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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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宇軒倚在柱子上，想起那個“被上官睿懲罰的夜晚”，她吐血之後就暈倒了，所以她不記得她是怎麼回到乾清宮的，隻記得第二天皇宮瘋傳皇上寵幸嶽夫人一夜的事情，甚至第二天嶽紫珊都沒能下得了床。唐宇軒腳丫子想她也知道那晚又發生了什麼，而她也自然絕對不會是被上官睿抱回來的。

不知怎的，唐宇軒心中陣陣失落感，抬起頭，正好看到天上有一隻孤雁在努力的飛翔著，好像是迷了路，在奮力的尋找親人一樣。唐宇軒不禁將自己想象成了孤雁，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唐公公，外麵風大，您身子弱，怎麼還坐這兒了？”

一道關心的話語鑽進唐宇軒的耳朵裡，讓她感到了陣陣溫暖，笑著說：“無妨，被風吹吹，容易清醒。”

自從被上官睿“懲罰”之後，以前巴結唐宇軒的那些人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見到她更是猶如見到了瘟神一般躲的遠遠的。所以達川來找她，她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恩，小的不知道公公如何衝撞了皇上，不過小的平常能夠感覺到皇上對公公的寵愛，相信等皇上氣消了，一切就又風平浪靜了。”

唐宇軒心道，恐怕再也回不去了。然後想起聽說紀可心因害喜厲害吃不下東西，就隨口岔開話題道：“賢妃娘娘最近怎麼樣了，胃口還好吧？”

“娘娘好多了，現在也能吃下些東西。雖說皇上自寵幸嶽夫人之後，夜夜留宿絳紫宮，可對娘娘也是上心的，娘娘心裡沒有鬱結，胃口自然就好了。”達川麵帶笑容道，畢竟自家主子盛寵不衰，他也會跟著沾光。

唐宇軒默默歎口氣，他真的是愛上她了嗎？不然怎麼會從一個一月隻去四五次後宮的人變成天天晚上都要和她纏綿的人，不然怎麼會讓她日日下不了床，都不能去向太後請安。

“唐公公？”達川輕聲喚道。

“嗬嗬，沒事，我就是在想娘娘現在應該多吃些新鮮的水果，稍後你去向禦膳房取一些。”唐宇軒思緒回到眼前。

“公公真是心思縝密，和娘娘不謀而合，小的這就去。”

“好。”

達川走了，唐宇軒的心情也跟著鬱悶了起來，因為接下來她又要去禦書房了。自暈倒後，她還沒見過他，這次居然有了些緊張。

走到禦書房門口，唐宇軒的緊張感越來越強，始終邁不出那一步。最後放佛下定決心般，緊咬著牙關，握著雙拳才邁了進去。

他依舊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龍椅上，低頭批閱著奏折，不時的皺起眉頭，在奏折上寫著什麼。突然，他像是有所感應般，抬起了頭，四目相對，卻再也不是往昔的模樣。他的臉色更加紅潤，是因為有了愛情的滋潤嗎？

唐宇軒驚慌失措，低頭跪了下去，喊道：“奴才參見皇上。”

良久得不到回應，唐宇軒認命的繼續跪著，她如今的失寵身份已經不容許她再有半分失誤。

“起來吧。”

聽不到任何情緒的聲音，讓唐宇軒的心又沉了一些。

“謝皇上。”

唐宇軒依舊低著頭，她害怕自己再見到那張臉，會控製不住哭泣。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唐宇軒的心依舊躁動不安。

這時，敬事房總管求見，原來是因為上官睿日日去絳紫宮，今日由於嶽紫珊來了月事，總管特意來告知上官睿。唐宇軒心裡卻鬆了一下，今夜他終於不會再去了吧，然而下一句話讓又讓唐宇軒涼了心。

“那就去金禧宮。”

“是。”

肉體之歡，竟讓他如此沉醉其中嗎？唐宇軒體內的血液放佛都變成了一隻隻手，卻依舊撿不起那已破碎成渣的心。

“唐宇軒，你現在可明白你的地位？”上官睿終究是忍不住，還是要招惹她。

“奴才明白。”

“那你說說。”

“奴才就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而已，不該有其他非分之想。”

上官睿大手擒住唐宇軒的下巴，強迫著她看著自己，“你都有什麼非分之想？”

唐宇軒因為被捏的生疼，淚光閃爍，卻依舊咬著牙道：“奴才不該忘了皇上乃九五之尊，不該以為他的寵愛是發自真心，不該讓自己蒙了雙眼。”

上官睿雙眉緊皺，她竟然說自己不是真心，她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手下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看著她那倔強的小臉，上官睿突然隻想吻她。

突如其來的吻，讓唐宇軒吃了一驚，隨即因為委屈感，又拚命的掙紮起來。可這一切在上官睿看來，隻是更大的刺激而已。想到她的不乖，他嘴下用了力氣，牙齒狠狠的在唐宇軒的唇上撕咬著。

疼痛感讓唐宇軒清醒了過來，他是萬人之上的皇上，他想做的事情誰能違抗，不過隻是一具肉體罷了。放棄掙紮的唐宇軒轉而儘量讓自己享受起來，熱情的回應著上官睿。

上官睿卻大手一鬆，將唐宇軒一把推到地上，如魔鬼般鄙夷道：“不知羞恥的東西。”

唐宇軒坐在地上大笑起來，笑的眼淚肆意流淌，“哈哈哈。”

上官睿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可是想到太後他就又狠心起來，他不容許唐宇軒也成為有野心的女人。如果唐宇軒肯一直乖乖的，那就算讓他寵愛她一輩子，他也願意。

“擺駕金禧宮。”上官睿淡淡說道，放佛跪在地上哭泣的隻是一隻可憐的小貓而已。

上官睿沒有叫唐宇軒離開，所以她不敢不跟著他，夜色那麼亮，道路那麼長，她的心是那麼涼。她不該妄想上官睿待她是不同的，追根到底她也隻是他的一隻寵物罷了。

龍輦即將到達金禧宮，上官睿才說：“唐宇軒，賢妃一直胃口不好，朕特意命人熬了酸爽湯，你去給送過去。”

到了這裡才說，上官睿明顯是在難為唐宇軒，可唐宇軒卻如獲大釋，欣喜道：“是，奴才遵命。”

她寧願去替他給他的女人噓寒問暖，也不願再親眼看著他和他的女人儘享歡樂。

……

“本宮沒有胃口，你們都端下去吧。”還沒進去，唐宇軒就已經聽到紀可心煩躁的聲音。

“是。”

宮女們端著各色食物魚貫而出，唐宇軒這才走了進去，“奴才參見賢妃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命人做的酸爽湯，叫奴才來端給娘娘。”

“是唐公公啊，快坐下，還真是有勞您了，這麼晚還來送一趟。”紀可心對唐宇軒沒有一絲疏遠，因為她深諳皇宮之道，一時的落魄並不代表一世。

唐宇軒坐下，道：“奴才方才見娘娘胃口不佳，可否著太醫來見過？”

“太醫隻說是本宮害喜厲害，又是第一胎，所以心煩氣躁，食欲不振。”紀可心柳眉微蹙。

“皇上甚是關心，無奈國事繁忙，娘娘還要自己當心身體啊。”唐宇軒還好心的替上官睿解釋了一番。

紀可心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唐公公，本宮明白，身為皇上的女人就要學會忍受寂寞，皇上理應後宮百花齊放。”

“娘娘真是識大體。”唐宇軒越來越佩服紀可心的見地，她雖不似嶽紫珊的蕙質蘭心，可也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但是唐宇軒卻發現自己真的是不適合皇宮，捫心自問，她曾經也無數次的為上官睿出入後宮而感覺到心塞，隻是那時的她還極儘榮寵，所以不自知，如今她卻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這種感覺。

“哎，也隻能用顧全大局來安慰自己，本宮自進宮之日，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今日，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紀可心言外之意很明顯，皇上在她還美貌動人時就有了新歡，那等她年老色衰之時恐怕再難見皇上一麵。

唐宇軒勸慰道：“娘娘知書明理，又有皇嗣，自會榮寵不斷。”

“多謝唐公公吉言。”紀可心欣慰的摸摸肚子。

“娘娘，湯已溫，您還是早些飲用吧。”被遺忘的酸爽湯終於被想了起來。

“好。”

“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了，先行告辭。”

“唐公公慢走，不送。”

“留步。”

離開綴霞宮，唐宇軒漫步在夜色之中。突然落了細雪，寒意漸漸浸入身體，唐宇軒卻不想回那個冷冷清清的乾清宮。來到這裡已經大半年，雖是宦官，經曆的事情還是不少，也算是結識了一些人。可真正停留在心中的，卻還是那個傷她的人。

細雪不見大，稀稀疏疏的落到地上，倒也算是積了不少。唐宇軒來到禦花園，依稀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原來是梅樹。園中一片寂靜，隻聽得唐宇軒踏雪前行的聲音，未到深冬，梅花還未完全綻放，可也有片片紅色，和白雪遙遙呼應，彆有一番風韻。

此時，恐怕他正在和美人相偎取暖吧，念及此，唐宇軒互感寒冷，緊緊的摟住自己，踏著積雪一步步遠走。

回到乾清宮，裹著被子良久才艱難入睡，可還未睡熟，被子卻攜著涼氣飛走，迷迷糊糊隻聽到：“將這個蓄意毒害皇嗣的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