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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大地,仙魔莫入!” 秦桑語氣平淡,聲音不大。 這句話卻似蘊含無邊法力,傳出山外,蔓延至人間,從雲都山一直傳到暮落山。 但凡修為在身,皆可聽聞。 沒有任何天象,聽在眾生耳中,威力絕不次於驚雷。 這聲驚雷在他們心田間回蕩。 帶來無邊恐怖,宛若天律! 所有修行者心神震蕩,感到無形的壓力降臨,壓在身上,無法喘息。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 燕國都城。 丞相府。 先後經曆光芒普照、陰雲密布、天雷滾滾等等種種異象,凡人們不明真相,人心惶惶。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祈禱有了效果。 幸好,天沒有真的塌下來。 凡人聽不到秦桑的聲音,眼看天上的異象漸漸消失,青天重現,夕陽落山,一切回歸正常,猶豫著是不是出去看看。 可方才丞相有命,所有人留在府中不得外出。 ‘得得得……’ 一匹快馬行至府前,傳來聖上的旨意,使得丞相府亂作一團。 誰也不知丞相去了哪裡。 皇城內。 燕國國君站在寢宮前,看完天象變幻的全程,眯起眼睛,望著昏黃的晚霞,“丞相到了嗎?” 玉朗走得倉促,無法顧及周全。 太監還在震撼中無法自拔,聞言一顫,連聲回道:“啟稟陛下,聖旨應該剛到丞相府……” 國君‘唔’了一聲。 仙人頻頻入世,插手人間紛爭,現在世間有修行者已經不再是秘密。 他看了眼皇城的東麵,那裡有一座鹿苑,是仙人居所。 這麼驚人的天象,難道是人為的? 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啊! 國君心頭蒙上一層陰霾,偌大一個燕國,豈非被人反掌之間就能抹去。 孰不知,擁有這等力量的修仙者也是極少數,鹿苑的修仙者們此刻正戰戰兢兢,迫切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秦將軍不在府上。” 有人低聲道,“陶將軍也離城了,說是拜見雲仙師。” 陶謄接到玉朗傳訊,向師父求援。 他們二人和雲仙師最親近,雲仙師的法旨都是通過他們傳達給燕國修仙界。 眾人拿不定主意,那一聲莫入人間的律令令他們心驚肉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紛紛望向鹿苑最高的閣樓。 閣樓頂端站著一人,正是坐鎮都城的元嬰祖師――鄺家老祖。 “出城!” 鄺家老祖沉聲道,當先向城外飛去。 聽到那聲律令,他心神不寧,不敢繼續留在人間。 頃刻間,鹿苑空無一人。 …… 燕國舊都。 一座清雅小院。 院中有一株杏樹,枝繁葉茂,深秋時節也翠綠如新,葉間隱藏著點點微黃,是一枚枚熟透的杏子。 樹下石桌石凳,以及一眼古井。 一名書生掩卷而立,仰觀天象。 側耳聆聽片刻,書生臉色陡變,掃了一眼小院,流露出不舍,輕歎道。 “聖賢常道:大隱隱於市,隻怕隱不下去嘍!” 他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樹乾。 杏樹微微搖晃,杏子像燈籠一樣擺動,散發異香,似有靈性。 “你聽我讀書,萌生靈性,也是緣分,隨我回山吧。” 不知這條律令有多嚴苛,就怕將杏妖留在這裡,萬一被發現,被人砍了當柴燒。 書生用法術挪走杏樹,戀戀不舍地離開小院。 …… 山腳下。 村裡隻有幾十戶人家,以打獵為生。 家境最富足的是村東頭的一戶。 男人叫王憨子,不是本村人,流落到這裡,一個老獵戶見他可憐,撿回家管了幾頓飯,還把閨女許配給他。 王憨子身子壯實,力氣大,每次上山都能滿載而歸,但吃的也多,見人隻會憨笑,被人捉弄也不知道生氣,看著憨憨的,得了這個外號。 天變來臨。 正在拿著盆猛扒飯的王憨子,突然丟下飯盆,衝出門外。 雲消雷散,王憨子依舊柱子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身邊依偎著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被天變嚇到了,緊緊抱著王憨子的粗腿,顫聲問道:“爹,今天還上山嗎?” 王憨子輕吐一口氣,低頭看了眼兒子,又看看身邊遠遠談不上天生麗質,卻對他無比溫柔和依賴的妻子,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 妻兒發現了他的變化,愣愣看著他。 “師父讓我下山渡情劫,隻怕我參不透,也沒法參透了。” 王憨子摸摸了兒子的腦袋,攬過妻子,柔聲道,“你們隨我回山吧。” …… 雲仙師死死盯著青羊觀方向。 他已經感知到,青羊觀是天變的源頭。 “清風道長……” 腦海中浮現那道淡泊出塵的身影,雲仙師猛然打了個冷顫,後背冷汗津津。 他竟然想讓清風道長成為他的棋子! 律令傳來,雲仙師陡然驚醒。 錯不了,這個聲音,絕對是清風道長,可為什麼是從東麵傳來的? 東方,難道…… 雲仙師大驚失色,留下一道傳音符,急匆匆趕回雲都山。 陶謄正在去拜見師父的路上,收到師父的傳音符,命他速速去見玉朗,隻感到一頭霧水。 …… 在雲仙師離開的同時,燕國以北的留國也飛出一道遁光,飛向相反的方向。 灰色的遁光,散發出陰森氣息,正是當年和雲仙師對弈的鬥篷人。 鬥篷人也發現了種種異常,驚惶異常,哪裡還敢留在人間。 他一直忐忑地望著青羊觀,直至飛出老遠也不見有雷劈下來,稍稍安定,但也不敢停留。 鬥篷人望著西方,山門方向。 直到現在也沒有收到師門的法旨,難道這樣的變數還不足以驚動師尊,讓師尊出關嗎? 他心中莫名感到一陣不安。 …… 元鼎國。 國中有一條江名叫天江。 元鼎國地勢西高東低,山峰多險峻高聳,凡人不得過,此江便發源於此,江水猶如天上來,因此而得名。 不過,更多人叫天江為惡江。 正是因為天江風高浪急,經常決堤,每次都會將兩岸變成澤國,吞噬無數生靈。 此江並非沒有水神,但水神乃是一條惡蛟勾連水脈得道,而非依靠香火成就神位。 再堅固的江堤,又豈能擋得住水神的撞擊? 比起香火,惡蛟更喜歡自己吞噬血食,每次決堤都是它醒來覓食。 而且,江水越泛濫,香火越旺盛。 江岸山坡上有一個村落。 村民正向老天爺叩頭。 突然有一個小孩指著江麵大喊,“快看!快看!” 村民們紛紛望去,看到了繼天變後又一幕令他們畢生難忘的景象。 ‘轟隆隆……’ 江水劇烈翻湧,好似傳說中的蛟龍走水,無數魚兒跳出江麵。 村民們似乎能夠感受到魚兒們的驚恐,麵麵相覷。 接著,他們發現江麵竟在下降,兩岸的石頭漸漸暴露出來。 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露出了江底的淤泥。 村裡的長者,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天江究竟有多深。 “那裡!” 有人大喊。 江水流向同一處,在原本江麵的最寬處,竟有一個漩渦。 ‘咕嚕嚕……’ 江水枯竭,江底暴露,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地洞。 這個地洞吞噬了所有江水,實則是那條惡蛟遁入地下水係,逃離人間。 忽然,又有江水從地洞冒了出來,江麵逐漸恢複。 村民們呆呆望著這一幕,隻感覺江水前所未有地平靜。 直至數十年後,天江兩岸,幾乎沒有人記得‘惡江’這個名字。 …… 人間西域。 陰羅國和暮落山接壤。 附近時常有妖魔下山作亂,民不聊生。 為和雲都天對弈,這裡建成了一個國家,反倒安定下來。 陰羅國都城外,有一座西山。 天變過後,西山突然湧現黃光,傳出陣陣山石破裂的聲音。 西山主峰狂震不止,巨石滾落。 像是被剝去了一層外衣。 ‘哢嚓!’ 有巨石脫離山體,卻沒有落到地上,而是連成一根石柱,向兩邊撐起,石柱微微彎曲,如一條巨大的手臂,五指宛在。 兩條手臂用力撐住左右兩側的山峰,山體漸漸抬升。 大地顫抖中,一個人緩緩站了起來,身體大如山嶽,棱角分明,由山石堆砌而成,腦袋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兩麵石壁裂開,睜開一雙幽深地眼睛。 正是西山山神! 他望向東方,片刻後雙手用力一抓,玄黃之光從指尖迸發,覆蓋西山。 ‘轟隆隆!’ 西山諸峰竟被連根拔起。 石人將整條山脈扛在肩上,向著暮落山發足狂奔。 一步便能越過數條山脈,聲勢驚人,驚動無數生靈。 飛鳥走獸跳上跳下混亂異常,也有妖獸邪魔跳上來,借力逃進暮落山。 石人渾然不顧,埋頭狂奔。 前方一座山,山頂石頭上變幻出一張人臉,看著狂奔而來的石人,悶聲問道。 “喂!律令禁的是仙魔,你也不是惡神,跑什麼?” 石人甕聲嗯了一聲,一語不發,從山上一步跨過去。 …… 鬼門關。 陰陽關。 此關一封,陰陽隔絕,鬼神不問俗事。 今日,人間各處,鬼門關紛紛開啟,無數鬼神重返陽間。 人間大亂,許多都城隍的城隍廟,已經不是在都城裡麵了。 一國之中,數位都城隍,理順關係也需要一段時間。 都城隍對此早有預料,一旦人間一統,隻會有一個都城隍,但也要聽從雲都天或落魂淵的號令。 誰也想不到,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轉機。 都城隍們都驚疑不定,不確定這條律令對他們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在聽到律令的同時,他們眼前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身影。 一個身著道袍,飄然如仙的道人。 很快,人間諸國的國君都在睡夢中被數位都城隍托夢。 蘇醒後,國君立刻下旨,舉國之力,在都城塑造聖像! …… 沙漠中。 秦桑法身在雷霆風暴的邊緣現身,手掐劍訣,全力禦劍。 灰鶯劍穿過風暴,找到那道氣息,毫不留情將之貫穿。 即使冥鶻老祖在祭雷誓章下保住性命,定也無比虛弱,豈能擋得住灰鶯劍。 正欲將所有殘餘的氣息抹殺,秦桑神色微動,變換劍訣。 ‘嗖!’ 灰鶯劍倒卷而回,劍光中裹著幾樣事物,其中有一個烏金色的骷髏頭。 骷髏頭上滿布裂紋,正是冥鶻老祖的頭顱。 瀕臨毀滅之時,被秦桑搶了出來。 原本冥鶻老祖可以利用頭顱重生,如今已經徹底被抹殺。 暫時不知有何用處,秦桑便和其他遺物一並收了起來。 …… “難怪道長占先卻要執白,老夫原來成了黑子。” 孤雲叟看著棋盤上,天元之位的那枚白子,隱隱明悟。 因雲都天和落魂淵以人間為棋盤對弈,才將道人引過來。 可是,一位絕頂強者為何如此眷顧人間,難道要做聖人嗎? 聖人? 孤雲叟忽然心中一動。 他可以肯定,道人絕非神道修士。 一直有傳聞,外界大乘、小乘之爭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修士改弦易轍,去追求大乘之道,使得妖魔鬼怪愈發謹慎,不敢胡作非為,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彆人證道的踏腳石。 大乘之道不僅有神道,據說以神道為本,繼續衍生出了數條大道,其中就有聖道。 聖人之道,教化萬民! …… 燕國都城。 人們一進城門,便能看到一尊巨大的石像。 城門前被清理乾淨,建造成廣場,石像便矗立在廣場之中。 石像潔白如玉,雕刻著一名道人――青羊觀觀主清風道長。 秦桑本尊來在石像前,喃喃念出四個字。 “大乘殺道。” 清源為他點出大乘之道,秦桑便領悟到一些,此番是循玉朗庇護蒼生之願,用冥鶻老祖和孤雲叟證道。 須知守護何人,方知何人當殺。 紫微劍尊行於屍山血海,滿手血腥,修的是殺道,本該是一頭孤狼,卻組建勢力,建十四劍閣。 原來如此。 “可他守護的是什麼?” 秦桑在心裡問道。 自己呢? 自己矢誌求仙,難道要去庇護世人,甘願承擔無數因果和牽絆,做一名聖人嗎? 他感受到了自己和《紫微劍經》的分歧,比以往所有分歧都大。 這是道的分歧! 這一次,他借弟子之心明己之道。 以後呢? 總不能每次悟道都收一名弟子。 而且如果不是出自本心,終非正途。 “師父?” 玉朗走進廣場,看到石像前的秦桑。 秦桑本尊和石像是兩個不同的麵孔,但玉朗確定就是他師父。 秦桑扭頭,看著弟子,道:“清風是我,我非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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