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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老太太聽了此話驚得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闖進門來的不是旁的丫頭,而是她身邊的香草。
香草跑的滿臉又是淚又是汗,一進門便“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老太太,太太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楊訊一臉驚訝,將香草從地上拖起來問道:“她出了什麼事?快說清楚。”
香草哭的抽抽噎噎根本說不清楚。
楊訊將她丟在地上奪門而出。
尹老太太也忙忙的朝外走,香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扶住了尹老太太,一行哭一行道:“剛才奴婢想去大廚房看看老太太的早飯好了沒有,一出門,便聽到素妝院那邊哭嚷了起來,問了才知道,是太太出事了。”
尹老太太也顧不得問,忙三步並作兩步,朝素妝院而去。
此時,楊少晗也聽到了動靜,一路奔到了素妝院門口。
她扒開人群衝進房中,看到躺在床上的安溶月已經用白布整個蓋了起來。
“母親——”楊少晗尖叫著,衝到近前,撩開了安溶月臉上蓋著的白布,隻見她妝容整齊,宛如睡著了一般,可是卻冰冷的沒有了一絲氣息。
“母親,這是為什麼呀!為什麼——”楊少晗語無倫次的哭喊著,“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在楊家就算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和姐姐,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們——”
此時。楊一晗也急匆匆的趕來過來,撲到安溶月的床前,與楊少晗抱頭痛哭。
香秀看看安溶月,又看看她們姐妹二人,也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陳香則眼睛紅紅的,站在一旁默默流淚。
楊訊也站在一旁抹淚。
一屋子滿是悲戚。
尹老太太看到眼前的情景,直覺頭暈目眩,楊訊忙命人將她扶了出去。
楊訊將安溶月身邊的服侍的丫頭都交到了跟前,一一詢問。
素月是第一個發現安溶月出事的人。
因昨晚安溶月有交代,不讓素月叫醒她。素月便晚了半個時辰過來的。
見安溶月臥房的門依然關著便又出去了。過了半個時辰還沒聽到叫她,她便大著膽子推開了安溶月的房門。
她一進門見安溶月穿戴的整整齊齊的躺在床上,起初沒有一心,到了近前才發現不對。一摸鼻息已經沒有氣息了。
她這才慌了神。叫嚷起來。
可是安溶月究竟是怎麼去的。她卻不知道。
楊訊一側頭,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陳香身上。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香,走到了近前。望著安溶月依然姣好的麵容,低聲在楊訊的耳邊道:“看樣子,太太是吞金而亡。”
楊訊心裡有了數,便吩咐下人開始準備安溶月的葬禮。
楊一晗忽然站起身,攔在安溶月的床前,滿臉是淚的道:“父親,不查查母親是怎麼離世的便要稀裡糊塗的將母親下葬嗎?”
楊訊見安溶月如此想不開,本來心裡也極難過,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若是安溶月沒有嫁到楊家,或許便不會這樣早逝。
此時,聽了楊一晗的話之後,楊訊心裡那一絲絲的愧疚瞬間便沒有了。
這便是她安溶月給她教導的好女兒。
這時候,不是要壓事兒,反而想讓他們楊家下不來台。
現在明擺著安溶月是自儘身亡,就算查,能查出什麼,到讓外人以為是他納妾逼死了正妻。
“一晗,你胡鬨什麼,難道讓人知道你母親是自殺的很光彩嗎?”楊訊強忍著心裡的怒氣道。
“誰說母親是自殺的,誰看到了?”楊少晗也站起身,立在了楊一晗的身邊,“母親出身高貴,才貌雙全,甘願下嫁楊家,楊家帶她如天人一般,她在楊家生活的幸福美滿,與父親琴瑟相和,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
楊少晗的每句話都好像打在了楊訊的臉上一般,倒是站在楊訊身旁的陳香,臉上看上去平靜的很。
從王府陪嫁到楊家的人,聽了此話,卻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楊訊抬手指著楊少晗的鼻子,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妹妹說的不錯,現在最主要的便是將母親離世的事情,馬上報到安平王府,看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怎麼說,大舅舅總不會看著自己的親妹妹不明不白的死去,否則他的臉麵何在?”
楊一晗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香道。
前不久,剛剛的查出陳香在安溶月的膳食裡動手腳,企圖謀害安溶月,現在安溶月死了,不管怎麼死的,她都成了眾矢之的。
楊訊被楊一晗姐妹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惱羞成怒,衝她們怒吼道:“行了,彆鬨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長輩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們插手!”
他說完之後,便一疊聲的吩咐人,去布置靈堂,通知族裡的人安溶月離世的事情去了。
楊一晗走到陳香的跟前,咬著牙根道:“我真後悔,沒有早弄死你。”
楊少晗則伏在安溶月的床前放聲大哭,邊哭邊道:“母親,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了一個這樣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您值得嗎?您丟了我們姐妹,以後在這個家裡可怎麼辦?”
在場的人,都被她哭的肝藏寸斷。
一時間,整個素妝院哀嚎一片。
當天下午,安置安溶月的靈堂便收拾好了。
二房錢氏等人也都趕來忙前忙後。
楊一晗與楊少晗等晚輩跪在靈前儘孝。
楊訊告了假在家主持安溶月的葬禮。
第二天,楊家的親友便陸陸續續得到了消息。都忍不住感歎。
一大早,林亦可便哭著進了門,身後跟著的尹敏尹佳姐妹也是泣不成聲。
一見到安溶月的靈牌便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她痛哭了一陣,方到了楊一晗與楊少晗姐妹的跟前,剛要說話,便又忍不住眼淚嘩嘩的下來了,半晌方道:“你們姐妹要聽家裡長輩的話,遇到什麼解不開的事,便找姨媽,雖然我比不得你們母親。可是總強於你們自己。”
尹佳拉著楊少晗的手道:“若是家裡有人欺負你。你便去找我,我家彆院的門永遠為你開著。”
尹敏見尹佳口沒遮攔,忙挽了楊少晗的手道:“少晗,以後我們便是親姐妹。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們。”
林亦可想起往日裡安溶月對兩個孩子的寵愛。又想安溶月出身如此顯貴。在濟南無親無故,尚且如此淒涼的去了,自己的出身還不如她。不知道自己以後如何,心裡更難過了,一手抱了楊一晗,一手抱了楊少晗又哭了起來。
隨後陸陸續續的人來的多了,她才收了哭聲,留了尹敏、尹佳在此陪著她們姐妹,自己去後麵拜見尹老太太了。
前來吊唁的親友,對安溶月的突然離世,無比唏噓。
偶有人問起,楊訊也隻是說安溶月進來一向身體不好,入了夏便越發不好了,含含糊糊的暗示安溶月是生病死的。
不過,有心的人誰不知道,進來楊家大房因為妻妾的事情,鬨的不愉快。
楊訊出去迎客的時候,便有些來客悄悄的議論了起來。
跪在一旁的陳香,隻做沒有聽到,依然麵容不改的守在靈前。
“她倒是像沒事人一樣,在這裡呆的穩穩當當的。”楊一晗冷哼著低聲對身邊的楊少晗道。
楊少晗道:“她不在這裡,才會更惹人非議,還不如在這裡呢。你沒發現議論的人都沒有將矛頭指向她嗎?到都議論起了有了身孕的香秀。”
楊一晗細細一聽,果然聽到有人說到了子嗣、身孕之類的事情的。
香秀因為有了身孕,尹老太太怕她傷心過度便吩咐她不用守靈,早起香秀在靈前跪了半天,還是楊少晗讓她回去的。
“這個女人果然心機重,大概她來楊家之初,便已經想好了怎麼將楊家攪亂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楊一晗憤憤的說完,邁步上前,走到陳香的跟前,二話沒說,上前便甩了她一記耳光,“誰許你跪在我母親靈前的,她活著你讓她不得安寧,現在她已經死了,你還想讓她不得安寧?”
在場的人,都被楊一晗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尹敏、尹佳都覺得暗自覺得打的好,隻是不便表現出來,靜靜的站在楊少晗的身邊默不作聲。
在靈前幫忙迎接女客的孫氏,見狀忙上前道:“一晗,你這是做什麼,陳姨娘做錯了事,也有老太太處置,你到底是晚輩,彆讓外人看笑話。”
楊少晗也上前勸道:“姐姐,算了,善惡終有報,我們且看她自己會有何結果吧。”
說著拉著她重新跪好。
楊一晗也不過是為了讓人知道陳香的嘴臉,有人上前勸阻,她也便算了。
隻是陳香,無故被楊一晗打了一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倒是其次,當著這麼多人挨了一個晚輩的打,讓她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她強忍著站起身,道:“大小姐說的不錯,善惡終有報。”說完便慢慢走出了靈堂。
楊一晗望著她的背影,冷笑:“你自己知道就好,彆以為現在父親剛抬了你貴妾,你便可以無法無天。”
她此話一出,眾人再次嘩然。
孫氏真想上前捂了楊一晗的嘴,隻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好了,我的大小姐,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吧,彆讓人看我們楊家的笑話。”孫氏一臉無奈的衝在場吊唁的賓客一笑。
“紙裡包不住火,楊家這點子事兒,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難道四嬸還怕人知道?與其讓人背後不明真情的猜測,倒不如說清楚了,讓大家知道四嬸的這個表姐在楊家大房都做到了什麼勾當。”
楊一晗見孫氏當著人說楊一晗的不是,頓時便來了氣。
她此番話一出口,孫氏臉上立馬火辣辣的了。
“少晗這意思是怪四嬸引薦陳香進府了?若不是因為為了大房的子嗣考慮,四嬸能讓陳香進府嗎?我還不是一心為了你母親著想,誰想她們竟如此不相容,鬨到今天的地步?”
“四嬸的意思是我母親容不下陳姨娘了?若是容不下她也不會抬舉她為姨娘了,四嬸說這話可要摸著良心,是陳香自己貪心不足,成了父親的姨娘還不足心,還要謀害我母親,香秀同樣是母親放在父親身邊的人,怎麼不見她出來害人,也不見母親與她有嫌隙?”楊一晗見孫氏竟然當眾暗指安溶月容不下陳香,豈能不生氣。
“我母親不是不能給楊家留下子嗣,至於那子嗣是怎麼沒的,四嬸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元宵節的事情,不要以為沒人再提起,大家的心裡便不清楚!”楊少晗也站起身幫著楊一晗與孫氏爭辯。
孫氏被她們姐妹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無言可對,隻是憋得滿臉通紅。
就在此時,出門迎客的楊訊走進了靈堂,聽到她們的話怒喝道:“這是什麼時候,你們母親剛剛離世,你們便與家裡的長輩,分長論短,這就是你們母親教你們的規矩?”
楊一晗姐妹不好當著人與楊訊爭辯,隻是冷冷的看了看楊訊,不再說話。
楊少晗注意到,與楊訊一同進來的賓客竟然是龍珵。
今天龍珵通體一身白色,腰間配了一枚剔透的白色古玉,就連頭上的荷葉巾也是白色的。
他上前在安溶月的靈前上了三炷香,轉身出了靈堂,與二房的老太爺說話去了。
他來做什麼?
站在楊一晗與楊少晗身邊的尹敏卻已經看呆了。
望著靈堂外龍珵的背影,心裡不由暗自歎息。
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這樣風姿卓越的一個人,怎麼會去從商呢?
尹佳拽了拽尹敏的衣角小聲道:“姐姐看什麼呢?”
尹敏一回神,瞪了尹佳一眼道:“我何曾看什麼,好好給姨媽守靈吧。”
楊少晗也注意到了尹敏的異常,朝著她眼神的方向望了望,出了剛剛出門的楊訊,好像並沒有什麼人。
她剛要收回自己的目光,忽然看到一個人一臉驚訝的到了楊訊的跟前。
楊少晗看著來人有些麵熟,想了半天方恍然想起,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安平王府的一名侍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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