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帝都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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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將令，傳到了左、右威衛大營。左、右威衛的實際控製權，在隴右李氏皇族的手中，軍中多是隴右李氏皇族子弟。右威衛大將軍不敢決斷，帶著秦王李世民的侍衛，向宗正寺疾馳而去。

宗正寺，大唐的九寺之一，主要負責管理隴右李氏皇族事務。

宗正寺位於皇宮附近，占地極廣，規模宏大，氣勢雄渾，金碧輝煌。

大唐的九寺，分彆是宗正寺、大理寺、鴻臚寺、太常寺、光祿寺、衛尉寺、太仆寺、司農寺、太府寺。九寺的最高官員皆稱為卿。九寺共有九卿，和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並稱為“三公九卿”。

宗正寺，宗正卿李雄的書房。

右威衛大將軍向宗正卿李雄稟報道：“族叔，河北秦王的心腹愛將李道玄、羅士信相繼為國儘忠，秦王下了天策上將令，讓我隴右李氏皇族控製的左、右威衛大軍全軍縞素，身穿白裝。命令大軍，應該有陛下詔令和秦王的天策上將令，可是，如今顯然陛下並不知情，族叔，您看我們該如何做啊？”

宗正卿李雄麵帶悲哀，老淚縱橫的說道：“道玄死了，道玄被太子建成、齊王元吉害死了啊。陛下答應過我，不讓孝恭、道宗、道玄他們參與太子、秦王的爭鬥的，如今卻因為他兩個兒子的爭鬥，害死了我的道玄啊。我隴右李氏皇族培養優秀子弟不易，如今僅有孝恭、道宗、道玄三人可成大器，可是他們毀了我的道玄啊，道玄僅僅十九歲，就以身殉國。道玄不能白死，我要他大唐天子給我隴右李氏皇族一個說法，他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說罷，李雄命令道：“命令左、右威衛大軍聽從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將令，全軍縞素，身穿白裝，悼念為大唐戰死的李道玄、羅士信兩位將軍。”

不久，右威衛大將軍就離開了宗正寺，回到了左、右威衛大營，下達了聽從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將令，左、右威衛大軍全軍換裝，身穿白服。

左、右武衛大營，得到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將令後，左武衛大將軍秦武通不敢擅自決斷，他命人將這個命令告知了在帝都長安的關隴貴族各家家主，請他們到關隴貴族主事左仆射裴寂的府中議事。左、右武衛大軍，乃是由關隴貴族控製的。秦武通沒有直接去找左仆射裴寂，因為他知道裴寂名為關隴貴族主事，實則能力、威望均十分不足，關隴貴族內部反對他的人數眾多。

裴寂，出身關隴貴族中的豪族隴右裴家。

隴右裴家以忠義、勇武聞名天下。前隋上柱國、禮部尚書、河南道招討大使裴仁基，隋唐第三條好漢，手使三百斤重的八棱梅花亮銀錘，唯一可以硬接趙王李元霸三錘的“萬人敵”裴元慶，皆出自其家族。

裴寂本為前隋一小吏，在做晉陽做宮監，負責管理前隋煬帝在晉陽的行宮時，認識了同樣出生關隴貴族的前隋唐國公、太原留守李淵，他刻意討好，逢迎巴結，成為了李淵的心腹。李淵建國，裴寂被封為了左仆射，參與朝廷決策。因其得到大唐天子的寵信，又出身關隴貴族，便被關隴貴族各家家主推為關隴貴族主事。可是他做了關隴貴族的主事之後，不但沒有將關隴貴族發展、壯大，反而經常為了逢迎皇帝李淵，做出了屢屢損害關隴貴族利益的事情。關隴貴族素重軍功，裴寂也是毫無軍功可談，反而率領數十萬大唐軍隊，屢屢敗於隻有數萬兵馬的流寇之手。其能力之低下，威望之淺薄，聞名整個長安。

關隴貴族各家家主齊聚左仆射裴寂的府邸。

左武衛大將軍秦武通向眾人說明了，秦王天策上將令的內容。

話音剛落，左仆射裴寂就嚷道：“沒有陛下詔令，誰敢擅自命令大軍？他秦王李世民莫非想造反不成？”

隴右趙氏家主、趙猛的父親，懷化大將軍趙精忠看著裴寂，冷嘲熱諷道：“喲，我們的裴大人還要支持太子，打壓秦王啊。可惜裴大人一顆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啊。你一直自詡是太子的死忠，太子可曾把你當做自己的心腹啊。裴大人，你一直跟著太子走，有甚好處？這大唐天下是我們關隴貴族協助陛下打下來的，你問問在座的各位家主，哪一家沒有戰死的子弟？可是如今呢，出身山東豪族的鄭觀音成為了太子妃，山東豪族穩穩的壓了我關隴貴族一頭，這江山是我們拚死拚活打下來的，我關隴貴族也應該順理成章的成為這大唐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大政治勢力。可是憑什麼要讓他們山東豪族坐享江山，壓製我們？他們對我大唐有何貢獻？再跟著太子，我關隴貴族豈不是要一直跟在山東豪族的後麵，受他們壓製？遭他們排擠？眾位豈能甘心？”

在座的關隴貴族各家家主也紛紛附和道：“支持太子建成，對我關隴貴族來說，實在是太不劃算了。出力不討好，還惹人嫌。難道我關隴貴族費大力氣扶太子建成上位，就為了受太子建成的白眼，和山東豪族的擠壓？不能再這麼糊糊塗塗的辦事了。”

裴寂想讓關隴貴族各家家主停止議論，可是各家家主的議論聲卻越來越大了。

趙精忠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各家家主頓時停止了議論。

趙精忠說道：“我關隴貴族重視軍功，秦王李世民有大功於大唐，軍功顯赫，我一直看好秦王李世民。他太子建成有何軍功啊？”

說著，趙精忠頓了頓說道：“今日咱們不討論，支持太子，還是秦王？咱們就事論事，來談一下，是否聽從秦王的天策上將令？秦王的天策上將令因何而發？皆因太子建成聽從齊王元吉的主意，害死了河南王、東都留守李道玄，郯國公、絳州總管羅士信。說句心裡話，這仗打的窩囊，哪有自家太子、齊王配合著敵人，殺害自己的大將呢？在座各位都是各家家主，也都是上過戰場的人，我們怎麼能夠允許這種擅殺自家大將的事情，在我大唐軍隊裡麵發生？我希望各位一起在此，立下規矩，以後，如果誰敢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擅殺我大唐大將，我關隴貴族人人得而討之。”

關隴貴族各家家主紛紛響應道：“確實該立下規矩，以後我們在座的各位、各位的子侄都會領兵作戰，如若再碰到了太子建成、齊王元吉這樣的統帥，我們豈不會也死的異常的憋屈？”

趙精忠又說道：“這一次，我們就聽從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將令，命令左、右武衛大軍，全軍縞素，身穿白裝。讓大唐皇帝陛下明白，這次，太子建成、齊王元吉犯了我們關隴貴族的底線，動了我們的規矩，我們要向大唐皇帝陛下表明我們的態度，讓陛下給戰死的李道玄、羅士信兩位將軍一個交代。”

關隴貴族各家家主紛紛響應道：“確實該如此啊！太子建成、齊王元吉，做的太過分了，李道玄、羅士信兩位將軍死的也太冤屈了，陛下需要給李道玄、羅士信兩位將軍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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