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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寧城沉沉入睡。除去少數幾處街麵,整座雄城都籠罩於無邊黑暗之中。城北這處院落也不例外。隻是燈雖滅,人卻未眠。子時左右,陸續有人踏夜色悄悄而來。

院中獨有三間房舍並排,房前房後沒有栽種任何會遮擋視線的植物,視野很是開闊。前後左右鄰舍若有異樣動靜,院內警戒之人便能立時察覺。

此時房裡正廳坐著三個人,他們抵達的時間差不多,落坐後許久默默無言。過了足足一柱香,才有一聲幽幽歎息刺破死寂。此人先歎後說:“老神仙看樣子很是不滿。”

一個女子聲音緊接著響起,帶著許多的不悅:“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跑去玉鬆那裡住著!今日我請他入府赴宴,他竟然以突發腸絞痛為由推拒,我怎會相信!”

“他那是不願意見你。”第三人沉聲開口,語氣裡沒有太多情緒,言簡意賅道,“也不願見我們。”

忽然亮起微光,一燈如豆,將房中三人照出模糊暗影。那歎息中隱含憂鬱之人正是安歎卿,另外兩人則是蘭真公主與謝駿。他們是玄鶴會的中流砥柱,有什麼事情都是三人先商議妥當再召集骨乾會眾執行。

孝仁太子薨後,東宮屬官和親衛隊都被皇帝調到大周各處。為了避免有人疑心什麼,三人見麵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自有他們的方法可傳遞消息。然而聖手神醫抵京之後,突然包袱款款住進了玉鬆公主府,實在讓他們意外且措手不及。這才決定緊急碰麵商議對策。

蘭真公主荊釵布裙、洗儘鉛華,卻仍掩不住骨子裡的高貴清華之氣。她筆直端正地坐著。唇角微啟,卻是冷冷而笑。淡然道:“莫非老神醫心中有愧,想要親近那丫頭?”

微弱燈光映入安歎卿眼中,將那抹憂鬱神色照得分外清晰。他聲音冷淡,心情似乎很低落:“那孩子原本可享受她自由無拘束的人生,如今卻不知被套了多少枷鎖在身上。老神醫此生救人無數,卻親手將無辜稚子送入火坑,心中有愧實屬正常。”

“火坑?”蘭真公主嘲諷道,“這世上恐怕不知有多少人想跳入這火坑!我那父皇,對她可是滿腔的父愛!他若是知道自己疼惜得如寶似珠的小心肝其實是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不知會不會再度暈厥過去。”

麵容一直平靜無波的謝駿終現訝然之色,疑惑問道:“怎麼?她竟不是陛下親女?我一直以為她是楊才人之女。”

蘭真公主哧哧笑出聲:“皇家出人才。即便不是我皇家血脈,在皇宮活過這許多年,也能變成人精兒。舅舅,竟是連你也瞞過去了。雖然隻有聖手知道那丫頭的來曆,但我很清楚,她不是楊才人之女。”

“當年母後聽說楊才人有孕,且從脈相來看應是女孩兒,確實打過主意。然而那時陳氏協理後、宮。陳家隨父皇遠征西疆,時常建功。陳家氣焰衝天,陳氏欺母後病弱,大權獨攬。母後為保嚴兒血脈。不知想了多少法子才藏住了趙氏。”蘭真公主連聲冷笑,卻是想起陳氏後來的遭遇。

她繼續道:“楊才人雖是個小小宮嬪,家中卻與陳氏有些糾葛。母後安插了人手在楊才人宮裡。但陳氏遣了心腹來盯著楊才人生產,母後實在難以下手。即便下手。恐怕難瞞陳氏的眼睛。不過那楊才人也是無福的命,竟然母女雙亡。倒讓舅舅你也誤會了。”

謝駿點頭道:“原來如此。我以前也是有過疑心的。想宮嬪生產是大事,陳氏協理後、宮沒多久,肯定會儘心竭力,以防出錯讓人攻訐。既然人是聖手帶進來的,自然有辦法應對日後的滴血驗親。”

“那是自然。”蘭真公主素性將話一次說明白,“聖手給那丫頭喂了藥,在桃花癸水到來之前,她的血與任何人的血都能相融。並且據我所知,當日驗親的水是季良全獨自準備的。其實若非聖手固執,一定要保那丫頭平安,讓她無聲無息亡於宮中豈不更好,不知省去許多手腳。滴血驗親之事,季良全擔了好大的乾係。”

又看向安歎卿,她眼裡掠過複雜神色,緩和了語氣說:“至於自由無拘束的人生……子淨,人,生來本就不自由。男子光耀家族門楣、傳繼香火;我們女子更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何談自由?你切莫再為那丫頭有如此傷感之語。倘若讓她有選擇的機會,她能舍棄如今的尊貴?除了嚴兒,父皇對我們這些兒女的疼寵加起來都不及對她的!”

安歎卿一直斂眉垂目安靜聆聽,隻是因蘭真公主的言語,麵上漸有淒色。他所說的“自由”與她口中的“自由”,顯然不是一回事兒。但他緊緊抿住唇,並沒有出言反駁。忽然眼瞳微縮,他抬頭望向窗外,低喝:“什麼人?”

蘭真公主和謝駿都是一驚。屋外有他們的心腹高手,被人靠近卻沒能示警,來者功力之高可以想見。不過蘭真公主刹時就猜出來人的身份,嫣然一笑,輕聲道:“老神仙,來便來了,躲躲閃閃做什麼?”

屋外傳來冷哼數聲,房門呼地被不知從哪裡來的狂風給扇開。聖手背著雙手,慢吞吞走進屋。那三人忽然失笑,原來聖手竟然用蒙麵巾遮住了眼睛,又顯出老小孩的怪脾氣。

“那是一條命!蘭真,你不如宗嚴多矣!”聖手氣哼哼地席地而坐,用背脊對著三人,甚是落寞地自言自語,“若當日送個已經去了的孩子進宮該多好。”

登高跌重,小閨女兒如今竟是如此顯赫的身份。若有一日身世被揭穿,她怎能接受,又該如何自處?恐怕等不到她得罪的那些人把她剝皮拆骨、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皇帝第一個就會將她五馬分屍,並且還要連累許多人。

“老夫此來要說兩件事。無悔的身世,你們可以告訴他,但不能強迫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當年先皇後請老夫將無悔帶出宮,隻想讓他平安長大,給宗嚴留一脈香火。這孩子天性純善,做不了陰私之事。”聖手方才尚佝僂的身軀緩緩挺直,語氣十分嚴厲,“蘭真,想想你母後的臨終遺言。”

蘭真公主嘴角微動,雖然不曾明著與聖手言語相抗,眉眼間的神色卻越見固執。孝仁太子武宗嚴雖死於情蠱發作,但當年他與那西疆女子的相遇相識相知本就存在許多疑點。且那女子後來杳無音信,更是加深了蘭真的疑惑。她深深相信那是個針對武宗嚴而設的大圈套!

而身為人子,怎能不為枉死的親生父親找出真凶,報仇血恨?!蘭真公主與孝仁太子一母同胞,姐弟二人感情篤深,她絕不能忍受真凶逍遙度日!

“老夫與宗嚴乃忘年至交,當然心痛他的英年早逝。否則老夫不會答應你們以人為藥,讓趙家姑娘用她的命換來宗嚴的子嗣,還將小閨女兒送入宮中頂替。這麼多年過去,老夫每每午夜夢醒,心中都愧悔難當。”

聖手說到這裡,喉中已有哽咽:“即便趙家姑娘心甘情願替宗嚴而死,那也是一條性命,她亦是母親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兒。老夫自詡天下人在老夫眼裡並沒有差彆,終究還是為了顧全與宗嚴的忘年交之情而害了彆人。”

“如今小閨女兒一人身係多人,老夫不許你們打她的主意!她就是皇帝的女兒,無人能更改也不許更改!”聖手語氣中寒意四溢,“太寧城的政局老夫並非不知,快點收起你們那些齷齪心思!老夫必要護得小閨女兒周全,絕不許你們動她一根頭發絲兒!”

他雖年屆百齡,卻練得好內功,再活個十幾年不在話下。當年是他親手將那孩子送入宮中,如今他到了太寧城,就要護住那孩子,不讓人害了她。

蘭真公主澀聲道:“難不成就讓嚴兒死不瞑目?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孩兒,昏昏沉沉時總是愧疚不曾留下子嗣,讓父皇和母後傷心。”

聖手長歎道:“逝者已逝,報仇血恨難道能令他起死回生?還是多顧及活人的想法罷。蘭真啊,你可曾想過無悔的意願?你這癡兒,可知紅粉變骷髏,不過數十年的事罷了。你們好自為之!”言畢,房門輕動,他已蹤跡不見。

蘭真公主瞪著方才聖手坐過的地方,臉色已然鐵青。聖手不僅是大醫家,也是大毒家,足以自保。而他雖不擅長殺人的武功招式,習練的養生內功卻精妙無比,壽考綿長那是一定的。若他當真要從中多方阻擋,還當真是件棘手事情!眼中驀然閃過殺機,她緊緊攥著帕子的手指漸鬆。

安歎卿長身而起,望向門外明媚星空,輕聲道:“如今她並沒有礙著我們的事兒,無悔與她交好,於他的未來也是有助益的。蘭真,放過她吧。”

“小丫頭倒是好本事,連你也來為她說話!”蘭真公主舒展開眉心,神態柔和,曼聲道,“好罷,先靜觀其變。”

謝駿亦點頭說:“有她在,無悔的安全也能多一重保障。皇上初發病那段時間,若不是她派了人注意無悔的行事,無悔隻怕著了道也不自知。當時咱們各有職司,又不能宿在宮裡,多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如此就先看看再說罷。”

三人不敢在此多逗留,各自分頭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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