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治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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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朗聽了諸葛亮的話，嗬嗬一笑，有些感慨地道：“難怪那個時候西方會超過我們，因為我們重農抑商，而他們卻鼓勵商貿！在很多時候，隻有商業手段才能令國家不斷發展，才能令荒涼的地方重歸繁榮，才能將人口引向那些貧瘠的地方！輕視這個手段的結果，隻能讓自己的增長勢頭在某個點就達到極限了！這恐怕也是我們中原王朝總是擴展一定的程度便不得不收縮防禦的主要原因！因為邊疆苦寒之地根本無法吸引中原百姓移民，反而邊疆百姓還會不斷往內地繁榮地區遷徙，這就使得內地越來越繁榮而邊疆則越來越貧瘠，就算有雄心壯誌雄才大略的皇帝在這種情況下再想要開疆擴土也是絕對做不到的！就算能夠保守住現有的邊境線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諸葛亮覺得艾朗說得很有道理，不禁點了點頭，隨即心裡有些奇怪起來，因為在他看來，所謂西方，不過也就是蠻夷番邦而已，怎能與中原大地的富庶相提並論？最強盛的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羅馬帝國吧，但整體國力也是不如中原王朝的。可是主公卻為何會說超過了我們呢？諸葛亮隻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無法理解艾朗的想法。

艾朗想了想，對諸葛亮道：“孔明，你覺得我們中原王朝一直以來犯了一個什麼錯誤嗎？”諸葛亮一時之間不明所以，禁不住抱拳道：“請主公明示？”

艾朗看著遠處天邊的星月，道：“利益。”諸葛亮一愣，隨即心頭一動。艾朗嘲弄一笑，道：“其實王朝的強盛也好，社會的安寧也好，百姓的忠誠也好，都圍繞的是利益兩個字。有足夠的利益，王朝才會強大；有足夠的利益，才能令百姓感覺的生活富裕安樂，才會忠誠於這個皇朝，社會自然也就安寧了。”

諸葛亮何等人物，雖然囿於這個時代的坑臼，一開始沒明白艾朗的意思，不過在聽了艾朗的這番話之後便已然明白了過來，情不自禁地點頭道：“主公所言極是！治理國家的核心便是創造儘可能多的利益以及如何分配這些利益！利益如此重要，然則曆朝曆代，除了有秦一代都恥於談利說益，仿佛一談利益便不是明君賢主便不能治理好國家一般！一味地說什麼仁義道德，禮樂製度，其實全都本末倒置！英明的君主尚且被這一套歪理邪說所迷，庸主就更不必說了！因此曆代皇朝，除了開國幾代之外，其他時候整個皇朝便一直在走下坡路了！即便偶有所謂中興之主，也不過是回光返照，根本無法力挽狂瀾，結果就是積重難返，最終終於灰飛煙滅被新的皇朝所取代！因為幾乎無人看得到問題的症結所在！”

隨即諸葛亮朝艾朗一拜，無限激動而又感佩地道：“主公英明，屬下長久以來的困惑終於解開了！”原來這諸葛亮一直在考慮曆代王朝盛衰循環的問題，卻一直找不到答案。

艾朗見傳說中的妖人諸葛亮竟然如此一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模樣，不由的心中大爽，嗬嗬笑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厲害。”這倒是實話，艾朗若不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多了差不多兩千年的見識，你就是打死他他也說不出這樣一番話來。

諸葛亮一臉敬服地看著艾朗。隨即又有一個疑惑湧上心頭，喃喃自語似的道：“從古到今，曆朝曆代都不乏雄才大略之主，難道就沒有一人看到這一點嗎？……”言念及此，突然神情一動，皺眉點頭道：“是了。都是因為私心作祟啊！大談仁義道德禮法規矩，貌似是要約束百姓的行為以達到天下太平的目的，其實這不過是要所有百姓都奉獻君王罷了！這是以天下之公來滿足一己之私啊！王朝之所以會衰落直至滅亡，君主的問題倒是次要的，主要是皇家的利益與百姓與整個國家的利益其實已經處於相互矛盾的狀態，當這種矛盾發展到終於無法調和的程度，便是改朝換代的混亂爆發之時！然而新的王朝卻又因循守舊走上了老路，因此治亂循環便不斷出現，這也不足為奇了！”

諸葛亮智深如海，想通了一點自然就一通百通整個都豁然開朗了。諸葛亮皺了皺眉頭，心中禁不住升起厭惡的感覺來，隻覺得那些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還很有道理的仁義道德突然變得那樣醜陋了！艾朗有些發呆的看著微皺眉頭麵露思忖之色的諸葛亮，他雖然厭惡仁義道德，卻從未像諸葛亮考慮得如此透徹，聽了諸葛亮這番話，不禁有一種醍醐灌頂打開了一番新視野的感覺。

艾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天下一統之後，自己該怎麼辦？走之前那樣的老路？這可不行，明知是一條走到黑的死路，怎麼還能那麼乾？最重要的是，做那樣的皇帝，自己帶著老婆孩子逍遙山林的夢想豈不是永遠也無法實現了？想到這裡禁不住苦惱起來。當即便迫切地想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卻隻感到腦袋一陣陣發疼，根本想不出個條理來。

艾朗不禁煩躁起來，就在這時，突然靈機一動，扭頭看向正兀自思考著問題的諸葛亮，笑道：“孔明，等天下一統了，究竟要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咱們絕對不能重蹈覆轍了！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它是關乎我們子孫後代的頭等大事！為了天下福祉，我是可以不做皇帝的！其實做一個平民百姓說不定更好一些！”諸葛亮大為感動，隻覺得呂布胸襟似海毫無私心，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裡對於呂布的敬仰之情真就如同滾滾黃河滔滔不絕啊。然而他哪裡知道，艾朗之所以如此說，不過就是擔心將來做皇帝會影響自己逍遙快活的人生大計罷了！

艾朗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學著影視劇中那些皇帝向臣下交托重任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這件大事，你以後要多考慮考慮！我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了！”諸葛亮見艾朗竟然將如此大事交托給自己，頓感受寵若驚，隨即心中升起無限感動來，激動無比地抱拳拜道：“屬下領命！屬下定不辜負主公重托！”艾朗微笑著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天色，道：“時間還早，咱們到街上去逛一逛！”諸葛亮躬身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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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艾朗便率領大軍離開長安西進進軍眉鄔。不久之後進抵眉鄔，負責守衛眉鄔的嚴顏將艾朗等人迎進了眉鄔之中。大廳之上，嚴顏領著手下一班將佐參見艾朗。艾朗笑道：“大家就不必多禮了！”眾將謝過，退回到各自的位置之上。

艾朗看向嚴顏，問道：“劉備的主力到了嗎？”嚴顏抱拳道：“回稟主公，劉備主力還未到達！城外敵軍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艾朗大感奇怪，皺眉道：“劉備的主力還沒到嗎？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磨蹭起來了？”諸葛亮思忖道：“陳倉距離這裡並不很遠，按理說，劉備的主力早就該到了。……”艾朗看向諸葛亮，問道：“孔明，劉備是不是在跟我玩什麼花樣？”諸葛亮麵露思忖之色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朝艾朗抱拳道：“主公，敵情不明，我軍應當暫時采取守勢，以不變應萬變！”艾朗覺得諸葛亮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當即下達了命令。

艾朗率領大軍抵達眉鄔之後不久，人在陳倉的毛玠便接到了報告。毛玠在大帳之中來回踱著步，顯得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的模樣。不過這些神情卻隻在毛玠的臉上一閃即逝。毛玠不是一個會輕易流露出內心想法的人。

一旁的部將禁不住喜悅地道：“軍師聲東擊西的計策成功了！”另一個部將卻憂心忡忡地道：“雖然如此，可是卻不知道我們能否抵住秦軍的猛攻！”先前說話的部將信心滿滿地道：“你不要杞人憂天！我們準備充分，整個陳倉可以說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陷阱！敵軍雖眾，然而來打陳倉，一個月隻怕都不會進抵到我軍核心防禦圈前！”

毛玠轉過身來，對眾部將道：“傳令下去，各軍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戰鬥！另外派人傳訊給陳到將軍，令他小心在意了，切莫全軍覆沒才好！”眾將應諾一聲，魚貫退出了大帳。

毛玠走出大帳，眺望著遠方的天空，思緒不由得飛到了漢中。原來，此時此刻，劉備率領的真正主力其實已經到了漢中附近了。聲東擊西之策，劉備方麵這一回用得非常漂亮。

艾朗來到眉鄔已經一天一夜了，可是斥候傳來的消息依舊說未發現劉備主力。艾朗不由的焦躁起來，在大帳中來回踱著步，不停地問候劉備家的女性。這時，派出去的斥候官匆匆回來了。艾朗見狀，當即停止踱步奔上前去，急聲問道：“怎麼樣？有發現劉備大軍的蹤跡嗎？”斥候官抱拳拜道：“末將手下的斥候往南到了崇山峻嶺之下，往北過了岐山，卻始終沒有發現敵軍的絲毫蹤跡！末將的手下還詢問了當地的農夫和山民，可是卻無人發現有兵馬經過！”