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二十三章 天地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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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天藤？”

秦桑看向青藤，隨著朱雀走下來，青光逐漸暗淡，青藤微微卷曲，根部從虛空中垂落下來。

最終青藤縮小成僅有小臂那麼長，麻繩般纖細的一根細藤，葉片也變成尖細的嫩葉，靈蛇般纏在朱雀身上，和它的羽毛融為一體，像是一個紋身。

朱雀嘿嘿直笑，“爬天藤可是好寶貝，鮮為人知的世間奇珍，沒想到風暴界裡竟有一枚種子，果真是一處寶地！等咱們回去，一定要再好好搜刮一遍！”

“好在何處？”

秦桑仔細回憶，他看過的典籍也不少了，在符籙界更是看過許多道庭珍藏的古籍，沒有見過和爬天藤有關的記載。

這株爬天藤明顯是一株靈植，並非死物。

“嘿嘿……”

朱雀笑得合不攏嘴，一臉得意。

“單說它其中幾種妙用。

“爬天藤最喜小千世界，萌發之後便能直接紮根進小千世界的天地靈脈，汲取天地靈氣！

“此外它還能感應到道標之門，待其長成之後，一條青藤通天外，是名爬天！當初風暴界若有一株爬天藤，根本不需要什麼化神期修為，元嬰修士都能順著爬天藤爬出來！”

秦桑聽罷，看向爬天藤的眼神滿是驚異之色，“世間竟有這種寶物！”

朱雀說的天地靈脈，可不是普通的靈脈，而是一方世界靈氣的主脈，也是小千世界存在的根基之一，天地靈脈衰敗，則靈氣衰落，世界衰亡。修士若能在天地靈脈上建造洞府，可謂得天獨厚。

不過天地靈脈不可目見，亦不可感知，秦桑雖然典籍上看到過，一直以為是修士的推測，即使真有，恐怕也不是以常人能夠想象的方式存在。

沒想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有能夠長在天地靈脈上的靈株！

“那當然，爬天藤以天地靈脈為地，以道標之門為天！一個小千世界若有一株爬天藤，還能幫著撐起道標之門，抵禦……”

朱雀突然捂住嘴巴，剛剛說的興起，太過得意忘形，不小心說多了。

秦桑此時兩眼放光他的小洞天就是一個小千世界，危急之時雖能躲進小洞天，但敵人若是發現並強闖道標之門，他毫無辦法。

“你休想！”

朱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頓時炸毛像一隻護食的火鴉，惡狠狠瞪著秦桑，臉上的瞌睡都不見了，“爬天藤是本神鳥大人的，喝我精血長大的，早就認我為主了！”

“是是是，它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秦桑一臉敷衍的表情，至於心裡怎麼想，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過朱雀應當不完全是虛張聲勢，爬天藤能夠和它融為一體，至少是認可它的。而且朱雀修為還不如天目蝶，卻沒有睡著，估計也有爬天藤的功勞。

忽然，秦桑冷不丁問道，“你怎麼突然知道這麼多，是不是前世的事情都記起來了？”

“呃……”朱雀神情一僵，氣焰大挫，眼珠轉了轉，腦袋搖的像潑浪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記起來，都是在一部典籍上看的。”

“是麼？”秦桑狐疑，“什麼典籍，我怎麼沒看過？”

“我……我也忘記名字了，哈哈……”

朱雀乾笑幾聲，“等我好好想想，想起來就把那部典籍拿給你看。”

秦桑深深看了朱雀一眼，道了聲‘也好’，沒有繼續刨根問底看著青藤圖案，沉吟道：“你剛剛說……小千世界？”

朱雀暗暗鬆了口氣，連連點頭，“是啊，典籍上就是這麼說的，爬天藤隻會長在小千世界，我也沒想到真把它種出來了，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小千世界啊，而且爬天藤之前長那麼大了，都沒有反應，剛剛突然感應到天地靈脈！”

朱雀抬起腦袋，打量著黑暗的虛空，一臉疑惑。

從在北極冰原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在猜測，這裡究竟是靈界某處還是某個小千世界，各種跡象都和靈界非常吻合。

哪怕後來聽到所謂的‘上仙’、‘接引’，都不敢斷定是真的小千世界，更像是在靈界某處，因為某種原因和大周隔絕的一塊大陸。

既然是小千世界，麒麟本源中星象指引的方向就不可信了，因為在小千世界和大千世界都能看到相同的星象。

“剛剛？”秦桑立刻察覺問題所在，連聲追問，“剛剛是多久？”

聽完朱雀的描述，秦桑目光閃爍。

爬天藤感應到天地靈脈的時間，竟然恰好和墨硯進入歸墟的時間吻合！

是巧合，還是有著某種聯係？

秦桑頓時有一種猜測，這方小千世界的天地靈脈被封印在歸墟深處，與外界隔絕，所以爬天藤感知不到，而墨硯進來，打開了封印，立刻被爬天藤察覺，並將朱雀帶了進來。

“這裡有古怪！爬天藤把我帶進來，卻找不到天地靈脈，到處亂轉，差點兒把我都轉暈了……啊！”

朱雀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意襲來，它比方才更困了。

“你沒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嗎？找不到天地靈脈，還不趕快出去？”秦桑語氣古怪。

“我倒是想，啊！這家夥還沒長大呢，來的時候消耗太厲害，把其他枝條都獻祭了。你看，隻剩這一根小藤條，我想出去也出……出不去了！”朱雀支了支翅膀，給秦桑看。

“所以你不知道裡麵有沒有危險，也不等爬天藤長大，就敢進來？”秦桑無奈，本以為有了爬天藤，接下來就能進退自如，果然沒有那種好事。

早知道這家夥不靠譜，就不該對它有任何期待。

“怕什麼，大不了再把爬天藤種上，用不多久又能長大了！”朱雀滿不在乎道。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秦桑搖頭輕歎，“這裡是歸墟。”

“歸墟？哪個歸墟？”

朱雀猛然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了幾分，“難怪呢……這裡可是渡心魔劫的好地方，不過除了玄武一族，其他生靈都無福消受……”

“你知道的很多啊！”秦桑盯著朱雀。

“是嗎？我剛才說過什麼嗎？”

朱雀搖頭晃腦，瞪著眼珠裝傻，“你來這裡做什麼？”

“得了一件寶物，是它帶我進來的，”秦桑搖了搖手裡的蚌珠，將抵禦歸墟之力的功勞都歸於蚌珠。

玉佛是他最大秘密，朱雀追隨他多年，或許能夠察覺到他身上有些特殊，但也不知道玉佛的存在。

想了想，秦桑便將從進入水墨山水，到玄武七宿，又到這裡發現歸墟的經曆，向朱雀簡單說了一遍，或許這家夥能夠給出一些好的建議。

“玄武聖宮！玄武一族的寶貝！”

朱雀馬上就不困了，盯著虛空深處，兩眼放光，催促秦桑，“還不快去！”

“最好先找個地方，種下爬天藤，”秦桑道。

不知爬天藤還能不能原路回去，倘若那片雲海始終無法破開，玄武七宿一直封閉，爬天藤就是離開這裡的唯一一條路。

還有天地靈脈，如果有機會，肯定要找到。

這方小千世界顯然不正常，竟有這麼多妖聖甘願守在一個小千世界，哪怕這個小千世界再大。

要知道，符籙界才有幾位妖聖級數的大能！

小千世界亦有強弱興衰，修士的修為超出小千世界的界限，便能感應到道標之門的位置。難道，這個小千世界的等級如此之高，連合體期大能都感知不到？

秦桑還有太多事要做，可不想被困在這裡，等爬天藤紮根天地靈脈，長成之後，就能借助爬天藤離開。

不過，當秦桑想到神神秘秘的墨硯，總覺得接下來可能不會那麼順利。

“不用特意尋地方，隻需要……”

話音未落，朱雀和秦桑微微色變。

‘轟！’

虛空毫無預兆震了一下。

秦桑霍然轉身，五指緊握蚌珠，震動竟然來自蚌殼之外！

……

歸墟上方。

鬼藏大聖不疾不徐飛在前麵，眾妖乖乖跟在他身後，看不到它們身上的血色枷鎖，實則已經滲入體內。

眾妖總覺得有一股陰毒的力量，沁入骨髓，心中充滿恐懼。

鬼藏大聖隻給他們裝了一副枷鎖，便沒有再做什麼，此時掌中托著那枚透明龜甲，掌心異象紛呈。時而幻化出滄海桑田，時而又宛若仙境，並伴隨著各種扭曲、怪異的景象，都是神通道術幻化出的異象。

這些異象被鬼藏大聖壓製在手掌的範圍，但身後的眾妖僅僅通過神通的波動，就能領略到妖聖的可怕。

忽然，鬼藏大聖身影頓住，一臉沉吟。

這枚透明龜甲乃是因為封印鬆動，從石壁上脫落下來的，既然如此，肯定和溪流是同源之物，懺心大聖煉製此物時，想必也是施展類似的神通。

因此鬼藏大聖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破解了透明龜甲的一部分秘密。

“難道隻需此物即可？”

鬼藏大聖抬頭望向前方，透明龜甲隱隱約約指明了一個方向，他本以為需要透明龜甲和陵墓丟失的東西合體，才是懺心大聖完整的傳承。

他沒有太過急切去尋找秦桑和墨硯，因為他們在歸墟堅持不了多久。

出乎意料的是，到現在也不見他們浮出水麵。

“難道是兩個蠢貨，不小心在歸墟睡著了？”

鬼藏大聖捏了捏手中的透明龜甲，循著指引，來到一片水域上方，沉吟片刻，命眾妖跟著他進入歸墟，眾妖雖然恐懼，但不敢違抗鬼藏大聖的命令。

眾妖紛紛入水，不斷下潛。

如果此時秦桑在附近，就能發現，這片水域就是他剛剛進來的地方，不過鬼藏大聖走的路線和他不同，乃是一條直線，而這條路線和黑痣指引的路線完全吻合！

“有趣……”

鬼藏大聖行了一陣，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這片水域明顯和歸墟其他地方不一樣，彆處的歸墟之力隻會在潛移默化中同化他，而這裡在侵襲他意誌的同時，還在扭曲他的意識和記憶。

仿佛墜入了一個無形的漩渦裡麵，更可怕的是，這種扭曲也是無聲無息的。

鬼藏大聖看向身後的眾妖，都已經陷入夢鄉，表情各異，不知在做什麼夢。

在彆的位置，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睡著，而且夢境應該是平靜的，現在他們的夢境也被扭曲了。

不過，除了歸墟的同化，沒有其他危險，透明龜甲的指引也沒有中斷，不像是缺少什麼的樣子。

“難道懺心當年擔心自己的心血被埋沒，做了兩手準備，留了兩個信物？無論是得到陵墓傳承的，還是發現透明龜甲的，隻要是玄武後裔，都能夠獲得指引……真是煞費苦心啊！”

鬼藏大聖感慨道。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眾妖都睡著了，隻能被鬼藏大聖帶著向下。

他們身上的血色枷鎖又浮現出來，血光如一根根尖針，刺進他們的血肉，但也無法喚醒他們。

儘管是一條筆直的路線，且鬼藏大聖的速度遠勝秦桑，但當鬼藏大聖穿過無形漩渦，看到蚌殼，耗去的時間比秦桑還多。

‘唰！’

透明龜甲自動脫離他的手掌，趴在兩片蚌殼的縫隙上。

鬼藏大聖略一查探，就確定懺心大聖肯定進去過，不由一陣振奮，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

回頭看了一眼，眾妖現在已經無法為他探路，之所以還留著，就是要看一看，被歸墟同化後，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

畢竟，鬼藏大聖對歸墟的了解，也都是從傳聞和典籍上得到的。

“看來須得強闖才行……”

鬼藏大聖盯著縫隙看了好一會兒。

懺心大聖開辟出了一條路，或許還留下一些能夠幫助後來者的東西，但鬼藏大聖既非玄武後裔，又不能完全掌控透明龜甲，隻怕用不上。

儘管他能夠模仿懺心大聖的神通，但也是限度的，任何妖聖都不可能完全模仿另一位妖聖的神通。

不過，既然這條路是確切無疑存在的，他就能夠進去！

一道血影離體，撲向透明龜甲，透明龜甲瞬間被染成了血色，平添幾分妖異之感。

那道血影穿過透明龜甲，接著卻是似黏在了龜甲上，拉出無數條血絲，緩緩滲入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