立武,說道:“楊大人,剛剛我那個故事還沒講完呢。你不想聽我說下去嗎?”
“你放肆!”柳先達猛得站了起來。
“來人,給我把這個逆侄關到庫房裡去!”柳先達雙目噴火道,“無長無幼,滿口噴糞。如果不治這個大膽狂妄的小子,我柳先達如何能向列祖列宗交代?”
柳先達在柳府一言九鼎,當即有兩名粗壯的家丁衝了上來,對柳明一拱手道,“小少爺,對不住了。今個冒犯了。”
“誰敢?”柳遠誌蹭地一聲跳出來,橫在幾人麵前,麵露凶相。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僵持不下。
楊立武穩坐釣魚台,懶洋洋地揮了揮手,說道:“說歸說,彆動手。今日是本官的大喜日子,誰想找不自在,縣衙刑獄的牢飯管夠!”
楊立武擺出官威,這些家丁倒是不敢擅自亂動。
“好了,柳明,你的意思,本官已經明白。”楊立武昂起頭道,“你是向本官揭發,你大伯毒害老太公,是嗎?”
“正是。”柳明回答道。
舉座嘩然。
楊立武一捋胡須,望著下麵驚愕的眾人,臉色發沉,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喝酒的地方變成了公堂。”
原本帶著好心情喝酒,如今卻變成了審案。楊立武的心情,不可謂不差。然而,此事涉及自己的親家,事關重大,他又不得不理會。
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你可知本官掌管著一縣的緝捕刑獄之事?”
“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楊立武點點頭,“那麼你要知道,若是對本官捏造事實,誣陷他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大人,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柳明直言道。
“好,那你說你大伯對老太公投毒……”楊立武看著柳明,“可有證據?”
“有……”柳明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慢慢攤開給眾人看,“這就是老太公平日裡喝的藥渣。”
楊立武定睛一看,隻見黃油紙包中,正是一灘淺褐色的藥渣,他揮揮手道,
“呈上來。”
柳明小心翼翼地將藥渣放到楊立武桌前。
柳先達後脊背一陣涼,有些慌張,連忙拍著楊立武的肩膀,親熱說道:“莫聽這小鬼頭胡鬨。楊老弟,這事是個誤會,咱們私下說……”
“大人——!”柳明拖長了音,義正言辭道:“典史大人,現在投毒大案就擺在你麵前。家門不幸,我家老太公,原本身體健碩,現長期服用有毒藥物,已經生活無法自理。這等殘忍之事,我相信典史大人不會姑息養奸。”
他昂起腦袋,朗聲道:“典史大人,某雖年少,卻也讀過宋律。宋刑統中提到,五刑十惡,十惡中第四惡便是謀害祖父母,姑母,兄弟。這般惡行,破損名教,毀裂冠冕,不可不察。”
楊立武心頭一動,心想這位青年言語犀利,邏輯嚴密,措辭嚴謹,倒體現出與其年齡不想稱的成熟。
他有些淡漠地將自己肩頭柳先達的那隻手移開,正色道,“本官負責一縣刑獄治安,現在有人向本官告狀,本官怎能置之不理?”
柳先達訕訕地收回那隻手,臉色僵硬地站在一旁。
楊立武揮了揮手,朝外麵的長隨吩咐道:“讓仵作速速前來驗毒。”
沒過多時,一位長衫仵作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說道,“卑職參拜典史大人。”
楊立武指著桌上油紙包的藥渣,交給了仵作。
那仵作熟練地從隨身攜帶的盒中取出一枚銀針,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插入那藥渣末中,仔細一撚,便彙報道,“大人,銀針針頭發黑,確實有毒。”
那些賓客的臉色,呈現各異,幾位與柳先達關係緊密的族老,險些暈厥過去。
在這樣一個高朋滿座的時候,將柳先達不為人知的一麵,揭露給大家看,借此毀掉他所擁有的一切。
殘忍嗎?柳明捫心自問道。
答案是不。
對於這樣一個利欲熏心,喪失人性之徒,即使使用最為惡劣之法,將其打入地獄也不為過。
楊立武轉過身看著柳先達,指了指桌麵上的紙包,麵無表情道:“柳兄,這……該如何解釋?”
“絕對是造謠誹謗!”柳先達臉色刷地白了,辯駁道:“我柳某,身為鄉鄰之表率,怎麼可能做這等喪儘天良之事?老太公年歲不饒人,身子疲弱,我是遍訪名醫,尋那良藥補品。我怎麼會加害於自己的父親?”
“這草藥渣沫,絕對不是每日喂服老太公之物。”柳先達吹著胡子怒道,“柳明,你為何居心叵測,誣賴於我?”
這廳內賓客們,大多是柳先達的世交親友。現在,聽他這般說來,更是生出認同觀念。不少人,以一種憤恨地眼光看著柳明。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柳明搖頭道,對自己大伯老辣的演技倒很是佩服。對方不愧老經曆練,而且沉穩無比,若是沒有關鍵的證據,倒是很難製服對方。他的眼神,在柳先達身上掃蕩著,帶著憎惡,帶著譏諷,帶著憐憫。
是時候了……
柳明轉過身來,拱手作揖道:“大人,我有人證!”
“人證?”楊立武猛然站起身來。
“對,讓劉賬房進來!”柳明高聲道。
劉賬房慢慢走了進來,隻是這幾天,經曆諸事,渾身須發像伍子胥一樣皆白。他跪在地上,“罪民叩見典史大人。”
柳明看了一眼柳先達,隻見後者眼瞳微縮,流露出無比驚恐之表情,神情陷入崩潰之狀,不自覺地往後退了數步。
楊立武皺眉審道:“你是何人,作何舉證?”
“罪民乃是柳府一賬房先生,在柳府當差多年。”
“哦?你作何舉證?”
“罪民……”劉賬房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柳先達,說道,“舉證那柳府大掌櫃柳先達,用心叵測,使用多種毒物摻入柳老太公藥中。”
“哦,你是如何知道,又怎麼證明?”
劉賬房深吸了口氣,咬牙道:“大人,所有毒物……都是經本人一手經辦。”
人群中又是一陣驚歎。
“撲”的一聲,柳先達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朝後仰倒,幾名下人連忙扶住他。
一旁的柳吳氏也是驚呆了,連哭都哭不出來。
楊立武吸了口冷氣,站起身來,詢問道:“劉賬房,你可知參與投毒,雖不是主謀,卻也足以重刑加身,杖刑三十,流放兩千裡。”
劉賬房咬緊牙關:“典史大人,罪民知曉。罪民已經想清楚了,這一切都是罪民咎由自取,理應受刑。”
楊立武瞪了一眼柳先達,後者已經是神情崩潰,癱坐在座位上。楊立武經曆多年刑獄審訊,察言觀色十分有一套。他見柳先達臉如死灰,心裡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劉賬房,本官問你,這柳先達為何要用毒侵蝕老太公,卻又不讓其死亡,你可知曉原因?”楊立武問道。
“罪民不知。”劉賬房顫顫回應道,“那柳先達隻是提到過,要做柳府的主人。然而為何不加量致死,恐怕是怕萬一死後仵作驗出,露了手腳。”
楊立武聽聞,手撚著胡須,沉吟片刻,說道:“劉賬房,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好歹過去也是個讀書人,怎麼會為了貪圖小利,就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大人,小的的確也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劉賬房低聲悔恨哭泣道,“另外一方麵,小的也有苦衷,望大人體察。”
“你投毒害主,還有苦衷?”楊立武反問道。
“小的服了柳先達配置的五石散,每隔幾天,症狀並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劉賬房啜泣道,“小的沒有辦法,隻能配合對方,行這傷天害理之事。多虧柳小公子覓得解藥,這才救了我一條老命。”
劉賬房跪在地上,衝著柳明磕了個頭:“小公子,真的是我的再世恩人。”
柳明連忙將劉賬房扶起,輕聲道:“你能站出來舉證,也是幫了我,幫了我們柳府。”
他轉過身來,看著楊立武,心中猜測著對方下一步會怎麼做。自己已經將人證物證全部呈現,對方即使有意包庇柳先達,也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如柳明所料,人證物證俱在,楊典史口氣瞬間冷酷起來:“罪民柳先達,你還有何可說?”
剛剛還在一起勾肩搭背如親兄弟般熱絡的兩人,現在已經是勢同水火一般。
眾人目光之下,柳先達,這位府內未來的大掌櫃,隻感到血氣上湧,天旋地轉,雙眼一翻,頓時昏倒在地。
“先達,你怎麼做了這等糊塗事啊……”柳吳氏披頭散發,抱著昏倒的柳先達哭泣道,“你這樣……我們娘倆今後還怎麼活啊?”
柳吳氏哭天喊地,府內亂作一團。
“大人……”一名衙役在楊立武耳邊詢問道,“這該如何處置?”
楊立武看著旁邊已經昏倒的柳先達,眉頭一抬道:“自然是帶回縣衙,等知縣大人升堂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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