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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經曆過大場麵的柳明,見到這位武官的話,也是心裡咯噔一下。更不用提其他那些涉世不深的考生了。柳明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永,後者更是身體僵直無比,顯得十分緊張。

在之後進貢院的唱名登記中,更是險象環生。柳明能夠看得出來,柳永麵對主考官的審核,身體一直僵著,好在古代沒有照片,隻有些描述性的詞語,替考相對容易些。

事到如今,柳明明白,開工沒有回頭箭。自己小叔既然答應了人家替考,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目前大考在即,他自己也沒什麼過多的精力放在小叔身上,隻能自求多福了。

忙忙碌碌將近兩個時辰,眾位考生才得以進入貢院,換算下來,四五點起床,鬨騰了大半天,八點才得以進入貢院,昨晚大多沒睡好,肚子裡那點稀粥鹹菜早就消耗殆儘,不免臉上露出困乏之色。

“通判汪大人到!”

隨著差役的一聲呼喊,考生們都站著筆直,聽說這次來的主考官是州裡的二把手通判汪同,正五品官,每個人都強打起精神來,希望給主考官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隻見青州通判汪通,頭戴長腳襆頭,身穿緋色官袍,腰間內係革帶,革帶上掛著玉佩,之上又加以赤白二色的絹質大帶,腰間配著金魚袋,一臉的肅穆與威嚴。

他的身後又是一排身穿綠色官袍的考官,也是個個表情嚴肅。

汪通帶著一眾官員,完成了祭祀鬼神的儀式後,走到等待的眾位考生前,朗聲道,“諸位生員,本人權知青州軍州事汪通,為本次解試主考官。眾所周知,秋闈乃是國家重要的掄才大典,也是各位擺脫自身命運的一次機會。”汪通此時語氣稍軟,眼中帶著回憶,“想昔日,二十年前,本人也是從青州走出的舉人,身為天子門生,更感皇恩浩大。望諸位生員在解試旗開得勝,高奏凱歌。”

汪通的這番鼓勵的話語,使得早在寒風中等待已久的諸位舉子們精神略帶振奮。眾人齊齊頷首道謝。

“不過……”汪通一捋嘴上兩撇胡須,說道,“在解試開始之前,本官還是有三點要說。第一,無論解試成績如何,各位須記得父母恩德。考上的,立即回家向父母磕三個頭,以示感謝。沒考上的,也不要流戀於州府,快些趕回家幫助父母秋收務農,三年後再戰。《詩經》有雲:哀哀父母,生我勳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即使金榜題名,如若不孝,朝廷也不會用之。”

此番話強調孝理,考生們自然是諾諾點頭稱是。

“第二點……”汪通神情略微嚴肅,目光滑向柳明的隊伍,“秋闈重地,不可喧鬨。國家掄才大典,考的是通才。不是在貢院門口嘩眾取眾,對個對子,就能考上的。”

此話一出,舉子隊伍嘩然,顯然,這話是說給費縣舉子的。看來,剛剛柳明等人和進士對對子,連主考官通判大人也知道了。

此時,汪通拱了拱手,“範公領導的慶曆新政,保留至今的一項舉措便是精貢舉。以經義、策論取士,是希望諸位站在國家的方麵,為國家政策出力……”他又偏頭看了看柳明的隊伍,“諸位舉子,不可過分沉溺於華麗文辭中。”

費縣眾位舉子聽得麵紅耳臊,本來覺得,這柳明與進士直接對對子,算是出儘了風頭,也同時能夠引得主考官的好感。沒想到,這位主考官卻不屑一顧,想到這,眾位費縣舉子憂心忡忡地看著柳明,心想這位費縣文曲星,會不會在汪通這邊吃癟了呢。

“第三點……”汪通抬起右手,豎起一根手指,“也是本官在此最為強調的一點。就是作弊問題。”汪通目露冷光,“官家對於各州解試異常重視,特降手詔:近年以來,士風寢薄,巧圖牒試,妄認戶名,貨賂請求,重疊冒試;逮至禮闈,不遵繩矩,挾書、代筆、傳義、繼燭,種種弊欺,糜所不為。不惟負國家教育選舉之意,兼使有素行負實學之人俱蒙其恥。一至於此,豈所望哉!……在外委漕臣及監司按察,禦史台糾劾以聞。當重置典憲,務在必行,故茲戒諭,想宜知悉。”

“來……帶人上來……”汪通一甩手,接著幾名差役押著三人走到廣場中央。這三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因為徇私舞弊夾帶小抄被查出來的舉子。隻見這三人,頭戴木枷,步態緩慢,臀部皮開肉綻,顯然是剛剛被水火棍打過。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原本眾人尊敬的讀書人,現在卻是變成了階下囚,實在是令人唏噓。

“並非本官無情,隻因秋闈事關朝廷人才選拔,事關重大。”汪通眼中露出鷹隼般的目光,“那些漏網之魚聽清楚了,不要心存僥幸!”

柳明隻看見身前的柳永微微晃了一晃,人怕是差點要暈過去了。他心裡也隻是一陣苦談,事到如今,隻能期望小叔平安過關。

諸位舉子烏央烏央走進號舍內,開始選號。貢院看上去就像一個超級大院子,裡麵又分割出許多有序排列的小院子,小院子裡每排再隔出進深4尺、寬3尺的考室,稱為“號舍”。號舍既是考試答題的地方,也是考生夜裡住宿的地方。每舍有長4尺的兩塊木板,號舍兩邊牆體有磚托槽,上下兩道。白天考試時,兩塊木板分置上下托槽上,搭出一副簡易桌、凳;晚上則將上層的板拆下,與下層平拚成一張簡易床鋪。由於空間太小,考生晚上須屈膝而臥,民間戲稱之為“鴿籠子”。

俗話說,天時地利人和,既然要在貢院裡呆兩天一夜,那麼選到一間好的號舍便是成功的開始。諸位舉子也是不顧禮儀風度,直接就去搶占號舍。

這時,眾人都使出百米短跑加速時的速度,跑得快的,便將自己吃飯帶著的竹籃放在號舍桌上,算是占座用了。

柳永則有些倒黴,他慢了幾步,一見到眾多號舍都已經名花有主,而隻剩下最右邊一間號舍。

柳永一見,心情低落到穀底,碰到了“臭號”了。

考試期間,考生就在這樣的狹窄的號舍中度過,吃喝拉撒俱在其間。考場談不上有衛生條件,在號舍巷道最後麵,放置一隻糞桶,供考生大小便。高溫之下,臊臭難聞,蚊蠅亂飛,不要說考試,就是臭味也夠考生受的。

靠近糞桶的號舍叫“臭號”,靠近做飯地方的號舍叫“火號”,均不受考生歡迎。當年在江南貢院鄉試中,有一位成績超群的考生,因為坐在“臭號”裡考試被氣味熏得發揮失常,不僅未能考中,回家後還大病了一場。

柳永隔著十多步外,就能聞到那“臭號”散發出來的刺鼻味道,心中已是犯了陣惡心,問到旁邊的差役,“官爺,還有沒有彆的號舍了?”

差役冷言冷語道,“沒了。”

“可是,這號舍臭氣衝天的,怎麼住啊?”柳永有些急。

差役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還不是怪你自己,不跑得快點,現在最後一個,隻有這間號舍了,你……考是不考?”

柳永無奈道,“考,考。”心想自己反正是替人考試,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

“慢著!”他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威嚴之聲,隻見汪通在兩名差役的陪伴下,踱步而來。

“何事?”汪通問道。

“稟報大人,這位考生有些無理取鬨,這隻剩下一間號舍,他卻不想要。”差役恭敬道。

柳永心想,這麼臭的號舍,彆說是考試了,就算在裡麵呆上上一天,估計也是夠嗆。剛才那汪通就警告過眾位舉子檢點些,現在知道自己挑剔臭號,還不知道又有什麼難聽的話要說出來。

不想,汪通卻是一反常態道,“秋闈這一天,眾位考生等了三年,作為主考官,理應為考生創造良好環境。你們去看看,有沒有空餘的號舍了?”

“稟告大人,確實沒有了。”那位差役回話道。

“沒了?你們趕快拿幾塊備用木板,給本官臨時搭建出一個號舍來,讓給這位考生。”汪通下令道,“反正……這臭號是不能呆的。”

幾位差役聽到後,哪敢說個不字,立即動手去建那號舍了。

柳永心中又些感激,立即對汪通拱手施禮道:“學生多謝大人幫忙。”

這句話,本是客氣的感謝,誰知,那汪通聽了卻臉色大變,眼神帶著意外和驚訝,盯著柳永。這反而讓柳永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人,學生是否冒犯了大人?”柳永繼續問道。

汪通掩飾了下神色,恢複平靜道,“沒事。等到臨時號舍建好,你趕快去考試吧……”隨即他快步走回內堂,端起茶杯,卻也不喝,有些出神。

“老爺……”隨身的下人躬著身子道,“考試開始了,幾位副考官請您過去。”

“知道了。”汪通一甩袖子道,盯著柳永背影的眼神變得狐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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