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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蓄勢以待,卻見這座土山裡不冒猛獸,不冒山精,卻莫名其妙地冒出三個人來,於是都不免一愣。這,實在也太出乎意料了點!

細認這三人麵目,可不正是之前飛上懸崖探幽去的那三位少年嗎?他們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

明明上了天,卻從地底下鑽出來!

好吧,事情又一次超越了他們的認識。

三人中,左右兩人,雖然麵貌有點兒埋汰,但還是能認出他們的身份來。這二人不是彆人,正是王白兩家各自的少主——王秀與白千裳。

但中間這位嘛,一身金鱗細甲遮住了整個麵目,卻是何方神聖來了?看他輪廓,竟與那莫家少年十分相似。難道,這金甲人,就是莫寧生變成的?

……

莫寧生右抱白千裳,左抱王秀——雖然這個畫風不太對勁,但事要從權,總不能把他扔在土裡不管吧?

隻見他麵目冷峻,威風凜凜地跨下土山,走到王家的隊伍之中。

白千裳與王秀目光有點兒呆滯,應是受了不小的傷。畢竟是數百噸重的一方大土山當頭壓下來,雖然有莫寧生相護,但也沒法護到十分周全。二人被從地底下拔了出來,衣服上都沾滿了泥土,顯得埋汰之極。

莫寧生一身金色鱗甲,卻寸土不沾,顯得異常抖擻。他先把王秀送給王家領頭人王枯,道:“王兄可能受了點傷,請你們好生照料。”

王家一群弟子,個個瞪著一雙大眼,將眼前這個金甲人給看呆了。

王枯王原二老也有點錯愕:“哦,哦,好的。你,你,莫公子?”

莫寧生點了點頭,便要扶著白千裳去另一邊休息。

王秀一口氣轉了過來,出聲把他叫住:“莫兄!”

莫寧生回轉身:“嗯?”

王秀一張嘴,便湧出一口黑血,看來內創不小,見他有點含混不清地道:“莫兄,你怎麼……會長出這身鎧甲來。”

莫寧生麵無表情,隻平靜地說了兩個字:“保暖。”

“那多謝莫兄的救命之恩了。”王秀見他不想說原因,也不深問。

“不客氣,王兄先調理傷勢。”莫寧生扶著白千裳,也不靠近白家的隊伍,遠遠向後退去,找了塊平整的石板,才使她坐下。

莫寧生給她撣掉身上頭發上的泥土,見她目光還在發直,問道:“有事兒?”

白千裳聞言轉過了神,搖搖頭:“死不了。你頂這麼大一座山,也沒事?”

莫寧生微微一笑:“我這狀態你又不是沒見過,天塌下來都砸不動我。”

白千裳白他一眼:“我恐怕有些內傷,需要調理一頓工夫。”

莫寧生點點頭,守在一旁沒說話。任由她盤坐調理。

白家隊伍中,那白天恒越眾而出,徑直向二人這邊走了過來。

莫寧生微微一抬頭,一個極其冷厲的眼神,將他直接瞪住。

後者定在當場,神色猶豫了許久,才極不甘心地退了回去。一臉地陰寒臉色。然而,對眼下這個形貌奇怪,卻長得威風凜凜的莫寧生,他弄不明白,也不敢輕易過去得罪。

莫寧生守到白千裳調息完畢,等她重新睜開眼後。蒼白臉龐上已經恢複了些許血色,看樣子狀態好了不少。便道:“你在這繼續休息吧,我去前麵看一下。”

莫寧生走回到王家隊伍。

對於火池中心的那幅畫卷,與外麵包圍的那層光幕,莫寧生早已經看在眼裡。

他明明記得,在自己三人被土山掩埋之前,這些東西還沒有出現。按道理,那肯定是後來才出現的了。

他心裡正有不明處,向那王枯問道:“王三叔,那是怎麼回事?”

王枯到此時仍對莫寧生這副形象感到迷惑,所以不免多看了兩眼,然後解釋道:“火池中心飄浮在火漿之上的那幅古畫,正是此次要現世的寶物!聽人說,這幅古畫叫做江山社稷圖。”

“江山社稷圖!”莫寧生心裡一動,之前那祝融穀的族長不正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麼,看來果然不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聽王枯繼續解釋道:“至於那層光幕,應該是一種護寶法陣。專門阻擋外人從空中進入的,威力極其厲害。”

“哦?”莫寧生給了個疑問的表情。

王枯道:“莫公子有所不知,在你們出來之前。曾有兩個天外來客駕臨此地。這兩人,一身境界無比之高,依老朽估算,當在那見所未見的元嬰期之上。對於咱們而言,那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的。”現在提起這倆人,這老者心裡,仍然帶著一份敬畏與恐懼。

聽他繼續說道:“這倆人,一來便瞪殺了咱們這裡的兩位弟子。後來,他們約定一起比賽去取那幅古畫。二人駕起飛劍,疾駛而去,結果一撞,便把那光幕給撞出來了。老朽說了,這麵光幕極其厲害,可不是誇大其詞。就憑這二人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居然都沒能逃掉,被光幕上生出的兩道雷電,直接打得粉身碎骨了。”

莫寧生有點驚訝。道:“照王三叔的意思,是這麵光幕根本就進不去了是麼?這寶物咱們隻能乾饞,動不了?”

王枯點頭道:“正是如此。那二人身殞之時,法陣中同時有一道聲音發出警戒,意思好像是說不許從空中入陣,否則無論神魔,一概懲戒。”

莫寧生道:“不許從空中入陣,那想讓人怎樣?難道從火海下潛進去?”

王枯道:“所以嘛,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沒辦法的。我們在這裡研究了半天,連靠近那幅古畫都辦不到,更彆想取回來了。不止我們王家,那邊白家也是一籌莫展。都隻能乾看,沒有一點兒可行的措施。”

莫寧生轉了個臉,直麵湖心。他本來打算畫張禦風符,直接飛過去取寶的。可聽了王枯的話,卻發覺不可能了。

定定地望了那幅古畫一陣。

莫寧生突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金麟甲。徑直向火池走了上去。

後麵王枯與王秀不知他想乾嘛,同時叫了起來:“莫公子(莫兄)!”

莫寧生隻是擺了擺手,沒有應聲。腳步不停,繼續向火池靠近。

不一會,便已經到達火池的邊緣上。

這裡,高溫已經超過了常人所能忍耐的極限。正常的皮膚,在這種溫度的炙烤之下,絕對要被燒焦!

但莫寧生卻渾然未覺。

後麵,遠遠躲著調理真氣的白千裳,也發現了莫寧生的異常舉動。她倏然起身,快步趕了上前。她倒是知道莫寧生的秘密,所以經過初時的一點小緊張過後,便很快又恢複了心情。

看這樣子,莫寧生並不怕烈火的灼燒!所以她也不想給予多餘的擔心。

白家人中,見到莫寧生這種幾乎是自殘的舉動之後,便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這家夥在乾什麼!”

“他不會想不開要尋死吧?”

“我看他多半是想得那寶物想瘋了,連命都不顧了。”

王家中,王枯與王原二老麵麵相覷,“他……他怎麼不感覺到熱?”

莫寧生確實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炎熱。

這身金麟甲,不僅抗揍抗砸,還耐熱,甚至耐火?

望著眼前這池洶湧澎湃的火海,那赤紅的岩漿不時地拍打在他的腳底下。

莫寧生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要試試能不能憑這身金麟甲,越過這池火漿。

但為小心起見,他首先踏了一條腿進入火漿之中。

一千多度的岩漿,紅裡透白。包裹著莫寧生的大腿。

他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王白兩家的子弟,見了莫寧生的瘋狂之舉,忍不住低呼起來。

“天呀!他居然踏進去!”

“媽呀,他已經遊起來了!”

默默獨立的白千裳,沒有出聲阻止,隻是眉頭緊鎖。

火池中,莫寧生已經遊出去了好幾丈遠。他采用爬泳的姿勢,露著一顆腦袋,雙臂輪流劃水,在粘稠的岩漿中,快速前進,目標直指池心的那幅古畫。

岸上之人,隻見那在翻滾洶湧的火浪中的莫寧生,如一朵渺小的飄萍,被一顆顆浪頭打來打去,時隱時現。

此時,更多人表現出來的,已經是震憾!與歎服!

誰敢想象,一個肉身凡胎,能在這千度高溫的岩漿中,自在地暢遊?

他那副是金剛不壞之軀麼?

半裡的距離,真遊起來,也用不了多久時間。

一刻鐘之後,莫寧生便遊到了那麵光幕之前。

莫寧生停止了前進,抬頭看了看,並沒有繼續靠近。他深吸一口氣,認準了方向,一頭紮進岩漿之中。

他也不敢肯定,從這火池之底,能不能越過這個護寶法陣。

隻是來都來了,就姑且一試!

結果莫寧生賭對了,他再次冒出頭時,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法陣之中。

頭頂三尺處,一幅長長的畫卷,淩空懸著。

古樸,簡單,並不華麗的一幅古畫。

“江山社稷圖!”

莫寧生踩著岩漿,運使真氣,灌於足底,將自己高高地托了起來。

寶物,觸手可著!

對於這幅傳奇色彩如此濃重的古畫,莫寧生難免不懷敬畏之心。雖然這畫現在看起來平平無奇,可誰知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呢?

他試著用手去抓一邊的畫軸。

沒想到才一觸碰到,這幅古畫便像受了感應一般,竟自己緩緩地卷了起來。最後卷成一筒,輕輕落在莫寧生的手中。

就這麼出乎意料地簡單,到手了!

莫寧生將這卷古畫放進了乾坤戒。然後也不敢耽擱,反身要往回遊。

他現在之所以能在這岩漿中來去自如,全是仗著一身金麟甲的護衛,若是沒有這身寶甲,他縱有十條命,現在也得玩完。隻是,他並不敢保證這身寶甲會什麼時候突然消失,若是在岩漿中消失,那就萬事休了!肯定被燒得骨頭渣子都沒剩一點。

所以他得趕緊往回走。早早上岸,早早多一分生命保障。

莫寧生原路潛出法陣,然後仍然用爬泳的姿勢,快速遊動。

此時,岸上的王白兩家隊伍,心情又有所變化了。他們不再感歎於莫寧生的強悍與變態。而是轉為關心另一個問題來。

那就是寶物被取回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任由莫寧生揚長而去?還是出手截胡?那麼另外一家又怎麼解決?

莫寧生此時還沒回岸呢,這火藥味,已經先行彌漫起來了。

看來真正的奪寶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畢竟現在站在這裡的勢力,都是為了這出世寶物而來的,他們負著家族的使命,千裡迢迢奔赴此地,嘗儘艱苦,損兵折將。到了這時候,又豈肯輕易放棄?

白家兩位長老,已經在秘密商討。

王家這邊,也沒有無動於衷。

那六當家王原問王枯道:“怎麼辦,三哥,這寶物咱搶是不搶?”

王枯沉吟未答。

王秀卻搖頭道:“不行,六叔!這東西咱不能搶。”

王原有點驚訝地看著自己這位少家主:“為什麼?”

王秀轉頭望向火海中,望著那個還在與浪花搏鬥的少年,道:“聽我的六叔。這個人,咱們隻能交好,不能交惡。他是個有大氣運之人。其實這個寶物,根本就是應他而出世的。難道我們現在還看不出來嗎?”

二老聞言,一齊愕然。

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這麼一說?否則,前麵那一對天之驕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卻讓莫家少年如此輕鬆到手?

王原道:“那回去以後你怎麼給你二叔交待?他將咱們差拔到這裡,可是教咱們全力以赴把寶物帶回去的。”

王秀道:“這沒問題,回去以後,我親自向他解釋。”

一起沉吟不語的王枯,這時終於開了口:“依我看,我們可以這樣做。現在你們瞧那邊白家人已經蠢蠢欲動,他們肯定也是按捺不住的了。如果說寶物在莫家少年之手,咱們自然不去爭搶。可如果寶物被白家人從莫家少年手上搶了去,那咱們可就不必對白家人客氣了。至於待會白家人與莫家少年的紛爭,咱們不必插手,就坐壁上觀了。”

王原點頭同意:“嗯,這麼辦的話最好了。”

然後二老一齊望向王秀,要看他的表態。

不料王秀也很爽快地點頭:“我也同意!因為我很想看看,一個山壓不死,油炸不爛的家夥,白家人能拿他怎麼樣。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籌碼呢。”

說罷望向那個遠避王白兩家隊伍,孤身獨立的白千裳。

這個在白家中地位超然的女子,她會站在哪一邊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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