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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莫寧生在不久的將來,就有可能擺脫自己的束縛,不再受自己擺控,白千裳心情就變得煩躁。
“走!”
她寒目把莫寧生一掃,然後當先越身而去。
白霄雲見已無法阻止白千裳的決定。此時心裡已經妥協,尋思著隻要隨身護衛,自己兩大長老,加上三十名身手一流的年輕弟子,總體實力,已不低於五位聚元期圓滿的高手。這樣一份力量,當能護她無虞。見她要走,便叫住道:“少主且慢,請隨我們大部隊一起同行吧。”
白千裳住了步,冷冷地道:“為什麼要跟你們同行?我又不是陪你們去尋那什麼出世的寶貝,道路不同。”
白霄雲聞言十分意外:“那少主此行是?”
白千裳淡漠答道:“我自有要事要辦。你們不必多問。”
這幾句話平平道出,同時也把莫寧生打得措手不及。
什麼!白千裳竟不是去尋寶?
那她這時候也跑那南荒絕境去乾什麼!
白千裳見莫寧生許久沒動靜,側臉問道:“怎麼,不走?”
莫寧生此時心裡既驚且疑:“咱……難道不是去看那寶貝出世的熱鬨?”
“有什麼好看的!”白千裳道:“你的意思,是想跟他們走,不跟我走?”
莫寧生確實有點猶豫了。他的原意,本是要去看看這次出世的是什麼寶貝。若用得上,就順手找機會打他秋風。
而眼下,隻是因為自己沒有擅自離開白府的權力,所以才要搭白千裳這個順風車。
可沒料到白千裳竟然彆有用意,並非是衝著那出世寶物去的。
此時見她相問,便在心裡衡量起來。
自己現在必須要仰仗著彆人,才能脫離白家的管製。所以這兩路人馬,自己必須要選一路。
選誰呢?
白霄雲雖然與自己目標一致,但對方個個都對自己懷有敵意,那是肯定不願捎上自己一起走的。
這樣看來,倒是沒得選。
那就先掛著白千裳這條大腿。一切等離了白府再說吧。反正白千裳此行,雖然不是去尋寶,但畢竟也是要進南荒絕境,前期的路線,還是一致的。到時自己想要離開她去尋寶,隻須找個機會,跟她分道揚鑣便是。
於是對白千裳道:“走吧,答應你的事,豈能不作數。”
白千裳見此,這才稍稍釋顏。
一白一灰兩道身影並行而去。
後頭,留下一雙怨毒的目光。
……
兩匹白色駿馬,飛馳於官道之上。
路上,白千裳已經告訴莫寧生。要進南荒絕境,必須先去無量城。
無量城,是進入南荒絕境的必由之路。
二人兼程而行。
兩天之後,抵達無量城。
在進山之前,莫寧生建議先在城中修整一晚。
白千裳倒是沒意見。
此時,兩人正在一家叫做‘如意閣’的酒樓用飯——莫寧生在吃,白千裳在看。
莫寧生憋著壞心眼,一邊吃,一邊不停的逗弄白千裳。用筷子夾起一片炒竹筍,送到白千裳嘴邊:“來,吃點吧,又嫩又脆,還很香!”
白千裳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不吃!”
莫寧生把筷子湊得更近,幾乎就要捅到她嘴唇上了:“不吃不給麵子哦?”
白千裳厭憎地瞪著他,見實在推辭不了,也不願太駁他的麵子。便微啟皓齒,輕輕將白嫩的筍片叼進嘴裡。
“你都達到這個境界了,怎麼還不嘗試辟穀?”
莫寧生邊吃邊搖頭道:“沒這打算。五穀乃養身之物,辟命都不能辟它。”
“說到底,你就是饞。”白千裳冷冷地補上一句。
“非也,愛吃,他不一定就是饞!吃,他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哲理。其實你們以為我這人俗,連個吃都戒不掉。其實你們才俗,為了目的,舍棄一個人應有的基本欲望與需求,這已經相當於一種偏執了。而我,卻是真正的隨性與自然。天生來一張嘴,他就是用來吃東西的。”
“說你不過,就你這種人,才能把饞嘴也說出一番義正詞嚴的大道理來。”
莫寧生與她道不同不相為謀。低頭繼續大快朵頤。
白千裳向他說起了接下來的打算:“明早進山,馬匹就不能再騎,隻能用腳走路了。你這個隨性又自然的饞嘴貨,應該不至於嫌累吧。”
莫寧生塞了一塊豬蹄肉,嗯嗯地道:“不……不會。”
把肉吞掉,才騰出嘴巴,又道:“說到這個,累倒不累,隻是麻煩,還浪費時間。”
白千裳寒了他一眼:“那你還想怎樣?”
莫寧生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彆的方法,隻是可不可行,暫時還不能擔保。”他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道:“這樣吧,你在這等著,我出去辦點事。”
白千裳道:“什麼事?”
莫寧生給她賣了個關子:“先不告訴你!”
白千裳把臉一撇:“稀罕!”
莫寧生也不多說,抽身而去。
他出了酒樓,攔住個路人,問起訊來:“請問這地方哪有賣符紙的?”
這人被他問得一怔:“什麼紙?”
莫寧生用手給他比劃起來:“符紙,那個道士專門用來驅鬼鎮煞用的那種黃色紙張。”
“噢!”這人這才聽明白過來,伸手搖指一條小巷,道:“那條巷子,儘賣些祭祀用品之類的東西,你去看看,也許會有。”
莫寧生謝過這人。
然後根據指引,很快就進了那條小暗巷。
他抬頭張望,正巧看見一家叫‘寶林齋’的店口。
跨進去。
先向店掌櫃問了朱砂毛趣÷閣。然後又親自去貨架上挑符紙。
他抽了一打成色比較新的黃紙。正要回頭結賬時,卻突然注意到,在貨架另一端某個不起眼之處,居然還擺著另一種顏色的符紙。
一種藍紙!
莫寧生伸手就抽起一張來,把正反兩麵翻了翻看,不禁喜上心頭,指著這打藍紙問店掌櫃道:“這紙?”
店掌櫃迎了上來,也捏起一張,看了看,才解釋道:“這種藍紙比較稀罕,我們本地從未曾有。這一小打,乃是十年前一位邋遢道士轉手給我的,他當時向我索兩百銀錢呢。並跟我說,這打藍紙讓識貨之人看見,可叫價兩萬銀錢。嗬嗬,你說有哪個傻子,願意用兩萬銀錢來買這一小打藍紙?這不是說笑話嗎。我當時是看他可憐,才要下他這件東西。”
莫寧生道:“傻子……不對,識貨之人倒是有。但你這要兩萬銀錢的話,就太貴了。”
店掌櫃聽了他的話,很有點喜出望外:“你願意要?”
莫寧生怕他手持奇貨,坐地起價,並不肯表現出來太大的興趣,笑道:“這種藍紙,對我倒也算有用,不過也不是十分需要。如果老板您能給個誠肯價,那我倒無妨替你帶走它。”
店掌櫃伸出一個手掌:“五千!你要願意出五千銀錢,我就把它讓給你。”
莫寧生一聽,這價格還算公道,這打藍紙,雖說是這掌櫃便宜收上來的,但論實際價值,確實也值得這個價。要是稀缺無貨,又急需用的話,彆說那邋遢道士口中的兩萬,就是十萬他莫寧生也舍得要。
他也不願再還店掌櫃的價,利落地取出五十枚金幣,遞給了對方。
對方領了錢,眉開眼笑,一張肥油油的臉,樂得不行。
莫寧生買好了全部物品,便反身回如意閣。
可才回到去一看,頓時讓他把眼睛都瞪出來了。
白千裳與人打架,已經把整座‘如意閣’酒樓給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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