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離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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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上的殘月、滿天的星星都躲避了起來，仿佛都不忍看到帝都長安那極其殘忍的一幕。夜，漆黑寧靜，仿佛一潭波瀾不驚、墨黑的湖水，湖水內的所有生靈仿佛都已經睡著了一般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引來了張亮這條惡狗，惹來殺身滅族之禍。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漆黑寂靜的夜裡響起，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入了湖水之中，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擊出了朵朵漣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陣馬蹄聲吸引了過去，紛紛在推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將左仆射裴寂滿門屠殺一空的張亮一行人，也被驚動了。張亮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說道：“終於有人受不了，要逃跑了嗎？”

張金樹也叫囂道：“想跑？哪有那麼容易？帝都長安，現在是咱們說了算，沒有咱們同意，誰能跑得掉？”

張亮對張金樹說道：“那金樹兄弟，咱們追？”

張金樹受寵若驚道：“張大人客氣。您是我大唐堂堂的正四品鴻臚寺少卿，卑職隻不過是區區正六品的折衝校尉。卑職怎麼擔得起您兄弟相稱啊？今夜，卑職願意事事唯張大人馬首是瞻。”

張亮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配上他那滿麵血汙的臉龐，卻顯得異常的可怖。

張亮高高舉起了他手中的腰刀，對著身後眾人，大聲的說道：“追，沒咱們同意，誰他媽的都彆想離開這帝都長安城。”

張金樹等眾人紛紛響應道：“對，今夜，帝都長安是咱們的，咱們想殺誰，就殺誰。沒咱們張亮張大人同意，誰他媽的都彆想離開這長安城。”

說罷，在張亮的率領下，張亮一行人就都騎著剛剛從太子東宮、齊王府邸、左仆射裴寂的府邸奪取的馬匹，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追趕而去。

馬蹄聲處，李晴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騎著馬，在襄陽公主府護衛的保護下，向終南山疾馳。

永寧門，帝都長安的西大門。由於宵禁，永寧門周邊都是漆黑一邊，隻有城門上的城樓內，不時的閃爍著幾盞火把的光芒。一支小隊的守衛正在城樓上小心戒備。

李晴一行到達了永寧門下，一名襄陽公主府的護衛對城頭上的守衛們，高聲喊道：“快開城門，我們是襄陽公主府的護衛，奉襄陽公主的命令，護送九公主前往終南山。”

聽到要出城的竟然是九公主，想到九公主和李玄的關係，李玄又是皇太子身邊的第一謀士，守衛永寧門的士兵們絲毫不敢怠慢，快速的打開了永寧門，放李晴一行通過。

不久，張亮一行也出現在永寧門前。

守衛永寧門的守衛們高聲喝問道：“城下何人？”

張亮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剛才出城的乃是何人？你們怎麼能夠放他們出城？”

守衛們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喝問道：“城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張亮頓時暴跳如雷，高聲質問道：“本官張亮，本官問你們，剛才出城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放他們出城？”

“張亮？”守衛們頓時一驚，心中暗道：“怎麼會是張亮這位殺神啊？他可是連太子建成、齊王元吉的滿門都敢殺啊？他們怎麼出現在這裡？”

一番猶豫後，守衛永寧門的校尉走了出來，笑容滿麵的對張亮躬身一禮道：“卑職不知張亮張大人到來，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剛才過去的乃是襄陽公主府的護衛，他們奉襄陽公主的命令護送九公主前往終南山。”

張亮麵帶沉吟道：“襄陽公主府的護衛？九公主李晴？”

張亮頓時眼睛一亮。李晴？李玄的戀人？張亮感覺到報仇的機會到來了，要不是因為李玄，自己還在上庸當郡守呢，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李玄，自己才丟了官職，多年心血付之東流，一無所有的來到了帝都長安。張亮覺得如果能夠殺死李晴，李玄肯定會很痛苦的。想到李玄痛苦的樣子，張亮內心裡就感到一陣得意。

張亮對守衛永寧門的校尉說道：“快開城門，本官要出城追凶。”

校尉不敢怠慢，連忙吩咐手下打開永寧門，放張亮一行通過。

出了永寧門，張金樹卻麵帶為難。李玄和張亮的私人仇怨，他是清楚的。帝都長安就這麼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做為一名駐守帝都長安的左驍衛大軍的中級將領，高層的動態，恩怨，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不然得罪了人，還不知道那個人背後的關係，那就麻煩了。彆看自己是位中級將領，平常在軍士麵前人五人六的，可是如果無意間惹得那些大人們不快，他們想擺置自己，那就像踩死一隻臭蟲一樣容易的。看張亮的意思是，今夜想殺掉九公主了，可是九公主是誰啊？那是永安王李玄的戀人，永安王李玄手段繁多，又是皇太子殿下心腹中的心腹，幫張亮除掉李晴，惹得永安王李玄震怒，彆說是自己了，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左驍衛大將軍——秦瓊都保不了自己。

想到此處，張金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感到了深深的畏懼。

張亮看出了張金樹的為難，也猜出了張金樹的顧慮，說道：“金樹兄弟害怕了？金樹兄弟放心，我張亮雖然五大三粗、粗枝大葉一些兒，可是我張亮還是知道事情該怎麼辦的？我和李玄有私怨，如今機會擺在我麵前，不殺掉李晴，我實在心有不甘，可是我也是是非分明的，不會讓金樹兄弟為難的，為了給我報私怨，牽扯到金樹兄弟，這就太不好了。李晴，我來殺，襄陽公主府的護衛們，就拜托金樹兄弟了，以後，如果李玄報複，我張亮也會一力承擔的，絕不牽扯金樹兄弟。金樹兄弟，你看如何？”

張金樹麵帶猶豫。良久後，看向張亮不太放心的說道：“九公主，張亮張大人來殺。事後，張亮張大人一人承擔？”

張亮拍著張金樹的肩膀說道：“這個自然。我張亮說話，還是言出必行，一個唾沫一個釘的。”

張金樹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好，既然張亮張大人如此說，那卑職就陪同張大人走一趟。”

說罷，張金樹等人又在張亮的率領下，向李晴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