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暗訪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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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正在發愁，沒有一個人能夠懂得商業和經濟來幫助自己一起分析，而他居然很快也都遇到了一個人。這個讓他感覺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在這裡見到了這個人。

“金立老板，你怎麼在這裡？”張超問好說道。

“哎？張禦……”金立剛想說什麼，可是馬被張超搶白了。

“嗬嗬，我是張老板，長安城做皮貨生意的老張頭的兒子。”張超說道。

金立眼珠子一轉，馬上說：“原來是老張頭的兒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金立雖然不知道張超為什麼這麼說，可是既然張超不希望暴露身份，那金立也都必須要配合。畢竟以後他們還有合作的基礎，金立這些商人投資張超，希望張超以後能走上高位，然偶為他們商人製定更好的政策。所以現在雖然不知道張超為什麼會來到了這裡，可是金立既然知道張超不希望透露身份，那他也都主動配合。

張超主動說；“我是來希望看看，這裡靠近邊關，和突厥人比較接近，看看能不能夠弄到一些皮貨。”

“不行，恐怕難啊！”金立說道。

“老金，我們去客棧裡麵談談好嗎？”張超說道。

“好的！”金立說道。

張超和金立來到了客棧裡麵，然後金立馬上問：“張禦史，你來這裡做什麼，還裝作什麼皮貨商人？”

“沒有什麼，我來調查一個家夥，她好像有些貪腐，所以我來暗中調查一下。”張超說道。

張超沒有說什麼自己是來調查羅藝的，因為他有些信不過這個金立，畢竟張超可是知道商人資本家的特性的，隻要錢足夠，他們沒有什麼不能夠賣的，甚至能夠把明天你用來絞死他的繩索都給賣了。所以張超不會那麼容易的也就告訴他自己是來調查羅藝的，萬一他把這個消息賣給了羅藝。那自己可就慘了。他們雖然是合作，可是盟友之間也都必需要防範的，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背後給你來一刀。所以哪怕是盟軍，也都必須要小心防範。不然最後一定是要虧大本的。尤其是張超知道商人資本家的特性，所以絕對不能夠多說太多，不然後果不是自己能接受的。

“那張超禦史，你想要我做什麼呢？”金立問道。

張超回答：“很簡單，你能夠把這裡的情況介紹一下。比如說剛才我說的皮貨。你說這裡的皮貨生意如何？”

“皮貨生意？這裡的皮貨生意非常不好，凡是想要購買皮貨，都必須要有燕郡王李藝的條子批示，不然誰也都不能夠擅自購買皮貨。而這裡雖然靠近突厥，可是皮貨生意都是被燕郡王李藝嚴格控製，絕對不會隨便賣給彆人。甚至突厥人也都不能夠來這裡擅自做皮貨生意，不然都是要被沒收的。”金立說道。

張超聽了這話，也都大概知道羅藝的那些皮甲的原材料是怎麼來的了，這裡羅藝通過控製商品交易，然後從中禁止皮貨生意。然後把所有牛皮也都壟斷到了自己手裡，這樣也就有了製造皮甲的原材料了。羅藝通過這種方法來製作皮甲，提高自己軍隊的戰鬥力，這樣可以能夠有效的讓自己的軍隊戰鬥力獲得質的提升，然後為了自己積累本錢做準備。

不過，這裡麵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因為突厥人不是傻子，不可能把這些牛皮都交給了羅藝，肯定也是要錢的。所以突厥人到底是為了為了什麼才把這些生牛皮交給羅藝，然後讓羅藝來製造皮甲呢？突厥人肯定有他們所需要的東西。至於那些東西是什麼，這個張超也都是要仔細調查一下的。

“這裡為什麼如此冷清，按理說應該這裡是靠近突厥人，應該傷人比較多。做兩國生意的應該不少啊！按理說大多數靠近邊境的地方，那生意都比較發達，兩國之間的通商應該比較多的，可是我為什麼沒有看到太多商人？”張超問道。

而金立馬上說：“其實這個是燕郡王的命令，凡是想要和突厥人做生意的，必須要交出一千貫錢作為抵押。然後才能夠在燕郡王的安排之下統一做生意。然後並且要服從燕郡王的規則，不然也都是要被轟走。並且，哪怕交了這個錢，也都很容易被燕郡王找理由轟走。並且燕郡王隨時搜查，如果誰敢擅自和突厥人做生意，就會被扣上一個私通外敵的帽子，然後抓起來敲骨吸髓，勒索財富才放走。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來做生意了。而目前想要做生意，也都必須要經過燕郡王的手。我們可以以市價把貨物賣個燕郡王製定的商戶，然後他們收購了之後再次拿去突厥，和突厥人交易。最後燕郡王再次把那些突厥人的商品來賣給我們，然後我們再次發放到各地去出售。不過，雖然這麼做也是有一定的賺頭，可是大頭都被燕郡王給賺走了。”

羅藝居然通過權力控製了邊境貿易，這樣邊境也都沒有商人來做生意了，所以羅藝也都可以維持自己的高額利潤。這個可以說是一個日常有效的辦法，通過權力和金錢的合作勾結，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這種用權力來龍蛋，賺取金錢的方法在古今中外屢見不鮮，甚至是古代的士族也都是這麼做的。通過權力免稅，然後再次利用權力來打壓競爭對手，最後為自己土地兼並還有商業賺取做準備，這樣也都可以形成一個對於他們來說是良性循環。不過，對於百姓民生，還有市場秩序來說可就不是好事了，這種利用特權來維持的商業和經濟利益，最後一定會隨著特權的失去而枯萎。所以羅藝掌權的是可以這麼做，可是一旦他失去了權力之後必然會倒閉。因為權力獲得的，最紅也都會因為權力而失去，這個作為兩輩子都當官的人，張超深有體會。

張超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你是負責出售什麼給燕郡王？”

“還能夠有什麼，藥材而已。突厥人那裡都是草原，沒有多少藥材出產。所以我們中原很多普通的藥材，到了突厥人那裡可都是市值升高很多。可是，燕郡王不允許我們擅自出去做生意。如果擅自出去做生意，那都要被扣上私通外敵的帽子。燕郡王可是有兵的，我們得罪不起，所以隻能夠讓他他們賺走大部分財富了。”金立說道。

張超手指敲打著木桌子。然後開始推理這個羅藝的方案。而羅藝現在的身份其實也就社後世的壟斷貿易公司，還有海關沒有什麼區彆。羅藝是負責邊疆防禦的軍事長官，他完全有能力控製整個邊防貿易。而這個手握八萬天節軍的地方實力派，那絕對是一方巨頭。他手裡麵掌握了軍隊，自然也就是在邊疆可以為所欲為。是一個土皇帝。在這種邊疆地區，軍隊的發言權遠遠大於民政長官的發言權，所以羅藝完全有跋扈的資本。

而他通過壟斷邊貿，可以從中獲得大量的財富。而他們而已通過一些經濟手段來盤剝雙方，然後這樣獲得積累大量的資本。

“金立老哥，多謝你的配合。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到了這裡，明白了嗎？”張超說道。

“好的！”金立說道。

金立走了之後，張超對竇芝小姐說；“竇芝小姐，你去跟著他，今天之內都要跟和他。如果他敢去把我和她見麵的消息告訴任何人。那你就做了他！”

“我說過了，我叫竇芝，不叫豆汁。”竇芝說道。

張超回答：“我就是再說‘竇芝’啊！”

“……”竇芝無語，然後說：“我對你無話可說！”

竇芝小姐很快也就離開了，去跟著這個金立，然後確保他不會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之後才回來。而張超在原地思考，這個羅藝的整個斂財過程。而很快張超也都利用了它經濟學碩士的知識繪製出來了一張關係圖，然後可以得出了結果，這樣讓他分析出來了羅藝的整個邊境貿易控製獲取財富的重要途徑。

“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果然有些水平啊！不過，在我這個經濟學碩士麵前，也就有些班門弄斧了。欺負一些不熟悉經濟的人還可以，可是對於我來說那根本瞞不住的。”張超看著這份關係圖。然後冷哼了一聲說道。

“張禦史，那個金立沒有說出去，你可以放心了！”竇芝說道。

金立沒有透露出去，那說明他沒有和羅藝有太過深刻的勾結。也許他們隻是出於想要賺錢罷了，所以張超也都放心了。不過，接下來肯定要好好分析一下羅藝的這個邊貿關係。然後也就很容易的的除了各種結果，這樣讓他感覺知道羅藝的經濟積累路線也都是完善了很多。隻要能夠從這條經濟關係圖裡麵找到羅藝通過控製邊貿來積累他造反的本錢，那接下來收拾羅藝也都是容易很多了。

“張禦史，這個羅藝控製了邊境商業，真的有那麼賺錢嗎？”錢楓問道。

張超肯定的說：“是的，邊境商業非常賺錢，尤其是我們中原和突厥這種地理環境差距非常巨大的地方，更是賺錢了。比如說我們中原農耕，嚴重缺乏肉類，大家的農副產品都是吃蔬菜為主。可是突厥人卻不同，突厥人除了主食之外都是以肉類為主。而他們這種以肉類為主的生活，肯定會缺乏很多蔬菜才能夠進補的東西。我認為突厥一定是非常需要蔬菜，蔬菜恐怕也就是相當於我們的肉類，是貴族才吃的起的。”

而旁邊的竇芝馬上說：“是的，我在突厥兩年多，蔬菜在突厥非常昂貴，不但保存時間短，用不了幾天也都會臭了。可是他們隻有貴族才吃得起蔬菜，因為好像蔬菜能夠幫他們治病。突厥人很多都有夜盲症，也就是夜裡麵看不清楚東西。我幾次對突厥人發起夜襲，他們都是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我成功大量殺傷突厥人。”

突厥是草原，彆看到處都是草，可是他們卻無法種植蔬菜。突厥人這種以肉食為主的地方，對於蔬菜的營養絕對是非常匱乏，蔬菜裡麵有豐富的維生素，而這些是絕大部分肉類是沒用的。尤其是維生素a，維生素a的缺乏會造成夜盲症，也就是夜裡看不清楚東西。在這種情況下，自然蔬菜價值非常昂貴。不但保存時間短，而且運輸成本非常的昂貴。所以在突厥，蔬菜也都是一個奢侈品，一般牧民根本吃不起的。

“哇。原來在突厥能夠經常吃肉，那真是太好了。”錢楓哈喇子也都流下來了。

而竇芝馬上說：“等你在突厥待上兩年，你就會無比羨慕我們中原了，都是吃蔬菜！”

“哎，圍城效應啊。生活在中原的羨慕人家能吃肉。可是卻不知道人家吃肉都吃膩了，想要吃素呢！”張超心裡麵想道。

其實解決這個遊牧民族缺乏維生素的方法很簡單，也就是茶葉罷了。不過現在好像大唐還沒有流行喝茶，自然也都沒有什麼茶葉可以給突厥人，不過這個以後可以考慮利用茶葉來和突厥人貿易。

“羅藝通過用權力來壟斷邊境貿易，然後他利用我們中原的貨物來逼迫大家賣給指定的商戶，然後把這些貨物加價好幾倍之後再次拿去突厥人那裡去出售，然後獲得好幾倍的利潤。最後再次購買突厥人的牲畜皮貨來換取財富。而他們這個當中也就采用了一個經濟手段，羅藝在這一方通過權力的壟斷來逼迫那些私下和突厥人交易的人離開，然後壟斷貿易。而羅藝以市場價收購中原的貨物。雖然也是市場價，可是比起那些正常的邊境交易來說利潤低了很多。而他利用這些中原的東西拿去和突厥人交換，然後交換到了牲畜，馬匹，皮貨等等。羅藝一定是把這些突厥人的東西使勁壓價，然後利用最低的價格換取最高的利潤。他通過這種壟斷的方法，完全是在兩頭吃，不管是中原商人還是突厥人，都吃了一個盆滿缽滿。”

“這樣他也都可以源源不斷的獲得巨額財富，這樣他從中截留下來大部分的馬匹皮貨。這樣也都可以武裝起來自己的軍隊了。”

聽到了這麼一個過程，錢楓馬上問：“沒有想到商業也都是如此複雜啊！”

“恐怕還不隻是這些，羅藝恐怕控製這個邊貿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張超說道。

“還有什麼想法？”錢楓問。

張超解釋說：“羅藝通過控製邊境貿易，然後也都可以控製突厥人的生活。你們想想看。如果羅藝不和突厥人交易了，那突厥人會如何？突厥人沒有糧食，他們的糧食都是需要從我們這裡購買的。所以他們眼中缺乏糧食，如果羅藝不賣給他們糧食，那他們必然會餓肚子。而如果不賣給他們鐵器，那突厥人根本無法打造武器。如果不賣給他們布匹。那他們也都無法安然生活，他們總不能夠一年四季都穿著皮衣吧？”

“至於還有很多我們中原的物產，如果突厥人不來采購，那恐怕他們也都會陷入一個生活困頓的過程。而他們目前來說隻能夠跟羅藝交易，因為彆的州郡人口太少了。涇州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不但距離長安相對最近，並且距離各種物產生產的地方也都比較近。長安是我們大唐的首都，是各種商人彙集的地方，距離這裡進意味著能夠及時的出售自己手裡麵的物產。而雖然彆的地方也都有和突厥接壤，可是幽州並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機會，幽州太過北方了，距離物產產地太遠，哪怕運輸到幽州不但資本交易周期太長，容易出現意外。並且運輸成本有很高，所以這裡涇州是非常不錯的地理位置。距離國家的核心不遠，並且各種產品也都容易脫手。所以，一旦羅藝一旦停止了和突厥人的貿易，那最後的結果恐怕也就是突厥人會麵臨很多困境。”

可是錢楓馬上問：“那這樣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到時候，羅藝不也是損失了？”

“嗬嗬，羅藝損失是有，可是絕對比起突厥人小很多。我們中原是農耕的為主，而很多商品都可以自給自足。我們雖然很少吃肉，肉類並不是我們必須要有的東西。而糧食我們可以自己生產，突厥人不行。布匹我們可以自己生產，可是突厥人不行。突厥人一旦沒有了布匹，那也就是需要靠著皮衣來遮羞。可是皮衣太熱了，尤其是夏天那更是炎熱無比，不可能穿著皮衣。可是我們不同，我們的布匹衣服冬天可以穿厚一些，不一定要穿皮衣。而夏天穿著薄一些，這樣也都可以避暑。所以突厥人是離不開我們的布匹的，可是我們未必需要他們的皮衣。至於彆的東西，那更是數不勝數。突厥人需要我們中原太多東西了，可是我們對於突厥人的需求卻沒有多少，所以你說如果貿易斷絕，那誰的損失更大？”張超問道。

接著，張超繼續說：“如果控製了這個外貿渠道，那也就是意味著抓住了突厥人的一個不小的軟肋，讓他們不得不出賣更多的東西來給羅藝。羅藝如果想要突厥人做什麼，他完全可以通過中斷貿易來作為威脅，然後威脅突厥人答應。比如說出售戰馬，然後還有各種皮貨等等，都是可以哦作為威脅的。而突厥人為了安穩的生存，不得不出賣一些在底線之上的利益。這個也就是控製了貿易渠道的好處。”

張超也都不得不佩服羅藝這個做法，羅藝這個做法可以說是頗有幾分後世貿易戰的風範了。通過物資的供需關係，然後通過貿易來威脅對方，如果對方不同意那也就是通過貿易製裁。這種手段在後世也都是各國常用的，尤其是發達國家，更是細化年通過貿易製裁外國，這樣可以達到逼迫對方屈服的情況。

現在其實羅藝也都是利用中原和突厥的貿易供需關係來獲得好處，中原對於草原的產品可有可無，可是草原卻極度需要中原的物產。而羅藝也都是通過這個供需關係來進行盤剝突厥人，逼迫突厥人答應他們一些條件。這種貿易戰，不但效果好，並且成本低。比起那些動輒軍事武力教訓彆人的方法好太多了。很多時候貿易戰能夠做到的事情是軍事戰爭無法做到的，尤其是軍事戰爭能夠讓他們變得團結。可是如果通過經濟貿易戰，那也許對方國內的人都會站出來反對他們的領袖，然後獲得很多好東西。所以這個羅藝的貿易戰，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到辦法，而羅藝能夠看到了這一點，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武夫。他的眼光非常獨到，完全是一個政治家的眼光，而不是一個軍事家的眼光。不過，也許也是他有一個謀士，是謀士在提醒他這麼做也說不定。

可是不論如何，這個羅藝通過貿易戰來為自己積累資本，那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有這麼好的辦法，不去告訴朝廷中央，讓朝廷中央來親自負責這件事情，居然自己用來作為斂財的手段，他絕對和大唐朝廷不是一條心的了。如果是一條心，他有那麼好對付突厥人的方法，不用告訴朝廷乾什麼？還用來自己斂財，那他要那麼多財富乾什麼？所以這裡麵大有文章了，這個肯定是羅藝在為自己的積累足夠的資本想要做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突厥人就願意這麼被歐盤剝嗎？突厥人難道就不報複羅藝？”錢楓問道。

張超回答：“我猜測，突厥人和羅藝，也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錢楓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